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城遇二娘
上言国都，数一数二的大国，从城门热闹到城尾。繁华自是不可言喻，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小贩们互相攀比叫价揽客的声音。
凤小小自是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开心地快要有多动症的兴奋，左伸着脑袋瞧瞧，又伸着脑袋望望，要不嘟着嘴巴，埋怨着凤瑶曦身上一个字儿都没没有。
凤瑶曦无奈地对儿子道歉。一路拉着儿子向将军府所在的街道走去。
期间，总有几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着议论纷纷，连凤小小这小耳朵都听的一清二楚：“这不是风将军府的大小姐吗？怎么回来了？”
“那孩子不会是五年前她肚子里的吧？竟然生出来了，哎呦呦！”
“真是造孽啊，将军大人为国尽忠，却不想家门出了这么个败坏门风的女人。”
“哎，五年了这又回来做什么？”
“想必将军府又要热闹一场了。”
凤小小眨着眼睛，先前的高兴渐渐退了下去，换上了沉重的担忧，小心翼翼地偷看着娘亲，只见凤瑶曦的脸冷到极致，眼神中透着想要杀人的冲动。
古代就是这般的啰嗦，所有人不管自己，都在八卦别人的事情，比现代那些狗仔还要让人心烦。
这前世的凤瑶曦也是，竟混到了这般田地，自己果真是同情的很，心里嘀咕着：还好你是遇到我了，要不然你这宝贝儿子可要在世人的唾弃中生存了。
凤瑶曦深呼了一口气，冷眼瞪着一旁说话的中年的男子，男子看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匆匆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她凤瑶曦可不允许别人骑在自己的头上随意地摆弄，冰冷的气势，震慑这所有人，胆小的早已不知所踪，胆子大的静静地跟在后面，不过谁也不说话。
凤瑶曦知道他们是要看好戏的。嘴角微微上扬，昂首挺胸向将军府走去。
“瑶曦？”紧接着耳边响彻着一声熟悉的叫喊声。
凤小小歪着脑袋在人群里张望着，只见身着一件灰色素衣锦缎的中年女子向着娘亲走来。
后面拖拖拉拉跟着些许的男仆女婢护着那富态的中年女人穿过人群。
来者是凤府的二夫人，也就是凤瑶曦的二娘。
“真的是你啊？”那人高兴的几乎就要叫了起来，虽然上了年纪，仍改不了那狐媚样。
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孽魅惑的气息。正如凤瑶曦的娘亲说的，她的妹妹生来与自己不同，善与人交谈，开朗大胆子，势必会哄顺着男人。
果真，凤瑶曦的娘亲果真被自己的亲妹妹抢走了夫君，懦弱的性格又让她争抢不得，只得让她郁郁而终。
血脉溶于水，即使这样，那可悲的女人还要凤瑶曦不要恨二娘。
前世的凤瑶曦她不知道到底恨不恨眼前这个笑着开心的女人，反正她是不恨，毕竟她对自己还不错。
五年来不少接济自己，没少寄银两过来，到底凤心知道自己的居住地是不是她说的那就不得而知，反正有钱花总比饿死强。
凤瑶曦微微地一笑,温柔地像个小白羊：“二娘好。”
“回来了？”二娘眼角挂着泪，拉着凤瑶曦的手关切着。微微点头算作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府里有大事，我这出来置办点东西，正好啊，你跟着我回去。”凤瑶曦顺着她的眼色看去，果真一大波的手里都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紧说着她就要拉着自己。
一直没注意到凤小小，走到眼前，才发现这个小家伙，“这？”不禁问道。
“我的孩子。”凤瑶曦平淡的开口。
“哦，哦，你瞧瞧。这是小小吧。”突然的惊呆，又突然的恍然大悟，二娘高兴的拍手叫好：“都这么大了，走，和祖母去吃好吃的去。”
放开凤瑶曦，拉着凤小小的小手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
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眼色言语，众人看似乎没了什么看头，全都纷纷散开各干各的。
高贵的府邸的房梁上挂着镶金的凤府字样，鲜艳的喜绸悬挂在牌匾周围。
几个府里的男丁一本正经地正在擦拭着门框上的条幅，凤瑶曦呆滞地看着这里。
五年前，自己与这有着一面之缘，只不过那时自己为了逃命匆匆逃离这是非之地，五年后，她又回来，只为杀了凤心，自己身边这个女人的女儿。
“走啦走啦。”扯了扯一旁呆滞的凤瑶曦，拉着小小上了台阶直进将军府。门口的人看到二夫人回来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弯腰问好：“二夫人好。”
将军府的总管笑盈盈迎面小跑而来。凤瑶曦鄙视地翻了个白眼，自己记得那会自己从府中出来的时候，这人还要拿着棍子来打自己。
“哼。”不屑的声音从鼻腔里喷了出来。那管家顺势望过去，脸色吓的惨白，哆嗦着指着凤瑶曦道：“这 ，这大小姐？”后面的话他是说不出口的，毕竟二夫人在这呢。
凤瑶曦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亦不去正眼看他，拉着一旁的凤小小沾到一旁。
“看到大小姐回来，还不快去准备房间？”二娘只顾笑着，完全没有理会这明争暗斗，凤瑶曦倒是有点吃惊，早知道二娘懒得管闲事，自己好好羞辱一番那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娘亲。”凤小小呢喃的声音。
“怎么了？”
“这里好大啊！”凤小小趴在她的耳朵上窃窃私语。凤瑶曦笑了笑，将军府嘛，整个上言国除了皇宫，就属这里气派了。风震天可不是吃醋的，上言国堂堂御赐的第一将军的名称，别看人不怎么样。
在战场上可是杀无不赦，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宫里自然对待有功之臣的待遇也就不会一样的。
穿过假山花园，来到内庭。二娘径直带着她们去了自己的屋子。
一进屋子浓浓的焚香味袭进鼻孔，看到凤瑶曦抵触的表情，二娘慢悠悠扬着笑开口道：“人慢慢上了岁数，心神不宁，吃吃斋，念念佛，对自己前半生的罪过做个忏悔，好让自己死后不至于太惨。”
凤瑶曦尴尬地脸部动了动算作笑容，凤小小静静地眨着眼睛看着她：“祖母一点也不老，比娘亲还要漂亮。”
一听这话，二娘高兴起来：“真会说话，来，祖母这有好多好吃的，你随便吃。”说着指着桌子上摆放的糕点。
凤小小眼冒金星，兴奋地屁颠颠地爬上了凳子，对眼前所有精致美味的糕点一阵狼吞虎咽的摧残。
将军府院子里，内厅里坐满了有头有脸的贵宾，风震天又打了胜仗，所有人前来祝贺，管家面露难色，匆匆穿过所有嬉笑聊天的贵宾，踏进内庭直奔一脸欣喜之色的风震天身边。
风震天略有不爽，瞟了眼管家，对着众来宾客套的微笑，凑着耳朵，听管家的来报。
“什么？”风震天几乎是惊叫从座位上站起，气冲冲地只出了屋子，哪里还管的上这里的人。
大步流星地直奔二娘的房间，一路上闲碎的叫骂声：“畜生，还有胆子敢回来？”
“看我不把你打死！”
房间外亭子里的凤瑶曦和二娘正在谈话，远处的叫骂声让她骤然起立，看着迎面气急败坏的风震天。
“老爷。”二娘谄媚的叫着：“瑶曦回来了，正好过几天是姐姐的祭日…….”
“住嘴。”一声冰冷的呵斥，让二娘展露的笑容瞬间收了回去，快的惊人。
“孽畜。”又一没有任何情面的咒骂声。
凤瑶曦看了看委屈的二娘，平静的表情，缓缓的抬眼看着风震天。
凤小小从凤瑶曦身后突然冒出头来，塞了满满一嘴的糕点，抻着脸艰难地咀嚼着。
“娘亲？”
凤瑶曦示意凤小小躲在后面，风震天瞟到了那小孩儿，又是波颜大怒：“孽畜，哪里来的野种，竟敢进我凤府的大门。”
“住嘴！”凤瑶曦一声喝令，风震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难以想象她还会生气反驳。
二娘被这震耳欲聋，怒气横生的声音吓地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柱子旁。
“我的孩子，不是野种，你没有任何权利说他，还有我来并不是稀罕你这破地方，我来找凤心，你最好叫她出来，否则别怪我大闹你将军府。”
凤瑶曦昂首挺胸，平静的呼吸，一字一顿干练充满气势的嗓音，开门见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风震天。
风震天吹胡子瞪眼：“你还有脸提凤心？你毁了她的容貌，怎么有脸坐在这和你二娘有说有笑？你个败坏门风的败家子，我风震天怎么会生了你？”
二娘不可置信地扑到凤瑶曦的身上拉着她的手道：“瑶曦，凤心的脸是你毁的？”
凤瑶曦看着她伤心的面容，眼中晶莹的打着泪水，自知瞒不下去，静静的点头。二娘一听这话，吓呆了去，跌坐在地上。
“二娘，是凤心要杀我。”凤瑶曦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这话竟是赤裸裸的挑衅。二娘冷眼一瞟，恨恨地看着她：“所以你为了报复就毁了她的容貌？你让她这辈子怎么嫁人？”
二娘的反驳没有一点错，凤瑶曦就是为了报复，为了惩罚她。
凤瑶曦低着脑袋不再说话，二娘气哄哄地从地上起来，瞪着凤瑶曦，双眼流着泪水，冷冷的呼吸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二娘…..”凤瑶曦试图挽留的声音，或者是在祈求她不要生自己的气。
双眼噙着泪水，凤小小偷偷看着娘亲，小手拉了拉她的手，安慰着：“娘亲，不要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