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第五十四夜 疑点密室(二)上
又过了一日,那儿子果然来找我来了,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老刘道:“我也这么想过,虽然她们都是女人,但是她们俩的声音差得很多,所以应该不可能。”
张涉岳这时心中也乱了,这个密室的构建还没有解开,这下又来了个死者死后还能说话的问题,着实令人头疼,他换了个角度,问老刘道:“动机呢?这几个嫌疑人谁最有可能杀她?”
老刘翻着资料道:“动机...先说她的男友吧,在审讯的时候,他说他和女友进入她的家里是为了谈分手。”张涉岳道:“分手?”
老刘点点头,“嗯,他们好像最近谈的不是很顺利,所以说她的外国男友弗朗西斯是最有嫌疑杀她的。所以,这也能算是杀她的动机吧。”
张涉岳点点头,老刘续道:“再来说梁子易,他是沈芳的高中物理老师,沈芳高中时学习很好,热爱研究物理发明,慢慢的他们二人关系很好。但是据我们调查,沈芳在回国后拿着梁子易的一个研究成果发表了论文,但是梁子易并没有发火,反而是帮助她写论文。呵呵,人心难测,也有可能这个梁子易是个笑面虎,对于学生盗用他自己的成果,虽然没有动怒,也许是等待着给她致命一击。”
张涉岳道:“有道理,人心难测。”
老刘继续道:“再说这个才枫,他这个人也就是指着上一辈的人留下的这一栋房子,以租房子为生的人,他好吃懒做,天天宅在家里,他虽然是沈芳的房东,但沈芳是个富家大小姐,总是受到沈芳的冷嘲热讽,这也许能算上是杀人动机吧!”
“出口伤人者,世间有之。”
老刘又道:“最后是她的邻居李菁,她也是租的才枫的房子,要说李菁和沈芳还真没什么渊源,反倒是和才枫打得不可开交。”
张涉岳沉吟道:“李菁和沈芳没什么往来么...跟才枫打的不可开交?”
老刘点头道:“才枫这个人胆子很小,有一次才枫家里钻了耗子,才枫吓得不敢在家住了,跑去李菁家藏了几天,给李菁膈应的不行。之后还总是为了房租问题闹别扭。”
张涉岳又问道:“你刚刚不是说才枫这个人天天宅在家里吗?案发当天他怎么五点才回来?”老刘道:“他的一个朋友刚好出车祸了,他去探望所以才刚刚回来。”
张涉岳双手交叉,杵在眉间,沉吟道:“我有些眉目了...”抬头又问老刘:“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细节吗?”
老刘道:“还有一个...也不算是不是,弗朗西斯在别了沈芳之后给她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但是却没人接。”
张涉岳急道:“什么时候?!”老刘道:“4点。”张涉岳道:“正好跟死亡时间一致啊!那为什么...”
老刘又道:“这也就是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吧,小两口分了合,合了又分的...现在连这个密室是怎么构建的还没弄明白...我跟你说,这个浴室的门是新换的,原来的浴室门是个普通的木头门,本来就不结实了,沈芳给它换了一个比它好的锁头的毛玻璃门,唉...要是门没换过的话,也许密室还有漏洞,这下好了,她还给它换成了个新门,严丝合缝的,用什么细线胶带什么的从外面锁上门根本不可能。”
张涉岳沉吟道:“门换过了,这么说从外面用什么小戏法给门锁上是不可能的了。”他取来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老刘也在他身边看着。
他在纸上写道:作案时间带。1点,邻居李菁进入胡同口;3点,死者沈芳和男友弗朗西斯进入房间;3:20,弗朗西斯出来了。4:00,死者死亡时间。4:30,沈芳的老师兼朋友梁子易进入楼道口,但马上又出来了(此时还通过电话)。5:00,才枫进入,因为才枫和沈芳同住一间住宅,便发现了死者,报警。
张涉岳道:“没错吧,老刘?”老刘道:“没错。”
第五十四夜 疑点密室(二)下
张涉岳大叫道,“我明白了!这个案子解开了!”老刘听他这么说,心中犹如黑夜之中射来的一道亮光,喜不自胜。
但是张涉岳的表情突然又变得抑郁下来,老刘以前见张涉岳得知案件的谜底时总是兴奋得两眼冒光,不知这次他为何并不激动,遂问道:“怎么了孩子?你不是都明白了吗?”
张涉岳道:“明白是明白了,只不过...这结局可是你不希望听到的,谜底会令你很伤心的...”老刘不明其意,问道:“什么我很伤心,世上少了一起冤案,少了一个杀人犯逍遥法外难道不兴奋?”
张涉岳不答,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案子的背后,其实是这个样子的...把这些所有奇怪的问题连成串,真相就自然出来了。”
老刘见张涉岳确实表情黯然,难道真的真相会令他伤心不成?
他索性说:“赶紧告诉我真相吧,我好去逮捕那凶手。正好那四个人都离着不远,我批了逮捕证,马上就能给凶手逮起来!”准备随时行动。
张涉岳道:“好,我就说了。其实,那个密室的构成,就是最简单也是最难的手法。”老刘道:“你不会告诉我那个密室是死者本人自己锁上的吧,难道还真是自杀不成?”
张涉岳点点头,“正是!”
老刘惊道:“那我发现的那三个疑点怎么解释呢?”
张涉岳道:“一会儿我说完了,自然会明白那三个疑点是怎么回事。我想说,这并不是纯正的自杀。”老刘又一惊,道:“什么叫做不是纯正的自杀?”张涉岳道:“这应该是沈芳和他的男友弗朗西斯做的一场闹剧!”
老刘问:“什么闹剧?!”
张涉岳道:“大概沈芳根本就没有死吧!”老刘猛拍了一下桌子,急道:“怎么可能!”
张涉岳轻轻一笑,道:“你别激动,当然现在已经死了。就从这个密室来看,这是个无解的密室,但是却又有许多不自然的地方,但又从弗朗西斯的奇怪行为来看,这应该就是两人合奏出的一场闹剧。”
老刘问道:“哪些奇怪的行为呢?”
张涉岳解释道:“他们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想要演出一场要沈芳假死的戏,所以在弗朗西斯听说沈芳已死的时候是假装伤心,但他又总是打电话来询问沈芳,就好像...在期待着沈芳还能再活过来一样!”
老刘惊叹道:“假死的戏!?对对对,就像你说的这样!”张涉岳接着说道:“但是两天后,当他听说沈芳已经的的确确死亡的时候,他才真动了感情。”
老刘连连点头称是,道:“如此一来,弗朗西斯的奇怪表现就能解释了!”他想了想又道:“但是,为什么明明是一场闹剧,沈芳却真的死了呢?”
张涉岳道:“那是因为,她被真正的凶手杀死了!当初弗朗西斯和沈芳商量好了,可能因为某事,必须要沈芳假死,但是后来却出现了其他的情况,导致沈芳真的死了,所以他才会一开始‘故作伤心’,到了第二天后,却是真的伤心。”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那儿子说道:“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但是——”
我笑着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哈哈,那就明晚来找我,我来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吧!”
“一言为定!”
第五十五夜 疑点密室(三)上
又过了一日,那儿子果然来找我来了,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老刘叹道:“原来如此!”张涉岳道:“还记得为什么弗朗西斯在四点的时候给沈芳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吗?”
老刘道:“是为了吸引一个目击者来?”
张涉岳道:“正是,那是为了让铃声引来一个目击现场的人。”老刘道:“引来目击者?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引来啊!”
张涉岳道:“这就是关键之处,因为出现了意外状况。”老刘疑惑道:“意外?什么意外。”
张涉岳道:“如果是平时的话,当手机没玩没了的响,肯定会把周围的人吵到,会把谁引来呢?”老刘道:“当然是天天都宅在家里的房东才枫了!这又怎么了?早晚会有目击者的!”
张涉岳道:“但是意外状况就是那天下午正好才枫的朋友出车祸他没在家,所以这个计划就失灵了,但是更没有想到的是,不久后,又有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老刘道:“是梁子易?”
张涉岳道:“正是!他的到来是沈芳万万没有想到的。”
老刘道:“你都快给我说蒙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张涉岳道:“这也是当时沈芳还没有死的证据!如果说梁子易进入她家里后,透过毛玻璃,发现浴室里沈芳倒在里面,到处是血的话会怎么样?”
老刘道:“他们亲如父女,梁子易当然是砸开毛玻璃冲进去看看状况...我明白了!沈芳和弗朗西斯这么做是为了利用才枫的胆小如鼠的性格!”
张涉岳笑道:“你说的没错,如果按照他们计划的,应该是才枫发现现场,为什么要选择才枫作为发现现场的人呢,第一是才枫这人胆小,第二是因为他天天宅在家,才枫看到里面的血腥的画面,哪里敢接近现场,肯定腿都吓软了赶快报警。这样就防止了还没有死的沈芳让梁子易冲进现场。按照这样推理,这也就是我说的她那时候还没有死的证据。”
老刘应道:“是啊是啊!她事先换了浴室门,就是为了让外面能看到里面的轮廓,如果是不透明的木头门的话,不管是谁也许都会破门而入。”
老刘又想了想,露出有点眉目的样子,但马上自己又摇了摇头,道:“按照你这么说,他在4:30以前还真的没死?”
张涉岳道:“当然了,而且她从窗户看到了梁子易要进来,但是现场的样子已经布置好了,所以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没在家,好把他搪塞走。”
老刘赶紧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死者在4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啊!”
张涉岳道:“但这可是你说过的,梁子易给沈芳打过电话这是千真万确的,而且还有邻居李菁作证,梁子易和李菁又没有任何瓜葛,是不会作伪证的,李菁和梁子易的证言是没有冲突的,可见他们都没有说谎。所以说,照我前面的推理,已经确认了自从梁子易走后一直到五点钟被才枫发现现场只见她都还活着,是在五点之后才被杀害的!”
老刘赶紧摆摆手,有点急了,打断他:“我不都说了,死者是4点死亡的!这一点小宋已经确认过了!”
张涉岳也急道:“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那个时候还活着!梁子易跟她还通电话,李菁还听到了她的声音呢!但是他们两个又都没说谎!”老刘有点气急了,怒道:“那老天爷知道是为什么呢!反正我是闹不明白了!”
第五十五夜 疑点密室(三)下
老刘说道这,头脑中有一丝闪念经过,忽然觉得有突破口,但是又感到绝不可能,所以没在往此节想去。
张涉岳猛地站了起来,双手锤着桌子,大叫道:“明明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就不敢说出来呢?!”
老刘也怒道:“什么玩意我知道怎么回事!”
张涉岳道:“小宋的化验结果是沈芳4点死亡,但是据我刚才的推理以及梁子易和李菁的证词明显说明了,沈芳在4:30的时候还活着啊!既然梁子易和李菁都没有说谎的话,那么是谁说了谎呢?那只有一个人!说谎的人,就是小宋啊!就是你的验尸官,小宋!宋进官!凶手当然也就是他!就是宋进官!”
此言一出,老刘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脑袋嗡嗡作响,四肢霎时麻木了,他何尝没有想过,既然死者在死后明明有还活着的证据,为什么就不能是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假的呢?
但是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动物,谁又会想到凶手竟然是天天跟随自己的辛勤工作的验尸官呢?
只是老刘刚刚一把嫌疑的目光指向谎报的死亡时间时,便马上动摇了自己的目光——因为验尸官是不会出错的,当然他也不敢想象小宋竟然与本案有关系。
既然是张涉岳说的话,那就没什么可能出岔子。
老刘的汗水想雨水般滴下来,抖着嘴唇,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话:“其实,我也想到是他,只是没敢想象。他见到死者胳膊上的针眼的时候竟然假装没看到,我就已经感觉有点问题了,但没真想到...这么说,那个针眼难道就是——”
张涉岳道:“确实如省厅里的法医鉴定一样,什么都没注射,相反的,而是抽出了些血液。把抽出的血液撒到浴室里,一来可以让才枫吓得赶忙报警,二来是为了让血液化验的时候表明那里确实是沈芳的血。之后在小宋把‘尸体’抬走后,尸检的时候便割了她的手腕。”
老刘道:“那到底这个沈芳...”
张涉岳道:“据我估计,不仅仅是沈芳和弗朗西斯进行的一场戏,有可能小宋也参与了进来,而且这场戏的核心就是沈芳。沈芳,弗朗西斯,宋进官三个人策划的这出闹剧,但是最后宋进官却假戏真做,真的把她杀死了。但至于是什么原因,那就得问他本人了。”
老刘沉思半晌,吸了一根又一根烟,仰天长叹:“怎么会是小宋呢!他可是难得的人才啊!”他一脚把椅子踢翻,怒道:“我去找他!”他径直往小宋的办公室快步而去。”
张涉岳之间片刻之间老刘就甩手跑去找小宋,给自己扔到了办公室里,自己也在反思这个案子,“也许老刘真的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也许他说的很对,为什么老刘没有反应出来小宋是有问题的?因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这份感情会在一层层推理的过程中设立一个关卡,让你过不去,也许是我这样的人,本来就对宋进官没多少好印象,才会得出这个结论,而老刘则是与宋进官一同工作了许多年的同事了,自然把他排除在外,也无可厚非。”
但是他转念又一想:“如果要为了得到真相就摒弃了自己的情感的话,这跟推理机器有什么区别?要像老刘那样敢爱敢恨、有着七情六欲才算个人样啊!但是,找出真相,让死者瞑目,让凶手知悔,这也是每个人的义务啊!明知真相却隐匿真相的话,这我怎么可能安心?”张涉岳越想越乱,不知道自己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索性顺其自然吧!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那儿子说道:“原来——凶手竟然是小宋!我说你为什么说,小宋至此不能再和老刘一起共事了呢!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小宋去杀人呢?!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要弄这么一出呢?”
我笑着说:“那就明晚来找我,我来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吧!”
“一言为定!”
第五十六夜 疑点密室(四)上
又过了一日,那儿子果然来找我来了,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老刘抽出一张椅子,坐到宋进官面前,燃了跟烟,道:“小宋啊,这个案子的真相已经揭开了,你打算怎么办?”宋进官铁青着脸,穿着万年不变的白大褂,他见老刘的样子,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已经做好认罪的准备了。宋进官一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面无表情,即使现在也是一样。
他说道:“被你这个好刑警大队长亲手抓到,我这辈子也没啥可遗憾的了。我知道你都想知道什么,我会告诉你的。不过还要谢谢你,没把我带到审讯室里审,反而是在这办公室里审我,算是同事一场的照顾了。”
老刘认真地说道:“不是照顾,该审还得审!只是现在我是作为同事找你说话来了,不是作为刑警逮捕你来了,明白吗?”宋进官脸上好不容易露出些笑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吧,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杀沈芳。”
老刘仰在靠背上,道:“说罢!”
宋进官道:“她原本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一直情投意合,但是无奈我长得这么丑,她却是长得那么漂亮,家里还有钱。我自知配不上她,所以我就发奋读书,好能多少能配的上她一点。毕业时,我考到了名牌大学的法医系,而她要出国深造,她说要我等她回来。
我一直在等她,我把我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在她身上,所以我一直对别人显得很冷酷,我学习时候面对尸体什么的,在我眼里只是道具一样。所以我的专业技术是没几个人能赶得上的。”
他说到这,老刘的那根烟也差不多吸完了,感叹了几声,才道:“你继续说。”小宋道:“我一直等了她七八年,她终于回来了,但是却领着一个外国人,她跟那外国人勾肩搭背的,我看着很不舒服,我问她怎么回事,他只是说这是他的普通朋友。
我当时以为自己太过专注于学习,不太与别人交流,才没理解这种关系不可能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一再追问她,她跟我说,这是一个缠着她不放的同学,甩不开他。她问我要怎么办。”
老刘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宋进官道:“我不知道怎么办,反倒是她说了一个办法,就是让弗朗西斯以为她自杀了,这样弗朗西斯就会回国了,再也找不到沈芳的消息了。”
老刘道:“你答应了?”
宋进官道:“一开始我不答应,但是沈芳既然说是还爱我,我自己也没了主意,好好想想,虽然不是很赞同,但是这也确实是个办法,这办法就是,让她假装自杀,我宣布她已死亡。
在那外国人听说她已经死亡了之后就会回国了。但是这样做,我就要背上一个验尸失误的罪名,但是为了得到她,这也值了。”
老刘道:“但实际上是——”宋进官道:“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估计你也能猜得到了。沈芳在那案发现场出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他们俩设计的阴谋。”老刘惊道:“阴谋?什么阴谋!”
第五十六夜 疑点密室(四)下
宋进官道:“其实他们两个早就相好了,沈芳认识了富家公子哥之后,早就不要我了,为了摆脱我,他们俩便设计在事成之后我反咬我一口,要状告我以公乱私,让我身败名裂。”
老刘在嘴里暗骂了一句,宋进官接着说:“其实,她说的是跟我合计去骗了那个外国人,而实际上,是他们两个合计起来一起来骗我!欺骗我的感情罢了就罢了,但是欺骗我的工作能力,这是我无法容忍的,所以我就将计就计,等到我把她运到尸检的地方时候,她刚刚笑着睁开眼睛。
我说道:‘芳,按照咱们约定的,已经把妳假自杀的事情成功的让弗朗西斯知道了,我看他还哭了,看来他过一两就会打道回府了吧!’队长,你猜沈芳说了什么?”
老刘不语。宋进官续道:“她说,‘你个傻子,我和我家亲爱的早就已经约定好好的了!谁会嫁给你这个就会验尸的死变态?这么多年不过是在利用你!’
我心里如刀割,没想到她出国了之后,思想却能变成这个样子,竟然满脑子都是钱!我一怒之下,就给她的手腕真的割开了...就是这么回事。”
老刘沉吟半晌,才道:“无论如何,这也都是你杀人的借口,不是能开脱的理由。”
宋进官道:“我从来没有冲动过,因为我也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了。我这辈子也就有两样东西值得留念,一个是沈芳,一个就是验尸技术。现在这两样东西都让我毁了,我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了。杀人偿命,一死了之。”
老刘长叹道:“小宋啊!你怎么要干这种傻事呢!”宋进官道:“我也没说过我是什么聪明人,这就是我自己的路。现在回头也晚了。”
老刘又燃了跟烟,道:“小宋啊,原来你也能跟别人说上这么多话啊,你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啊。”
宋进官道:“是么,我本来就是这么样的人,只不过我的思维跟大多数人不同,然而如果强逼着自己合群的话,就要做一个口是心非的人,我不想这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这是属于人之将死,其言也多。因为队长你的性格,其实很令我欣赏。”
半晌,老刘涨红了脸,期期艾艾地说道:“现在正式以杀人罪,逮捕你。”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那儿子说道:“小宋...哎,原来这个法医小宋也有这样的一段故事了。”
我说:“你听了这个故事,有什么感想呢。”
那儿子想了想,说:“感叹啊!这个小宋是严重的自闭,对于爱人的爱太强烈,导致为了爱情不顾法律道德底线。试问这种可以置法律道德底线之上的爱情,要它又能有什么用呢!人有自己的想法和保持真诚善良是好的,但是也要适当的融于社会,不然,就像小宋一样。”
我笑着说:“挺有建设性的回答。”
那儿子说:“挺是引人深思的。”
我说:“那么下一个故事,也是接着这个故事延续下去的,小宋被捕之后,法医这个职位发生了空缺,这就急需招来一个代替其工作的法医,这个法医是个刚刚加入职场的萌妹子呢!”
他笑着说:“萌妹子?嘿嘿不错...不错。”我又说:“这个故事,发生在洗浴中心,同时伴随着两个关键词,‘凶器’和‘死亡留言’,要不要听听看?”
那儿子眼中放光,“好啊!”
我笑着说:“那就明晚来找我,我来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吧!”
“一言为定!”
第五十七夜 消失凶器与死亡留言(一)上
又过了一日,那孩子又来找我了,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这日寒风瑟瑟,北方的天气早就到了零下十几度的温度,出门在外的人们都裹上了厚厚的棉服,戴着帽子口罩还是感到寒风透过衣服有种刺骨的寒冷。但是此时的张涉岳,却全身赤裸,在暖和的水流下浇着脑袋,大呼过瘾。
其实,他在街上徘徊之时,无意中捡到了一张门票,仔细一看,乃是市里一家最高档的洗浴中心的免费门票。他心中一阵窃喜,也是很想体验体验这种有钱人的洗浴是多么舒服,便混入了那洗浴中心,享受一下免费的待遇。他虽然已是百万富翁,却习惯了简朴踏实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任意挥霍,一些高档的饭店、娱乐城,他自然也都是不习惯去的。
张涉岳来到那洗浴中心,他见到这果然是个不是一般人来得起的地方,大厅里有喷泉,大型投影电视,香槟还是免费的,张涉岳因为那张免费卡,尝了一口香槟的味道,只感觉那香槟的味道如同三元一瓶的柠檬汁,只是掺了些酒精的味道,外加一个漂亮的绿瓶子和一个高脚杯,就售到了上百元一瓶,真不知道那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
张涉岳进入到他的洗浴区,见这里有大约有五十多个人,年纪从三十岁到五十岁不等,他们似乎互相认识,都在闲谈着。张涉岳只是留意这些高档的设施,他所进入的洗浴区有很多个小房间,有雨滴式的淋浴,有海涛式的,还有给孩子玩耍的滑梯,各式各样的桑拿房,一个比一个身材曼妙的服务女,都是张涉岳从未见过的。
他经过淋浴房的时候,还有个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个瓶子,里面好像是香波的样子,对着张涉岳说:“老板,这是我们公司新引进的茉莉香型的洁面乳,请您试一下吧!”说罢那人挤了些洁面乳到张涉岳的手心里,张涉岳不仅暗暗好笑:“明明是个三四十岁的公司职员,却对着我这个年轻人低三下四地叫老板,难道上这来的都是些老板级别的人物吗?”
张涉岳用了这种洁面乳,果然一种茉莉花的味道清新扑鼻,香味很浓,浓的直让他咳嗽起来。而且这种洁面乳用水还洗不净,不管拿水怎么冲也冲不下去,旁边的一个大叔见张涉岳不禁好笑,笑道:“小伙子,这洁面乳用水是冲不下去的,只能用毛巾擦下去。”张涉岳点头称谢,拿了进门时发的毛巾擦干了脸,清楚地看了看那人的面貌,只见那人并不像有钱人,他的双手粗糙,虽然在洗澡,但是指甲里还是有淤泥。张涉岳又观察了他旁边的那个人,见另一个人也是这般,皮肤黝黑,脚趾甲很长,还有厚厚的一层茧子,分明是个工人的样子。
张涉岳正不明其解,那个大叔捋了捋头发,看了张涉岳一眼,道:“哎?你是咱们不动产里的人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张涉岳道:“啊?什么不动产?”那大叔道:“那你是怎么来的?今天是我们快雷不动产老板请我们来洗浴,我们已经包了场了,你怎么会进得来?”张涉岳只好挠挠头,如实回答:“这门票是我捡来的,我就混进来了...”
那大叔笑道:“哈哈,我说老李怎么说有事来不了呢!原来这老家伙把老板好不容易大发慈悲给的一张洗浴票弄丢了!嘿嘿孩子你还是真幸运啊!”张涉岳赔笑了一下,又听见那大叔长叹一声,说道:“还是你年轻人好啊,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旁边的另一个大叔说道:“这缺德老板,笑面虎一样,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还清钱啊!”
“嘘!小声点!那老家伙就在隔壁蒸桑拿呢!别让他听见!”
第五十七夜 消失凶器与死亡留言(一)下
对面又走过来一个满脸胡子的人,说道:“我们这几十个人,都是那个老板手底下的员工,与其说是员工,不如说是他的棋子。”张涉岳好奇地问道:“什么意思?”
那满脸胡子的人说道:“反正你也是不是我们公司的,跟你说说也没什么,我也不吐不快。我们这些棋子,都是欠了老板放出的高利贷的人,或者就是被那老板抓住了小辫子死咬着不放...”
张涉岳惊道:“哦?什么意思?”
那满脸胡子的大叔脸上露出愤恨之意,道:“奴隶,就像是奴隶,我们这些人,都是被他死死的压迫的奴隶,在他眼中我们都是些任由摆布的人,毫无尊严可言,只是因为我们这些人有的欠他钱,有的人的财产受到他的经济手段威胁,所以只能在他手底下当苦工。今天是发薪日,我看他又想以带我们来洗浴的理由拖欠工钱了吧!”
旁边的大叔也跟着附和:“就是啊!我连工作都没有,只能一直靠打临时工过日子,如果我有钱,也不至于我这么个大老爷们会受着他压迫!”
张涉岳心道:“这样的老板也不是不多见,但是这样的员工不也是如此吗?要不是你们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还想要过得好生活,怎能不受人瞧不起呢!”
张涉岳瞥见那个老板待在的那个桑拿房,半透明的墙壁上映出那个肥胖的老板的身影,他弓着背,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桑拿房外有两个小声嘀咕的人,这里的水流声音很大,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张涉岳也无心去听,只是美滋滋地享受这白捡来的洗浴之乐。只见这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桑拿房,靠近了那个肥胖的老板,突然他们二人同时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
“死人啦!”
“老板被人扎了!大家快过来啊!”
这群人听到有人大声叫道,赶忙跑到那桑拿房门口,之间桑拿房中坐着一个身宽体胖的人,腹中还在往外涌这血,看似已经没了气息。张涉岳赶忙唤工作人员报警,并封锁现场,不让这里面的人出去。
不多时,刑警队的老刘便来了。
老刘进入这家浴池中心,迎面扑来的滚烫的蒸气跟室外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刘吩咐道:“在这个洗浴区的人暂时都不能走!在你们这几十人过来之后,这里就不让别人进了,是吗?”
众人没有乱跑,都是拿着毛巾活着浴巾半裸着,从人群中闪出一人,应道:“你好,我是老板的会计,今天我们老板带着这几十个员工到这里包场洗浴...当这意外发生后,我和一个小伙子马上叫来这里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把所有的洗浴设施全都关闭,怕破坏现场。”
老刘大喜,赞道:“嗯嗯,你做的不错,帮了我们一个大忙。”那个会计皱了下眉,又道:“但是...却有一个不是我们公司里的人,混进来的一个小伙,却要检查现场,我拦也没拦住。”老刘赶忙收回笑容,大声叫道:“嗯?是谁!”
“是我啦!”张涉岳应道。
老刘笑道:“原来是你混进来啦!怎么哪都能看见你啊!行了行了,废话不多说,赶紧带我看现场!”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那儿子说道:“现场是什么样的!?张涉岳又和老刘遇到了案子了?”
我笑着说:“你想知道吗?”
他说:“是呀!当然了!”
我说:“如果想知道后面的故事,那就明晚来找我,我来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吧!”
“一言为定!”
第五十八夜 消失凶器与死亡留言(二)上
又过了一日,那孩子又来找我了,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张涉岳与老刘进入到桑拿房,见死者是一个五十多岁,已谢了顶的肥胖男人,张涉岳道:“死者应该是被刀子之类的武器扎到腹部致死...你看这就是死者死亡时的样子。”
老刘见到,死者坐在台阶上,双手紧紧捂住腹部,面部表情狰狞。老刘小声嘀咕:“连死的时候都没有倒下,还是坐在这里的...小宋!过来看看!”
老刘此言一出,便觉得心中一酸,心知小宋已经告别了他,但他还是这么叫习惯了。便改口道:“小蓝,麻烦你过来检验一下死者。”
老刘口中的“小蓝”明显是个顶替小宋的一个新验尸官,还跟她不熟,叫她的时候也客气了些。
“啊...到!”从众警察身后钻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女警,她刚一看见那死者,便高声尖叫出来。“这是什么...啥呀!吓死人了!”
说罢竟然跑了出去。那新来的女警本来就是学法医刚刚毕业的学生,第一次上班工作便发生了这种事,案发的地方还是洗浴中心,几十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只系着条毛巾围在一起,已经令他羞得满脸通红,不敢睁开眼睛。现在她居然看到了一个浑身赤裸,面部狰狞,腹部淌着鲜血的男人,更是把她吓得头晕脑胀。
那女警缓了很长时间,用了大把大把的面巾纸擦着汗水,泪水,鼻涕,才敢进到这桑拿房里,她就像走平衡木一般,脚尖一点一点的往前蠕动,浑身发抖,大眼睛吓得又流出泪来,旁人在一旁都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这年轻女警就如同死者家属一般,鼻涕一把泪一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终于接近那尸体。她虽然戴着手套,但也不敢轻易触摸死者,她观察死者腹部的伤口的时候,咧着嘴,颤抖的牙齿打得噔噔作响,“他...死者...”这女警终于敢说话了。
她的语调细腻又温柔,但仍是充满着惧意。“他...腹部中刀子而死...”她等着大眼睛,又仔细瞧了一下死者的伤口,见那伤口血肉模糊,肉皮外翻,不由得又闭上了眼睛,两行泪花顺势挤了出来,坐在地上像孩子一样哇哇地哭了起来。
老刘过去拍拍她的肩,劝道:“喂喂,孩子...”
那女警哭道:“呜呜...队长,这太恶心了...不干了,我不干了!我要辞职啊!”
张涉岳见她本来就长得娇滴滴的,估计连稍微血腥一点的电影都未必敢看,别说这赤裸裸的大男人的尸体了,不过转念又一想,她毕竟是学法医的,也不至于胆子这么小吧。又见她这么纯洁又好笑的样子,着实很是可爱。
他笑着调侃道:“你要是想辞职不干也把这个案子结了再辞职啊。”
那女警抬头瞧见张涉岳,觉得非常亲切,因为在这个浴池里,无论在场人还是警方,都是些三四十岁的大男人,已经是很孤独很害怕了,这时突然见到张涉岳这二十岁的少年,赶紧向他求救道:“你...他...好吧。”
张涉岳问道:“请问法医,既然凶器被拔了出来,而且现场又没有冲洗过的迹象,为什么没有血液溅出来呢?”
那女警仍是嘴唇发抖,牙齿咯咯打着响,又滚下了几滴汗珠和泪珠,已经快把她脸上擦得淡淡粉底冲洗下来了。
她盯着张涉岳的眼睛,赶快回忆在学校书本中学来的知识,一动不动地解释道:“刀剌入肌肉血管会收缩刀面可阻住血管出血会慢一些,拨刀后收缩肌肉血管会放松,血液大量流出或内流而死亡。拔刀的时候压力瞬间消失,血会喷射出来造成大出血。”
张涉岳听得一愣,故作笑态,也是为了让她能放松些,道:“这个...你不用说得像背课本似的。简单一点。”
那女警喘息道:“是...他把手捂在伤口上,是...是吗?”她又直勾勾瞅着张涉岳说。张涉岳道:“啊...啊?我怎么知道,我在问你啊!”老刘道:“在我看来,这死者有些死得不自然啊!”
第五十八夜 消失凶器与死亡留言(二)下
张涉岳问道:“哦?哪里呢?”老刘道:“你看死者的手,沾满了血,当人中了刀子或者明知道自己活不多时的时候,往往是不会这样捂住伤口的,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不让血溅出去而已。你看,这地上也流了很多血迹。”
张涉岳心道:“为了不让血迹溅出去,这是为什么呢...”
老刘起身,对着几个下属吩咐道:“你们马上封锁现场,凶手就在你们这五十来人之中!赶紧搜找凶器,或者是能充当凶器的东西也不要放过!”
老刘又小声问那个会计:“这些人中,哪些人最有杀人动机呢?”那会计道:“嗯...似乎人人都有。”那会计是陪同老板来的,当时并没有参加洗浴,所以他是清白的。
老刘问道:“哦?”
那个会计便给老刘讲到这个老板是如何如何打压欺凌下属员工,如何如何有财产威胁他们。老刘听罢,叹道:“虽然封锁了嫌疑人,但是似乎人人都跟他有仇,还是不好办啊...”
“对了,法医姐姐,你看他的手...”张涉岳道,“他的右手虽然都是血,但是食指的指尖却没有沾到血,你发现了吗?”
“哪有啊...”那女警还是颤悠悠地说,她根本没有睁开眼睛。
张涉岳见她还是没有摆脱恐惧,便笑道:“那你倒是把眼睛睁开看一眼啊,没事的,只是看看他手而已。”
那女警吓得脸色苍白,但无碍她清秀的面庞,她缓缓睁开眼睛,咬着下嘴唇,看了一眼那死者的手指,对着张涉岳可怜兮兮的猛点头,好像在乞求他,“不要再让我看那尸体了!”
张涉岳道:“这是为什么呢?”他这话说的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那个女警。
那女警却答道:“我怎么知道啊...”说着哭得更厉害了。张涉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找老刘道:“老刘,找到凶器了吗?”老刘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没有,但是——我估计这也找不到啊!”
张涉岳回想着:“这里的人进来的时候,都是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东西,衣物都放到这个浴池区外面了,每个人都是全裸进去的,不可能带着凶器啊!
既然凶器不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只能是本来就在这里的东西。”张涉岳四处走动,寻找可能作为凶器的东西。
但是,并没有类似于这样的东西。每个人进来的时候,所有的洗浴用具都是免费自助的,洗发水,牙刷,浴巾,毛巾等等,想拿多少拿多少,至于刮脸刀,只有一个小刀片,杀死老板的凶器最起码要十多公分以上的利器才行。“到底是什么呢?”
张涉岳心道:“牙刷是塑料的,墙上的挂钩的尖端也没有动过的痕迹,在这种地方,本来能致人死地的利器就没有,有也是镶在墙上的...现在还不知道凶器是什么,那么凶器到哪里去了就更无从下手了...”
正在这时,一个大叔想透透气,打开了窗户,马上一阵寒风袭来,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喂!还不快把窗户关上,这里这么热,外面那么冷的!”那人赶紧关上了窗户。张涉岳见到此状,茅塞顿开,找到老刘,“我知道了!凶手是谁了!”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那儿子说道:“这么快!他这就已经解开这秘密了?凶器究竟是什么?”
我笑着说:“你想知道吗?”
他说:“是呀!当然了!”
我说:“如果想知道后面的故事,那就明晚来找我,我来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吧!”
“一言为定!”
第五十九夜 消失凶器与死亡留言(三)上
又过了一日,那孩子又来找我了,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老刘大喜,又马上收起笑容,露出忧色,道:“张涉岳,你说说看,这次可跟以往不同,没有凶器的话,那可是没法定罪的。这里所有的洗澡的人,都是光溜溜的,上哪找凶器呢。”张涉岳道:“老刘,虽然是我猜的,但我估计我猜的应该不会有错!”
老刘点头道:“我当然相信你,但是,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张涉岳抢道:“不,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的话,那‘证据’就没了!”老刘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时间长了,证据就没了?”张涉岳道:“是啊,按照我猜的,那‘证据’还留在这桑拿房里!”
老刘将信将疑,也只好按照张涉岳的想法,召集了在场的所有人。
张涉岳扫视这五十多个嫌疑犯,朗声道:“现在,我要找出杀害你们老板的那个凶手!”其中一人道:“你根据什么呢?”
张涉岳道:“你们来看死者的死状,坐在那里,手捂着伤口,防止血喷溅出来...我在尸体被发现之前看到过老板的背影,当然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大叔也看到过,对吧?”
那个大叔应道:“是的。”
张涉岳又道:“那么你看着他的样子,有什么感觉呢?”那个大叔道:“是了!如果在那个桑拿室外面看他的话,只能看到老板坐着的样子,并不能看出来他那时候已经死亡了。”
张涉岳笑道:“正是如此。凶手就是这么想的。因为,在这里洗浴的人都出去了之后,再有人发现尸体,这样就能防止将嫌疑犯固定到这五十个下属身上了。所以凶手在行凶后把尸体又摆成了坐着的样子。”老刘道:“这又怎么样?跟案子也没多大关系啊!”
张涉岳道:“再来看尸体的手,他捂着伤口,老刘你说过,人频死的时候,捂着伤口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他是为了防止血溅出来,死者为什么不让血迹溅出来呢?当然就是刚才的原因,为了晚点再让尸体被别人发现。”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如果血溅得满屋子都是,即使在外面也能看出来老板已经遭遇不测了。”“是啊是啊!”“但是即使溅到墙上凶手也可以擦掉的啊!”
张涉岳道:“进一步想想,如果把血迹溅到墙上,凶手又会怎样呢?”老刘道:“那当然是赶快冲洗掉那些血迹啊!”
张涉岳接着说:“但是死者按住了伤口,防止血溅出,这样做的目的...就可以理解为‘防止把血溅到墙上’啊?换句话说,是防止凶手去擦墙!”
其中有人说道:“对啊!他这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有人尽早发现他,也许他还能活过来呢!哪怕知道自己不行了,也能跟救他的人说出是谁害的他啊!”
老刘惊道:“难道这墙壁上还有什么线索不成?这才让死者不希望血液喷到墙上?”
他赶快仔细观察那面墙,发现白白的瓷砖绣着些图案,并没有什么痕迹。正待询问,张涉岳抓起死者的手,他这一抓,把旁边的那个女警又吓得尖叫了出啦,在她眼里,那个样子就好像死者会动了一样。
张涉岳道:“死者的手指指尖的地方没沾上血,看来在暗示我们呐!因为他把凶手的线索写到了这墙壁上!”老刘又强调:“但是什么都没有啊!”
张涉岳道:“让工作人员把桑拿房的蒸气打开就知道了,我敢打赌,一定会有的!”
半晌,这桑拿房里又变得烟雾弥漫,墙上落上了一层小水珠。老刘笑道:“我懂了!死者临死前用手指把字写到墙上,之后关了蒸气后,那些字就看不出来了,但是现在又把气打开,那些字又显现出来了。”
张涉岳笑道:“就是这样,就像是在玻璃上哈一口气,之后写点什么,哈气蒸发了之后就看不见了,但是往上面在哈一口气的时候就能有显现出来了。这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