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五皇子
洛呆站在府门口没有等多久，刚刚那个前去通报的下人很快便回来。
“洛大人，殿下此时正在后花园，命小的带您过去。”
那下人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这里谁的官职更高一些。
洛呆点了点头，指着前方示意那人带路。
一旁的长脸男子一脸赔笑着让开，目送洛呆进去。
洛呆随着那个下人进到府中。
一入眼，便见亭台水榭，草木花台。
远处更有楼阁厅邸，好一派皇子贵胄华贵之景。
随处看了看。
洛呆倒是有些疑惑，他走了这么远，一路上尽是些装饰花草，却始终未见会客之所，按理说，正门刚入，便应是主厅高堂，专为面客而建。
不过洛呆并不打算多问，只是沉默的跟在这个下人身后。
穿过前院，很快便来到那下人口中所说的后花园。
后花园里却不似前院那般布景华贵，说是后花园，却不见一草一木。
整个就像是一处专专留出来的空地，一眼望去，更像是某处军营中的校场一般。
洛呆大老远便看到不远处几个人影正站在原地望着一个较为年轻的少年，那少年看不清模样，不过洛呆可以看到他在很认真的练习一套拳法。
随着距离渐近，洛呆看的也越发清楚。
只见少年额鬓微汗，那一板一眼所练的拳法在洛呆看来不过就是街头卖艺杂耍之辈常常“混饭吃”的花把式。
这套“花把式”再配上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看的洛呆直想笑。
最让洛呆受不了的便是这一旁三个大汉一脸崇敬的喝彩声。
“这套拳法竟被殿下使得虎虎生威，劲瑟猎风。真不愧是至刚至猛的“震山拳”，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欸，这都是殿下天赋异禀，若换做常人，怎会打的这般刚劲！”
“好！”
对于这些人，洛呆也只能笑着摇摇头。
领着洛呆过来的下人，看到五皇子停下休息，趁着五皇子擦手的空档走上前去，低声指着洛呆言语一番。
五皇子听过后扭过头面向洛呆走来。
洛呆仔细一看，这不正是那日那个“打抱不平”的书生吗？怪不得那日被打成那样也坚持不要洛呆的酬谢。
“咦，你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五皇子疑惑的打量一番洛呆。
“卑职初入南城之时，与人争执，幸得殿下相助。”洛呆抱拳恭声道。
“啊，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受了欺负，也不敢吭声的那人。”五皇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则一脸疑惑的打量着洛呆。
洛呆没想到当日自己那番沉着应对，落在五皇子眼中却变成了“懦弱”。
这也就不难解释五皇子现在眼中迸射出的疑惑。
想必在他看来，很难理解这个有些“懦弱”的人，怎会被父皇派到府上做自己的侍卫长。
五皇子将手中的手巾随手递给一旁的壮汉，犹疑的望着洛呆。
忽然，一股劲风直冲洛呆面门。
洛呆完全没想到五皇子会突然出手。
不过一个常年习练“花把式”的皇子，这般速度的拳招，又怎会逃得过洛呆的双眼。
只见洛呆面不改色，待到拳头堪堪碰到鼻尖之时，洛呆方才抬起右手，紧紧箍住五皇子的拳尖。
果然平时练的都是些“花把式”，洛呆感受着五皇子拳头上的力度，心里得到了结论。
原以为五皇子试过一招之后便会罢手，却没想，又是一阵拳风扑面，这次很明显的感到，其上附有内劲。
这倒是让洛呆有些惊讶，他原以为，修习武艺不过是这个皇家贵胄闲来无趣，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却没想到这位皇子竟能在这般年纪初窥内劲法门。
虽是谈不上有多么刚劲，但也不容小嘘。
洛呆掌间微微提劲，迎上前去，一掌便将五皇子击退。
五皇子直感到拳上一阵猛力袭来，便被摧枯拉朽一般逼的后退好几步，暗暗提劲方才踉跄站定。
抬眼望向洛呆，只见其抬手抱拳行礼，一脸平静似水。
“粗鄙之人，不懂礼数，殿下恕罪。”
站在一旁的三个壮汉，懵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厉声喝道：“大胆！”
说着便抡起拳头，欲上前教训一番洛呆。
五皇子挥了挥手，喝退一众侍卫。
脸上挂着笑，看来丝毫不在意刚刚的“狼狈”。
“不愧是父皇派下的侍卫，果然身手了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洛呆。”
“洛...呆，这个名字，有些....”五皇子忍着笑说道。
眼见五皇子看上去心情不错，洛呆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若是不露上一手，又怎能尽快得到这位痴迷武道的皇子青睐？
五皇子随后指着站在一旁的三人，向洛呆一一介绍道：“这是大勇，二勇，还有这个，你就叫胖娃吧。”
洛呆一一见礼，也将这些王府侍卫的特征暗暗记在心里。
大勇话不多，身材最为壮硕，看上去极为沉稳，刚刚夸赞五皇子时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个“好！”。
二勇则看上去一副精明样，刚刚马屁也是拍的最响的那个。
而那个叫胖娃的，则体宽腰圆，一脸憨厚样。
这三人看到洛呆行礼，除了胖娃笑着热切回应外，另两位看似兄弟模样的则始终冷着脸，淡淡的拱拱手。
并不把这位刚来的侍卫长放在眼里。
五皇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也不点破，想着或许是这位侍卫长新来的缘故。
抛去这些，五皇子想到刚刚洛呆三两招便将自己击退，一时间兴奋道：“洛....洛师傅。”
洛呆忙道“不敢当”。
不过五皇子倒是满不在乎，他最为佩服这些武艺高强之人，尤其这位，还是蜀皇特意指派，虽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洛师傅觉得刚刚我的那套拳法如何？”
洛呆看了眼一旁站着的那三位，转过脸来对着一脸期待模样的五皇子缓缓道：“若在卑职看来，那套拳法强身健体自是有些门道，不过若是与人交手，却是差了许多。”
闻得此言，一旁站着的二勇站了出来，嗤笑道：“既是如此，卑职一时倒是有些技痒，不知可否讨教几招。”
任谁也听得出这个二勇语气中的针锋相对，再加上其渐渐沉下来的笑容，对立之势显露无疑。
五皇子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若是这两位对招，究竟胜负如何？
洛呆看着五皇子一脸感兴趣的模样，暗道：“正合我意。”
想不到这么快，机会便来了...
***
御书房中，身子“微恙”的蜀皇正认真的坐在御椅上连着搁置很久的书法。
每日不是批阅奏本，便是召见下臣。
直觉的这一旦清闲下来，倒是有着别样的惬意。
百忙之中偷得半日浮闲。
蜀皇指尖微微用力，将纸上所写的“帝”字那一竖拉下很长，方才停笔，打量着纸上墨迹未干的四个大字。
“千古一帝”
将手上的御笔搁回到砚台之上，淡淡道：“今儿个有人多问吗？”
一旁的初公公躬下身，房中就自己一个在蜀皇身边侍候，蜀皇这句自然是问自己，“诸位大人倒是没敢多问，只是在殿中相互私语一番，老奴说了陛下的口谕，大人们这才散去。”
蜀皇面无表情的捏了捏右手指尖，不过写了一小会儿，便感右手指尖有些酸痛。
到底是老了，蜀皇暗暗想到。
“杨煜那边，可有消息？”
“回陛下，杨大人并未传信进来。”
蜀皇微微点头，“杨煜若有消息传来，你便派人出宫，传召镇国公候愠忠入宫见朕。”
“诺”
“好了，朕乏了，摆驾月华宫。”蜀皇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昨夜整晚未眠，一直到现在，只觉头晕中不时眩着阵阵刺痛。
初公公赶忙走到御书房外，对着一直侯在门外的小太监低声吩咐一通。
正说着话，从御书房中传来蜀皇的喊声：“算了，不必准备车辇，朕走过去。”
初公公闻言，低下身回“诺”。
自蜀皇年纪渐老，便很少会去一众妃子宫中留宿。
大多时间都是在皇后的雨轩宫，其次，便是五皇子生母丽妃的月华宫。
就向往日一样。
蜀皇轻靠在丽妃腿上，任由丽妃拨索着自己花白的两鬓。
“陛下当要顾及身子，你看这头发，又白了些。”丽妃轻轻的将蜀皇两鬓的白发捧在手上。
这样的话，也就这位深受帝王宠爱的皇妃敢在蜀皇面前提起。
蜀皇淡笑着拍了拍丽妃的手，双眼闭着，享受着美人膝下的安逸。
“老五，过了年，也该成年礼了吧。”
“恩，十六了，也是个小大人了。”提起这个儿子，丽妃脸上一脸的甜蜜。
“倒是也该有个人管管了。”蜀皇依旧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般。
“哦？陛下可是看中了哪家的千金？”丽妃惊喜道。
“镇国公府二小姐，贤良淑德，去年刚刚十三，跟老五倒是良配。”
这下，蜀皇倒是真的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