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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作者:朱六先生 | 发布时间 | 2016-12-22 | 字数:12985

我从她冷静而又轻微狡诈且恫吓的眸子中发现,她已经将我定义为趁机劫色吃豆腐的狼了。

“就一个问题,就一个,你面纱上的诗,是怎么回事?”

“咯咯,赢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

也不等我继续说,她就从怀里抽身出来,站在了地上。

我抬头瞅那电子荧幕,只见上面一大排感叹号,估计在强烈谴责我这个不按指示行动的四辩。接着感叹号之后,又有新的指示。

男方粗犷扶犁,女方娇柔植桑,幸福美满,全剧终。

就在这流水草屋中,我的手边缓缓浮现出一把耕牛用的犁,而那姑娘脚下悄悄却又快速长出一棵桑树出来。

我握着犁,而她就去采摘桑叶喂养春蚕。我犹豫地回头望去,还想再琢磨一下她脸上的诗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她一时间已经变换了神情,浅笑嫣然,容纳了整个世界的美好,似乎远在天花板外的阳光整个都倾泻在了她的身上。

珞珞鼓着虚幻的手掌,带动场下热烈的反响。夕阳渐渐落到了青山的后面,舞台全黑,掌声将全场淹没了。

比赛——开始了。

所有的灯光暗去,很久,仿佛有一声太古的叹息在场中弥漫开来,在昏黄的暗光下,那古希腊的美女慢慢走向了舞台中央。

宣涂地也在其后站在了舞台中央。

他们对立而站,相隔一张桌子的距离,互相致敬,又对着那场下的观众们致敬。

古希腊的美女做了个请的手势,宣涂地单手抱胸,浅鞠一躬。

声音仿佛水洗过似的明丽,划破宁静,那女生开口道。

“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看来我不论输还是赢,作为优雅的鸟人,您都要为男性蒙羞了。”

这声音轻快,好像在自习室,两同学聊天似的说着话。又好像在空旷的殿堂里,两个权利的王者在调笑布局。

出手不可谓不急速,一句话一下子就把屎抹在了宣涂地脸上。

骑士轻轻地摇头,闲庭信步似的在台上走着。樱花林慢慢在舞台上林立,樱花烂漫几乎掩映在他们二人之间。

“正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看来今天不论是输还是赢,这么有才的你,注定要缺德了。”

宣涂地语气颇为轻松,不见多少侵略,也像是教室打招呼似的,但是在这种屏息凝神的舞台上,却显示出绝大的优雅,将对方的攻击巧妙地给拨了回去。

台下一听,立马小声为这份诙谐鼓掌。

宣涂地和杨袍辉不一样,宣涂地像拂尘,平常时很慵懒,但是绝不代表没有攻击性。

这次辩论事先无论怎么排演,但是到了场上都只能临时发挥,因为压根不知道对方会说出什么话来,比如说,一开场我猜那希腊美女会握手或者说你好…….

“可惜我是来自特洛伊的祭司,不受你这希腊的骑士所说的中国古训。我们这儿女子有才,便是骄傲,便是无上的德性。好比雅典娜一般,将被建立神庙,供奉着。”

希腊女子光着脚丫,轻轻地抬脚,仿若鹅脂般光滑。

“说笑而已,要我说,最缺德的便是说出这句古训的大男子主义者们了,我从头至尾都是认为女士优先,男士靠边的。”

宣涂地转身对着那女子点头说道。

二人仿佛深得日本茶道似的,温和而又儒雅。

宣涂地把话语权转让给了那女生,想让那女生先陈述他们的观点,这无疑将先机让了出来。

只见那女生也不推辞,朗然说道:“天地鸿蒙,而下数亿年,有了如今的世界——”

还未说完,她便被骑士打断“英勇的骑士只听攻讦的话语,而不理会尘世的褒扬,您不用起承转合了,我尊贵的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是特洛伊的女祭司,非常漂亮,但是疯疯傻傻。除漂亮之外,她的预言非常准确。早在特洛伊城还没攻陷,就预言了特洛伊王子们的死亡。最后特洛伊被攻陷以后,就被阿伽门农王给俘虏了。传说还被阿伽门农给睡了。不知道这宣涂地是故意说她蠢,还是说她漂亮高贵,或者另有所指。

那希腊女子并没有注意这些,说道:“那便如你所说了。动物杂交古已有之,早在春秋战国,《吕氏春秋》就有记载‘赵简子有两白骡,而甚爱之。’可见很早骡子便已出现,作为马与驴的交配产物,为人们的出行劳作带来巨大的方便。”

骑士点头,抚摸着虚幻的樱花树,帮忙道:“在晋代《古今注》中,‘公驴母马生骡,公马母驴生驹。’《齐民要术》中,‘驴覆马生羸,以马覆驴,所生骡者,形容壮大,弥复胜马。’意思是驴子把马给睡了呢?生的下一代就多病多灾不顶用,马把骡子给睡了呢?下一代比马还强壮。明代,《水东日记》中也有牦牛和黄牛杂交的记载,大大的方便了人民的生活。”

宣涂地的解释让我忍俊不禁,台下也有部分地方发出小声笑声,虽然有些淫秽,但是大学嘛,这些都已经是案板上的事,迟早要干的,没啥好顾忌。

只是宣涂地这么做,让我摸不着头脑,他怎么还帮别人背资料,找杂交有益的证据?难道做骑士做上瘾了,干脆发挥骑士风度,直接倒戈帮美女了?

那希腊风格的女生,显然没有意会到宣涂地会帮她背资料,一下子愣了,好歹是百里挑一的女生,立马就从中回过神来,轻轻嗤笑一声“除了骡子一例,我们培养的牛还有羊,都是杂交育种出来,最著名的莫过于袁隆平院士的杂交水稻了!这都是杂交的功绩,你有什么好说?”

“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宣涂地淡淡地说道。

我草,宣涂地疯病犯了吧?一上来就帮着女生不说,最后还直接说自己发言完毕?这个疯子!

台下一片莫名其妙,本来他们还对宣涂地报以厚望,认为他将表现不凡,谁料想,三言两语就这样赛事画了句号。

宣涂地慢慢从虚幻的樱花树下掐下一枝来,十分认真地闻着:“我当然——对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记资料,然后找出一大堆可靠证据,谁不会呢?这么多可取之处,然后这件事情就可取?那我是不是说秦始皇焚书坑儒,消灭了诸多不稳定言论,使得社会稳定,语言统一,焚书坑儒就是可取的呢?那我能不能说,你衣服没有把身子全部遮住,小腿还有胸都浅浅地露了出来——我就可以说你没穿衣服呢?当然不能啦,尊贵的卡珊德拉你说对吗?”

我在黑暗中看着那华丽反击的宣涂地,几乎感到目瞪口呆。说的太漂亮了!讲道理的时候不忘记耍下流氓!这么一来,无论对方举再多正面的例子,只要有一个反面的例子都将置她于困境,这就直接杜绝了对方列举材料的同时,赢得在场所有人的信服,因为你再念更多的证据已经没有用了。

这招当时培训时教导过,叫做欲将取之,必先予之。

台下本来很不满,但是一个巧妙的转折将对话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话题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而且欲燃欲旺。

那女生输在道理上,更被宣涂地在最后调戏了一把,不由得有些羞愧,小拳握紧收在背后。

“那想必杂交有许多的危害了?”那女生淡淡地说着。

是啊,你说我有益这么多有什么用,那你举反面例子给我瞧瞧啊!

宣涂地将剑从腰间解下,插在地上他的正前面,用双手撑着,像是登高撑剑望远似的。“杂交的危害么?也不是没有,虽然这有些离题,但是咱们不妨列举一下。古谚有训‘草骡不产,产无不死。’也就是说,骡子是不会生育后代的,就算生下来,生的孩子也会立马死掉。杂交嘛,犹太人和德国人谈恋爱,是有风险的。其实你想想,为什么袁隆平培育出杂交水稻,他就世界闻名了?就是因为杂交水稻不好培育啊!杂交的物种不是倒伏了就是容易患病,存活根本不能和正常交配产下的物种相比!强扭的瓜不甜嘛,你硬要西瓜和苦瓜结婚生小孩,你说这生下来的玩意儿得多尴尬?动物都是有染色体的,就人来说,人有46条染色体,这46条是结伴存在的,形成23对。当生殖繁衍时,男性的23对中,每对抽出一条,有23条,形成精子,而女性同样23条,形成卵子。最后中间省略三千字,卵子和精子结合,23+23又变成46条,胚胎细胞又成23对,这才使得人类的信息传递下来。其他动物也是一样,不同种类的动物,染色体数目是不一样的,一个精子里有13条,一个卵子里有9条,他们怎么配对?所以杂交很多时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逆天而行,往往遭天谴。”

宣涂地不胜唏嘘,仿佛为这个时代感到悲哀,人们不断挑战着自然,用技术使得许多原本不可以发生的事情实现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悲哀还是幸福。

宣涂地接着问道:“我也不否定杂交是有很多可取的,那么我请问动物杂交真的对么?谁和谁交都没问题么?”

不知不觉间,场上的宣涂地出现了高压,站在低压区的那女生有些难堪起来。

宣涂地逻辑非常缜密,她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宣涂地逼到了死角。

她说道:“你又要耍什么手段么?杂交既然是有益,当然不介意推而广之了!”

宣涂地说道:“那可不见得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说把人拿去和猪交配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有八戒出来?”

那女生脸色苍白“当然不可以用人了!”

宣涂地调笑道:“哦?人是怎么来的?你知道词典上怎么定义人么?人是高级动物!总不能说是高级动物,就不能称其为动物吧?那你说动物杂交是有益的,我用人杂交又怎么了?很正常啊,符合你说的动物杂交啊,可你觉得这样杂交行么?”

这其实是诡辩,宣涂地已经把话题从动物杂交有益扯了出来,而转移到了人能不能和动物杂交这样的伦理问题上,而且这个问题压根是不能回答的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致命的错误。

我暗暗对宣涂地敬佩,这家伙整天云淡风轻没个严肃的时候,但是一到正场,锐利非常。

那希腊女子摇头,宣涂地却比她摇头摇得更厉害“你也觉得不能吧?可是历史上却硬有人这么做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就有国家让人与猿杂交,当然不知道这批人是出于什么居心。最后母猿得了怪病,胎儿全部死亡,而母猿得的病,你猜是什么?病的特征很像艾滋病!传言艾滋病毒就是因为人与猿的染色体进行重组后的基因产物。杂交的确优秀的方面不少,但是这些优秀却建立在的是无数的劣质产品之上,利弊均衡一下,到底是坏的多还是好的多,我们加一加自然会得到答案。”

静!

绝对地静,大家在跟着宣涂地的逻辑走,到他停下来,场下的观众才记起要呼吸,好半天,他们才意识到应该鼓掌向这次争辩致敬!一时间哗啦掌声将台上淹没。

宣涂地的逻辑是,一百个杂交的才出现一个好的,按照损失与收益加起来的话,那么自然是亏损,那么杂交便是不利的了。

那宣涂地对着舞台的大众们鞠了一躬,然后将面具拿了下来。

这个傻子!赢得得意忘形了?怎么把面具拿下了,难道不知道只有输了被人拿了面具才可以拿下么?现在拿下,不想参加下一场么?

樱花飘飞,仿佛雨似的在舞台上不断洒落。那女生没有什么难过或者羞辱,很自然站在台上,仿佛她是这个舞台的主人,但却很慨然地将舞台奉献给对面的骑士,只是看着摘了面具的宣涂地,她有些小小地惊讶了一番。

宣涂地面具摘下,引起舞台下的狂潮,不断有呐喊尖叫声,宣涂地收拾干净,穿着这么一身,简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女生什么的秒杀。

两束灯光打在台上的两个人身上,珞珞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她压下台下的掌声,蹦到了两个人中间。

她问那希腊女生道:“请问还要继续杀他一把么?”

宣涂地优雅地笑着,他已经把面具都摘下来了,很明显,他觉着这场比赛该结束了,其实这场比赛也的确分出胜负了。

那女生很知趣,摇了头,表示自己输了。

珞珞回头对着宣涂地问道:“只有输的时候才可以被对方摘下面具,你现在摘下面具,算什么呢?”

宣涂地歉意地笑道:“我不准备参加下一场了,好男不跟女斗,我斗了,已经落了下风。而且我的论词说不得高明,漏洞很多,放弃下一场,让大家看看更优秀的辩手也是应该的。另外,我似乎于辩论中,用了招数,伤害了对方的心。我想一起下场的话,和她聊聊,消化一下比赛的恶情绪。比赛,开开心心的嘛?你说呢,珞珞?”

珞珞洒脱地一笑:“我可说不准,可我得说,你是个真正的骑士,你早生二十年,我就勉强看上你啦。不过这么下场真的没关系么?”

宣涂地真诚地点着头,将面具系在了腰间。

台下对宣涂地此举做出极高的评价,不少人由衷地为他鼓掌起来。

倒是那女生在整个过程中,有些不自然,到宣涂地把面具系在腰间,我听见她轻轻地说——得了便宜又卖乖。

宣涂地是铁定听到了,但他只是一笑,不做回答。

珞珞转身对着那女生道:“那么你同意这位骑士摘下你的面纱么?高贵卡珊德拉祭司?”

那女生嘀咕着:“你才是卡珊德拉,你全家都是卡珊德拉。”

珞珞是程序,别人说什么,她都只按程序进行,但是宣涂地却生生被那女生骂了一道。

那女生说:“那么请问你愿不愿意将骑士精神进行到底呢?真正的骑士难道不应该赢了以后,为我输上一把么?”

宣涂地微微吃了一惊,正要说话,那面纱已经飘舞在半空,而刚才还戴着面纱的女子,素颜露场,粉面含春威不露,欲笑且先怒三分,掀起裙角就如天鹅似的挺直脖子,伸出纤手。端的一个热美人!

“高贵的骑士,请问你除了会讲话?还会跳舞么?”

宣涂地正要摇头,却被她牵上了手,带着走起了舞步。珞珞适时而退,场景回到樱花林中。

二人刚才还在各自为营,现在一轻盈,一威武,别扭地相拥在一起,在樱花雨中跳起了舞来。

他们越跳越远,慢慢就淡出了舞台,只剩空空的樱花林留在舞台上,还有一方丢弃的面纱,以及宣涂地舞步不稳摔跤落下的面具。

灯光又黯淡了下来,一切都陷入黑暗。第二场辩论开始了。

灯还未亮,一声刺破黑暗宛如百灵的歌声骤然响起。“山上茶花朵朵开(的嗬恩恩的嗨,溜的西啦的咧)”

曲调优美柔和,中间的衬词非常丰富,有一喝三叹的悠长之感。

就在女声刚歇下来,舞台上渐渐亮起了无数飘飞的萤火虫,好像数十年前,野外的夏日夜,一种焦热而又畅快的气息铺席全场。而深富磁性且优雅悦耳的男声间不容发响了起来。

Soledad

It''''s a keeping for the lonely

Since the day that you were gone

Why did you leave me

瑶族的古乐中轻轻嵌合着westlife 的曲子,随着男声渐渐深入,两种乐曲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一对蝴蝶(If only you could see the tears)

飞扰来(Even when I close my eyes)

蝴蝶花 蝴蝶来(Since the day that you were gone)

雌的蝴蝶 前面走(Why did you leave me)

雄的在后(Soledad)

不分开(In my heart you were the only)

蝴蝶花 蝴蝶来(And your memory lives on

Why did you leave me

Soledad)

光影下,头戴金饰,右短袖红,左短袖黑,短裙红黑相间的俊俏瑶族姑娘,挽着高贵的王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歌声仿佛在互诉衷肠,又仿佛在金戈交加质问对方,但混合在一起最终产生一种神奇的美妙。

歌曲完毕,两人站在舞台的两端,台下掌声大作,为这曲完美的合作而惊叹。

“东方不败”还会唱西方的歌?那不是要改名叫“东西方不败”?

在大家安静下来时,萤火虫加速了飞舞仿佛一场光点的漩涡,飞舞在了两人之间。

两个人签在一起的手分开,慢慢背对,找准了自己的据点。尽管他们什么也没有说,然而不知道从哪个时间点开始,一场爆炸的倒计时在默默反时针旋转了。这个仲夏夜之梦即将在一场论辩中激昂。

珞珞在二人出现的时候就自动隐去了,场下的人知道这场辩论即将开赛,各个竖起耳朵来。空气中渐渐消散了歌曲的美好,而渐渐生发出一种冷硝火的味道出来。

杨袍辉首先开口“我首先代表我的队员宣涂地,也就是刚才的一辨,向你们道歉。”

杨袍辉手一挥,做了一个绅士欠身的礼节。下面的人听地不知所以,以为是礼节的一套而已,刚刚一辨的表现有目共睹,这需要道歉么?辩论也赢了,人也虔诚到赞叹。

杨袍辉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将宣涂地的名字说了出来,这引起了台下爆发出一股小漩涡,纷纷在百度或者互相询问,宣涂地的大名还有在校事迹。

出乎意料的是杨袍辉接下来的话“就算他不摘下他的面具,我也会上去摘下他的面具,不为别的,就为他那不敬业的辩词。请允许我在这里陈述他的诸多不雅之处,作为赎罪。”

我手按着脑门子,不知道我们边的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么?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宣涂地一开始帮别人背资料,这算了,好歹是战略的一个环节,但是最后又把面具摘了,这就白白损失了一个战斗力。

可是这都过去了,让人蛋疼的是,怎么二辩一上来,不提着裤子,抓紧时间把敌人灭掉,灭此朝食。反而开战之前,像个二百五似的,说自个儿边队友多猪头。

这家伙打过电子竞技么?我真想一AK47爆了他的头!

杨袍辉继续说道:“首先他让我不能容忍的一点是,我们在论述动物杂交是否有益进化。他长篇大论全都在论述动物杂交是否有益,一丁半点没有提到进化。扣题如此不严密,我希望宣涂地能好好琢磨,如果对方女辩手不留情,言辞更加锐利,他会多么难以下场!次之,他多谈及植物,与动物无关的话说的太多,而且动物杂交只有马和骡子么?我很失望。”

杨袍辉那冰冷的面具上,停驻的那汪银泪,似乎无言地转述他的冷冽,还有他的痛挽。他像是王储在对着未来的臣民,做着激情的演讲。

“请记住,一场优秀的辩论,绝不是靠辩论的艺术来取得胜利,那样的胜利是狡辩的胜利,绝不是真理的胜利。一场优秀的辩论应该是逻辑的胜利,这样的胜利,才使得辩论能得出一个可以指导人们行事的准则。哲人之所以展开辩论,是因为想借助二人争辩,使思考深入,来得出一个问题的对错,借此来找出未来行事的道路。而不是用来耍嘴皮子的。”

杨袍辉深情演唱时的优美歌喉,在这里仿佛变成了一把荆棘刺枪,刺向了宣涂地,但是他的话锋似乎刺向了更多其他的人。

黑暗中我看不见宣涂地在哪儿,只能猜测宣涂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估摸着“神经病”听到这话,最多一笑置之,然后回骂一句,你个装逼的傻屌。

对方女辩手在杨袍辉叱咤全场的演讲中首先鼓起了掌来。

但是下面的光观众仿佛被捏住喉咙似的,大气也不敢出。也是,杨袍辉这家伙命格太硬,气场太强,跟他一起,就像一屁股坐在玻璃做的沙发上,怎么坐,怎么屁股硌地疼。

在主席台上的教授们、院士们接着女辩手鼓起了掌,一边鼓掌一边相互看着对方微笑,仿佛觉得后生可畏,祖国大有未来似的欣慰。看起来非常青睐杨袍辉的这一番讲演。

随着教授之后,观众们也大都鼓起了掌,只是好像被杨袍辉弄得有些压抑。

杨袍辉轻松地说:“你的瑶族歌曲非常好听,只是你的面纱隔住了音,也缚住了喉咙,自然滋味并没有完全流泻出来。希望待会儿摘了面纱,与你再合唱一曲。”

萤火虫沾染在杨袍辉的面具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幻。杨袍辉的身材基本比时尚杂志中的型男不遑多让,面具遮住了他严肃的脸,但是从他的一举一动,还有这身装束中,他的气质几乎是没有阻隔地向全场释放。

在他优雅地问候中,分明表达了战意,将要摘下她的面纱。于他心中,听她唱歌根本就无所谓,摘下她的面纱才是他真正的野心。

那瑶族姑娘银铃似的声音传来“那可不好办呢,若要真看我,爬窗子不就好了么?这么明晃晃地,让人多慌?”那瑶族姑娘似是害羞,又绝对充满了调笑。

爬窗子是过去少数民族中的风俗,女子待嫁前,其他的男子可以在晚上爬进女子的屋子,行一晌之欢。只是少数民族多住吊脚楼,故而男子做这种事,不能进正门,需要爬上去。

这给王子丢了一个大大笑话,瑶族姑娘反而在这个笑话中很纯洁。

杨袍辉显然没有意料到,一个优雅的问候,会遇到一个民族风情的反讽。

在聚光灯下,杨袍辉没有还口也没有动作,看起来似乎没有听见似的,只是明眼细瞧,发现他背微微弓了起来,好像即将千米赛跑的豹子,下一瞬间,将飞速捕猎。

“爬窗子?我会正面进门的。”

“哦,是么?我若不开门呢?”

“那我会将你不开门的所有理由都堵死。”

他们用暗语交流着,恍然已经在交锋。开门便是瑶族姑娘输,闭门不开便是杨袍辉的败。

紧张在一步一步地上弦。所有人慢慢放轻了呼吸。萤火虫如龙卷似的在舞台上旋转,无数的漩涡在二人之间激荡。是谁会迎接失败,是谁摘取桂冠呢?说不好,不好说。台下的主席台上也轻轻意动,为小青年们的血气与诙谐而兴趣渐起。

萤火虫从漩涡状态定格,凝固。这一刻,瑶族姑娘的头饰响了,叮叮咚咚。

俏声顿起,辩论再次爆开。

“既然是逻辑上的完美解释,那么我想学科交融来解释这个论题,是再好不过的方法了,我将从考古学还有生物学,人类学三个方面来解释。你——可听好了。”

“洗耳恭听!”

“动物杂交其实在人类社会,不同种族相互交配,于三纲五常来说,实际是乱伦,所以在中国记载这些的资料绝少。而且动物在漫长的时间中,物竞天择,自身的系统也渐渐完善,生殖隔离,发情期的不同,还有生殖系统的差异,都在严重地制约着动物跨物种的交配。”

“所以你是想说没有证据么?”杨袍辉冷冷地说,他对女生的逻辑有些激赏,只是作为对手,他不表现出来。

“所以我想说,从近代的文献中寻找资料较为徒劳,我们应该把时间拉前,拉到千万年前,物种出现,但是他们的生殖隔离不成熟,他们的各种系统都不成熟的时候。从那个时候遗留下的证据,我们来查看动物杂交,对于动物的进化到底起了怎么样的推动作用。当然现在的动物已经不能轻易杂交了,但是千万年前他们杂交对进化做出的贡献,就像盖楼房时的脚手架,房子建好后,脚手架拆卸,你不会看见,但是没有脚手架,房子是绝对难以建成的。”

这是一个新的思路,把问题已经带上了科学的领域。刚好符合杨袍辉的辩论理想,杨袍辉像是起了兴致的雄狮,围着那瑶族姑娘慢慢转圈起来。

瑶族姑娘拍了拍手“珞珞,能请你帮忙,把我之前给你的图片呈现出来么?”

凝固的萤火虫漩涡纷纷破碎,然后聚在一块,不一忽儿,珞珞晶莹的身子便出现在眼前。她捏着辫子,装模作样说道:“遵命!”

珞珞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台上凭空出现了一台超大的晶莹显示屏,而其上不停地闪现雪花点,好像90年代的老电视机似的。

珞珞撅起嘴巴,似乎在生这破电视的气。气呼呼过去用力拍了拍屏幕的脑袋。几下之后电视一闪,便出现了清晰的图片。是一些破碎年代久远的牙齿还有头骨的化石。

紧接着出现了一个秃顶的黄胡子外国人穿着白大褂拿着一块头骨在屏幕中,电视里那外国人神色认真地解说着

“一份「古人」:丹尼索瓦人的基因组分析报告。日前提交到伦敦的「皇家学会」会议上。报告当中包括了一些神秘的DNA片断:它既不属於人类,也不属於尼安德塔人。科学家说,这暗示了在超过3万年前的欧洲和亚洲,像人类物种之间的杂交行为为,远比我们所想的普遍和频繁。上述发现来自对「丹尼索瓦人」的DNA分析。之前,科学家在西伯利亚的洞穴里发现了它的牙齿和骨头。”

那瑶族姑娘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播放停止了下来,她停了片刻让台下观众好吸收理解其中的意义。由于外国人语速比较快,而且说的是英语,尽管有字幕,大家还是看的很费劲。很半天才理解出来这份报告所要说的意思。

大家都公认人类起源于尼安德塔人,而尼安德塔人后来迁移到各个大陆有了后来人种的各个分支。外国人新近发现了一组古人化石,这份化石中显示的丹尼索瓦人化石DNA中有不属于尼安德塔人的部分,说明这个物种并不是单独沿袭原始种的基因,而是和其他的物种有过杂交,这样才能解释DNA中存在的外来种族DNA的存在。

这无疑是远古人类杂交的一个有力证据。

“其实呢,写魔界的作者托尔金说他写的一切都真实存在过,那类似于矮人还有精灵,这些像人的种族,想必也是杂交的结果咯,当然啦,我说的这个是没有根据的啦,仅供参考。”

杨袍辉身形绷紧,尽管戴了面具,依旧可以感觉到他正在严密地分析对方的逻辑,找出对方的漏洞。看来这个女生的辩词,已经让他认真起来。

“还有么?不妨一次说完,像宣涂地一样挤牙膏,大可不必。”杨袍辉说道。

瑶族姑娘说:“当然你要听,我就继续讲咯,只是一次记这么多,可别脑子乱成一锅粥,最后把自个儿要说的都忘了,我好心提醒你啊。”

杨袍辉轻轻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那么接下来请大家看一看比这个更加进一步的图片。”

她示意珞珞继续播放荧幕上暂停的画面。

珞珞会意,把屏幕又拍了一下。屏幕上转眼就出现了一张让人捉摸不透的图片。

又是一张头骨的照片,只是这头骨颇为奇怪。

我们这学期上了系统解剖学的实验课,在实验室中见到人体的所有骨头,还有肝肺大腿等各部分器官。因此对头骨有些了解。

这张图片中播放的头骨,粗看过去,十分像是人类的头骨,只是说仔细了,绝对又不是人类的头骨,怎么这么说呢?

要知道人类的颌骨严重退化,也就是说人类的下巴非常弱,没有强大的咬力。像有一些动物,一嘴巴下去直接可以把你骨头嚼碎。颌骨的弱小这当然是人类不用野蛮生活,不用用力撕咬就可以得到食物的文明生活的结果,其实是一种用进废退。

而这块头骨,下面的颌骨非常强壮,十分突出,绝对不是人类会有的颌骨,要是人有这颌骨,得是像河马似的大嘴巴。

瑶族姑娘指着那图片“这张图片是近十年才解禁的,原先是机密档案,拍摄时间是民国30年代。而这张最近流出的照片中,经过科学家仔细研究,发现其上的DNA令人大吃一惊,有百分之六十的DNA是人类,而其中剩下的DNA 是来自另一个物种,这个物种是熊!”

瑶族姑娘轻轻地说着,但是她的声音引起了下面的惊讶声。这图片让人难解的地方真正出来了,其实她隐而未说的话是,这张图片显示的物种是人和熊结合后生下的后代。这太匪夷所思了。

人和熊的染色体组是相差很远的,即使人和人的近亲猿交配,都会遇到生殖隔离,跟熊杂交遇到的阻力之大可以想见。

“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张图片真正的意味,地球上除了图片上的这骨头存在外,人们至今没有找到这种头骨的生物。它像昙花一现一样划破人类的天空,但是人无法找寻它,只留下这块头骨让人难以捉摸。”

杨袍辉说道:“它的真实性我姑且不讨论,你列举这个例子,想要说明什么呢?我们身边有半兽人?这些半兽人们,将人们的物种进化提升了一个台阶?”

瑶族姑娘摇头,她头上的金饰在轻轻响着:“人类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就算今天在这个辩论场上,你赢了我又能如何,说不定那些杂交的物种,那躲在神秘的阴影中的奇迹们,正在某个地方嘲笑我们的无知。”她说的很轻,不再带那种玩笑的打趣,仿佛深深感觉这个世界的辽阔与奥妙。

她随即一抚鬓角歉意地笑道:“刚才我恶意攻击,说你会输,这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么就说漏嘴了。只是我觉得吧,远古的物种们在机制不完全的条件,杂交不仅可能而且必要。因为一开始出现的生物,基因携带的信息量不够完全,需要其他物种的基因加入进来加以完善。其实在生物学上,病毒就是这场基因交流的缩影。”

病毒?她说什么在呢。病毒这玩意儿人人得而诛之。

“其实病毒在人体患病,就是它的基因侵入人体后,借用人类的细胞表达它自己的东西。而这些表达出来的蛋白深深危害着人类的健康。”

她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对着杨袍辉说道:“哦,对了,我忘了我是学医的,你是学文的,文科男,你懂我在说什么嘛?”

她这一问,明明很纯洁在为杨袍辉着想,但是我越听越有一种这女生在暗暗使坏戳他脊梁骨的嫌疑。

杨袍辉身体不明显地震颤了一下,估计他现在也是在强行被灌输专业知识,脑子难受地够呛。

“你说,我高中是理科生!”

瑶族姑娘不好意思笑笑:“哟,原来以前是同行啊,失敬啦。言归正传,病毒在侵入人体,表达蛋白是主干,但是它做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它把自己的DNA插入到人体的DNA上面,整合了人类的基因后,结合成新的DNA,然后重新形成衣壳变成病毒,去感染别的生物。”

她说到这里就打住,让大家去想象她的言后之意。其实这并不难懂,她的意思是病毒在致病之余,充当了传递DNA的桥梁,将人类的DNA 带向了其他的生物,也将其他的生物的DNA 带给了人类。

这也就是在基因水平上的杂交,如果说洞房是肉的意义上杂交,那么这种病毒引起的杂交,可谓是灵的意义上的杂交了。

“一叶而知秋,病毒这只不过是所有生物初期的缩影罢了。在我们中国伏羲传下八卦,‘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诸家皆有解释,但是我想不妨放开逻辑细想。在远古,3000千年前的古人们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人类的起源,物种的起源,究竟是来自于什么方式——”

她说到这里,缓缓地停了下来,而台下主席台上,老地快要入土的教授们,面目欣慰且又敬畏起来。在末席一个白胡子老头,缓缓地鼓起掌来,颤悠悠地站起,用不利索的普通话问着:“闺女,可否把你的猜想,继续说下去,让大家都启发一下?”

这白胡子老头站起来似乎就用了全身的力气。见他站起,旁边的人莫不惊讶,在首席的院长们也纷纷探头紧张探视,仿佛深怕老头出了什么事。也是,这老头,半只脚已经迈进了阎王殿,已经是老的快要动弹不得了。

这是主席台上作为嘉宾助阵,是为辩论添色的国家骨干们第一次真正动容,谁也没料想撑场子的他们会发出声音来。

“嗯,好的,教授爷爷,您别笑话我就是了。”那瑶族姑娘难得地羞涩。

“太极生两仪,说明所有的物种都来源于同一个生命,这一点考古学,还有地球演化都清楚告诉我们,非常正确。在远古地球是一锅原始汤,而在这股汤中诞生出的第一个有基因的产物,就是我们所有生物的祖先。有这个祖先慢慢向下延续发展,即为两仪。问题是两仪往下又是怎么发展的呢?诸家在这里讨论不休,也有阴阳说,两仪就是阴阳,阴阳交汇,相当于天地相互作用,产生了四象,而四象便是四季,因此四季诞生了八卦,各种生物的命运轨迹从此开始。但是我觉得这些学说都滞留在想象中,并没有加入科学的活力。我在这里不敢说谬论先人,我只说说我自己的思考。会不会两仪生四象,意味着的就是由易生出的两仪,由于要产生的更多的变化出来,只自己跟自己种族交配是不够的,两仪相互交缠,于是多了一种选择,结合产下的生物种类便会更加繁多!就像一和一加,你加出来的永远只有一种结果,但是一不仅和一相加,而且可以和二相加,那么产生的结果自然就会更多!”

她说了这么多,小心翼翼地去看那台下的教授,只见那老头轻轻鼓掌。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不出来这姑娘天不怕地不怕似的,完全不忌惮杨袍辉强大的气场,却会在一个老头子的追问下这么紧张。

“周文王80多岁被投入监狱,在商朝的监牢中思考中,推演出64卦,我想在远古的神话时期,他们所记载的东西应该比我们更为接近事实,我相信在那个时候还有大量的证据证明着,物种杂交的深深推动作用。就算现在时过境迁,仍有许多东西遗留了下来。在我们的日常中,我们总听到有两种动物名字合起来叫的动物,比如说狗熊,狐狗,羊驼…….这些杂合在一起的名字让我们不能不深思它们的来源。”

台上的晶莹荧幕渐渐消失,说明这女生列举的材料在此就要告一段落了。

杨袍辉冷静地说道:“说出你最后的结论吧,你的材料很有力量,我希望你来狠狠的致命一击。不要让我将你的门打开地太过容易。”

那瑶族姑娘笑了一阵,仿佛是嘲笑,又仿佛是发自内心地轻笑“布卢明顿印第安纳大学的研究人员发表的一项新研究表明——关系密切的物种之间的突然混合可能会引发进化的迅速改变。

同样一项开始于15年前的向日葵研究表明,不同物种基因的突然混配可能产生‘基因超级组合’,由此产生的生物无论在生存还是繁衍方面都比父辈具有明显优势。

这项研究的负责人、布卢明顿印第安纳大学的生物学家劳伦?里斯伯格说:‘这是迄今为止表明杂交对进化可能具有重要影响的最为明确的证据。此外,我们还得以演示进化迅速改变的可能机制:方法是在极短的时间(仅仅几代)内重现三种生态各异的特殊物种的诞生过程。’

她接着道:“如果你证明了杂交的无益,你就应该首先打个越洋电话给劳伦了,骂他个狗血淋头,说他的报告论述十分不足,竟然还敢在中国祸害我这个小姑娘。”

她摸着金饰,非常害羞,且又觉得罪不在己,实在让人怜爱,只是一句话比一句话毒,分明将自己置于不败的境地。

我暗暗为杨袍辉捏了一把汗,我以为根据一辨的能力来看,女生应该战斗力不是很强,稳扎稳打,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谁知道半路就出来这么个异数,虽然杨袍辉身经百战,还在国际上和诸多辩手有过激烈的辩驳并且大获全胜,但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想要赢还是十分艰难。

那女生跨越了多门学科,不仅列举了生物学还有考古学,以及中国古文化来加以解释,堪称完美的论述了动物杂交在进化史上的作用。

杨袍辉到底要怎么办呢?

我紧张地看了杨袍辉一眼,他站立不动,谁也猜不出他现在想些什么。

这家伙也觉得棘手了么?不会真的被这女生诘问住了吧?要是就这样挂了的话,真是要蜀中无大将了。

良久,杨袍辉转身,似乎将这瑶族姑娘甩在了一个世纪之后,一种王室的霸道,在他身上蔓延开来。

就算你说的再对又怎么样?王子的风气就是即使你说出了一百条道理,他依旧会举起他的大马士革刀将所有阻拦进程的东西斩杀干净。

王子对着那主席台上敬声问道:“陈教授请问您对此作何评价?”

王子的话锋正对着主席台末席的那个刚刚说话的白胡子老头,瞧他座次,不像排行很厉害的教授,但是年纪着实已近天年。

杨袍辉的问话在老教授这变得十分虔诚,几乎像膜拜似的。

那老教授发音极为浑浊道:“可喜可贺,可谓颇佳。不易啊,不易啊。”

接连两个不易,不知道他所说的是此女有此等组织能力不易,还是说杨袍辉要反击将颇为不易。只是从他那干瘪的嘴角来看,不论结果如何,他都觉得这场比赛很有回味意义。

杨袍辉问完欠了欠身子,表示他对教授的尊重,随即转身,满身的杀气就从他的身上散开了。

原本还在玩小辫儿的瑶族姑娘不由身姿一凛。王室中的王子遮住了脸,可是一发起认真来,面具都无法遮掩全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