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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有人如兽有兽如人

作者:孔见之明 | 发布时间 | 2016-11-14 | 字数:3133

叶致清继续讲道:“那么,虎儿在脱离虎口后如何能独立生存呢?他也许是跟猴群一起生活,但是猴群这个群体是排他性的,同为猴类不是一群的,它都视为入侵者,更不用说别的异类动物。我想虎儿之所以能在人迹罕至的野人沟里独立生存,还要得益于这里的局部环境。

在画隐山的局部区域,由于温泉效应,在寒冷的冬季为虎儿提供了一个绝好的越冬栖息地。后来我们发现虎儿很喜欢抓鱼吃,淙淙不息的山溪水成了虎儿得以生存的母亲河。他的嗅觉也很灵敏,而且还有冬眠的习性。由此我推断虎儿是不是被狗熊哺育过?

甚至我还产生过虎儿是不是人类孩子的怀疑,也许他就是野人的后代。我们发现虎儿时,他已丧失了人类的基本功能,他只会爬行,不会说话。马玉花在找到虎儿后,那颗受伤的心灵得到宽慰,精神逐渐恢复正常。

我是学林业的,对动物知识有一些了解,我帮着马玉花训练虎儿,过了一段时间,虎儿终于能和我们亲近了。通过对虎儿的观察,我得出了虎儿就是人类的后代的结论。但他是否就是马玉花和龚启圣的后代,还有存疑,因为也有可能是别人的弃婴,这需要做DAN鉴定。但目前的基因科学还达不到这一步。

后来,马玉花抱着虎儿回了家,但她的家庭已生变故。在马玉花出走寻找虎儿的期间,龚秃子和马玉花的堂妹马玉枝同居了。可恨的是龚秃子非但不接受马玉花母子,而且编造一段荒诞离奇的谣言来欺骗乡亲。说马玉花上山砍柴时被大青猴掳走生出个小野猴。山里百姓基本都是科盲,再加上虎儿的确长得像猴类,大家相信了龚秃子的谎言。马玉花走投无路,只好抱着虎儿来到我的身边,就这样我们同居了,后来有了小女遇冬。”

叶致清讲到这里,问苏雷和萧云,“你们下乡后没有听到过这个荒诞的传说?”萧云说:“听过,我和妇女们闲聊时,听她们说过。我原以为是真的,听了叶伯伯的故事,我相信叶伯伯说的才是真的。”苏雷沉思了片刻说:“我也相信叶伯伯讲的是真的,因为我知道人兽交配不可能产生后代,染色体不配对。”

叶致清哈哈笑了说:“你们兄妹二人,确实很聪明,但是也有不足,知识面单一。知识单一容易产生轻信,轻信容易产生盲从,盲从就容易被被人牵着鼻子走。人类与其他灵长类动物杂交不是不可能产生后代?一般来说,在自然状态下,人兽交配不可能产生后代,但是利用科学的方法通过基因转接,完全可以培育出新的物种。当然,这是需要在实验室里才能完成的课题。”

苏雷大为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不觉脱口说道:“叶伯伯,这样做是反人类的呀!”叶致清说:“所以说,科学也是一把双刃剑,任何事物都有他的两面性。”

萧云有所感悟说:“叶伯伯,我对自然科学知之甚少,听了您的讲授,忽有所悟,就拿佛教来说,一般的信众基本都是盲从,所以他们只会屁股朝天,脑袋向下,对佛顶礼膜拜,因为他们认为佛教经典是固化了的信条。但是如果你学会屁股向下,五心朝天,禅悟佛法,深究佛理的话,就会明白,头顶一片天,似空却非空,睁眼是人,闭目是佛。叶伯伯,您说呢?”

叶致清哈哈大笑说:“哎呀,萧姑娘,你把一个深奥的哲学课题,抛给了一个学自然学科的昏庸老头。我只晓得,山里有群猴,猴群有个头,头猴前面走,后面跟一溜。萧姑娘,你去问问猴子,这是为什么呢?”萧云顿悟,只是会心一笑。

苏雷茅塞顿开,兴奋的说:“你们一个佛家弟子和一个达尔文的弟子的巧问妙答,使我这个凡夫俗子茅塞顿开。其实人类社会也是如此,社会前进必然会有一群盲从之众,这是自然法则决定的。同时也会造就一些精英人物在前面带路,这是社会法则必然要产生的。所以说盲从不一定会犯错,问题是引路的精英必须有正确的方向。”

萧云笑了说:“哥,叶伯伯让我去问猴,你怎么要抢答?”苏雷只好傻笑说:“云儿,你脑子也就是在这方面转得快。”叶致清哈哈笑了说:“我看萧姑娘是有大智慧的人,将来要成大佛。”萧云见叶致清累了,说:“叶伯伯,您就不要往前走了,我们兄妹自己转转好了。”

此时天渐放晴,阳光穿云破雾,山峦变得醒目苍翠。叶致清指着左手五座连绵起伏的山脉说:“这边俗名叫五峰山,我把它一分为二,封了雅号。这边的三峰,一高两低,我把它叫笔架山。你们看远处的两峰对峙中间一处平台,叫什么山呀?”

苏雷遥望着二峰说:“形如马鞍,自然叫马鞍山了。”萧云一笑说:“哥,你真俗。既然是雅号,当然文雅。你看它双峰对立,却如二位老者躬身弈棋。我想老伯说的棋弈峰应该是下棋的棋,对弈的弈,谐音奇异,又雅又妙。老伯,我说的对吧?”叶致清朗声笑道:“萧姑娘不愧是苏小妹,果然聪明。”

叶致清又指着右手的一溜山脉说:“姑娘请看,这边的山峰应该如何雅封?”萧云微微一笑说:“其实老伯讲故事的话里行间已经透漏出来了,近处的这派山脉,云遮雾绕,缥缥缈渺,若隐若现,应该是老伯说的画隐山,又谐音了话隐之意,妙趣横生。远处的那座山峰,一山独立,清秀如玉女亭亭,再加上高压线从山腰穿过,我想它应该叫抚琴山才对。”

叶致清闻言击掌大笑说:“哎呀!姑娘。老朽寡居深山无远亲,不期天降才女到眼前,姑娘真是老朽的默契知音。你说的一点不错,想我一个落泊文人,虽命运多舛,到底穷酸如旧,秉性难移,来到这深山野洼,还自作风流,不忘琴棋书画。哈哈……走,老朽舍命陪君子,咱们继续山中探幽。”

萧云听了叶致清的一席话,如遇恩师,她见叶致清腰腿不好,说:“叶伯伯,我看今天算了,改日我们再来。下次我带上针灸,给老伯针灸按摩。”叶致清惊讶的问:“姑娘奇才,不但精通文理,还懂医道?”

苏雷见叶致清亲切和蔼,道德高尚,也就不忌讳什么了,说:“叶伯伯,我这个妹妹,打小长在寺庙,师承佛家医道,对跌打损伤的治理粗通一二。”叶致清更加惊奇说:“难怪萧姑娘超凡脱俗,原是佛门弟子。敢问姑娘师出哪个名刹大寺?”

他们顺着原路返回。萧云笑道:“也不是名刹大寺,我们老家有座不起眼的凤凰岭,山中有个小庙叫杏林寺,我打小和一位尼姑练功习武,因此略懂点推拿按摩治骨疗伤的小技。”叶致清饶有兴致的说:“好一个悬壶济世的杏林寺。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你们看这野人沟里桃花源却是一个盛世逃名,乱世避难的好去处。姑娘你看,这里可做佛门宝地?”

萧云放眼桃花岭上桃花如云,颇像杏林寺的景致,喜道:“这里山清水秀,景色怡人,确是一块风水宝地。若能修座寺院,‘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真是再好不过了!”

苏雷虽不善多言,有时说话却也不乏幽默,笑道:“你不听人说,‘天下名山僧占多’。这里的确风光无限,不过这里山高林密,路远人稀,是古生态的蛮荒之地。即使修座庙宇,也恐无人前来布施。没了供奉,岂能久远?恐怕是老和尚忧,小和尚愁,卷了铺盖,遛遛遛。”说的萧云扑哧一笑,叶致清也哈哈大笑。

三人回到桃花岭前,却见马玉花和揖夏知秋他们正在一块狭长的水田里栽秧,苏雷脱了鞋袜卷了裤腿下去帮忙,马大嫂连忙阻拦说:“苏同志,你们是贵客,哪能让你们帮忙!”苏雷笑着说:“无功不受禄,吃了你家的饭,就得给人家使力。”

萧云也跟着跳下水田。她从来没栽过秧,就挨着马玉花学着插秧。她见马玉花眼大眉浓,没笑腮上就显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由于在田野劳作缘故,脸堂黑里透红,耳根后脖颈下方肤色白皙,且身材板正,一副劳动妇女的健美体态。

萧云见她脖颈上有一处暗紫色的对称的月牙型疤痕,说道:“呀!伯母。你脖子上的伤痕没处理好,是长期溃疡留下的疤痕。”马玉花直起腰来说:“那娃儿的口水毒得很,被他咬了一口,半年没好。我们老叶也被他咬了,手腕上也留下了疤。”

叶致清问萧云,“姑娘,你看这疤痕还有治吗?”萧云摇头说:“正在治的时候处理得当,还不至于留下疤痕。现在疤已形成,怕是没办法去掉了。”叶致清叹道:“去不掉也罢,留做永久的纪念。”又说:“你们插秧吧,我回去给你们做晚饭。吃了晚饭,咱们再聊。我见了你们,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