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正在阅读> 中唐节度>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枢密使(下)

选择阅读主题:

第六十一章 枢密使(下)

作者:鄂北牧 | 发布时间 | 2017-02-07 | 字数:3001

陈宏志虽然刚烈强横,可是在心机城府上并不如陈宏庆,望着大哥陈宏庆少有的凌厉眼神,陈宏志低声问道,

“哥,你有什么计划么?”

“最近一段时间,我看到太医院的太医经常出入于神龙殿,我估计李纯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了。”

“你的意思是?”

“你今晚上就拿着一万两银票去找太医院的王太医,让他想尽办法接近李纯,一定要弄清楚李纯的虚实,尽快将情况报告给我!”

“哥,你就放心吧!”

“记住,王太医与我那是多年的密友,只要你拿出我的腰牌和银票,并说明来意,他便知道怎么做了!”

“明白!”

话音刚落,门外有宫人来报,说是司徒府派人来了。陈宏庆来不及多想,赶紧命人请司徒府来人到客厅等候。陈宏庆又向陈宏志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这才慌慌张张的向客厅方向而去。

客厅之内,司徒府来人披着黑斗篷,站立在客厅正中央,此时的客厅之内刚刚点照的蜡烛透露着微弱的光芒,昏暗的人影在烛光中颤动着。陈宏庆轻轻地走到来人身变,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

“司徒府何人大驾光临啊?”

听见脚步声,来人摘下了斗篷,转过身来。透过微弱的烛光,陈宏庆看到了司徒韩弘那张熟悉的脸庞,惊得陈宏庆赶紧行礼说道,

“哎呀,原来是司徒大人,有失远迎啊!”

“枢密使不必多礼,今天冒昧来访,确实有要事相商啊!”

“司徒大人快快请坐!”

韩弘一说有要事,陈宏庆基本上就已经知道了所为何事,拉着韩弘的手坐到了椅子上。老谋深算的陈宏庆故作糊涂,望着韩弘就是不说话。韩弘一拍大腿着急的说道,

“我的枢密使大人啊,火都已经烧到了眉毛上,再不行动恐怕就来不及了!”

“司徒大人,请恕老奴糊涂,不知道您说的什么?”

“枢密使,如今李纯想要至我等于死地,我们再不想想办法,就来不及了!”

“今天李逢吉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么,直接杀了李纯,再拥立新皇帝!”

“话虽如此,可是如何下手还需要我们仔细推敲啊!”

“哈哈哈...,司徒大人深谋远虑,我等全凭大人做主啊!”

“实不相瞒,本官虽然已经知道怎样杀死李纯,可是李纯死后到底有谁来继任新皇,这个还真是不好决定!”

“司徒大人洞若观火,恐怕早已经心知肚明了吧!”

“哎!”

虽然陈宏庆没有直接回答韩弘的问题,可是韩弘自己心中一清二楚,在宪宗皇帝李纯之后,到底由何人来继任,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大唐元和十五年春节,长安城之内一片安定祥和的气象,然而皇宫内苑却在酝酿着一场政变。而这一场政变的策划者就是枢密院以枢密使陈宏庆为首的一帮太监,参与者还有司徒府韩弘、掌管长安县两万驻防军的长安县令李逢吉等人。

原来,在元和十四年冬,枢密使陈宏庆就已经通过太医院的王太医了解到了宪宗皇帝得了重症,为了求生,宪宗皇帝李纯居然荒诞的服用了道人开具的丹药,身体每况愈下。就在宪宗皇帝李纯已经无法整理朝政的时候,大唐所有的政务全部落到了以宰相裴度为首的一帮大臣手里。裴度掌权之后,加紧对枢密院和司徒府等冗杂机构采取行动,这让韩弘和陈宏庆等人赶到了深深地危机,这才秘密联合准备对宪宗皇帝动手。

元和十五年二月,身为宪宗皇帝最为倚重的宦官首脑陈宏庆,以服侍重病不起的李纯为名,控制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一幅幅毒药也就这样被送到了宪宗皇帝的胃里。就在宪宗皇帝失去意识的时候,陈宏庆以皇帝的名义制作了一份假的诏书,其中的内容大致是:

第一,罢免宰相裴度等人,流放到岭南一带,未经宣召,不得随意回京;

第二,宪宗皇帝重兵,国事暂由太子李恒监管(太子监国);

第三,太子年幼,加封陈宏庆为中书令、枢密院暂由副使陈宏志负责,司徒府暂时掌管禁军,以备不测。

一份假的诏书,自然让人怀疑,各镇的节度使一片哗然,纵然有人怀疑,可是始终无人敢站出来说话。

就在太子李恒监国期间,任何人都不得随意接近已经病重的宪宗皇帝。惶恐之下,身为宪宗皇帝的二儿子李恽不得不逃亡凤翔节度使府李璟的治所。这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政变,一直到元和十五年二月中旬,宪宗皇帝这才一命呜呼。

为了稳定宫内的局势,陈宏庆和韩弘二人自作主张,居然将宪宗皇帝的死讯隐瞒起来,一直到年底才向国人发丧。到这个时候,宫中的大小权利基本上都已经掌握在韩弘和陈宏庆二人的手中,陈宏庆加封正式中书令处理一切军国大事,司徒府掌管着禁军,成为宫城最有实力的一直力量。唯独让陈宏庆心中不舒服的是,李恒为了报答贴身太监王守澄的协助之恩,将其加封为枢密院枢密使,而先前的陈宏志则不得不调离枢密院。

大唐长庆元年,也就是宪宗皇帝死去的第二年,太子李恒正式继任大唐第十三代皇帝,这就是唐穆宗。宪宗皇帝的皇后郭氏身为李恒的生母,自然被加封为皇太后。宪宗皇帝虽然死去了一年多,可是由陈宏庆发动的政变余波仍然在持续着,而这场余波的推动者正是以枢密院新任枢密使王守澄为首的一帮新的宦官势力。

长庆元年四月,也就是张义潮、崔珙奏等人被韩弘抓起来的第三个月。三个月当中,为了逼迫崔珙奏交待出自己的父亲崔度是吐蕃的奸细,长安县令李逢吉使出了浑身解数,这可让铁血汉子崔珙奏收了不少的苦头。很快,崔珙奏被抓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各地,身为崔珙奏的父亲,陇州刺史崔度更是派人四处大点,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亲自来到了长安城,准备伺机寻找营救的机会。

与张义潮一同从沙州而来的雷音寺僧侣和索家商队早已经到达长安半年左右,这个时候听说张义潮被人当成了吐蕃奸细关押在长安县监牢,身为张义潮的挚友,洪辩大师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老态龙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长安皇城慈恩寺雁塔第四层内,洪辩大师与慈恩寺方丈悟真大师对面而坐。此时的悟真大师微闭双目、满面红光,手中的佛珠发出轻轻的击打声、伴随着袅袅升起的烟雾,洪辩大师这才收起了刚才的心烦意乱。悟真大师身为皇家慈恩寺方丈,其身份地位在全国当属第一,而且辈分极高,望着满头汗水的洪辩,悟真大师微微颔首说道,

“洪辩师弟,虽说雷音寺远离中原,可是其佛法造诣也是空前的,这些年你身居沙州之地,为何还是如此的心烦意乱,不能进入真正的无欲境界!”

“师兄说的是,佛法是以普度众生为第一。洪辩的欲,正是欲天下之人都免受痛苦,与佛法并无冲突!”

“哈哈哈...,洪辩师弟一语惊人,贫僧惭愧啊!”

“师兄,我虽然身居佛门,可是无一日=敢忘记天下疾苦。我大唐河西子民如今正遭受吐蕃人的蹂躏,痛不欲生,洪辩心中悲痛万分,还请师兄助我!”

“贫僧一介肉身,如何助你?”

“师兄可知我经常向你提起过的河西沙州张氏子弟义潮,其人虽是俗人,可是心怀天下,与我佛有缘。”

“义潮之命,如雷贯耳!”

“师兄,我原本与其人一道来到长安,只是在嘉峪关之后,为了避免吐蕃人的追杀而连累到了我们,其人自愿冒险从沙漠之地绕道长安。不曾想,在灵州境内居然被官军所抓,现在正被关押在长安县监牢之内。”

“哦?竟有此事?义潮不远千里从沙州来到长安,没想到居然被官军所抓,不知这些官军到底是什么名目?”

“师兄,据可靠消息,义潮再沙漠客栈结识了凤翔陇州刺史崔度的儿子崔珙奏,二人一道经过灵州。听说灵州刺史王宰素来与崔度不和,而且王宰似乎已经投靠了司徒韩弘等人。”

“哎,我们慈恩寺虽然是皇家寺庙,可是也难免会受到宫内变动的冲击。如今司徒韩弘掌管禁军实权,与其有关的中书令陈宏庆更是掌管军国大事。要想营救义潮等人恐非易事啊!”

“师兄,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义潮是在冤枉,我不能不管啊!”

“哎,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师弟一片赤诚,那贫僧这就想办法!”

话音刚落,悟真大师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轻轻地念着佛经。不多会儿,雁塔四层就沉浸在一股令人陶醉的空灵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