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难道杨袍辉的心里已经有了好的决断了,反击开始了?
我扯直了耳朵,想在中最后受益一把,学点辩论的技巧。
“让我总结一下你所有的陈述,看看我是否有什么遗忘,如果有错的地方希望你提醒我。”杨袍辉像是播音员似的,不带任何感情做着最基本的报告。
“那当然。”
“从你刚才的叙述中,第一给我们列举了
丹尼索瓦人基因中有不同于尼安德塔人的基因部分,从而论断,一定有和其他种族杂交的经历,因此获得了外来的基因。接着你用一张很像人类头骨的解密照片,说有熊的很大一部分基因。你得出自己的论断,那就是远古物种大都存在这杂交。”杨袍辉停顿了片刻,仿佛在缓口气,又仿佛在给那瑶族姑娘缓口气。“对么?”
“嗯你记得很认真,我说的差不多是这些。”
“紧接着你用了太极八卦还有病毒推测出了上古的局面,证明着你的观点也就是动物的杂交有益于进化对么?”
“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女生回答地有些乏力,其实杨袍辉不过是将女生说过的东西做了总结,东西还是女生原来说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在他口中说起来,让人有种恐怖的担心。他说的太镇定了,好像看穿了一切似的。
大家都好像在冥冥间懂了什么,但是好像又什么都不懂,各个伸长了脖子,想听听杨袍辉接下来怎么说,来解答着他们心中的困惑。
“所以你这颇像极了混搭啊,瑶族部落的姑娘,你的辩论就和你的出场一样。你清脆地唱着瑶族的歌曲,但是瑶族的语言你并不会,你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你尽管披着金饰,但是你的眼睛中尽流露的是现代社会女孩有的镇定自若,真像是上半生穿着西装,可是下半身却穿着泳裤啊。”杨袍辉犀利万分地说着,尽管他的每一句都让人发笑,但他说出的话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镇定,好像是元首在宣读对外抗战正式启动的宣言,如此的威严而又不可反抗。
“你说的远古材料,我不否定它们的真实性,退一步,我承认在远古存在你所说的物种的杂交,可是你只说出了前面的半段,然而后面的半段你却似乎有些出了问题啊。”
那瑶族姑娘脸色渐渐有些苍白,虽然他的话语还没有完全揭露出来,可明显他似乎已经抓住了她致命的弱点。
“你用了过硬的材料告诉我杂交的证据,可是你在之后太极的解释中,请告诉我,你是怎么说的。是定论么?是有明文记录的么?请你准确地回忆你刚才说过的话。如果你回忆不起来,我可以帮你回忆。你说的是
我在这里不敢说谬论先人,我只说说我自己的思考。
也就是说你用的是过硬的证据,而后面你的过渡却是你自己的想象,你是从其中推演出来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猜想的故事,在当初细胞膜的模型构建中,有几十种猜想被人提了出来,他们也和你一样,是掌握了证据的,他们知道细胞表面有蛋白质,而且也有脂质,因此他们提出了貌似最让人信服的细胞膜模型——可这个模型甚至解释不了草履虫的变形运动!掌握了证据,最后一击却是用想象来完成证据的延伸。或许在很多问题上面,推断的确是成功的一种方法,然而并非全部。你所说的病毒里面的DNA交流折射了物种还不成熟时的交配状态,猜测当时就是物种杂交才获得了可观的基因,使得物种成熟成为可能。然而你这犯了致命套用的错误。而这个错误显然可以用一个史实来告诉你——前苏联通过运用马克思主义,成功地在一夜之间建立了庞大的国家机器,而中国却屡次使用马克思主义,屡次失败,围攻城市然后解放全国这个做法仅仅在苏联成功了,而中国无论是秋收起义还是长沙起义都以惨败告终。你所说的推演并不符合推演真正所需的条件,病毒和物种是两个绝然不同的概念!”
到这里冷冽的王子将面具上的萤火虫一把抹下,当做冰晶碎在地上。
杨袍辉的意思很清楚,你前面列举的材料我信服,因为那真实存在着,但是你错误就错在你后面用自己的想象,用自己看似完美的逻辑在延伸着自己的证明。说白了你只说了动物史上存在杂交的盛况,但是你没有好像观察小鼠成长似的严密证据,表明物种的杂交是有益于进化的。
打倒杨袍辉的办法只能是,在远古的时代有一群动物,分成两拨,其中一拨动物经过杂交变成了更高级的形式,而另一物种因为没有杂交一直保持着原状,结果他们就被杂交的那股动物超越了。
而哪里去找这样的材料呢?杨袍辉的细密逻辑将瑶族姑娘自己的推论和证明材料像是黄豆和红豆似的严密分开,人们一下子从中领会到了一种轻微的差别。
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大家在一场盛宴之后,又目睹了一次盛宴的翻覆,逻辑受到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尤其是那个女生,她也从杨袍辉的分析当中,意会到了自己的逻辑漏洞所在。
那女生攥紧了拳头,金饰也不再作响,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化着,原本绝对有益于她的局面似乎一瞬间就瓦解了。
我暗暗佩服这家伙的逻辑能力,其实杨袍辉这个人,不知道怎么说,反正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好,“神经病”是属于那种把所有都不放在心上,任你在他身边走来走去,虽然你走不进他的内心。而杨袍辉这种人,他像是一个划定了自己领域的狮子,任何想要走进这个领域的人,不管你多么弱小,或者多么强大,他都会把你撕咬地后怕,更加难以接近。
“现在轮到我的进攻了。请你仔细地守好你的门。”一声轻微的决断响起,一点杀气不露,却让人感觉危急四起。
王子昂起了头,一时间全场死一般的沉静。
“请问你对与人生有怎么样的看法?”
那瑶族姑娘已经处于战略不利阶段了,如果对上宣涂地,她或许还能站住脚跟,可是很可惜她对上的是杨袍辉——这个在国际辩论赛中,被外国辩手后怕称作的“东方不败”。完全的敬意,没有一丝不敬的尊称。
“人生和这有关系么?你有话就直说,我不会上你的圈套的!”那女生像是慌张的小鹿,面对狮子的环视,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我说过,辩论是不应该耍嘴皮子,玩弄手段,凭借辩论艺术获得胜利的,而是应该辩论之后,真理的胜利,我没想过对你下套,也不需要对你下套。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王子的发言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关注对方是怎么样的想法。我估计那瑶族姑娘现在已经对他恨地发指。
现在的状况其实也说不上是瑶族姑娘输了,顶多只能证明她论证不连续,中间有一个断层。而杨袍辉并没有说出他的论证来,因此算不得杨袍辉赢。
那瑶族姑娘很生气,一口回绝“不回答!”
王子也不生气,所有的王储都是高贵的,当你拒绝我的请求,我会飘然而去,因为你不是唯一的,而我才是唯一的,你不答应,自然会有别人抢着答应。
“哦,那也好,不妨让我学你一样,用推论来推测你的想法。你会对人生有什么样的看法呢?作为一个理科女生,思维如此缜密,在考虑资料时,能具备跨学科的思维模式,想必定然十分善于思考,而在高考这种高压的模式中,任谁都会对人生产生思考,想必像你这么聪明的姑娘,定然也对高考这个东西,对人生有过思考吧?”
“要你管!”
杨袍辉像是个读心的魔术师似的自顾自地念着,台下的观众们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一种幽幻的境地,没一个人认为他在讲题外话。
“你的本性应该是轻巧地温柔,而现在有了大大的独立还有骄傲与蔑视,说明你一定有过思考,并且得出过自己的结论,然后有了对自己的改变。这样的强行改变,才会有现在的瑶族姑娘对么?如果你坚持不说你对人生的看法,那么就由我来说我对人生的看法吧!”
那瑶族的姑娘镇定自若的气势再也不见,慢慢露出了苍白,而我渐渐也感觉到了杨袍辉的恐怖,这样的家伙,对着你的面对你进行解读,好像看穿你一样,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人生的路程仿佛就是正态曲线。”他轻轻地说道。
正态曲线,在高中的课本里,就是一种类似于山峰形状的图像,先上升,然后再下降。那个时候我的数学老师就和我说,这个图像里蕴含了很多哲理,是一个自然气息非常浓厚的图像。仅举几个简单的例子,一个班级中成绩极差的和成绩极好的必然属于正态分布曲线的两端,而成绩中等的必然是最多的,符合正太曲线中间高两端低的特点,还有身高也是,高的和矮的肯定是少数,而身高中等的,将是人最多的。
“当你行进的初期,会是极快的上升,到达最高点,你就将迎来你的衰落,想必你也精通历史,你看看每一个朝代,哪一个不是在走着兴起,极盛,最后灭亡的道路?用在人的身上,不是一样的道理么?人的一生就是在吸收着资源,输出着资源,当你掌握吸收资源的方法时,你便迎来契机,最终达到一个资源极度膨胀地顶点,在这个顶点之后,无论是谁,都将迎来他的衰亡,倘若他不想衰亡,那么死亡将强制结束他伟大的一生。无论是后半辈子糊涂的秦始皇,还是我们伟大的导师。”
他轻轻地叹着,声音中有种默默地悲凉,杨袍辉是个很特别的人,他能一眼看穿事物的本质,找出最根本的东西来,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难以接近,如此高人一等的所在。
不消说,在场很多人,活了20岁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活着,也不明白高考殊死奋斗的真正意义在哪儿。而他有自己的见解。
“既然正态曲线在朝代还有个人身上有如此相同的昭示功用,我为了说服你,能不能借用你的方法呢?”王子状极礼貌地询问着。
“我——”瑶族姑娘发音一半而止。
“你既然将太极两仪推广到了物种繁衍的策略上,那么应该不介意,我将正态分布曲线用到物种的进化上面来吧!”
王子说完,落地有声,这才是杨袍辉致命的杀招,而这个杀招,当瑶族姑娘说出她的论断时,他已经拟好了么?完全是用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所有人都觉得乌云密布在这舞台之上,宣涂地有种能力就是把舞台变成戏台,而杨袍辉却能将舞台变成战场,或者是断头台。
“如你所言,物种杂交在远古的确盛行着,而且有这莫大的功用,你推测这扩大了基因库,使得物种可用的基因更多,更有利于结合后,选择出优秀的种族出来。但是你也说过在近代,这种物种杂交是越来越难了,由于生殖隔离,由于发情期的不同,更由于伦理道德,这种杂交的趋势消失,这岂不是正好符合了正态分布曲线的发展规律?在初期的时候奋勇向前,往上不停地迈进,而当它达到顶峰的时候,它终于迎来自己的衰落!这种杂交终于告别了它的历史使命,它已经无法起作用了,不是么?”
一声反问,王子狠狠地抓着他面前的萤火虫,这仿佛攥住的不是萤火虫,而是对方的命脉。瑶族姑娘那洋溢流转的神采正在逐渐消失,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无言的压迫,面对着王子正面威压的瑶族姑娘,谁知道心理承受了多少次撞击。
“胡说!杂交分明在历史起过很大的作用的,怎么——”
她做着最后的争辩,耳朵根子都红了,头饰随着女主人的身体不停地颤动,诉说愤怒,诉说着挣扎。
杨袍辉慢慢地走近那姑娘,一步又一步,步步扣在人的心上,谁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那瑶族的姑娘恐惧地后退,那一汪面具上的银泪仿佛是杀戮之后的忏悔,让人后怕起来。
杨袍辉走的更快,很快他便离女生只有一臂之隔。
那女生惊恐地道:“你要干什么!”
只见王子伸出手来,仿佛在抚摸着他的臣子,又仿佛在宽恕他的罪犯。
“别傻了,曾经发挥过作用,我们难道就应该铭记,难道就应该让他延续到未来?周朝的礼乐制度,分封制又发挥了多少作用,你知道么?足足保了周朝八百年的江山,没有一个王朝有周朝这么悠久,可是分封制还能再用么?不能了,所以郡县制诞生了。2000多年的封建制度你知道创造了多少的辉煌么?人类的国度之中只有中国的文化是从未断层过的,只有中国屡次在古代震惊着世界。我们有万里长城,有兵马俑,有著名的君主们。可是我们的封建制度还能再用么?”
杨袍辉摸着她的脸,冰冷地问着。
那女生极度恐慌,看着那不带丝毫神情的面具,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我——不知道!”那女生大喊。
“回答我!过去的东西还能再用么!”
“我——不,不能......”
那女生嘶声力竭之后声音转为苍白,她的防线已经被杨袍辉给击破了,而杨袍辉仍旧不卸下他的盔甲,他要从肉体到精神,彻底摧毁对方。
“新的东西之所以诞生,是因为旧的已经不能再适应这个时代了,所以它走向了灭亡!所以你在千万年之前,当我们还是一群猴子,还在杂交的时候,你或许就赢了,可惜的是,这个命题的时代已经流转到了今天,21世纪,这个已经废除了动物杂交优势的时代!好好地清醒吧,将你脑子里的原有的粗糙想法都删除掉!”
杨袍辉离地极近,将瑶族姑娘的下巴轻佻地挑起,仿佛在轻视她所拥有地一切,这是在彻底摧毁着对方,甚至连对方举白旗的机会都不给她。
最后一声,尽显王者的侵凌,那话语中有种深深的厌恶,还有深深地批评与讽刺。可谓毫不留情。女生随即委顿在地,金饰叮咚作响之中,小声的抽泣声响了起来。
这杨袍辉怎么搞的,有必要弄到这个局面么?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么?赢地差不多就成了,又不是生死斗,至于这么样么?把人家小姑娘都说哭了。
我准备上去搀扶那个瑶族姑娘,可杨袍辉好歹是我的队员,我这一弄实在是扫他的面子。
杨袍辉的逻辑论证到此结束,可以说他已经在他这一个层面结束了辩论,更加可以说他几乎都把这场辩论给结束了,正方还有人能说什么?没有了。能说的路子已经被堵死了,更何况,谁又愿意和这样一个似乎殉道者一样彻底的王子决斗呢?
那瑶族姑娘兔子坐委在地上,萤火虫纷纷下飞,围绕在她身旁,似乎在安慰。只有那杨袍辉熟视无睹,自然地站在台上,不知道是在等待掌声,还是等待珞珞宣布比赛的结束,又或者是等待别的什么。
草根儿突然就出现舞台的中央,一脸的青铜面具遮住了他的原貌,只是其中竟然散发出一股方才杨袍辉才散发出的杀气,而那青铜面具仿佛活转过来,表达着一个君主愤怒时的全部能量,即将摧拉枯朽,灭亡一切。我一时间就意识到不好,草根儿这家伙一定看不下去,要找杨袍辉的麻烦了。
只是让所有继续惊愕的是,杨袍辉突然摘下了面具,聚光灯下,王子的原型毕露,可以说的确没有让大家失望的长相,但和宣涂地摘下面具时的效果不一样,全场哑然,没有一个鼓掌声。
杨袍辉将面具随手递给杀气重重的草根儿,面色中满是悲凉,全然不像打了胜仗归来。草根儿撞上面具,勉强抱住,正要说什么,却见杨袍辉向那瑶族姑娘走去,一把抄起她的腰背,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
我草,这是干嘛?王子凌虐完,开始临幸么?这个家伙想什么在?
出乎大家所有的意料,场下惊声不断,在舞台上的所有的人吃惊不浅,吃惊最大的莫过于那被抱着的瑶族姑娘了,她完全没有防备便被人一把抱了起来。这让她错愕了起来,一时间忘记了哭声,不久便极度羞愧了。
凭毛这家伙抱别人抱地这么轻松?我可是尝过,那样抱着刚才那姑娘,差点把我胳膊累断了。
杨袍辉摘掉麦克,轻轻地对她说道:“说不赢,就哭,这可不好,你应该站起来插着腰,用越洋电话打给我骂我狗血淋头啊。再不济也应该说,要杀要剮随你便,头掉了碗大个疤,三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不是么?”
瑶族姑娘怎么也没料到杨袍辉会转变,一下子好像退掉了所有的杀气,变得稍微有些和蔼。只是杨袍辉的说法是在滑稽,把人说的愣愣地。
场下的观众不知道他们在上面说些什么。于是杨袍辉借着那瑶族女生的麦克大声说道:“我想,作为一个大学生,我们就应该弄清楚自己生存的意义,多加思考!不要整天碌碌无为。同时要把事情分清楚!在工作的场合,就应该认真地工作学习,在生活的时候就请尽量地让自己减压!我用了自己浑身解数完成这场辩论,自问对得起这场辩论。辩论时就应该全力以赴,所以我现在得应付辩论造成的失误,我摘下面具不是学习前面那个不成体统的一辨,而是有我自己的意思,既然骑士也懂得道歉,在人家尚未哭时便认识到自己的侵犯,那么作为骑士的统帅,人家已经被我冒犯,我已经没有更加多余的力量站在这个舞台上了。就算我继续下一场,也必将心神不宁。所以请允许我们的辩论告一段落。”
王子尽管抱着那瑶族的姑娘,但依旧有能力对着观众欠身,表达自己的歉意。
又是一个英俊的骑士,这可不得了,我们这男生的队伍里怎么出尽了奇葩?不过——这样的奇葩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台下的观众一时间没有会过意来,待到明白,王子已经抱着那瑶族姑娘走进了黑暗中,随即大家爆发了排山倒海的掌声。我也不自觉地鼓掌起来。
这几个家伙不得不说是高风亮节,让人不得不佩服。
在一片黑暗中那萦绕在低空的萤火虫渐渐地凝聚成珞珞的身影。珞珞背着我,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计算机学院的学霸设计的这主持人不得不说,实在太让人喜爱了,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本源的纯真。这群和代码打交道的大神们,却能塑造出如此完美的女神,实在让人感叹。
珞珞慢慢地直起身子,在舞台上来回地走着,好像心里有什么很烦的事情。
良久她才说道:“大家,你们说刚刚的男二辩是可恼,还是可爱?”
台下没命地呼唤着自己的答案。可恼与可爱各占一半,其中可恼多是女生说的。
珞珞恶狠狠地说:“嗯!我也觉得特别可恼,不就是个辩论么?至于这样么?真是的,把人家好好的大姑娘都弄哭了!”
下面的争执声赞同声此起彼伏,看来杨袍辉的表现,大家评价颇有差别。
“不过我在恼他的时候,又觉得他挺——挺好的,我也想有这么一个王子似的男生,能站在一切困难面前一丝不苟,同时还有一些同情心,就那么一些而已。”
珞珞娇俏可爱极了,让人拿他没办法,杨袍辉估计在黑暗中已经气得快要吐血了。
“所以请大家告诉我吧,我们这场比赛看地舒服么?”
“舒服!”
“没有更好的啦!”
“杨袍辉!”
“乌拉!”
......
大家在这场真正的辩论中领悟了很多,其实杨袍辉这次的辩论如果录下来,说不定将流传着,作为以后大学生的教育案例,现在的人都活着太过麻木,看树只能看到树,思考能力在逐渐萎缩,或者把思考能力都用在了勾心斗角上面,这实在应该改一改。至于他的辩论同样很是精彩,相信可以作为范例,流传在以后的课本里。
“我也觉得他讲的不错,可是这家伙太认真了,刚才可真是把我快气死了,那么地咄咄逼人。但是没办法,只有这样啦,看大家都原谅他的样子我也只有忍住了。”
这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其实如果杨袍辉不那么强硬地话,整个赛场的风气就会流于瑶族姑娘的不严肃中,如果在这样一场不严肃的氛围中,辩论就很难以深入了。
“所以我代替大家问问已经走到黑暗中的姑娘,姑娘,你愿意王子摘下你的面纱么?”
珞珞好奇地对着黑暗中大喊,大家眼睛瞪得老大,想在黑暗的背景中看见两人的身影,只是徒劳,黑暗中身影看不见不说,连声音没有半分传出来。
“哼我才不愿意!”
黑暗中传来擦眼泪还有醒鼻子的声音,显然那姑娘已经从哭泣中缓和过来,又英气地反抗着王子了。
“但是——带着面纱,唱歌不好听——”
大家以为她生气了,但是一听后话,便知道她是没有那么小气,将疙瘩放在心上的。
两束聚光灯瞬间打在杨袍辉还有瑶族姑娘身上,只见瑶族姑娘小小地抓着王子的衣角,聚光灯一打开,她便“呀!”地一声松开了衣角,而且慢慢地离了杨袍辉几分。
珞珞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个人,似乎在琢磨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我估计那姑娘在黑暗中怕黑,所以小小地扯着杨袍辉的衣角,灯一亮她就慌了。
“哦?你说你要唱歌?”
珞珞调皮地问道。
那姑娘羞涩地点了点头,但是转瞬眼中就很有些傲慢雄赳赳的神气,一点不肯给杨袍辉好脸色。
“是他一开始说的,要摘下我的面纱,唱歌嘛,我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好扭捏的。说吧你想听什么?”
那女生昂首看着杨袍辉,面纱却不卸下。
“唱征服?”杨袍辉随意道。
我还说杨袍辉是永远不讲幽默的,不料幽了一个大默。场下的观众也大声应喝。
“哼!从来只有别人唱给我听这个,你换一个,我不唱。”
“那就——来首茉莉花吧?”
大家以为他会继续刁钻一下,没想到他要求茉莉花。
“我也挺喜欢这首曲子,那我——”
珞珞一把上前过去,说道:“别那啊我啊的了,大家都等得头上冒烟了,你快唱吧。”
那瑶族姑娘点点头头,像杨袍辉敬了一个瑶族的礼节,便在大家的惊诧之下,轻轻抓过杨袍辉的手,指挥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摘下那面纱。
nbsp;面纱飘然而落,顿时全场惊艳,这女子仿佛粉雕玉琢的公主,尽管掩映在金饰下,但是金饰和她的光华相比不禁黯然失色。
就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聚光灯熄灭,舞台又陷入黑暗中,就在同一时间,没了面纱的遮挡,一股只有森林中的美妙生灵才有的美妙歌喉在场中慢慢悠扬响起,温润如水,温暖如春。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丫
又香又白人人夸
歌曲流转至此,突然背景中陡然响起了遥远的萨克斯的声音,瞬间浑厚的男生仿佛梦呓,在她声音的间隙中迅速崛起。
这首歌,大家非常熟悉,是席琳迪翁的——MYHEARTWILLGOON。
男生唱的非常忧伤,仿佛将巨大泰坦尼克号残骸带到了观众的面前。
3D投影在一声长久的咏叹调中缓慢亮起,舞台上出现了幽兰的杰克无限下沉,落入深海的结局。
?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I see you. I feel you.)
?
芬芳美丽满枝丫(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
又香又白人人夸.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
........
在高音茉莉花中,穿插这低音的myheartwillgoon。让人有一种沉在海水中看着空中虚幻的茉莉的奇异感。
在杰克永久下沉的底端,一艘巨大的泰坦尼克号残骸静静地沉睡,而在幽蓝的海底,残骸上渐渐覆盖满了茉莉花。
第二场辩论至此,优雅落幕,一切在歌声与视觉中重新归于静寂。
一辨还有二辩给人的感觉不同,但是无论是一辨还是二辩都让人难以挑剔,各有各的风格,这样的辩论赛激起了大家急剧的讨论还有更大的热情。场下的热烈正在强烈的诉说着大家对这场辩论的衷心喜爱,可这也同时意味着——辩论赛要再往上就更难了。
古代两军对垒时,往往要派一个文官,站在大军之间大喷对方丧心病狂,说你上刨祖坟,下凌儿童,中间还睡大嫂,消灭你是替天行道。然后一打起仗来,就赶紧脚底抹油开溜。我和草根儿就是这样的货,顶骂不顶用。几乎所有的胜算都压在杨袍辉还有神经病身上。可是这俩人都像是忘了吃药似的,赢了却把比赛给退了,这使得重担全都往后推移。
尽管杨袍辉似乎已经将辩论结束,已经在他的那个环节就已经将动物杂交是无益的这个问题说的很明白。但难保对方也杀出个女英雄,一下子把杨袍辉的立论给推翻,那时候就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胖子说了辩论队的部长他妹子也有参加比赛,从一辨二辩的表现来看,好像都不是那传说的部长夫人,跟我对阵的又是预防医学我们自个儿医学部的,想必三辩就是传说中的和辩论队的部长骂臭三条街的超级杀器了。
我咽了咽口水,希望草根儿不要刹那间就樯橹灰飞烟灭了,好歹要像董存瑞似的,自个儿死了要把对方一起拉着下台。
我正在噜噜苏苏着计算着自己要怎么才能不要被整惨,一声巨响在舞台突兀响起,差点没把我惊得叫出来。
这是一声枪响,听声音是单发的手枪,还挺像玩CS时候的沙漠之鹰。
谁也不知道场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各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是那个女特务枪走火了吧?我草还是真枪啊?这尼玛保卫部待会儿不得过来削人?
我小腿哆嗦,随时准备一个扑倒在地。
只听又是一声枪响,随即舞台便泛起泛黄的灯光,在昏黄的光圈中,十来个光亮的甲士正围着一个满脸血渍的特务,她的军大衣已经在飞快旋转躲避中抛飞在地。她身手敏捷,似乎母豹子似的在甲士的刀枪间隙腾挪转身,一个甲士趁机得手,在她背后空档,掀起凌厉的刺击。
所有人缩紧了呼吸,只见毫厘之间,那枪便要刺穿那娇俏的而又紧致的躯体。却见时间全部定格,所有的甲士都静止了,而在甲士的后方,灯光渐渐亮了,在宫道之上,戴着青铜面具狰狞的皇帝抬手上扬,正在随意地暗示攻击的停止。
这仿佛是一场猎物与猎人的角逐,而胜者便是这个戴着冠冕的韩国帝王。
那女特务将枪丢下,枪慢慢地坠落,甲士都放松了警惕,围猎的人们志得意满。就在下一刹那,突变迭起。
冷厉的特务一脚踢中落下的沙漠之鹰,而早已上好膛的枪在坠落的这一刻骄傲地鸣响,一声尖锐枪响,前面用枪尖指着她的甲士便被击飞。
同时她飞速快跑,将愣神的甲士丢在身后,连翻三个跟斗,每次翻跟斗的瞬间,就有一发枪鸣响起,追击的甲士便被击中而烟消云散。
场面中不停有甲士的痛苦呻吟还有叫喊追杀以及子弹嗡鸣声,活脱一个战场。
追击的甲士越来越少,而圣祖皇帝站在面前一动不动,仿佛指挥若定,心中自有计策。
真正的帝皇就是即使你拿着刀,抢夺了他权利,他绝不可能再翻身了,而他却那么冷酷地看着你,无所畏惧,在尖利的眼神肃杀中,让你有一种错觉,仿佛拿着刀的是他,而你才是束手就擒的人。
转眼间特务便已经逆转了局势,站在帝王之前,所有的甲士都消失殆尽。她拿着枪指着这人中之龙。
一阵风吹过,宫道之上飘扬着灰尘,两人沉默地对峙,但是中间却仿佛惊雷怒响。
草根挺罩得住啊,平时逃跑第一,今儿还就站住了,真对得起这皇袍,有气概!
青铜面具的皇帝缓缓动了,大家屏息以待,期待着他的举手投足,期望有什么奇迹将会在这位帝王身上发生。
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皇帝慢慢举起了双手,超过头顶。大家还沉浸在古装剧中,一时间没有意识到这个超级有现代气息的手势。
“寡人——寡人投降,英雄,英雄,手下留人啊!”
草根双手举起,分明是标准的投降姿势。这一下子就打破了场上原本血气方刚且又生死拼搏的严肃气场,流于了下俗。
场下纷纷大笑起来。那女特务叹息一声,手撑着头,仿佛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压抑在大家心头的杨袍辉的余热,在这一笑中,散了大部分。皇帝哈着腰讨好那女特务让人忍俊不禁。
“寡人把皇后什么的休了,你再别征讨我的重婚罪了,要的不?”
“除了寡人,你要什么随便挑。”
“虽然寡人最值钱了……”
青铜阴森面具下的声音亲切悦耳不说,还有深深的流氓地痞遗留,这种反差,让大家大笑不已。
那女特务也不知道该干嘛了,正所谓君子好打,流氓难杀。只是瞧着那特务的模样,本来她好像不想干掉草根的,随着草根越啰嗦,她的手就扣扳机扣的越紧。
“嘭!”一声硝烟,枪正对着皇帝的头,响了起来。
一时间全场笑声寂静。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么近还真开枪了啊?这就算是气枪,只打响没子弹,但是没打死人,也会吓死人啊。
那皇帝呆立在原地,半晌不动。好像站立着,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噫,我没死?你哪儿买的枪?水货吧?杏花村的二手市场买的吧?你还真别说,我上次买了辆自行车,刚给了他钱,我骑上去链子就崩了。我死命骑着那破车想追那货,可是车压根原地不动…….”
草根口水大喷,发现自个儿没挂掉,兴奋不已似的。
那特务好像被他弄得发了狂,草根说一句,她就开一枪…….
草根只得又举起手来投降。
女特务说道“你就呆在这,千万别动,知道么?我立马下台去换把好枪,让你的名字出现在历代皇帝的牌位上。”
“这话说的,你当着我面打手枪,却不让我吐吐槽…….”
枪瞬间就指在他头上。
“得——当我放屁,当我放屁,我啥也没说,你啥也没听见。”
那枪悄悄地放下。
“诶,你知道么,沙漠之鹰一次填发只有七响,你这连打了十七枪,中间都没换子弹,怎么做到的?”
那枪又瞬间指到了他面具上。
“得我没说,我没说。”
一场好好的圣祖杀反贼女的古装穿越剧,竟然能硬生生地毁在草根手上,真是导演再强大,剧本再牛逼,碰到了极品的演员,剧就可以狗的一脸血。
场下各个哑然,谁也想不到,和一开始的优美的路线完全相反,这个出场不可谓不吊炸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