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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屠玉门中有祸殃

作者:王承苦 | 发布时间 | 2017-01-06 | 字数:6441

张梦鲤和杨畹卿来到大堂时堂内只有常丙琨和陈鹤李瑞三人在此等候。

杨畹卿率先上前微微欠身行礼道:“民女见过知县大人,见过两位官差。”

常丙琨点了点头,示意她在大堂两侧的雕花木椅上坐下,张梦鲤挑了杨畹卿对面的椅子坐下。陈鹤李瑞则抖了抖配刀侍立于门首两旁,随时听候大人差遣。常丙琨绕到张梦鲤左边的椅子上坐下,对张梦鲤道:“张大人,下官传青杨氏来本是想证明府上从家丁们口中所透露的两件事情的真假,既然大人您也来了,还是您亲自来问吧。”

张梦鲤一听此言立马推拒道:“常知县切勿过虑,此前我已和少夫人叙谈良久,大致情况也已知晓。这遗漏之处兴许恰好能在你的询问中获悉,你只管有问发问便可,无须顾及太多。”

常丙琨见大人都已发话,也就不再拘束,神色严肃地对杨畹卿道:“昨晚亥时三刻你在府内何处?当时在做什么?”

杨畹卿恭敬应道:“回大人,昨晚亥时三刻正当用餐时间,不过我不知怎么的没有胃口便提前回房休息了。”

“那你睡觉时有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从你窗前的花园小径路过吗?”

“回大人,昨晚除了有个洗衣服的丫鬟来收过衣服外就再也没有别人出现在我眼里过了,况且民女自来就有向着窗户睡觉的习惯,若是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民女窗前民女定会从窗户发现其行迹身影,但昨晚民女确实是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也许凶手去祭祖堂行凶根本就不需要经过我的房前吧。”

常丙琨有些失望,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继续问道:“那怪异的声响呢?有没有听见过?”

杨畹卿摇摇头,一脸抱歉道:“也没有。”

“真的吗?”常丙琨脸上露出一丝狡黠道,“既然你说什么都没听到,那为何伙房杂役乔满福和护院家丁贾朔都说在案发当晚曾听见过后花园传来几声凄厉的猫叫呢?难道这个你也没听见?”

杨畹卿本能地抬头向着房梁,一副思考的样子。很快又收回目光看向常丙琨,道:“大人,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民女的住处在后花园最北边的洒墨斋。猫叫可能是从最南边靠近祭祖堂的地方传来的,所以当时我听着不是太大声,还没有到能用凄厉来形容的程度,当时只以为是猫在逮老鼠,所以并没放在心上,况且老爷是在后花园最南边的祭祖堂被害的,和民女住处尚有一段距离,中间还有花园里的草木相隔,所以民女听得不太真切。怎么了,猫叫也和老爷的死有关?”

一听这话常丙琨脸色立马变得阴沉起来:“青杨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畹卿知是自己措辞不当,连忙起身道歉道:“常大人,对不起,民女本是学识浅陋之人,若遣词用句有所冒犯还望大人多多见谅。”

张梦鲤对杨畹卿招招手,示意她坐下来。杨畹卿见得到知府大人的宽恕,这才诚惶诚恐地重新回到座位上。

常丙琨见张梦鲤并没发话,便继续对杨畹卿发问道:“贵府中有杂役告诉我说在你们老爷被害前老夫人曾和他大吵过几次,这事是否属实?”

“此事不假,”杨畹卿小心谨慎地答道,“不过这已是府上众所周知的事,老爷家风比较传统,为此事老爷还曾口出要休掉大姐以作惩戒的愤言。”

常丙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管家刘瞩曾向本官透露过,说青录颜在老夫人之前曾经娶过一房,后来不知怎么地把她给休了,有人说把她遣送回娘家了,有人说她被卖去青楼当妓女了,更有人说她因为被休含羞自尽了,总之在太康县是没有人再看见过她。此事就在人们的一片猜疑声中不了了之……”说到这儿常丙琨停了下来,目光别有用意地看着杨畹卿,继续道,“……我想既然青录颜对你如此宠爱有加,想必也曾告诉过你一些关于这件事的往事吧。”

杨畹卿右手托腮,沉思了片刻,道:“老爷的确跟我说过这事儿,不过不是主动说的,那是我问他曾娶过几房妻子这个问题时他偶然提及的。”

“头房夫人叫什么名字,因何被休?”张梦鲤抢问道。

“好像是叫程晓萱吧,”杨畹卿微微侧首,一边回忆一边应道,“老爷似乎不太愿意提及这位头房夫人,只是说自己曾在大姐之前娶过一房,这位原配还给老爷留下过一儿一女,程晓萱被休后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她的儿子和女儿也一起没了下落,至于什么原因老爷没说,我也不好再三追问,就此作罢。”

“青杨氏我问你,”张梦鲤道,“你既是青府有名有分的少夫人,怎么会和孩子居住在后花园那栋单独住所中?”

“大人有所不知,”杨畹卿转而委屈诉苦道,“虽然名义上我是青家的少夫人,但在府上处处受大姐排挤。每次大姐跟老爷吵架都会拿我曾经是烟花女子的身世百般奚落。我刚生下詝成时大姐稍微收敛了一点,后来我跟老爷因为对孩子未来的期望分歧太大起了隔阂,老爷也不怎么向着我了,我也尽量让他避着孩子。因为两方面的原因,我才在今年端午后自己搬到了后花园那栋独立房舍中去的,听老管家说那栋房子曾经是老爷专门盖来给嫡配夫人读书作画时用的雅居。”

常丙琨不觉感到可笑,杨畹卿和青录颜竟然会为了一个还未断奶的孩子的未来造成无法和解的分歧,于是问道:“你们是什么分歧导致你们之间产生这么大的隔阂?”

张梦鲤正想问这么一句,不料被常丙琨先问了出来,此前虽听储蓉蓉提过几句,不过不敢轻信,还是想亲口听杨畹卿自己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畹卿显得有些难为情地道:“其实也没什么。老爷一直想让詝成继承他的事业作一名富可敌国的商人,而我则希望詝成长大后能考取功名,做一个清官,既能报效国家,又能光耀门楣。本来两全其美的期望却被老爷下了个不准考取功名的死令。正是在那次争吵后我才在一气之下搬到后花园的那栋房舍居住的。”

杨畹卿的这番回答使张梦鲤很满意,同时也证明了储蓉蓉并没有对自己说谎。

“常知县,”张梦鲤转向常丙琨道,“青宋氏呢,何不叫上她一起直接问个明白彻底?”

“回大人,”常丙琨道,“青宋氏说是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噢,是吗?有没有检查她带了什么行李。”

“你放心张大人,”常丙琨道,“她就只带了一件衣服出门,说是去购置纸烛冥灯,顺道去裁缝铺缝补一件衣服,我还派人跟踪了她一段路,她确实是往东街方向去的,那条街上除了裁缝铺就是寿材店,想必是去置办丈夫的后事去了。”张梦鲤理解地点点头,忽然又感觉什么不对劲一般摇摇头,如此反复两次却没说话。

就在几人陷入沉默之时,陈鹤突然推门进来打破了这份沉静,他神情严肃地拱手对两位大人道:“二位大人,外面冯来求见。”

“噢?”张梦鲤回过神来在心中暗揣道,“难道这冯来还掌握有线索?”

张梦鲤在心中稍一思忖,对陈鹤道:“让他进来。”

冯来进得堂中,拜过了两位大人,刚想张口说话,不料杨畹卿忽然面露难色,对张梦鲤道:“张大人,阿蓉一个人在房舍照顾詝成我不放心,她总是粗心大意把詝成弄得哭哭啼啼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既是为孩子着想张梦鲤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先放她回去了。

冯来接着汇报道:“张大人常大人,刚才烧饭没柴禾了,刘管家吩咐我去祭祖堂附近一个很久没用的柴房中搬柴,在搬柴过程中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地下酒窖。我下去看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酒窖里竟然用铁笼关着一个如同疯子一般的男人。披头散发的模样甚是可怕,我不敢多留,便先来通报二位大人来了。”

张梦鲤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转机竟出现得如此快,这让他有些兴奋。在冯来的带领下,张梦鲤和常丙琨还有陈鹤李瑞一同来到了那间柴房。

柴房如冯来所言,离祭祖堂只有几步之遥,早已被打开的房门已经出现腐朽。门口的蜘蛛网也被之前进入的冯来给清理过,只剩下几根只连着一端门沿的断网丝在半空中随风飘悬。

柴房里靠墙堆放着几捆作柴禾用的干松枝。冯来走到柴房的一角,搬开一捆柴禾,地面上很突兀地露出几块榆木板,冯来边抽木板边说道:“当时我就是搬开这捆柴后发现的这个地窖,去跟你们汇报时我又刻意用这捆柴把它挡住了。”

通往地窖的木阶梯因年久失修,踩上去咯吱咯吱直响。陈鹤李瑞打着灯笼走在最前面,张梦鲤和常丙琨继后,最后跟着进来的是冯来。下到地窖,冯来又挺身走到前面,然后在地窖中一道石门前停了下来。冯来指着那扇石门道:“那疯子便是被关在这间石室的一个大铁笼子里。”

张梦鲤命冯来开门引路,冯来双手并用使了一把猛劲推开了石门。石室里陈设简单,在靠里墙的地方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靠着笼子是一块条形石墩,墩上放着一个大瓷饭碗和一双木筷。碗里的饭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筷子是胡乱放在石墩上的。

张梦鲤一行五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铁笼。笼子里确是如冯来在大堂通报所言有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由于长时间没有洗漱,头发像植被一样覆盖在脑袋上,髭须杂乱不堪地贴在两颊,使人难以判别其年纪大小。他见众人在围观自己,便哇啦哇啦叫个不停,有时猛地一下扑到笼子跟前然后又迅速地退回到笼子最里面,像极了发情的猴子。尽管他哇啦哇啦说个不停,但在场的几位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笼中人也许是在害怕,也许是在对突如其来的众人发怒,究竟意图如何不得而知。张梦鲤没在他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只得作罢。临出柴房时又按照原样把地窖口用柴禾掩上,并命令冯来和常丙琨等人严守秘密,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晚饭张梦鲤只是胡乱刨了两口。今晚他和常丙琨住在少夫人特意嘱人打理干净的两间相邻的西厢房内,而陈鹤和李瑞连同那几名衙丁则随便找了两间没人的卧房凑合着睡了。

案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张梦鲤虽然困乏,却怎么也睡不着,正在床上辗转难眠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常丙琨的声音传来:“张大人睡否?”

张梦鲤正愁睡不着无事可做,这下正好,不如与常知县探讨一下案情。于是趿着布鞋便起身开门。

常丙琨也是一脸愁容,进门坐下后却又半天不语。桌子上放着一个擦得锃光瓦亮的烛台,烛台上燃烧着的蜡烛微微摇曳着光芒,把两个疲惫的身躯投射到墙上,平添了几分烦忧。

沉默良久,常丙琨才深深叹了口气,道:“此案疑点重重,我们一两天破不了案倒没什么大碍,怕只怕这炎炎夏日,青录颜的尸体在义庄耗不了几日呀!”常丙琨顿了顿继续道,“今天中午青宋氏就在催促着要给老爷下葬,亡者当入土为安,我们没理由拒绝啊!”

张梦鲤想了想道:“也罢,只要有涂仵作的验状在,尸体也没多大作用,即便有,若是尸体开始腐烂也无法再证明什么了,实在不行你后天就派人去义庄把青录颜的棂柩送回来吧。”

常丙琨点头应“是”。

张梦鲤把桌上挡在两人之间的烛台往边上挪了挪,道:“我们来把这件案子的线索好好缕析一番。在青录颜被害一案中疑点丛生,人物关系错综复杂。我们先把所有疑点罗列出来,再看看这些疑点中有没有衔接点和线索可追溯。”

常丙琨赞同道:“我们显而易见的疑点就有五个。其一,青录颜的致命伤为何是两个?凶手是故意为之而另有所图还是纯属无意中多此一举?其二,当晚青宋氏去叫青录颜吃饭时究竟看到了什么?这点我们无从得知,但仅凭她一己之言并不完全可信,她是否对我们有所隐瞒?其三,就是那封血书上的七绝诗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其中‘横屠叛王万余人’中这个‘叛王’指的是谁?这是否是连环谋杀开始前的序曲?其四,青杨氏口中所说的青录颜的原配程晓萱到底是何人?姓甚名谁?她又如何被休?又怎么会带着一儿一女突然间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其五,也就是最后一点,地窖下那个疯哑男人究竟是谁,和青府有着怎样的瓜葛?这五点我们若不能解开要想破获此案怕是遥遥无期啊!”

张梦鲤神色严肃,不苟言笑道:“你列举的很全面,但你还忽略了一点:为什么凶手会把那封血书插在香炉中点燃的香上。”

常丙琨顿时茫然,不理解张梦鲤所言何意:“大人言下之意是……”

面对常丙琨的不解张梦鲤似乎早在意料之中,解释道:“你想想,既然当时香炉里的香是燃着的,而凶手又把血书穿在了中间那炷香上,试问一下,如果青录颜的尸体久未被人发现,那么凶手本想给我们看到的血书不就在香燃尽的同时付之一炬了吗?也就是说凶手料定尸体很快会被发现,而发现者也定会在香点燃血书之前取走血书!”

常丙琨一拍脑门,犹如醍醐灌顶,道:“大人英明!”

“还有,”张梦鲤继续道,“你刚才称地窖下的男人为疯哑男人,这点我不敢苟同,他也许是故意装出来的,只有装成疯哑人我们才不会向他提任何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常丙琨深深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对自己疏忽草率的结论感到自责的羞愧之情。

“你知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什么吗?”张梦鲤一脸担忧地问道。

常丙琨试探性地反问道:“大人是在担心凶手不会就此罢休而再造命案?”

“实话告诉你吧,”张梦鲤回道,“那封血书上所写的那首诗可能涉及到一件开国皇帝时期发生的灭族事件。”

这下常丙琨反应迅速,立马接过话头道:“大人指的可是史称‘洪武四大案’中的‘蓝玉案’吗?”

张梦鲤点头道:“正是此案。洪武二十六年,时任锦衣卫指挥使的蒋瓛告发蓝玉大将军谋反,明太祖在锦衣卫的协助调查下搜罗了以蓝玉为首策划叛变谋反的罪证。明太祖因此大怒,遂下令严查此案,并在锦衣卫中选拔出一批好杀戮且心狠手辣之徒成立了一个专门执行诛杀任务的秘密组织,这个组织就是当时令人——尤其是蓝玉党人闻风丧胆的‘屠玉门’。在‘屠玉门’横行期间,所有与蓝玉将军有过瓜葛者皆遭到满门连坐受诛的下场。蓝玉一案,上自公侯伯,下至文武官员,株连被杀者高达一万五千余人。数量之巨,骇人听闻。当时明太祖还敕命翰林官撰写了‘蓝玉党人’的供词于册,史称《逆臣录》。另外,据民间野史记载,蓝氏后人中有在此次事件中幸免被诛者逃亡在远离京城的深山莽林中,更名改姓,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这种生活一直延续到九年后明成祖朱棣登基。据史料记载,朱元璋在去世前曾对屠玉门人下过对蓝玉党人进行无限止诛杀的临终口诏。屠玉门徒及其后裔都将诛杀蓝氏族人作为自己的终生事业并以完成任务为最高荣誉。因此蓝氏族人尽管不再隐居但也不得不更名改姓以避其祸。如果我的推测无误,血书上写到的‘横屠叛王万余人’正是当年大诛杀的真实写照,而其余三句则毫不掩饰地指明了要斩草除根的决心。当然,这个‘叛王’也定是指当年叱咤一时的大将军蓝玉了。”

常丙琨像听传奇故事一般听完了张梦鲤的话,然后从怀中掏出那封已有些皱褶的血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突然摇头道:“你也说了,这仅仅是猜想而已,况且蓝玉案距离至今也已一百七十多年,难道屠玉门后人还会在时隔近两百年后再次卷土重来?而且只是为了杀死一个已经四十多岁且不争权势的普通商人。另外,以大人言下之意便是认定青录颜就是蓝氏后人,斗胆问一句,大人岀此结论可有何依据凭证?”

“说得好!”张梦鲤满意地拍了一下手,自信道,“凭证有三。第一,当年侥幸躲过此劫的蓝氏后人有逃亡安徽一带的,改姓为青,取‘青出于蓝’之隐意。你不是听冯来曾说过青录颜的先祖便是从安徽一带迁过来的吗?而且据《太康县志》记载亦是如此。其二,在这个以官为尊的世道上青录颜竟然严令自己的后人不许做官,这其中的用意想必不说也是显而易见的。其三,青录颜自号忆祖先生,且又重于祭祖之事,最重要的是祭祖堂中供奉的灵牌上的铭文全被颜料涂成了深蓝色,其中影射的特殊意义任何知情之人都可想而知。有此三条凭证,不知能否使常知县信服?”

“佩服,佩服,佩服!”常丙琨连连拍手叫好道,“下官这次算是彻底折服了。”

“不过,”张梦鲤突然沉吟道,“我总觉得‘横屠叛王万余人’这句诗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儿我还不清楚,但至少在用韵上有瑕疵这点我还是敢肯定的。”张梦鲤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小声悉窣碎响。常丙琨立马大喝了一声“是谁?”门外没有人应,只有一连串由近及远的奔逃声,等到常丙琨起身开门时早已不见了窃听人的踪影。真是个:

私密话凭灯窃语,隔墙人侧耳偷听。

常丙琨正为两人的谈话被偷听去而愤愤不已时,张梦鲤一把收回摊在桌面上的血书,脸色显得焦躁不安起来,甚至于有些惊惶。常丙琨大惑不解,道:“大人,虽然我们的谈话内容被偷听,但也仅仅是一些我们对案情的一些简要分析罢了,何须如此惶遽?”

张梦鲤把手一抬,反驳道:“此言差矣!若是被凶手打探到了我们破案的进程,我们就会处于被动的不利状态。凶手会按照我们的思维方式去思考,这不仅能助他在我们找出真相前销毁作案时忽略掉的证据,还有可能在我们将矛头对准他之前提前一步先逃之夭夭。若是那样,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张梦鲤这么一说,常丙琨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立时变得愁容满面。

局面变得难堪起来,两人也无心再说下去。张梦鲤吩咐了常丙琨一句“不得将今夜偷听之事说漏出去”后便各自回房熄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