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若烟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妖冶的女人,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毫无破绽可言,那么我也不说那么多了,既然你都说了我可以那我就找别人去解术了,不过......”若烟的人影两晃三晃突然凭空消失,白冥语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就被一条温热柔软的物体侵入了。
“唔唔......”半晌,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若烟还是好好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你...怎么...?”她突然看到在若烟手上挣扎的雌虫,“什么时候...?”“吻你的时候。你还是那么嫩呢。”若烟轻轻一握,尸虫就化作了一股青烟消失了。
“唉我的虫啊......那是雌虫啊,我要多久才能培育出来啊......”丝毫不理会埋怨的白冥语,若烟冷笑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一句空荡荡的警告在半空中飘荡:“再对他做什么举动,就别怪我不客气!”“......老妖精......”白冥语苦笑一声,眼睛里一道狠色划过,然后又再度变得那么清亮动人:“那边的小帅哥,过来坐坐嘛~~”......
“尸虫寄魂么......”
苗族千百年来就是一个神秘的族群,苗族擅长蛊术,但是那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的,通常只有村子里和神接触的巫婆才通晓一星半点。
而且这术因人而异,有血脉相传却在血缘范围内断传的,有千百年无人继承却突然有一人被继承的——就像白冥语那样。
为何只有苗女才擅长蛊术呢,因为蛊这个字,上面是个虫,下面是个器皿的皿。也就是说早期一点的时候,虫被养在器皿之中,成虫之后才能形成蛊,才能用于蛊术。
蛊在苗族区域广泛来说其实应该算是一种医疗术,那里和江南不同。有的地方甚至穷山恶水,怪鸟毒虫颇多,珍兽猛禽也不少。大多苗民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于是,就有阴性体质的苗女通过饲养那些珍惜品种的虫,用特别的术将它们赋予特别的能力,治疗病患。
所以会这类巫术的苗女在一些较大的村落都被尊称为神女,圣女。而随着时代变迁,到了苗族人争夺地盘大清洗的时候,原本用来治疗的虫随主人的心情状态同时改变了原本用于医疗的属性,这就是最早的蛊术的诞生。
但不管蛊术千变万变,就算到了现代,要用蛊术伤人最原始最本质的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在人的身上下蛊,否则没用。像白冥语这样天赋异禀,用血肉之躯养虫,通过空气散播虫卵的只在少数。
后来慢慢地,苗族人的族群也都进入了开明的时代,蛊术这种秘术渐渐的只有很少很少的那一部分人能够掌握,而伤人的术,就更少能够传宗接代,就慢慢地断了香火。在这些伤人的蛊术之中,有一门是最恶毒,最难以觉察,最恐怖的,那就是秘术-尸虫寄魂术。
简单来说,尸虫寄魂就是要将尸虫寄生于人的身体上,通过尸虫进入血脉心脉。在那个位置吸附养分,进行繁殖,最后通过虫体进行远程操控人体。
尸虫本身就不是虫,顾名思义就是从尸体上产生的虫,但是活人身上是不可能产生所谓尸虫的,那么像白冥语这样自己的身体作为巢穴,培养尸虫,将自己当成是虫后的,就能够生成尸虫了。
这种虫其实是一种怨念,早一点的时候,要学成这种尸虫之术的人就必须在三日之内杀满99个人。而且必须从自己身边的人杀起,从跟自己有血缘的人杀起。然后每次杀完人要将雌虫在人死的那一瞬间塞入人的口中吸附灵魂,时间不长,两三秒足矣。
其后,吸满99个人的灵魂后雌虫就会羽化,进入茧蛹状态,这时,最关键的步骤来了。养虫人要用锋利的刀,开过刃,没有用过的新刀,割开自己的胸膛,将变成茧蛹状态的雌虫放进自己的心脉附近。
开刀的时候不能吃麻药,不能打镇定剂,而且不能进食不能喝水,得强忍剧痛用刀把自己的心脏附近的心脉找出剖开,这个过程要持续十分钟。放进雌虫茧后,要等雌虫茧产生效力自行修补伤口后这才算是成功了。
如果放进虫茧,等了十分钟后伤口没有自行修补,那就只有一个结果——雌虫不能羽化,养虫人也会死亡。这其实是一种强制性的转化,因为虫在羽化的时候会脱去身上的旧壳,神经也会升华。这是强制虫体感受到主人的心意,让虫体演化成尸虫后和主人合二为一。
虫体认可主人后就会变成虫后,以主人的身体为穴培养尸虫,修复伤口就是虫体认可的象征。就是因为这种让虫来认可的这个过程相当的艰巨,不少人在这个过程中坚持不住,死了;还有一部分人坚持住却因为虫不认可,也死了,所以这个术就慢慢地被大家所恐惧,不曾想,到了现代,还是有人继承下来了。
“因祸得福吗......”若烟看着远方......
第一只雌虫就是普通的虫,但只要它在人体内羽化成功,那时候开始它就已经不再是虫了,而是一种执念。
这种执念非常的可怕,加上它之前已经吸附了人的灵魂,它成为虫后以后,所繁殖产下的尸虫都会主动吸收人的灵魂来供给虫后养分。
被寄生后,虫会以假寐的状态沉睡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人会觉得手脚冰凉,因为虫所栖息的地方是人的主心脉动脉位置,血气和能量都会被虫所吸取。然后虫会进入人的脑部,通过灵魂复制,使这个人成为没有意识的傀儡。
同时,由于人之前失去能量热量,身体即为死体。跟尸体不同的是,这个时候的人的身体由于有尸虫操控,还会说话,还会进食,还能执行行动,但是身体不会发臭不会腐烂只会出现尸斑。
过十数天后,身体内部的脏器优先腐烂,最后慢慢扩展到身体表层。被寄生后具体表现为:眼睛浑浊不堪,双目无神;性激素分泌过盛(要和虫后交配),四肢冰凉没有温度而且自己感受不到;皮肤虽然容易修复但是易破易受伤,饮食不正常。
这些被虫寄生的人还会和平时一样吃饭做事,只是头脑已然成为虫后的耳目。虫后可以通过雄虫与自己灵魂连接看到目标所看到的景物,听到目标所听到的声音,甚至还能通过目标的双手来取得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不过,由于每个寄生体的体质不同,有的体质较弱的就会更早腐败,更早让人察觉出异动。所以虫后在筛选寄生体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体质强壮的年轻人,或者是公司白领,或者是黑社会上的人,亦或者,是上流社会有地位的公子哥。
通过灵魂摄取养分,虫后本身会获得寄生虫所摄取量的一半作为自己的补充,由于虫后本身就是寄生于女性身体之中,因此吸取的养分会让被寄生的女性皮肤放光变得光滑,还能使自己的皮肤每隔一段时间就能自行脱落换肤。
被寄生的女人都有一个普遍的特点:非常非常的妖艳。而且很年轻,她们会主动勾引成年男性,在他们的体内放置寄生虫体,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奴隶,任凭自己使唤
“手脚冰凉,没有知觉......”
我在日记本上将这几天的感觉记录了下来,“拿东西感觉不到东西的温度,就好像自己的手不是手而是别人的手一样,被东西撞到打到没有感觉,就连自己用手掐自己也没有知觉。我的知觉,死了吗......”
我放下笔,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我自己的皮肤越来越苍白,有点像......“像死人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抬起头,是那个若烟。
“你怎么来了?”我连忙把手藏起来,“没事,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若烟说罢走了进来,“不错啊宿舍。”若烟四处张望着,路过袁子刚的床边时,他停了下来。“怎么了?”“没什么——”若烟打开衣柜,将手伸了进去,一会才拿出来,一股隐隐约约的青烟环绕在他的手上。
我不禁疑惑地问:“那烟是什么?”我之前也有像他那样想看看袁子刚的遗物,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烟。
“没什么,你在干什么呢?”若烟关上柜门,又走到刘练的床边,扫了几眼。“我的手,最近好像越来越冰凉了,皮肤也是,越来越苍白......”“唔...”若烟思考了一会,“这些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上次刘练看我的时候。”
我把那天发生在刘练身上的诡异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给了这个叫若烟的男人。“嗯...这样吗...已经可以通过寄生体传播了啊...”“寄生体?什么是寄生体?”我有点在听天书的感觉,“没什么,跟你的状况没什么关系,是我的自言自语罢了。”
若烟摆摆手,要我不要多心,可我总觉得他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不过一想到他是刑侦局的人,会对我这样的普通人保守秘密也很正常吧,这样想想也就释然了。
“这样吧,你去找这个人,他能够帮你。”若烟递过来一张名片,我一看名字,愣了。“怎么了吗?”“练飞雪?我知道这个人,之前认识的人给我的名片上有。”“哦是吗,还真是好人啊哈哈,那你就去找他吧,记住,他只有下午四点半有空,那时候他会在虫鱼花鸟市场...啊,我看看,你还有两个半小时。”
“啊?他?”我看着手中的名片,练飞雪这名字不应该是个女生的吗?“哈哈,是他啊,他这人就是长得娘了点——”说到这若烟神秘地弯下腰,拍着我的肩膀说:“不过你别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一定会杀了我的。”“啊,哦,那,我去了。”我指指门外,半信半疑地问,“去吧去吧,一路小心啊~~~~”
等到林冲的脚步再也听不见,若烟才轻轻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果然伪装并不适合我呢,好了来做正事吧。”
他走到刘练和袁子刚的床位边上,伸手入怀,取出自己做的符咒,将它们放置在床铺上和衣柜中,符咒一放上去,就闪了两闪消失了,之后,他又到林冲的床位,将一张全蓝色的小型符咒贴在枕头位置的床板上,这一次,这张符咒没有消失。
“恶灵退散吗?”若烟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只要这次的事件圆满搞定,就能解开第一道封印...不过这帮人真是够呛啊,花那么大的代价就是要得到那五个小鬼,就算还没有成为厉鬼,也快了吧,那两个封印没办法坚持那么久的。”
若烟不知道,要是他说的这话被林冲听到了一定会发疯的,之前推理出门上的符纸已经被破,此时若烟说那封印并没有破,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大概已经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事情了。”若烟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面的吊扇缠绕着一丝微弱的鬼气,却一点都没有恶意,相反还有一丝暖暖的感觉,“嗯,我就做这么多,剩下的靠他自己的悟性吧。听说还有外人介入,这要是成了那可是双生体啊,该不会是...灵契?跟我一样,又不一样......”
先不说若烟这边的自言自语,镜头转到林冲的位置。
花鸟虫鱼市场距离我们的学校并不太遥远,也就是坐公交车一个钟头的距离——好吧其实是挺远的,都跑到郊区去了。虽然我们普遍称它为花鸟虫鱼市场,但其实它原本的名字是叫宠物天堂,自从它被改名字后,我觉得那里就跟菜市场一样嘈杂。
“练飞雪?哦,你是说小练啊,87号摊位。”问过边上管理市场的老伯,他翻出名单帮我稍微查了下,知道位置后我就跑了过去,说是这么说,真正找起来却不好找。
“87...87...诶,这是87,可是...”我纳闷了,这里没人啊?“同学,你想要点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吓了一跳,赶忙跳开。站在我身后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戴着金丝边眼镜,很斯文很清秀,嘴角微微上弯,带着一丝颇有玩味的笑容,手上还拿着一个大箱子。
“我听说了,老伯说你找我有事?”他放下手中的箱子,我凑过去看了看,原来是两只小兔子。
“这是高原雪兔,要看看吗?”我忘记了自己的目的,被这两只小家伙吸引了,伸手就去抱它,可是没等我把手伸进箱子里,就看到两个小家伙突然竖起了耳朵,蜷成一团瞪着两个小眼睛盯着我。“哎,怎么了吗?”我悻悻地收回手,“它们这是在害怕我吗?”
“哦是吗?”年轻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看看兔子,又看看我:“我看看啊...”过了一会他直起身子:“啊没事,这两货刚刚过来的,可能还不习惯,过一会你就能跟它们混熟了。哦对了,同学你肩膀上有灰尘哦——”
“啊,在哪?”我扭过头去,但是却什么都没看到,“不要紧的,我来帮你拍掉啦~~”年轻人轻轻把手放在我的两个肩膀上,轻轻拍了两拍,我没注意到,一个虫形个体随着他的动作从我的身体上落下,嘶叫两声即化为一道青烟。
“青烟?”“好了没事了,可能是你身上的灰让这两个小家伙害怕了呢,毕竟以前它们的家就是被人烧毁的。”“好可怜哦~~”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没想到这一次这两个小家伙只是慵懒地瞅了我一眼,我轻轻抱起一只,软软的好可爱,“给你个特价,87块。”
年轻人一边笑着一边开始收拾手边的东西,“诶?打烊了吗,可是现在天还没有黑呀。”我抱着兔子有点惊讶地问,突然想到若烟说的话:这家伙只有四点半有空。我刚想说什么,可能是抱着兔子的手有点用力,把小家伙抱痛了,它低下头一口啃在我的手指上。“啊!痛!......怎么?”
我抱着手指吹气的时候突然发现——我有知觉了!“这是......?”“同学,虽然说现在都快五点了,而且市场这里比较凉快,但是...”年轻人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Bingo,你不热吗?”诶?我突然感觉酷热难当,连忙把身上两件厚衣服脱了下来,顿时轻松多了。
就觉得刚才怎么那么闷,原来是......“你现在就要走了吗?”我有点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好了呢,奇怪...“凌当有跟我说起过你,没想到你今天才过来找我。”
“凌当?他没有让我过来找你啊。”我傻乎乎地看着年轻男子,“那,还有谁?”“你不知道若烟吗,是若烟让我来找你的。”“若?烟?”年轻男人听到这个名字后几秒内,脸色就黑了下来。
“怎么了吗?”我也被吓到了,箱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被吓到了,开始发出呜呜的鸣叫。而且不知怎么回事,似乎一瞬间天边的雷云好像凭空出现一般慢慢地累积起来。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年轻人一边道歉一边开始打包手头上的东西,“兔子就送给你吧,好好地对待它们哟,下次再给我钱吧,对不起,我要去客户家一趟了,以后再聊吧!”然后他就骑着三轮车走掉了,我抱着兔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和天空中早就莫名消失的雷云,心里想:真是个奇怪的人。
练飞雪并没有去所谓的客户家,他直接回了家,把车停好,又把门关紧锁好就直接进到了内室。
若烟,这个词困扰了他十年之久,而今终于又再次听到,这回能够得到仇人的情报,怎能不让他感到畅快!?
练飞雪自从进了六文字,就变得越来越孤僻了。
他住的地方虽然是个小区,可是只要他一回到家,就会将门窗锁紧,然后就足不出户。对于他而言,若烟,这个词眼,除了代表着仇恨就没有别的含义了。
如果不是十五年前的那场变故,他绝对不会进入六文字,也就不会接触到那些可怖的令人生恨的事物;如果不是十五年前若烟在他的人生中划下的那一道重重的休止符,也许他练飞雪从今往后过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了——而他,他所奢求的,就是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娶妻生子,结婚买车,养老送终,就这么简单。
他不要太大的志向,他只要安安稳稳地走完这一生...可是就连这一点小小的愿望也被夺走了。
正因为他,练飞雪十五岁那年,当他生气时,青龙会跟着怒吼;他伤心时,白虎会陪在身边;他欢笑时,朱雀会为他歌唱;他沉思时,玄武会守护他——但是,原本,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就在十五岁那个生日上,若烟将四神之力送给了他,从此把他的一生都毁了。
从那以后,若烟就消失无踪,但是他没有放弃,一直在找寻若烟的踪迹,这么多年的研究不是白费,通过各地的迹象和线索,他找到了若烟的本尊,上古魔兽,四大凶兽之一的梼杌。
古书《神异经》说:梼杌(táowù)长得很像老虎,毛长,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四凶之一。梼杌以人的年龄为食,故楚以梼杌作年轮之意,名作史书。唐人张守节《史记正义》引《神异经》注道:“西方荒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大,毛长二尺,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一名傲狠,一名难训。”
但是,在这些史料记载中只是说梼杌是一种魔兽,是因为难以调教,驯化才被谓以凶兽之名,并没有记载梼杌到底有没有杀人,有没有像像穷奇那样以人为食。
经过了这十年的磨砺,练飞雪知道古言不全,梼杌虽然没有以人为食但是却以人的年龄为食,更为可怕。
在他十七岁的时候,一日若烟在他的面前出现,嘲笑他,笑他空有一身力量却完全不会用,还说是因为刺激的不够深。
第二天,飞雪的二舅住院了,没几天就西去了,医生说是过度衰老;没过两天,飞雪的表姐也去世了,同样的理由;又过了几天......还是小孩子的练飞雪真的生气了,他把自己的灵魂的一部分交给了神兽,换来圣兽之力看到了若烟的真身——梼杌。但他所看到的那个,已经不能完全叫梼杌了。那是空有梼杌的形,却有人类的心的怪物。
若烟非常满意,然后就莫名地消失了,留给飞雪痛失家人的撕心裂肺和深深的恨意。
从那天开始,练飞雪把若烟这两个字无时不刻地记在自己的心中。后来他加入了六文字,他主动参加战斗,完成事件,就是为了追逐若烟的脚步,看起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若烟,我总算找到你了。”飞雪用力将手中的飞镖掷出,正中红心。
梼杌是若烟,可是若烟却不是梼杌。也许很久很久以前,若烟不是梼杌的时候,那个时候梼杌还是梼杌。炎黄之时,梼杌转生为鲧,与共工,祝融,大禹为同一个时代造福百姓的神,然鲧为祝融所杀,怨念再度化身成为了梼杌...
若烟站在楼顶,落寞地看着在夜晚笼罩之下灯火辉煌的这个城市。晚风拂过他的脸庞,吹动了那一弦一弦的回忆旋律。
他本是凶兽梼杌,以人的年龄为食,被人称作年轮之兽,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之所以梼杌以年轮为食,是为了活得更久。虽然被称为上古魔兽,但说白了他依然不能超脱轮回之外,一百年,一千年,总有死的那一天。有一天他看到了那个受人敬仰的黄帝,他好奇人这种动物是怎样生存的,于是他变成了鲧。
他与大禹一起造福百姓,但是他却没有得到爱戴和尊敬,相反,由于他的傲慢与飞扬跋扈,他终于被自己的本性害死了,于是,那个怨念又变成了梼杌,只是,梼杌自己知道,自己已经不全是原来的自己了。他已经知道了怨念,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能转世为人就还可以继续获得更大的力量。
人心不古,梼杌往复地在这个世界上转生转世,通过吞噬每一个时代的魔兽凶兽和人的内心执念怨念来达成他自身所谓的融合和进化。最后他到了这个世界上,看着自己过往的如烟似幻,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若烟。
他累了,原本他只是想成为一个人,过人类的生活,然后终老病死。也许上苍不给他眷顾,这么久了,每一次意外死亡他都会化作梼杌的原型,直到,他遇见帝江。
帝江,名为神鸟,信奉天道的神兽,在混沌初开之际,她就一直存在着了。古史书中有记载:“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
说是帝江六条腿,四只翅膀,全身圆滚滚如火一般赤红,能歌善舞,没有面目。她的诞生是在梼杌百年之前,据说梼杌也是人类之子,然而这个细节梼杌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帝江贵为神祗,不老不死不灭,存于天际,直至永恒。但不知为何,在蛮荒纪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若烟却知道帝江已经在不停地轮回了。那应该不叫轮回,只是转生,每隔一段时间,帝江就会转生为那个时代的舞师。
她动听的歌喉,翩翩的舞姿,就连梼杌自己都为她动容,为她侧目。然而像她这般多姿的美人,却看不上梼杌。梼杌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糟糕,他转世那么久了,他已经不是全部的梼杌了,他的身体里面拥有的是不同时代不同记忆的人的回忆。
他不停地学习,不停地期盼,为的就是等到哪一世,他能够再次见到帝江,并得到她的青睐。最后,梼杌变成了若烟,并以这个形态游走于世间。
“帝江每隔101年就会转生一次,每一次都为女子,从未变过。”若烟看着自己的手,若他能够摆脱梼杌的影子,梼杌的束缚,也许他就可以超越,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那是他的本体,他的自己。“这一世,你又在哪里呢......”时隔多年,他终于找到了能够接近帝江的方法,那个灵魂被封禁的少年,就是契机!
我带着兔子和一身的轻松回到了学校,到校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七点了,学生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我手上抱着小家伙硬是挤过好几团人才好不容易到了校门口。
“诶?林冲?你是林冲吗?”我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抬起了头。原来是张炯,可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个男的,身上穿的卫衣布满了黑色的箭头,正无聊地吹着泡泡,四处张望着。
“张炯?上街吃饭啊?”我抱着兔子问,“哎哟,你这哪里来的兔子啊?”张炯说罢用手去摸小家伙,却被小兔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悻悻地收回了手。“哈哈,这货怕生。”我连忙打圆场,“呃哈哈哈,是吗,呵呵......”张炯也尴尬地笑着,“对了这是你同学吗?”
我指指旁边的男生,“不是不是,他是我表弟,不过他不是这个学校的,他今天正好有事出来找我。”“我叫张炫,张炯是我兄弟,我听说你们一个寝室的,平时都有照顾他,谢谢了。”虽然张炫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一大套话,说的好无破绽,但我怎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而且他的眼神很平,就是平视的那种,没有变化,就像一湖深不可测的水,里面暗藏杀机...“哈哈,我兄弟就是这样,你别介意哈~~”张炯拉了我一把,我才把我的视线从张炫的眼睛上移开了。“那你们继续聊我一会也要去吃饭了。”我说罢就径直向宿舍方向走去,我突然想到,刚才张炯是不是穿了一身全身白色箭头的卫衣?再回过头去的时候,原来那两人呆的地方已经被人潮所淹没。
“......”“你看到了,感觉怎么样?”张炯站在天桥上,“没怎么样,搞不懂为什么组织要我们盯着这个家伙,这不是普通人一个吗?”“一开始我也不信,那次用面具测了一下,才发现这家伙的体质好像具有某种通灵的作用。”
“别开玩笑了白无常,只要是个人都具有通灵体质好吗?倒是那只兔子,好像被人下了什么咒...哦对,四神咒,而且是不用符咒直接言灵的。”“没错,我也感觉到了,没想到这家伙跟这么厉害的人还有联系。”“虽然是无所谓啦,我们可都是白级别的人物哟,就算那个人真的插手,我们两个人一起谁都不怕。”
“不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达成客户的要求,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好,那你来拖住那个家伙,毕竟你们是一个寝室的,剩下的闲杂人等,就当做是祭品好了。”
当然张炯和张炫说的什么话我肯定是不会知道了,现在我正在宿舍弄兔子,还叫上俞洁拿了个大纸箱过来一起弄。
“你哪来的兔子?”俞洁兴致勃勃地梳理着小兔子的茸毛,小兔子似乎很享受一样将两只小耳朵随意地贴在小脑袋边上。“这个...呃...下午我去花鸟市场找人,老板送给我的。”
“送的?!”俞洁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这么好?”“怎么了吗?”我有点莫名其妙,“老板说这兔子只卖87块钱,我还嫌贵。”“什么?!87块钱?!”俞洁又失声叫了出来,结果害的隔壁的同学以为我对她做了什么特地跑过来看。
“怎、怎么了?”我看看兔子又看看俞洁,好像那箱子里的不是兔子,其实是一只大怪兽。“这可是藏地高原雪兔啊,已经濒临灭绝了啊,一只要一万多块钱呢!”“什么!!!”这回轮到我失声了,“可、可是,那个老板说他给我算特价就只要87块钱......”
“不是吧,这可是一万多块钱的品种啊,我以前就有在花鸟市场上找过,从来没有找到过的,后来上网店看也只有一两家才有,还不一定是真的,这种超级稀有的动物,一只就要一万多诶......”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重点:“说,你付钱了吗?”
“呃...没有...”拿了别人的兔子却没给人家钱,原来是以为只要87块钱可能老板也无所谓,可是现在......“你居然没给人家老板钱!!!”俞洁一巴掌抽在了我的天灵盖上,不过被我躲了过去:“别啊!打脑袋会傻的!”
“你够傻了吧,还是装傻?赶紧的,找个时间把钱给人家送过去!”“我哪知道这兔子要那么贵啊,他要是跟我说这兔子要一万多,打死我都不会要的......”我抱着脑袋狼狈逃窜,“哼!”俞洁嘟着嘴又蹲了下去,可能是因为兔子太可爱,所以她居然跟兔子说起话来了:“小兔兔,跟我回去好不好,来我抱着你,跟娘走~~”
突然她又把手缩了回来,我诧异地问:“怎么了?”“兔、兔子炸毛了......”“什么,炸......”毛字还没说出口,嘭的一下,灯灭了。
突然在我的面前出现了惨白的一张脸,晃了两晃就消失了,与其说那是张脸,还不如说那是个面具,使我想起了怪盗基德的假面,只不过此时出现这个面具,让我不寒而栗。突然什么东西在我后面猛地一推,我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俞洁突然看到林冲愣愣地站住了脚步,箱子里的兔子已经发出警备的呜呜声,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无常...”只见林冲突然往前一倒,她连忙走上前抱住了失去意识的林冲。
“可恶!无常回梦杀人法!这些家伙们终于开始行动了!”俞洁转过头看着箱子里的兔子,“为什么,这兔子会感应到这种危机...?”如果她知道这头雪兔是六文字精英干部练飞雪送给我的,想必她一定不会那么吃惊了。
俞洁把林冲轻轻放在地上,边上的小兔子似乎焦躁地在箱子里窜来窜去,最后居然把箱子碰倒了,然后俞洁眼巴巴地看着小兔子趴到林冲的胸口,呜呜叫了几声,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俞洁赶忙把小兔子抱过来,原来小兔子还有呼吸,但不知怎么,总觉得这兔子似乎是太累了就睡着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另一方面,练飞雪——
林冲出意外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两只雪兔,是他特地托人从西藏带回来的具有灵力的兔子。这两只小兔子长期在寺庙附近出没,经常趴在佛殿前听喇嘛传教,被正巧路过寺庙的练飞雪看到了,那时他就委托喇嘛照顾这两只小兔子。
没想到这一次,刚把它们接下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作用。他将尸虫从林冲的肩膀上拍落之后,在其中的一只雌兔子身上下了青龙之力。
青龙的力量是联接,从林冲抱起兔子的那一刻起,他的所有举动都在练飞雪的神识监控之下。除此以外,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他还在兔子身上下了玄武咒,用大地的力量来守护林冲。碰巧的是,俞洁恰好把林冲放在了地上,如果放在床上,那么这个咒就没用了,所以这些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在教学楼的楼顶,张炫冷冷地看着林冲宿舍方向:“开始吧,无常回梦杀人法!”......
现在的林冲,又在哪里呢?
回梦杀人,黑无常杀手锏之一,先让人看到预先布置的幻象,然后让其进入深度睡眠,其后,在其被人制造的梦境当中使用纸人符,在梦中将其灵魂杀死。在梦中死亡直接导致现实中的死亡。除非当事人拥有超越凡人的强大精神力量,这种方法才有可能被回避。
“哼哼,为了我们的任务,你就在梦里给我死去吧。”张炫嘿嘿地冷笑着,双手也没有停,几秒钟就在裁好的纸人上画出了役鬼符。
役鬼符是最基本的鬼道之一,道术中最基础的通灵就是能够差遣鬼。役鬼符有很多种画法,有复杂的需要目标人的生辰八字。如果不是役新死的人类灵魂,而是针对别人差遣鬼魂,就只要在已经准备好的纸人符上画上一个“平”字,然后,在“平”的下面一横下面画上两颗血泪即可。
“平”字要用朱砂描,血泪则是用施术者自己的血液调制,这样施术者就可以通过血缘灵祭,通过自己的意识操控鬼魂,就像此时张炫的所作所为一样。
“去吧。”张炫伸出两指夹起纸符,喷出舌尖上的血,被喷中的纸符人迎风飘动,竟凭空消失了。
......
“醒醒,快醒醒......”
“唔......”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头痛欲裂,我的视线还很模糊,除了听到周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这是在哪...?”
“......快醒...醒...”
我在哪?我突然明白过来,我不是在宿舍跟俞洁一起弄小兔子吗?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突然想起了那张脸...是那张脸让我莫名其妙做这种梦的吗?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么只要我用力咬痛自己,应该可以清醒过来吧?于是我像电影里那样,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肉扭了一下——“啊!!!好痛啊!!!”我连忙松开手,可是也是由于这一下,我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模糊的地点,四周燃烧着模糊的火焰,噼里啪啦,但是似乎没有热度,我张大了嘴,一个字也发不出——不是吧,难道又像上次那样?我心里想。
我环顾四周,在我的面前站着四个背影,四个小孩子的背影。但是他们的背影都很模糊,模糊到看不清楚,突然,站排头的穿红色衣服的小孩动了,它举起了右手,摆了摆,像是在说再见,然后它就消失了。
接着,剩余的孩子都做了些莫名其妙的动作,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全部都消失了。我也举起双手,可是我看到的只是一团团黑暗,一团团模糊的黑暗,就像被雨打湿的窗玻璃,只看到模糊的边缘。
“醒醒...快醒醒...”
是刚才那个声音,是我刚刚到这个空间时的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可是刚才那些孩子们全部都消失了呀...我正犹疑不决,又听到声音隐隐约约地飘进我的耳蜗里:“...快跑...老师...不要...”
突然我面前的火焰动了两动,接着一个身影带着全身燃烧的火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是一个高大的黑影,由于太过高大,以至于我完全看不清它的模样。只是从刚才的声音的提示中猜测,这个大概就是那句话里要我躲避的老师吧?我突然发现我动不了,难道在梦中也有主线剧情吗?!
黑影晃了两晃,突然低下“头”来,在模糊火焰的光照之下,那个头竟然嘿嘿地怪笑起来:“坏孩子,老师要惩罚哦!”是那个纸皮脸!!!我似乎能感觉到它那呆板的墨水做的眼睛带着深深的恨意要将我整个人吸进去!!
我可以感觉到我自己的惊恐,我使劲扭动着我的“头颅”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我想跑,却总是转不过身。“嘿嘿嘿!!坏孩子,老师要惩罚哦!!!”纸皮脸怪叫着扭曲着身体,突然转过头向我冲来,“手”上还拿着一把菜刀一样的武器,用力地刺向我的胸膛!!!
“嘿嘿嘿嘻嘻嘻哈哈哈死死死!!!!”在我惊恐的眼神之中,那把菜刀迅速地刺中我的胸口,一阵剧痛冲进我的大脑之中,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
那一瞬,菜刀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刺穿我的胸膛,我只听到咔锵一声,纸皮脸痛苦地怪叫一声,竟在我的面前被熊熊的大火吞噬,连菜刀都没来得及拾起,就化成了灰烬。
学生宿舍不远处的某楼顶,闭目养神的张炫突然圆睁双眼,噗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向后飞出一米多后躺倒在地。
“什么...怎么了...”他挣扎地爬起,顾不上擦拭自己嘴边的血迹,就看到自己原先炼化的纸符人此时居然再度出现了,而且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前胸处,硬生生地将前胸的衣服烧破了一个口子,而那纸符人上的鬼符位置只剩空荡荡的一个大洞,上面的符文早已被烧的荡然无存。
“不可能...不可能的!!!”张炫大叫着想从地上站起,可是腿脚一软,又跪在了地上,其后他又吐出一大口血。“可恶...可...恶...啊...”他用力擦掉自己嘴上的鲜血:“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我会被反噬啊!!!”
——所谓反噬,是指当施术者将术施放出去之后,自己的符文被人强制破解或者自己的力量被更强大的力量所吞噬,那么由于自己施放的术没有达到结果而中途停止,这股力量就会返回施术者体内。
但是由于施术者施放的术是役鬼术,那么由于术被解除又或者因为鬼被更强大的人收服或者消灭,鬼的怨念就会通过强大那一方的精神力反弹给施术者(也就是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的意思)。
反噬要看被施术对象的精神力,如果被施术者的精神力太过强大,又或者被施术者的身体里面寄宿着更强大的鬼物或灵体,那么遭到反噬的施术者就会被造成极大的身体负担,更严重者甚至会直接死亡。
“噗!!咳咳......”张炫在连续吐了几大口血之后,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就连双手撑在地面上都显得那么困难。
“咳咳......不可能的...他不是只是一个普通...人吗...为...为什么...”张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拿出一只鸟状符纸,在上面画了几个印后就将它扔出楼外,“一...一定要...告诉他...这...这家伙...”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张炯刚走到寝室门口,就接到了张炫扔到楼外的符鸟。
这种符鸟是他们用来传递信息的工具,谁都不会想到在当今这个世界还有人会用这种古老的方法传递消息。他没有进去,先是打开符鸟,看了一遍,然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这个张炫,我明明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这回够他受的吧?
不悦归不悦,张炫原本就是他的表兄弟,于情于理他都会过去看看他的情况。
“怎么样,疼吗?”张炯站在张炫的身边似笑非笑地问,“你...专门过来嘲笑我的吗?”张炫已经醒过来,正在调息。听到张炯这话,勉强提起气来回了一句,“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随随便便就攻击,都这么久了你这自大的毛病怎么还是没有改?”
“......”张炯轻叹一声,这回这家伙应该伤的比较重,从地上的血渍和胸口的烧伤来看,这不是一般的反噬。
“前面我去抱兔子的时候既然你我都已经知道上面有青龙之力,为什么还冒这么大的风险,用回梦法,就你那小伎俩,你觉得你比圣兽之力还要更强吗?!”张炯说的他自然知道,但他也知道,把他打伤的并不是青龙的力量。
“咳!”他用力吐出胸口中的淤血,颓然把手放下:“我并不是不知道,但是那个力量太过强横霸道,并不是青龙的力量。”“有多霸道?”“那个力量先是将纸符上的鬼符烧去,再将已经祭出的纸符人化形弹出。”
化形?张炯以前有听说过,那些长他们一辈的人曾经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就是被纸符人反噬,这种反噬不是通过精神力的传导,有八成的损伤是直接通过原本烧毁的祭品纸符人再将其形状构成,然后被大力推回。
这就好像你把纸烧了,但是不知道谁把那烧毁的纸还原了最后还将那团纸狠狠地甩你脸上一样。
“莫不是还有其他的力量附着在他的身体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是张炫已经可以勉强说话了。
“这样吧,这几天你先休息一下,我回去观察观察,然后我会带你回去见见那个神秘人。”“那个神秘客户?”“是,说不定他会有什么方法。那个人说到底和我们还有点渊源。”张炯看着自己寝室方向,不免有些感兴趣起来,连这样的回梦杀人之法都能被破解,林冲身上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练飞雪家中——
这回轮到他愣了,这样的情况至今都没有出现过,这是,第一次。
虽然说自己给小兔子上了青龙守护和玄武守护,但是他通过小兔子的灵识看到的却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呢?
练飞雪相当清楚,青龙守护是给予人联接的力量,比如给一个普通人上青龙守护(青龙守护必须附着于物体之上),无论距离多远练飞雪都可以通过外媒(就是在那个人身边的事物)观测监控那个人的行动,跟千里眼差不多;玄武守护,也就是玄武咒,是防御的守护,也是通过外媒给予实施,但是玄武咒只能用于身体表层的防护——就比如身体的外伤,那么通过玄武的力量可以将伤害转嫁到外媒上。
如果外媒有灵力,还可以通过外媒的转接,转移到施术者那里。但是这只能针对外伤,皮外伤,对于像梦境里面的伤害,练飞雪自问自己还没到那么高深莫测的地步。所以刚才他看到林冲中了幻境昏迷不醒,自己就急了。
还想着自己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却没想到情况一下变化那么快,林冲不仅自己缓解了危机,还将咒术原原本本地反弹了回去!!
林冲到底是个什么人?之前下午在花鸟市场上的时候他稍微观察了一下林冲,这个孩子只是普通的学生,没有超能力没有灵能力,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这孩子是农村来的,身体比较结实——这是区别吗啊喂!
不过,那时候因为时间比较仓促,练飞雪并没有深入探索林冲的深度意识,可要真是像现在这种情况这样,能不能探究还得再考量三分。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这种事情练飞雪是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