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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催泪一碗清粥

作者:风雪寒临 | 发布时间 | 2016-11-05 | 字数:3292

第十一章:催泪一碗清粥

面对着谨慎地接近自己的两位警察,白启确实非常平静,连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

从他醒过来开始,他就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这里是联邦,杀人是犯法的,不似帝国一般的弱肉强食,联邦对人权看得很重。更何况,自己杀的那个人,光看实力就知道不会是无名之辈,对于能够杀死他的自己来说,受到这种被枪指着而不是立刻扣押拿下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这里是联邦的国营医院,经过数百年的科技发展和完善,无论昨天发生战斗的地方是在医院的什么地方,都肯定是会有摄像头的,所以自己逃不掉。

“那么,确认一下,您就是白启,白先生吧?”两名警察中其中一名比年轻的警察小声地问道。

从他发抖的双腿和颤抖的声带来看,虽然手里拿着枪,但这名警察无疑是很害怕的。另一名警察虽然没有旁边的警察表现得更紧张,但是手里的那把枪确实被紧紧地握着,死死地瞄准着白启,一旦白启稍有异动,里面已经装填好的弹药会即刻射出,至少给白启一个重伤的效果。

清楚地分析着一切有用情报的白启微微一笑,露出那一口洁白的牙齿,拍了拍身边的两把椅子说道:“对,我就是白启。来来来,别那么拘束,坐,坐下来说。”

展现了身为联邦警察该有的素质,两人果断地拒绝了白启的建议,确认了病床上的人的危险性暂时解除后,将手里的枪放了下去。

掏出警察证件给白启晃了晃之后,两名警察中比较年长的警察解释道:“白先生,我们是银川星首府直属警察厅人员,于昨日凌晨时分,有人来电举报您似乎杀了银川星上第一重装教练卡诺•莱恩,经过我们查证后,发现您确实是有着重大的嫌疑,目前您是本案件中的第一序列嫌疑对象,希望您能够接受我们的调查。”

有些紧张地解释完,年长警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但眼睛仍然是盯着白启,手臂肌肉紧绷,手中的枪随时准备抬起,生怕白启突然做出什么比较危险的举动。

将年长警察的动作尽收眼底,白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人不是我杀的。我想,作为监控的摄像头应该会有记录的吧?”

“这正是我要说的,白先生,摄像头被人屏蔽了二十分钟左右,正是您刚刚到达凶案现场的时间。按照您的说法,那请问白先生您怎么解释,当您昏迷时,您为什么倒在尸体上呢?”

“昨夜凌晨我在天台上喝完闷酒之后正打算去后面的空旷地透气,但是我在没有到达那里之时就已经遭到背后偷袭而昏迷了。”冷静得泛不起一丝波澜,白启平静地应答着。

“那请问为何白先生身体多次受伤?而且您的伤口形状和死者卡诺先生的所持武器造成的伤害十分吻合?”

“我不知道。我当时应该是陷入了类假死状态,我想,就算有人对我的攻击,我也是不可能会感受到的。而且,”白启继续说道,“你们大概也已经了解了吧?我当时的伤,如果我是清醒状态的话,根本不可能坚持到杀死卡诺先生,因为还没等他死掉我就会先一步因失血过多而死。而能够杀死卡诺先生的人,找到一个替死鬼,并将其弄成假死状态,造成同归于尽的假象,恐怕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吧?所以现在唯一的可能是……”

“陷害!这肯定是一场蓄意的谋杀!”年轻警察在一旁激动地喊出了声。原本因紧张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也是涨得满面红光。似乎为自己为自己敏锐的推理能力感到自豪。

白启点点头奉承般地开口:“对,没错,这就是我要说的,这位年轻的警察先生真是聪明。新世纪的福尔摩斯就是您了!”

面色甚至有些冷峻地听完白启的话,年老警察看着激动得面红耳赤的年轻警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随后看着白启,不死心地再次问道:“恕我直言,白先生,您的推理能力已经超过了一般人。”

面对着这个近乎是赤裸裸地怀疑,白启只是淡笑着耸了耸肩颇为自信地答复道:“能考进联邦第三军事学院的准录取生,又有几个是一般人?”

勉强地接受了白启这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年长警察带着年轻警察离去了。白启松了口气背靠床头。看着身边那片空旷,白启轻声说道:“虽然我不太喜欢你的这种作风,不过既然帮忙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吧,把我的嫌疑尽快洗除了。”

“没问题。”白启的后颈处的中枢神经中传来了江霖的讯息,“联邦的光明之下所隐藏的又岂是黑暗,还有那数量庞大得无法去忽视的贫民啊,只要给钱,这种替死鬼一抓一大把。”

空气再次泛起涟漪,知道这是江霖真正离开的象征,白启沉沉地吐了口气,左手半撑着额头开始怀疑人生。

果然人就是不该有依赖性这种东西的啊,因为过分的依赖,所以什么事情都需要江霖,因为过分的依赖,所以选择无条件相信江霖,因为依赖,所以现在哪怕是江霖想除掉自己的心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可他依旧忍不住地去请求江霖的帮助。

累了,真的有些累了,想想自己这种状态是有多少年了?可是逃不了,自己已经对江霖产生了依赖,纳现在自己所能做的,就只有自己在生死中做出选择,直到失去那种依赖,名为江霖的硅基生命存在,可以允许被拥有和被使用,但是不能依靠。

或许江霖做的事情是对的呢?

----怎么可能对!

连江霖这个作为不会说谎的硅基生命存在本身都承认了不会绝对站在自己这边,一旦被他找到机会,那自己肯定是会被毫不留情地干掉。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肯定江霖的做法?那岂不是把自己主动地架在火堆上烧烤?可是如果否定,江霖又怎么会那么善良?在江霖的思维中,人类这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生物,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啊!

陷入了思想囚笼的白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光还未消散,白启所在的单人病房房门被打开了。

是李玥伶。

知道白启醒过来后,兴奋的李玥伶就在通知了两位等候白启的警察后一路小跑着去买了早点回来。有些凌乱的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脑后,额际挂着不太密的汗珠,赌气一般嘟着的双唇。一件恰到好处的保暖衬衫穿在李玥伶的身上,配着那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勾勒出了一道曼妙的风景。

白启咂咂嘴,很干脆地低下了头,倒是李玥伶一点感觉都没有。很随意地把早点递给白启,李玥伶有些委屈地道:“我去得有点早,害得我白跑了一趟医院食堂,然后我就去外面买了碗清粥咸菜…咦,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为本小姐的行为感动了?”

“你买的粥太烫了。”白启略显幽怨地开口。随后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又喝了一大口粥。

“怎么可能,我明明放在冰水里冻了一下才拿回来的,不可能烫!”李玥伶还搞不清楚状况,于是近乎反驳般开口。

“你喝一口试试?”白启将粥递到了李玥伶的面前,有些玩味地说道。

“啊?不要!那不是间接性接吻了么,你这个流氓!”

知道李玥伶不可能会试,所以白启很轻松地用一碗快喝完的清粥揭过了这个话题。

以白启被江霖千锤百炼般训练出来的身体,这连五十摄氏度都没有到的清粥不可能对他构成任何的不利影响,而且烫应该是先哈气,而不是流泪。所以白启是真的哭了,不是粥烫,是李玥伶的灵魂太热,冰冷已久的他在这股炙热下无处遁形,只能随着寒躯的融化转变成无声的哭泣。

没有了解白启过去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白启此刻的内心。

他是在某种意义上比德古拉还要更加强大的无生之王。

本就是随着历史的车轮转世之人,由于不满命运的记忆赐予,在重大的变革之后总会有他的身影。

原以为世界的变革便可以改变自己的宿命,让自己死亡,可是这都是多少次了?一次次地掀起内战,不论是帝国还是联邦,不知道多少次将帝国变成联邦,又将联邦变成帝国,或者是将帝国分裂,联邦分裂。这些把戏,白启已经玩腻了。不过适合他的确实是战争,为此,他的手上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可是最初的目的呢?还是没有达成。他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死亡,真正的死亡。可命运,却似乎总是在捉弄着他。

他曾经一枪爆头,在开怀中倒下,他曾经用激光网将自己全身切碎,他曾用强大的天基轰炸将自己化为灰烬,他曾经用暗离子撞击反应堆将自己炸得一点不剩,可是,为什么就是无法真正死去?轮回,轮回,还是轮回,每次从足够让人窒息的羊水中苏醒过来,白启就发现,自己又没死成。

扭曲的心理造就了白启,曾变革了世界的他变得越来越疯狂。他是整个世界的无冕之王。

然后,仿佛是一层迷雾,又仿佛是一场天灾或者人祸,白启忘记了很多,唯一记得的,只有曾经的辉煌,和每一次走向生命末路时自己决然的背影。

渐渐将整颗心冰封,裹身黑暗的他失去了目的,只能终日漫无目的地行走。后来找到了摩因和江霖,人生才稍微有些改变,直到李玥伶出现。

融化的心灵就如同绝望沉底的人寻找到了带来希望的天使,或者是天使找到了他?

总之,白启沦陷在了这炽热灵魂所绽放的温暖中。

风雪寒临 说:

新书起步不容易,求阅求评求红票,寒临先在此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