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事了拂衣去 不留声与名（2）

夜幕深沉，月光洒在身上留下了那悲凉的温度。披星戴月的将领们匆匆而返，心情是复杂的，欣喜于重击敌寇，斩杀敌寇头领，将敌寇逼退百里之外。担心在于皇帝的身体。只得前线留下盛将军的一支队伍，驻守青冈。其余人都日夜兼程的返回青冈驻地。

到达青绥城时，玄黑色的天空，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连星光都没有。广袤的大地一片黑暗，折磨得人们动弹不得。似乎是害怕外面无尽的黑暗，似乎又是乞求神的保佑。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沉的，黄昏若是逢魔时刻，黎明之前便是暗夜之中妖魔恶鬼游荡的时候。

一队人马进入青绥城，直奔苏钰指挥部，却被守在门口的士兵，挡在门口不让进。理由是皇上现在身体虚弱，除各位御医，谁都不能进。

司马将军大怒“你还敢挡老子的路，谁的命令！”

“大将军，这是绍御医让许子钦将军下的。绍御医还说‘请各位将军放心，皇上身体无大碍，适时地时候会让将军们见皇上的，若还有疑虑，绍御医让各位将军去找她。’”

“皇上现在还在休息吗？司马将军，末将以为，还是先找绍御医问一下情况，再说了，扰了皇上休息总归是不好的。”洪世昌见司马将军点了头。

“绍御医在何处。”

“绍御医此时应在下边看其他伤员。”

“走，去问问这个绍御医。”司马南正领着人要往外走

“司马将军这是在战场上杀红了眼，杀气还未消。绍以眠恭贺司马将军旗开得胜。”

“绍御医，我司马南敬重你，可是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战胜归来，本应向皇上报喜。绍御医拦着我们是要做什么。”

“司马将军不要动怒，皇上在里面休息。这内伤加上外伤，心绪本就不稳，无论是喜事还是坏事，对他来说都是坏事，不易于他的伤情恢复，现在是这伤情恢复的攻坚时期，安心静养是皇上最为需要的。司马将军现在还是先回去休息，等皇上的状态稍微好些，我会通知司马将军的。”

“绍御医既然这么说，我也是放心了。等皇上身体好些，还烦劳绍御医通知大家。”

“好，司马将军请。”

司马南和绍以眠各自行礼，绍以眠进了苏钰的内室，司马南率军下去休整。

绍以眠看了看苏钰，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又摸了一下脉，脉象平稳，也没有发烧，伤口虽然有些红肿，但没有感染，看着他有些微皱的嘴唇，喂了一些参汤，又沾了湿毛巾，给他全身轻微擦拭。理了理头发，坐在一边看着熟睡的苏钰，心里很是不是滋味。苏钰自决定出征以来直到受伤没有睡过一天好觉，这次受伤虽重创他身体，但也是给了他一个休息的机会。

那时若是他再不休息就算是胜了这场仗，对于他自身来说，也是不可回转的伤害。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绍以眠想着一直都没见到容却，出去便逢人就问，容却在何处，只回答：“非容公子已经多日未见，因为皇上重伤，加上从一线送回的重伤员，军医们已经忙不过来，曾去寻过，未曾找到。”

绍以眠算了一算日子，这容却消失也有快三天了，这去了哪呢？

绍以眠掐指算了算，卦上带血，紧着回到住处，写了一挂寻踪卦。占出的位置，就在这青绥城内，绍以眠冲出去绕了好几个容却能去的地方，都没有踪迹，绍以眠打算登上城楼再卜一卦，上了城楼发现却发现了血迹，在一个转角处，发现了正在喝酒的容却，一袭红衣潇洒风流的半躺在城墙上，一只手举着酒瓶，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腿上，映着身后的曼珠沙华花丛，显得唯美而嗜血。

“你去哪儿了，下面忙成一团！呵！也对，不归顺任何人，一切随心。我闻到了不该属于这儿的味道，我只希望你，既受着这国家的庇护，就不要伤这个国家的人民，还有那些为这个国家献出生命的勇士，你也曾为他们挽救过生命，起心动念，都是一瞬间的事，一念成佛。”

“对啊，一念成佛。既然这样，把秦峰带到长公主的面前，我就会离开，你不用急着来教育我，撵我走。”

“你记住你的承诺。”说罢就离开了，并未在意容却的苍白的脸，和与平日里不同颜色的嘴唇。

容却看着绍以眠离开的背影，终究是不信我，也罢，帮人帮到底，这次要还尽了你的那些情，到时我们就各不相欠了。随手把酒洒在了腿上，吃了一颗百花玉露丹，流出的鲜血和红衣，相互交融，分不清彼此。在红衣的掩饰下，容却还是那么妖冶，那么的洒脱，那么的无所谓，即便是被最在意的人误会。

城楼上方的空气里百花玉露丸的香气混着血味，随着微凉的西风，吹遍了整个青绥城，那么的凄凉，那么的孤独。

绍以眠赶回苏钰的住处，询问了军医，绍以眠想着苏钰睡了这么多时辰，只进了些参汤，怕是元气不足，只得用银针让苏钰的清醒一会儿，硬掰着喂了些粥，又喂了汤药。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绍御医，皇上这昏昏沉沉的睡，是否伤及根本。”

“我在为皇上后来诊脉中，探到身体始终都有一种真气，护着全身，正因为有这种真气，我想皇上的身体才无大碍。”

“绍御医，我看皇上这次昏睡时间这么长，与这真气也有关系。”

“李御医，可还有什么见解。”

“绍御医，众御医，我的意思是说，这真气对皇上只有益处没有坏处，以至于为何久久不醒，我猜测这真气是缓缓进入七经八脉，修复总要些时间。”

“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各位御医请回吧。我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情，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的。”

绍以眠送走了御医们，自己又开始琢磨苏钰的脉象，看着配些什么药，能让苏钰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

“你在这里多久。”

绍以眠一回头看着苏钰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