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错误的存在

“没有啦师叔，师叔是天下最好的师叔啦。”花绯嘴甜，这种撒娇卖萌的事都是她干，至于花遥……他点头就可以了。

“这还差不多。”夜轻烛笑着摸了摸花花的头。

“师父？”花遥看着我面前的一大摞的古籍，有点发蒙。

“我在查你们的身世。”我直言不讳。

“我们？”花遥花绯纳闷地对望了一下，“师父，你是说前世吗？”

“不是，是今生。”我摇摇头，“你们或许不知道，你们……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花花整齐地歪头。

“对，炼魂族。”我点点头，“如果不是沈蕴能看到你们，我也不会发现。但是我找了这么多资料，发现关于炼魂族的资料……实在是少得可怜。”

“而且你们的专属法门我也没有找到，只能先让你们主修魂力，等到找到你们专属的法门以后再开始修炼。”

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花花，你们小的时候……有没有出现两个灵魂的情况？”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有。”花花整齐地摇头。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没有第二个灵魂！？”我一惊，“二白，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没有。”二白成竹在胸地笑了，“他们就是炼魂族，而且确实曾经是一体双魂。”

“可是……？”我懵了。

“嗯……这么说吧。”二白组织了一下语言，“假设，有一个炼魂族的婴儿，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

“但是或许是因为家里人实在舍不得以后会有一个灵魂消亡，所以在孩子稍微长大了一点以后，抽出了婴儿体内的一个魂魄，放到另一个身体里，所以一个雌雄同体的孩子变成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随后被抽出的小灵魂再次健康成长成了另一个小孩子。”

“但是本体要长得快一些，所以就有了年龄差，但是因为两个灵魂曾经在同一身体内，所以默契度极高。”

“而后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或许这两个孩子并不是因为混血所以能力没有那么强，而是因为灵魂没有相互吞噬。所以这种局面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二白看着面部表情如出一辙的花遥花绯，“能理解吗？”

“嗯……大概就是说，我是本体？”花遥指了指自己。

“而我是另一个魂魄？”花绯也指了指自己。

“所以，他们有可能是纯血炼魂族？”我指了指花花。

“然后，这两个孩子原本是一个人？”夜轻烛也指了指花花。

“都对，不过他们也只是可能是纯血炼魂族。”二白把“纯血”两个字咬得很重，“因为在他们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很熟悉的气息。”

“而且……这种气息，安雨你身上也有。”二白看着我。

“我？”我愣了一下，“我一个炼丹师，身上除了丹香还有什么味道？难道这两个小家伙是天生的丹师？”

“不是丹香。”二白摇了摇头，“这种气息我很熟悉，清清淡淡，朦朦胧胧的，但是到底是什么呢？”

花花的身世算是能清楚一点了，龙傲沧也迅速调整了状态，投入到了公务之中，只是越来越是拼命。而且我注意到，龙傲沧的胸口，一直都挂着那个小瓶子。

中午。

“小沧，别批了。”我轻轻抽走龙傲沧手中的笔放在笔洗里洗了洗，然后挂在笔架上，“去吃饭吧，大家都等你呢。”

转过头来，突然发现龙傲沧愣愣地看着我。

“小沧？”我轻轻问。

“安雨姐，你刚刚……好像是阿蕴啊。”龙傲沧直直地看着我。

“……”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什么？难道说沈蕴其实就是我的一缕灵魂？

任谁谁不崩溃啊！

“别瞎想了，我跟沈蕴也只是脸比较像。”我摸了摸龙傲沧的头，“你在这么下去，身体受不住。一会儿我给你炼一炉丹药补一补。沈蕴虽然肉体死亡，但是她的灵魂还一直陪着你，不是吗？”

“听话，跟我去吃饭。”

龙傲沧点了点头，像一只可怜的小犬。

“别想那么多，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你身边。”我道。

“安雨姐。”龙傲沧把额头靠在我的肩上，我感觉肩膀有点湿，“有你们真好。”

我拍了拍龙傲沧的后背。

众人沉默地吃完了饭，龙傲沧让侍女把桌子收拾下去以后，就将屋里的侍女太监什么的都赶了出去，只留下我们一群人。

“昨晚沈蕴给我托梦了。”龙傲沧哑着嗓子开口，“她说，放她回去吧。”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

“你都知道了？”我也声音沙哑。

“嗯。”龙傲沧点点头，“她说，她在这世间也有一千多年了，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她说她肉体已死，修为虽说没有回来，但是声音和记忆倒是回来了。她想起来了，她说陪伴了我两世，她知足了。”龙傲沧苦笑。

我没有说话。

“安雨姐，是不是阿蕴回到你身体以后，就是夜安雨，而不是沈蕴了？”

“你可以留下她，我没有点魂魄也没什么大事，毕竟我也只是一缕残魂而已，只是比沈姑娘多了一个真正的肉体而已。”我开口。

“不。”龙傲沧摇了摇头，“阿蕴说一定要回去。安雨姐，回答我的问题吧。”

“……是。”我点了点头，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负罪感越来越重。

二白握住了我的手。

“也好，以后看见你，就像看见阿蕴一样。你们本就是一个人的，哈哈。”龙傲沧手哆哆嗦嗦地摘下小瓶子，递给我。

我看了看小瓶子，又看了看龙傲沧，也哆哆嗦嗦地接了过来。

“你们融合吧，当着我的面。”龙傲沧道。

我默然。

瓶中，一抹鲜红色的光芒闪呀闪呀，那是沈蕴在催促。

“师兄，二白，花花，帮我护法。”我哑着嗓子。

“可是，安雨……”二白想要出声阻止，却被我打断。

“按我说的做。”

二白没有再说话，众人也是没说什么，只是一人一个角将我围了起来。

我凌空盘坐在半空中，面前漂浮着小小的水晶瓶。我咬咬牙，手指一弹，瓶塞应声而开。

那一抹鲜红色的魂魄，丝毫没有留恋地冲着我额心的蝴蝶冲了过来，头脑中瞬间涌入了沈蕴前世今生的过往。那上千年的冷眼旁观，那六十四年的不离不弃，以及今生的无奈，与淡淡的不舍。

沈蕴，你真的是……好残忍啊。丢下了傲沧，放弃了意识，选择了与我合二为一。

傲沧，你也真的是很残忍啊。不过，你是对自己残忍。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沈蕴被我吞噬，是为了断绝你的念头吗？

但是……夜安雨，你却是从始至终，最残忍的那个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是不是没有我，沈蕴……也不会选择丢下傲沧？

是不是没有我，沈蕴以后会被温养成一个完整的灵魂，而后和龙傲沧幸福地度过一世再一世？

如果没有我，是不是这一场闹剧就不会发生？龙傲沧也不再是皇帝，沈蕴也不会被人陷害，落得个凄惨而终的下场。

在柸中，如果我不任性地跟紫滢对着干，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不是……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身体里的灵力忽然暴走，我一个没压制住，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完了，心魔出现灵力不受控制了！

正在我焦头烂额之际，眉心和三股力量突然涌入身体，将暴走的灵力强行压制在经脉里，直到灵力完全安静下来，四股力量这才撤退出去。

是二白他们和那个印记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