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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营救贝利(二)

作者:莫梦 | 发布时间 | 2016-10-19 | 字数:3520

每个人都有阴暗面,只要他受到刺激,阴暗面就会自己逃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天使都会变成魔鬼。

丘吉尔精神病院外面吹着狂风大雨。

所有的病房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一间病房有一丝丝的火光。

801病房里面只有我和他。

要不我们来谈谈你的童年生活吧!我拿着一张椅子,坐在他后面的位置。

他感觉得到我的存在了,但还是没有回过头看我。

他终于吸了一口烟,慢慢地吐了一个烟圈出来。

童年?你有没有?他问我。

我老实地回答他:我对小时候的事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故作神秘地说:有些事情就算你忘记了,潜意识永远都会占领着你的记忆,只要你找到合适的钥匙,记忆就会重新地被释放出来,你找到属于你的钥匙了么?

我冷笑着对他说:在十五岁之前的记忆都是一遍空白,我的钥匙已经找不到了,我们还是谈谈你的童年吧!

我的童年?很悲惨的!他冷冷地说着。

悲惨的童年就是你存在的原因!我无所谓地说着。

他开始回忆起来:

我的记忆全都在那张小小的铁床上面,父亲每次喝醉酒都会打我,木棍打断了,就用衣挂。

反正他喝醉了酒,就是我的灾难降临之时。

为什么你没有反抗他?我问他。

他用一种很惊讶的语气问我:难道你以为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可以对抗一个成年人?

你妈妈呢?你妈妈没有帮你?

他冷笑着:那个女人,每天只会躲在房间里面化妆,将自己打扮得像个妖精一样,完全不顾自己孩子的安危。

那时候的我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我沉默了三分钟,接着问他:后来你就出现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冷冷地笑着。

实验室。

我戴上口罩和手套。

黎芳华,女性,年龄大约在三十至四十之间。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的十点与十一点半之间。

致命原因是喉咙的位置被利器以最快的速度割破大动脉,失血过多致死。

尸体表面没有其他伤痕,生前没有被虐待的痕迹,死后也没有造成损伤,凶手并没有虐尸。

指甲很齐整,没有损坏过的痕迹。

死前没有挣扎过,凶手是一刀致命,动作很迅速,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甚至没有机会反抗。

下体没有被撕裂的迹象,生前并没有受到过性侵犯。

衣着打扮很整齐,但都是死后被人刻意整理过。

头发也被人很细心地整理过,而且还打了一个很精致的蝴蝶结。

凶手很有可能是女人。

我用手托着她的脖子,轻轻地扭过来,细心地观察着她脖子上的痕迹,我用手比拟了一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进来!苏警官一边在修改文件,一边说着。

我轻轻地推开门,慢慢地坐到他面前。

他放下手里的工作,看着我问:验尸那里有结果了吗?

我默默地将验尸报告递给他。

他囫囵吞枣地看了一遍,直接问我:你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

我站起来,在白板上面写着:

原本我以为凶手从后面袭击受害人,一击致命。

行动之所以如此迅速,是因为不想让受害人有还手的机会,所以选择偷袭。

甚至在死后,还为受害人整理了衣裳,梳好头发,将她的尸体摆放得很整齐才离开凶案现场。

这种犯罪手法的嫌疑人多半为女性,因为她们本身也是非常爱漂亮的,就像挖心人的凶手一样,也是女人。

她每次挖完被害人的心脏之后,都会帮她们化好妆,画好眼眉,将尸体摆放得很整齐,才离开现场。

最后就因为买了太多的化妆品,被警方查到了,最后被捕。

那一年是2007年,轰动一时的挖心案。

她在三年内挖了三十个人的心脏,在第四年被捕。

现在还在监狱里面,还没有被执行死刑。

所以原本我以为凶手会是一名女性,但是当我发现受害人脖子上的痕迹之后,我基本可以确定凶手是男性了。

苏警官重现翻开我的验尸报告,仔细地研究着那张照片:受害人右边的脖子有一个很淡的……唇印?!

我附和着说:那个唇印的位置比较偏僻,而且色泽很淡,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

有唇印也不代表凶手是男性啊!女人也同样可以弄上去的!

苏警官很不理智地表达他的观点。

我轻声地笑着,将验尸报告里面夹着的一份资料拿出来给他看。

他不禁地看着资料,不知不觉地读了出来:

鉴证科根据尸体上的唇印,找到一组DNA,经检测呈阳性反应?什么意思?他问我。

我将那份资料拿回来:呈阳性就说明了,在受害人尸体身上留下唇印的是一个男人,一个百分之一百的男人。

苏警官顿时就感到有点恶心了:一个大男人居然还用唇膏?

我看着窗外说着:

凶手是一名男性,从背后迅速地杀害受害人之后,将她的衣服细心地整理好,梳好她的头发,将她伏尸的位置也摆得很整齐。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拿出了自己的唇膏,轻轻地帮自己涂上了紫色的唇膏,在受害人右边的脖子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由于吻的力度很轻,而且时间很短,所以造成的痕迹就很淡薄。

会不会是生前吻上去的?苏警官问我。

我皱着眉头,指着尸体的照片:不太可能,因为尸体上的唇印虽然很淡薄,但是整个印记很齐整,没有乱,色素也没有分开的迹象。如果是生前吻上去的,受害人一定会反抗,反抗的过程中唇印的印记就会变得模糊,而且会乱,颜色也会比较深。

但是这个印记太淡了,而且很齐整,基本可以确定她是死后被凶手吻上去的。

苏警官最后得出结论:所以,我们要找的凶手是一个心理变态的男人?

我纠正他:也许是有龙阳之癖的变态狂。

受害人的社交圈子调查得怎么样?我接着问他。

苏警官皱着眉头:黎芳华,资深的大律师。

两年前因为和丈夫离婚,儿子的抚养权判给了他丈夫。

她大受刺激,无心工作,退出律师界。

从此就夜夜在酒吧流浪,喝醉酒,吸毒,赌钱。

之前打官司赚的钱足够她花五六年。

但是她也只是放纵了两年。我不禁感叹着。

苏警官也被我感染了:所以啊,人生在世,就应该活在当下,及时行乐,不然哪天出事了,就再也没有享受的机会了。

通知她的家属没有?我问他。

苏警官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她只有一个外婆,年纪已经很大了,如果告诉她事实,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如果你不忍心告诉她,就让我去吧!

也许黎芳华还有其他的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我们现在也只有从受害人身上查出她被害的原因了。

黎芳华做律师赚的钱也不是她一个人用,她还买了这栋房子给她外婆住,房子是很大,但是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丢下一个老人家在这里独守空房。她那该是有多孤独?

我和Amy来到她家门口,按了两分钟的门铃,才有人慢慢地将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婆婆,她看到我们,充满警惕地问着:你们是谁?

我轻轻地推了一下Amy,她马上露出五星级的服务微笑:婆婆您好,我们是警察,有关于一些你孙女黎芳华的事想请教一下你的。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让我们进去呢?

她一脸严肃地说着:她是不是又在外面给我惹麻烦了?

我连忙地说着:没有!她很好,只是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你,要不你先让我们进去吧!

她将铁闸的锁解开了,侧身让我们进去了。

婆婆倒是挺不客气的,茶水也不倒一杯,直接坐在摇摇凳上面,摇来摇去,一边摇着一边问我们:为什么这个臭丫头不回来?

我支支吾吾地说着:她出了点事,我来代她问候你。

出什么事了!她大声地问着。

我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那么激动,一字一句地说着:前天晚上,我们在梦落花酒吧的后巷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她手里的杯子不禁掉了下来。

我继续地说着:她被人从后面割破了喉咙,当场死亡……

接下来的我不想说,怕吓到她了。

她愤怒地说着:从她读大学的时候,我就和她说,不要读法律!

她非是不听我的话!还说我老糊涂!

整天忙来忙去的!

现在好了,还不是出事了……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表情虽然愤怒,但是眼泪已经默默地流下了,她的双手在颤抖着。

都……说了……不要那么好胜……

她悲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们想安慰她,她将悲痛转化为愤怒,将我们赶了出去。

我们站在门外,Amy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要开始研究凶手的犯罪行为!

晚上十点钟,我在家里搜寻着大量的资料。

根据受害人的外婆的说法,她很有可能在打官司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我在排查着她所处理的每一宗官司。

奇怪,她处理的案子多半都是争取抚养权,离婚,家庭的财产分割,这些应该都是一些很小的案子。

这种案子怎么会得罪人呢?

我尝试着用交叉对比的方法将特别的案子筛选出来,但是整个过程要等很久。

崔悦坐在沙发上研究着资料。

我坐到她旁边问她:怎么样,罪犯的心理分析完成了没有?

她茫然地摇摇头:目前的资料还太少了,完成不了对罪犯的心理分析,你那边呢?

我疲劳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在筛选受害人处理过的案子,希望会有收获。

“噔”的一声,电脑提示筛选完成。

我正要走过去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走到电脑前,查看筛选结果。

电脑上面显示的是,案子的当事人的照片,下面的还有一些还没加载完,空白一片。

我正在思考要怎么将空白那一部分显示出来,电话那头却传来这样的消息。

梦落花酒吧的后巷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我将电脑合上,目光和崔悦刚好对接上了。

我们的眼神是那样的焦虑。

凶手已经迫不及待了,又再次行动。

他回到自己的家里,放下自己的头发,对着镜子邪邪地笑着,拿出紫色的唇膏,往自己的嘴上慢慢地涂着。

丘吉尔精神病院。

窗外的闪电更加厉害了。

我对他说:这就是你选择贝利的原因?

他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