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下马威
五皇子希冀的走到洛呆身前，缓缓将洛呆扶起。
“洛师傅请起。”
洛呆这才顺着五皇子的力道站起身来。
心中想的却是，若然面前这个“主子”知道，他心中依傍的“左膀右臂”，并非父皇派给自己的亲信之人。
而是用以监视与控制的用途。
不知这位心性稚嫩的皇子可还会这般一脸希冀的望着洛呆？
“哈哈，今夜酒宴，当与洛师傅好好饮上几杯。”五皇子很满意洛呆的样子，起手拍拍洛呆的肩膀。
洛呆笑着应“是”，渐渐的，洛呆摸清了这位“主子”的脾性，越是说话随意，便越是得这位的倚重。
洛呆觉得，或许这源自于这位“离权”皇子从小便“与众不同”的随和。
洛呆望了眼正上方的书桌上，炫白的墨纸上一行行端正清秀的小字儿跃然纸上，甚至最后几个字，墨迹还未干透的样子。
五皇子顺着洛呆的目光看去，无奈道：“今儿个逢三，宫中的座师又来教些无聊的……”
一副“你懂得”样子。
洛呆了然，作为皇子之尊，怎会无忧自在。
“唉，我得完成今日的课业，你去看看府上侍卫，今日父皇赐到府上不少下人，侍卫，你挑些能留的，其他心有滑腻的便辞了。”
洛呆应“诺”。
“现在，你便是我府上侍卫总管，与老荀内外相互，日后府上的事务我便全权交给你和老荀了，嘿嘿。”五皇子说着，不禁又拍了拍洛呆的肩膀，好像这般便能更显亲近。
洛呆含笑着恭声告退。
离开了五皇子书房，洛呆接下来便是要发挥自己在府上的作用。
念及于此，洛呆打算先去寻大勇，二勇。
路上随意抓住一个下人的胳膊，无视其讶然的目光，很快便问到大勇的所在之处。
洛呆走在路上时，随意的打量着侧站在不同角落中的侍卫，只见这些侍卫之中，原在五皇子府上任职的侍卫们站的挺直，目不转睛的盯视着四周。
而新到府上的侍卫则完全一副二世祖的样子，吊儿郎当，好不散漫。
两者间，一眼便可望出不同。
洛呆微微皱眉，看来必须得尽快将这些侍卫中的可用之才挑将出来，不然一旦这些新到的“二世祖”们熟悉了府上环境，只怕很快便会影响到整个侍卫队伍。
洛呆找到大勇时，大勇还正在其小院儿中练着拳法。
只见招式衔接中，似高山落水般毫无顿停，且又像虎啸山河一样气势磅礴。
这套拳法，与五皇子所练的拳招想比，简直高出一大截来。
不过看着这般刚猛打法，想着五皇子自幼体弱，洛呆倒是有些理解这两位的良苦用心。
“啪”“啪”“啪”
迎着大勇疑惑的目光，洛呆笑着走上前去。
大勇定睛一看，这才了然，笑道：“洛大人光临寒居，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洛呆摆摆手，笑道：“大勇哥莫要折煞小弟，自那夜宴后，洛呆便已是小弟。”
那夜接风宴上，众人喝得不省人事，饶是洛呆暗暗用内劲压制，亦是不支。
一时兴起，于是众人便以酒量论资排辈，最终，当众“失态”的洛呆便只做了小弟。
洛呆倒是了然，自己年岁最轻，初来乍到，这样倒也还好。
正对面的大勇听到洛呆的这番言语，大笑一声，重重的锤了下洛呆的胸膛。
“怎么，四弟此番可是有事儿？”
“恩，府上今日多了不少侍卫，听说是陛下专门调拨来的，可我看过这些人，貌似都是些...二世祖。”洛呆犹疑道。
看着洛呆略显疑惑的样子，大勇满不在乎道：“四弟莫要担心，这都是些惯例而已，每逢一些大事，喜事，亦或者陛下心情欢愉时，宫中的赏赐便是源源不绝。更何况咱们主子可是深眷隆恩，这些都是常事儿，你不也是陛下“赐”到府上的嘛？”
洛呆微微低头，笑着摸摸鼻子，说到自己，还真像是梦一样的经历。
“既然这些家伙分派到咱们的“地盘儿”，咱们那该怎么训，就怎么训，不用管他们的身份，他们身后有个爹，咱身后那可是陛下亲封的列王！”
洛呆点点头，看来五皇子殿下应当也是有所耳闻，那般“放权”，也是让自己这个府上侍卫长出面，平衡下这新旧两边儿的侍卫们。
“按我的想法，要不咱们现在就让这些个“新来的”校场集合，杀一杀他们的威风，你看如何？”大勇好像对于这些个二世祖很是不满，一说起来便根本停不下来的样子。
大勇的话句句点在洛呆的心坎儿上，趁着这些家伙立足未深，好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倒也正好树起自己的威势。
“好，那我这便叫人集合，不过咱们府上还有校场？”洛呆问道。
大勇笑道：“嘿嘿，不就是你头一次去的那儿地嘛，本来是个后花园子，殿下命人改建了。”
洛呆恍然，怪不得第一次去时，前头带路的下人说是在后花园，去了一看，哪有半颗树木。
商定完毕，洛呆看看天色，已是正午时分，事不宜迟，洛呆随即命人前去通知一众未在职侍卫，“校场”集合。
而自己与大勇二人便直接前去“校场”等待。
走到这个大勇口中所说的“校场”前，洛呆这才第一次仔细看了个满眼。
上次来时，不过是身处一角，现在一番走下来，洛呆感觉这处“校场”，竟然比夜鹫堡高台上所建的那个校场大了不少。
原本是陛下赐下的府邸，这占地本就宽据，如今将这后花园作为一处“校场”，实在是实用之至。
洛呆与大勇缓步来到正台之上，只见其上桌椅，两侧兵架在这风起尘扬的“校场”竟并未落下多少灰尘在上。
看来五皇子殿下对于这处，也是极为喜爱。
等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便见高台之下已是站满了人。
与那日御安司的校场集结想比，洛呆直觉的自己这下边儿站的都是些街上的混混一般，喧嚣，吵闹，甚至于还有着几人一伙，勾肩搭背的闲聊吹嘘。
洛呆皱了皱眉，不清楚这些人中，有多少是新派来的二世祖。
问询的望向一旁的大勇。
大勇知道洛呆的意思，向下探望一阵，低下头道：“这些都是生面孔，看来都是些新到府上的。”
又过了一会儿，一群侍卫急忙向这边跑来。
刚收到紧急集合，很多侍卫并非今日当值，因此正在家中吃着午饭，听到消息后，再加上是新晋的府上侍卫长大人，自是不敢怠慢，紧赶慢赶下，却还是有些晚了。
洛呆又看向大勇，大勇微微点点头。
“咳”“咳”
清了清嗓子，洛呆向前一步，微微俯视向台下一众侍卫们，喝道：“清点人数。”
言罢，便有专人手捧着花名册开始点名。
洛呆看了看台下“阵营”明显的两拨人，一拨大概百十人的样子，站在台下一副不耐的心浮之态，而另一拨，则站的挺直，恭敬的望着台上。
看来在自己来府上之前，大勇已将原有的一众侍卫训的有模有样，怪不得大勇这般不喜这些新来的侍卫，只怕也有个人因素在这其中。
“王德。”
“在。”
“孔琥。”
“恩。”
“候吉。”
“在。”
……
洛呆暗暗听着花名册上新来侍卫的名姓，果然不出所料，这“王”“孔”“候”三姓乃是世家大族中实力最为强盛的三家。至于其他姓氏，也是大都中的名家将门之后。
“报大人，花名册上共计一百八十三人，除去今日当值之人，其余众人尽皆在此！”
洛呆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站在高台上，也不说话，就这般静静的望向台下众人，洛呆目光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这让洛呆倒是有些满意。
“今日新到府上不少新人，我心中欢愉之余，却有些疑惑。”
看着台下众人疑惑的神情，洛呆接着道：“便是不知诸位新人是否符合作为一名侍卫的标准？”
台下新到的侍卫们一阵骚动，眼睛怒望着台上的洛呆。
这是在生生的质疑，谁受得了？
“奥，当然了，我也只是疑惑而已，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给我...解开这个疑惑。”洛呆说着，指向校场台下不远处的一个石墩。
毫不起眼，众人来时，甚至都未曾注意。
“没记错的话，侍卫营选拔的首要条件便是要举起两百斤的石举，我看那石墩差不多也就百八十斤的样子。今日，便以它为度，试试诸位的实力。”
说罢，洛呆便向后退去，缓缓坐在台上椅子，品着手上的热茶静静的看着台下一众新到侍卫们的“表演”。
只见一身量强硕的男子走上前去，挽起袖子，挑衅般的望了高台一眼，随后紧紧抱住地上的石墩，手臂用力，双腿微微弯曲。
“喝！”
臂上青筋暴起，如山涧游龙，额间渗汗，后背更是拱起紧绷。
却未想，这般周折下来，这石墩却动都没动一下。
“切。”一时间，那人四周围看的其他众人脸上嘲笑着喝着“倒彩”。
那人霎时间羞了面，脸上已是通红。
之后，几乎新到侍卫们一一试过，这才知道，原来那第一人并非太虚，而是这石墩，好似斤两不太对。
洛呆待到众人一一试过后方才起身，冲着众人微微摇着头道：“大失所望，这便是咱们新到府上的侍卫？”
一边羞怒不已，而另一边儿则抱着胳膊似笑非笑。
“这...这石墩根本不止百八十斤，起码得有三百斤。”刚刚那个第一个尝试的男子小心说道。
本是鸦雀无声的校场，越发显得这一声极为突兀。
不过，却也有人附和。
“对，起码三百斤。”
“要是百八十斤，我肯定能举的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