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是的。”
那女孩子揪着德雷克的耳朵大叫起来:“你撒谎!德雷克!”
“lizzy你是妈妈生的!你哪看到爸爸生孩子的!”德雷克吃痛道。
“对!现在分清楚了!lizzy你是妈妈生的,而我-爱德华,是爸爸生的。因为我像爸爸!而你和妈妈脾气一模一样!”爱德华得意的说着他的结论,一边说,一边问爸爸对不对。
德雷克背着两个活宝,走在英国乡下的山坡上,一只画眉和两只白鹦鹉从山坡上散落的农宅中飞出来。斜上的草坡上,牡丹盛开,而一头母牛在树旁悠闲地嚼着草。散落的乡下宅子里,孩子们嬉闹,而英国乡村宅子典型的烟囱,一个个向上竖着好像在对着太阳说再见。
这是在英国?
在山坡之下遥远的村镇里飘扬着英国的米字旗,教堂敲着钟声,一切都安静下来。
我一直跟在那女孩身边,女孩眼中有时候生气,有时候又开心,有时候想着什么有趣的事来欺负弟弟,有时候又在讨爸爸的欢心,全然没有看见我,他们三人都对我视而不见。
……
他们的房子建在山顶上,远看好像是山的一顶镶满花的帽子。屋顶铺着茅草,这种茅草15到20年一换,在屋子的耳朵地方竖着两个烟囱。墙壁是斑斓的碎石垒成的,非常好看。墙角长着红的蓝的许多的花,门前是个花园,里面的树木被修建成各式各样,其中在院子靠着栅栏的树修剪成了一个小熊,好像在遥望山脚下上来的人。
…….
转眼间这些全部消失,而我突然就在出现在了他们的房子内。看着窗外的气候,那种怡人的天已经变成低沉的云。而屋子里面两个小孩也已经穿上了秋装。
“爱德华,今天在教堂过的开心么?”一个打扮非常漂亮的女士牵着爱德华在屋子里走着,爱德华穿着儿童款的西装,而牵着她的妇女穿着翘领的白色毛衣内衬,外面罩着一件草绿色的长袖丝织衫,盘起的秀发上带着一顶小麦色的帽子。看起来很淑女。着装遮掩了年纪,估摸起来也已经到了中年。
“可是为什么我的生日要在教堂!我想在家里!我不想这么多人,我只想要我的好朋友,还有德雷克!还有妈妈你!哦,对了还有lizzy。”
爸爸在后面牵着他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很明显他在为爱德华担忧。
“可是妈妈费了很大的力气去请人们参加你的生日,你不知道?”妈妈和蔼地说着,好像在安慰他,妈妈的出发点是好的。
“可是妈妈你太老了,这样出去,别人总是笑话我!”爱德华很生气地说,尽管他的妈妈很好看,但是着实已经是明日黄花了,瞧瞧德雷克便知道了。
“你——你个臭小子,你说什么!你有种再大声说一遍!”妈妈声音立马提高了八度,一种超级杀气从这个看着好像是英国Lady身上升了起来。
“可是你不是说,我今天说什么你都不会生气么?”爱德华吓傻了,赶紧退后一步。
“我反悔了!你要是再惹妈妈,妈妈打爸爸的时候你看见没有?那就是你的下场!个不识好人心的兔崽子,要不是老娘现在信基督,分分钟揍得你屁股开花。”爱德华妈妈说的口沫横飞,一时间竟然变得年轻了起来。
德雷克一脸黑线站的远远的,生怕被牵连进去。
…….
“好的,今天让我们为了爱德华的生日好好庆祝吧!来,妈妈切一块很可口的蛋糕给爱德华!”妈妈和颜悦色切下蛋糕放在爱德华的碟子里。
然后又切了份给女孩子。
可是lizzy嫌弃这蛋糕切小了,硬要跟爱德华换。
“你叫妈妈给你切份大的不就行了!”爱德华抓着碟子抗议。Lizzy 也抓着碟子不松开“我喜欢这一份,这一份有樱桃!”
“lizzy,今天弟弟过生日,你让让弟弟不行么?”妈妈脸色很不好地看着lizzy,把lizzy看的发毛。Lizzy还要硬抢,可是妈妈伸出手在碟子中央不轻不重地向着弟弟这边拉了拉。
女孩睁大眼睛,哼了声便离了桌子,跑到了房子后门,坐在房子后的悬崖前的一块空地上。这里可以看见汹涌澎湃的大海,还有明晃晃的月亮,往前几步便是悬崖,一跳下去便是深深的海水。
Lizzy刚刚坐好,德雷克便顺着她也进来了。女孩儿哭着。
“德雷克,我不是妈妈的孩子,我是你的孩子!妈妈不喜欢我!她只喜欢爱德华!”
女孩儿哭的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肺都哭出来。德雷克眼神黯淡,看了看屋子里,叹了声气,欢笑道:“怎么会呢?要我说的话,妈妈喜欢你和喜欢爱德华一样多。只是lizzy太小,不懂罢了。”
“哼,这有什么不好懂的!我肯定是妈妈捡来的孩子!她一点不喜欢我,只喜欢那个淘气鬼。”
“你说,妈妈要是不喜欢你,会去给你交学费么?”
“可她也给爱德华交了。”
“那打雷的时候,妈妈陪你睡觉怎么说?”
“因为德雷克是男的,妈妈是女的嘛!只能妈妈陪我睡!”
“这也行?那妈妈还帮你打爱德华的屁股呢!”
“可——妈妈从来不打我……”女孩子说着说着便低下头来,曲起腿,将头埋在腿里。
德雷克看着,眼睛有着深深的爱怜。于是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
“我闺女怎么会这么想呢?那是因为妈妈舍不得lizzy才对啊。你还有爱德华,我和你妈妈都是一样疼爱的,不管你们以后怎么样,你们都是爸爸妈妈最宝贵的东西。Lizzy,你知道你住在爸爸哪儿吗?”德雷克帮lizzy擦干眼泪轻轻地问她。
Lizzy好奇道:“我还住在你身上?”
“那当然,你摸摸,是不是有个东西在跳啊跳。”德雷克的大手抓着lizzy的手摸在他自己的左胸口。
“那个跳啊跳的东西呢,就是你还有爱德华,还有妈妈。如果什么时候爱德华不在了,这个地方三下就只跳两下了,什么时候……lizzy不在了,这个地方两下就只跳一下了。妈妈的心里也有lizzy住的地方。知道么?你说lizzy都住在我身上,我能不随时随地想她么?妈妈能不随时随地想她么?”德雷克诱惑着。Lizzy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好像是在三下三下地跳呢!她立马起来,跑进屋里,抓着妈妈的衣服。
“妈妈!德雷克说你身上住着我,让我摸一下,快!快!”
女孩跳着叫着,德雷克从后门向屋里看去,对着那女士点点头。妈妈无奈地蹲下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Lizzy突然就伸手摸着妈妈的胸口,这把妈妈吓了一跳。Lizzy把手按在妈妈的心上,疑惑地睁着眼睛仿佛在听什么,然后高兴地大叫起来,于是又把妈妈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听,妈妈,我的心里和你一样,也住着你呢!”小女孩欢乐地大叫着,妈妈错愕地看着女孩,慢慢目光黯淡下来,悄悄把手从小女孩心口挪下来。
爱德华嚷嚷着是什么,他也要知道,抓着姐姐到处跑。
……
我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好像模糊地看着那个小女孩,发现了有个人和她有些相似,但是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相似。
我好像可以随意走在这些人的中间,而他们根本就没发觉我,只是有时候小女孩会抬头疑惑地看着我,好像觉得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
德雷克陪他们在房子垂直下方的海港里开着游艇,游艇蓝底黄弦,充其量只能坐下三个人,游艇往上看去就是悬崖,而悬崖之上便是他们的家。
“哼!我说了,今天是示范!知道么!作为海边的孩子,我们有义务对落水的孩子们施救,所以爸爸要教你们开游艇,这是一个神圣的使命!”德雷克昂首挺胸地说着,然而爱德华根本不听他说,直接上去就霸占了他的方向盘。
“我还开过瑞德伯伯的车呢,游艇!太一般了。”爱德华淘气地说。
德雷克一头的烦恼“臭小子这可是我一万英镑买的,你要是给我触礁了你就!”
“快转弯!”lizzy大叫着,这游艇马上就要撞上一块礁石。
Lizzy一把拉过方向盘,险险躲过去,这把德雷克吓出一身的冷汗。
德雷克一个暴栗敲在爱德华头上,对lizzy褒奖不已。
。。。。。。
“竟然这么快就学会了?书上不是说,孩子智商太低,不能操作游艇么?”德雷克自言自语,看着两个撒欢的孩子玩着游艇。
“这个游艇的最快速度是30节,油箱加满能烧三个小时,你们谁告诉我,开了三个小时出去,却回不来,在海里应该怎么办?”
德雷克悠闲地问着。
“当然是打电话咯!”爱德华转着舵满不在乎。
“没有电话哦。”德雷克笑着。
Lizzy说道:“那就向其他的船求救!”
“可你看着我们这个小郡有船么?”德雷克挖苦着笑道。
爱德华拍着胸脯说道:“我看了鲁滨逊漂流记!我们可以漂到岛上去,然后用枪抓一个星期五替我们干活!”爱德华为自己的主意很感到高兴。
Lizzy骂道:“so stupid!你还没到岛上就饿死了!我们应该钓鱼吃,爸爸!”
德雷克哈哈大笑,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仿佛在说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德雷克想到什么,弯下腰来“来这里有个小暗板,里面装着我们在海上冒险的东西哦”德雷克刚从暗板中拿出箱子,顿时被小家伙们哄抢一空。
“这是什么,德雷克,好难吃!”lizzy拿着一瓶罐头,德雷克一看罐头就大叫起来:“这是军用罐头,不是现在吃的!是在求生的时候,没东西吃的时候吃的!”德雷克抢过来自己吃了一口,骂了声:“日你先人,还是同样的配置,同样的味道。”
爱德华坐在垫子上问爸爸:“这是什么?”
这是一瓶手掌大小的喷气罐。
“这是驱除鲨鱼的喷剂!”
“那这呢?”
“纯净水!”
“这个我知道是尼龙绳,那我坐着的这个呢?”
“漂浮气垫。”
……
德雷克看着小孩子闹啊闹,眼中尽是没办法的无奈,只是眼光深处映着的夕阳,却有些梦幻有些血红。
…….
我看着女孩子的褐色眼睛琢磨着奇怪,这女孩子是谁,我已经可以确定了。虽然在熏陶着英国的风俗,但她身上那种清澈的气质,伴随着她,没办法消除,这丫头小小年纪就这么漂亮?还是在英国长大的?
场景突然变换。
窗户上哗啦这雨珠,窗户外雷声大作,茅草好像有些不安地贴在屋顶,好像哪一个瞬间就要被窗外的暴风卷走。
Lizzy拉着妈妈:“德雷克去哪了?他不让我们出去,怎么自己还不回来?”
妈妈握紧拳头,神情焦躁看着远方,好像压根没有听见lizzy的问话。
“我要打电话给爸爸!”lizzy叫着。
爱德华阻止他:“我打了,可是没打通,办公室的人说他去了中国驻英国领事馆,我也不知道这地方在哪儿,妈妈你知道么?”
妈妈本能地随便看了爱德华一眼,她没有注意到眼中的焦虑吓到了爱德华。
不久,妈妈终于忍不住了“lizzy,你看好爱德华,爸爸可能在外面出——有事情,妈妈去看看,你们千万别出来,任何陌生人敲门都不要开!有陌生人进来就赶紧从后门逃走知道么!”
妈妈前所未有地严肃,lizzy不敢反驳,也没想到问为什么。
突然门就被敲响了。妈妈从腰里摸出一把勃朗宁来对准了门,几乎在一瞬间就瞄准了门的中上方,这是开门人的头部所在。
爱德华被妈妈吓了一跳,问妈妈这是干嘛。“听我说爱德华,lizzy,现在你们赶紧躲到后门去!快!现在!”妈妈低声吼着,lizzy赶紧拉着爱德华躲到了后面。
门一直被敲着,但是没有人说话,不久一声锁的转动声,门开了,开地很缓慢,很缓慢。
Lizzy感觉到恐怖,拉紧了弟弟。爱德华自言自语着。
一个穿着夹克,披着雨披的人就出现在了屋里“今天这该死的天气,可算要了老命,喂老婆——你拿枪指着我干嘛?我只是去了领事馆,没去红灯区…….我是无辜的!”进来的人正是德雷克,他一时间被吓傻,赶紧举起手交代自己的行踪。
拿枪的女士,看清了德雷克,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接着便将德雷克一把抱住。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
德雷克拍着她的肩膀“别担心,没这么快呢,说不定,前些天我看到的是错觉,没事的。”德雷克的声音轻松,但是他的眼中丝毫没有一点轻松。
他看了看缩在后门的孩子们,便招呼他们过来。
“德雷克,你去哪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lizzy抢着问。
“去了领事馆啊,办些手续。”德雷克随口回答。
“领事馆?我们要去中国玩么?”爱德华兴奋地说。
德雷克摇头“不!我们不去中国,但是我们是中国人,我们要办手续只能去领事馆。我们去瑞士好么?”德雷克问着孩子,又看看他的妻子。
“当然假使我们没有去成瑞士的话,那么爸爸会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你们。”德雷克不知道想起什么补了一句。
德雷克对着老婆一脸肉疼地说:“英国的遗产税!太贵了,凭毛东西留给自己的孩子还要抽税!就说资本主义国家不好!你偏要来!”他掰着自己的手算着有百分之多少的财产被扣掉了。
女士的脸一直青白,尽管她的丈夫说的轻松,可是她明白这是一贯的个性,拿刀放在他脖子,他都会犯着中二病瞎说一气。
“没这么快的,放心,把枪收起来吧,别把孩子们吓着了。”德雷克安慰着他的妻子。
这个屋子仿佛因为男主人的回归,定下了心,尽管在暴风雨中也显得安稳。
妻子去煮饭,德雷克悠闲地拿着报纸翻阅,孩子们玩着积木和玩具。这里的气息和其他的英国家庭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门又再次响了。
德雷克已经回家了,这个家的人全在屋子里。再敲门——便是外人了。
不会是落难的旅客,因为德雷克的家在山顶,没有人会舍近求远,放着山脚的居民不去,来到山顶。
也不会是他们的亲戚,因为他们在英国根本没有亲戚。
更不会是邻居,因为最近的邻居都和他们隔着两英里,没有哪一个英国人,会冒着暴风雨在外面窜门的。
那么——
德雷克合起报纸,他没有像孩子的妈妈一样抽出一把勃朗宁,但是他说的话却和妈妈一样。
“爱德华带姐姐到门后面去!快!现在。”德雷克轻轻地发号施令。
两个小家伙的心又被爸爸这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悬了起来,但没办法,这个时候的德雷克很认真,他们是不会撒娇的,他们老实地躲在了后门。
德雷克看见孩子们已经躲到了黑暗中,还有一步便要出了这个房子,在后门他已经放好了绳索,只要一瞬间便可以降落到悬崖底部,而悬崖地步还放着一辆游艇,游艇里装满了油,最坏的结果就是孩子逃出去了,自己或许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可是这没关系。
德雷克开了门,门外的人让他吃惊。Lizzy看见爸爸僵硬地站在门边,半天没有动作,他们是在后门的外面,通过后门的门缝,看着屋里模糊的场景,雨水有时从遮棚飘到他们身上,这让他们瑟瑟发抖不是很舒服。
是爸爸的朋友么?
“怎么,很惊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是那个拜访者的声音。
我听着这声音不知道怎么有点耳熟,但是好像又很陌生。记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你怎么来了?来喝茶的?”德雷克惊讶的说。
“我从那么遥远的地方赶过来是为了喝你的茶么?”苍老的声音在漠视德雷克的近乎。
“那么不是来喝茶的……”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苍老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有些疲惫。
“我没想到会是你——如果是你……你也不行!”德雷克喃喃着,最后却一句大声叫唤起来。
“你几乎没老。”那苍老的声音有些抱怨。
那个人进了屋子,全身黑色紧身皮衣,左眼带着一个红外观测仪,腰间只是随意陪着一把长刀。
“因为我不像你,英国山水这么好,我当然老的慢一些。”德雷克满不在乎地说道。
“人越老,便越不明了。”
德雷克轻声说道:“所以我早就劝你松手。”
“那么我反问你一句,你会松手么?”
德雷克声音凝重道:“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要一个人,你会松开她么!”
德雷克瞬间意识到了,恼怒道:“我要是不给呢!”
那身皮衣之下的确是个老人,但是他随意站着,竟然比绷紧的高大的德雷克还要气势凌人“你不知道!你根本无法养活那个孩子!她除了死,别无活路!”
“放你娘的臭屁,老子最烦你这一套!你知道么,当初仨儿一起,就烦心你这自以为是的德性!你他妈是算命还是抽签儿!你怎么知道我养不活!”
“你走之后,接下来发生的很多事,是你无法想象的…….你把那个孩子给我吧,要不然他们不会放过你的,那个孩子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人世!”苍老的声音中犹有感情,似乎在作最后的说服。
德雷克大笑起来“那——不可能!”
“你知道的,你打不过我的!你现在已经完全沉湎在英国的乡村中了,你已经忘了危险如影随形,你已经不敏锐了,已经生锈了!”那老人淡淡地道。
“那么加上我呢?”一声子弹霹雳间,将老人腰间的剑给打落。光下,那英国淑女般的女士走了出来,将勃朗宁指着那敌人。
“你?你们竟然在一起了?”那老人有点错愕。
德雷克叫道:“怎么了,你不乐意怎么着?两个打一个别说我们欺负你!”
那老人仿佛在哀叹他们的无知“你们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你们已经没有后路了,在你们的房子之外,有十个——正在埋伏着。”那老人准备说十个人,可是又觉得这样措辞好像不当。“你们已经晚了,他们只要那个女孩儿,你们还不知道核心,所以他们也不会杀你们的。”
“哦,你帮我们求了情?他们会把我女儿——那孩子,怎么样?”德雷克不安道。
“我——并不知道。”
“其实——我也知道不该收养这个孩子,一开始我几乎每天都梦见在一个黑夜中,自己会身首异处。我也想过投降。”德雷克对着那老人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他接着道:“我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可是这女孩儿一天天长大。哦对了,你成家了么,不知道你是否有孩子。”
那老人看着他不做回答。
“她和爱德华都调皮,我简直烦透了他们。你知道的,我喜欢晚起,可是他们每天都跑到我床上,对着我的脸亲,叫着我爸爸起床了。你知道么?这是我以前从不敢想象的,我以为一起床就会是枪林弹雨。他们为自己长得不像我而打闹起来,简直像我命中的两个克星!我要是晚回来了,他们会急的大哭,lizzy还会跟我办公室所有的同事都大电话。我一天感冒了,小家伙抱着我问:“爸爸,你是要死了么?那我怎么办?爸爸我也要死,我要和爸爸在一起。”我从前说过,人生在世,自己的命最重要,只要自己没死,一切可以再来。你知道你现在找我要的是什么吗?!”德雷克像疯子一样大吼,那雷电都为他震惊!
“你现在要的是我的女儿!要的是我的命!你以为我这个惜命的人,会把女儿给你么!”德雷克像狮子一样挡在了那不速之客的面前。
“我理解。”那人轻轻地说着。
一切都静寂下来,只剩下客厅三个人在对视。
“可这就是命,如果你们非要拦着,那么你知道结果的!”那人下了最后通牒。
“你想碰到我女儿的头发,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来吧,你这混蛋,你这未老先衰的死老头儿!爱德华!赶紧带姐姐走,后门有绳索,不要怕跳下去!到游艇那儿!爸爸教过你们的!谁开的最远,爸爸明天就带谁去…….”德雷克一边说,一边从手里掏出手枪的一瞬间,灯就熄灭了。
屋里响起了三声枪响,一声打在钝物上的声音,两声入肉的声音,接着一片死静。
Lizzy还有爱德华在门的缝隙中吓呆了,都哭了起来。“爸爸!”爱德华大喊着,抄起了后门的一块大石头,便往屋里冲了进去。
屋里灯缓缓亮了,地上只站着那黑色紧身衣的人,而他们的爸爸妈妈却躺在了地上。
德雷克的肺中了一枪,他的胸膜已经破了,不久他就将死于窒息,本来已经委顿在地的德雷克勉强站了起来“快——走啊!爱德华!我怎么说的?你要——保护姐姐!快走!”德雷克拿着毛瑟,一枪打在了电线上,灯瞬间就出了故障,昏暗地时闪时现。
一声熊一般的咆哮,德雷克起身扑倒了那老人。
“爸爸!”爱德华叫着,惊呆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爱德——爸爸——教过你——教过的,你是姐姐的僚机!你要——保护,保护姐姐知道么?快走,到下面去开走游艇,爸爸很快就——就来。”德雷克嘴角溢血,对着姐弟两惨笑,灯光明灭,看不清德雷克的身影。
“爸爸——你一定要来,我知道了!姐姐,我们走,爸爸马上就追上我们了,不用担心,我们先走!”爱德华托着那块大石头使劲地向远方丢过去,他拉着姐姐的手,马上向门后飞奔过去。
“你干什么,我要去帮爸爸!”lizzy大怒要睁开。
爱德华用力打了她一巴掌,严肃地说道“我们走了,才是帮爸爸!姐姐,其实我——我爱你。只是老师说,不能随便说爱。”爱德华在后门门边停下。Lizzy完全没有理会爱德华,她的眼里只看见父亲被陌生人一刀穿过了身体。
爱德华亲了姐姐一下“我们走吧!”
Lizzy像个木头人似的看着弟弟不明所以,爱德华把门打开,然后拉着姐姐到了后门的悬崖边上,这里已经有一个升降机,里面有一圈尼龙绳,绳的始端打了个活套,随意地放在外面。
爱德华眼疾手快转过活套便系在姐姐的腰间“你先下去。”
Lizzy这个时候晃过神来,活套只有一个。“那你呢?”她以为爱德华会说,等会儿就会用这个活套拉上来,然后也顺着绳子下去
可是爱德华神色凝重地说:“姐姐——I’m your brother and my father’s son.”稚嫩的脸上,和德雷克的神态一模一样。
Lizzy大惊失色,一巴掌打在爱德华的脸上“你要去干什么?我不准你去!你只是我弟弟,爸爸已经死了!爸爸死了!”
爱德华轻声道:“但是他的勇士会继续战斗的!再见了姐姐。”爱德华用力将姐姐一推,转瞬便跑到后门,进去,将后门从里面反锁。
Lizzy绑着绳索,看着弟弟冲进门里的那一瞬间便掉落下悬崖。升降机经过设置,以每秒十米的匀速下追着,绳子经过计算,刚好离海面一米便终结。
“爱德华!”
“爸爸!”
“妈妈!”
小姑娘在下坠的时候,无尽地哭喊着,可是风将她的声音吹散,悬崖将她的视线隔绝,她听不见德雷克的声音,也看不见爱德华还有妈妈,只有汹涌的大海,还有那惨淡的乌云。
一个浪头把落水的她打进了游艇里,她浑身湿透,像个没有灵魂的动物,在游艇里瑟缩,不知道干嘛,嘴里只是念叨着一些名字。
我叫伊丽莎白-德雷克!
你是德雷克捡的!
姐姐是弟弟的僚机,弟弟是姐姐的小棉袄!
lizzy你是妈妈生的,而我-爱德华,是爸爸生的。
我只想要我的好朋友,还有德雷克!还有妈妈你!哦,对了还有lizzy。
那个跳啊跳的东西呢,就是你还有爱德华,还有妈妈。如果什么时候爱德华不在了,这个地方三下就只跳两下了,什么时候……lizzy不在了,这个地方两下就只跳一下了…….
其实——我也知道不该收养这个孩子
你知道你现在找我要的是什么吗?!
你要——保护,保护姐姐知道么?
姐姐,我爱你。
“啊!”小女孩儿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号!像是疯了一般,没命地揭开拴住游艇的绳索。她流着眼泪咬着牙齿,开动了发动机,发动机的怒鸣掩盖了她的哭声,用箭速,带着女孩儿逃离。
行走在了还的中央时,女孩儿回望他们的家,原先山顶的一顶帽子似的地方,已经烧起了滔天的大火,这火仿佛来自地狱,在暴雨中不见熄灭,反而更加凶猛,将家中的一切烧了个干净。
一声愤怒的吼声从女孩的胸腔中吼出。
然而下一个瞬间,游艇爆发了比吼声更加响彻云霄的爆炸声,还在疾驰的游艇瞬间四分五裂……
女孩儿意识昏迷,浑身留着血,慢慢在海里下沉,黑色的大海要吞进又一个亡灵。我在一边看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至始至终,我无法接触任何东西,我好像是一团空气,又好像是离体漂浮的幽灵。女孩儿沉入海中时,我也很自然地出现在海里,好像海是空气中一样,我可以畅通无阻。
这是什么情况?
不管了!再试试。我对着自己加了气,瞬间像是离体的箭一样,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女孩儿那激射过去。
这么快!?
我试着去抱住那姑娘,和刚才几次不一样,原先我触摸任何物体,都会透体而过,但是现在我竟然实打实抱住了她。抱住她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了窒息,同时感觉到了海水的拉力。
几乎没命地海面向上游去,一出海面我就狂猛地呼吸,那女孩儿已经没了呼吸,脸色死白。我顺手抓过漂流的漂浮气垫,将女孩儿匍匐放在气垫上,然后反复冲击她的胸腹。
她哇地吐了口水醒来,眼睛朦胧地看着我,突然就抱着我大声哭了起来:“德雷克!我知道你会来的!我还以为你死了!爸爸!”
我不明所以被她抱着,我一把拉开,对着她说道:“我——我不是德雷克,你看清楚!”我擦了擦她脸上的泪花,她睁着那褐色的眼睛看着我。
“你是谁?”
我怎么解释我是谁?
“我是——”
我面前的那女孩儿慢慢面孔就起了变化,头发慢慢变长,脸蛋慢慢变得更加精致,而那冷淡的表情也慢慢变得让我熟悉。
她睁着火红色的眼睛问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