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6 十斤美酒
两人奔了很久，这时眼前出现两条岔路，不知向哪一条走才是。墨乔问道:“喂，咱们走哪条路好呢？”那少年笑道:“你自己不会动动脑筋啊，就知道问我。走偏僻的路吧，咱们尽量去荒郊野外人烟少的地方。”墨乔轻轻“哼”了一声，当下踏上左首那条崎岖小路，那少年也跟了上来。岂料这条路越走越宽，几个转弯，竟转到了一条大路上来。墨乔埋怨道:“你不是说这条路是荒郊野外人烟少的地方吗，怎么路越走越宽，人越来越多呢？”那少年争辩道:“你还说我？那另外一条路是通往汴梁城的，你要想去你回去走那条大路去啊。”墨乔看他无理争论，也不想理他，便接着往前走。
他们俩骑了这么久没半点水米下肚，眼见天色渐晚，腹中饿得咕咕直响，只见前面房屋鳞次栉比，是个市镇，两人也不想顾那么多了，只想找些饮食下肚，当下快步走进一家客店，两人随便坐下，那少年叫道：“拿饭菜和酒来。”
墨乔看他破破烂烂的样子，嘲笑道:“你还要饭菜还要酒，你有钱吗？我告诉你啊，我可没多少钱，我的连我自己吃饭还不够呢。”
那少年一听，愣了一下，因为他确实身无分文，但又转脸笑道:“哎呦，我堂堂张家公子怎么会发愁没事吃饭喝酒？倒是你这个尊贵的大小姐没钱了吧。那好吧，今天大小姐的饭钱就让张公子我替你付了。”
墨乔也不理会他，只待他一会儿没钱出丑。
不一会儿，店伴送上来两份家常饭菜，再带上一壶酒。墨乔低头斯斯文文地吃自己盘子里的饭菜，可这少年却先倒了一杯酒，一口下去便吐了出来，叫道:“店家店家，快出来，瞧瞧你们这是什么酒啊？”墨乔只看着他在那叫嚷，自己却仍旧低头吃饭，不理会他。店伴立刻出来了，低头哈腰道:“哎呦，小爷啊，怎么了，让您不满意啊？”那少年怒道:“瞧瞧你们这酒，能喝不能？照实说来，酒里掺了多少水？”那店伴忙答道:“小爷啊，您这可就不对了，您问问在座的各位，咱家的酒不能说是这条街上最好的，但是绝对不差，咱家做的都是良心买卖。再说了，您又没吩咐要什么酒，平常的客人来了都是这种酒，您要想要好酒，咱店里有的是。”那少年冷笑道:“好啊，那就拿五斤你们家窖藏的上好美酒上来。”店伴笑道:“好嘞小爷，您稍等，我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这店伴就抱着一个五斤的酒坛子过来了，那少年一打开坛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就扑鼻而来，墨乔也闻到了，尽管她不太会喝酒，但也觉得这味挺不错的。那少年笑道:“这酒是不错，可你说这五斤酒我一个人能喝完吗？”这店伴看这少年也不像是海量之人，也看出来这少年是在消遣自己，便冷笑道:“我瞧你啊，是喝不完的，我上个月见了一个客人，一口气就把这一坛子酒喝完了，小爷你能吗？”那少年笑道:“我要是一口气把这五斤酒喝完了我就免了这五斤酒钱和这姑娘的饭菜钱，行吗？”那店伴一听，心想这少年说话怎么糊里糊涂的，当我是傻子啊，喝完了算你喝完了，酒钱饭钱不能少吧。但立刻想到了一个好想法，笑道:“小爷啊，既然如此，咱就认真赌一把吧，你要是不能一口气喝完这一坛子酒，你可得给我双倍的酒钱饭钱，一坛这个窖藏的美酒五两银子，两份饭钱呢，是二两银子，你要是一口气儿喝完了，这七两银子你就不用掏了，可您要是一口气儿喝不完，那可得给我十四两银子啊。”
那少年听罢，“哈哈”一笑，抱起酒坛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言为定。”说着就把嘴对着酒坛子，想要灌下去。
谁知道那店伴看着他如此果断就要开始喝，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样子，登时反悔了，急忙按住了酒坛子，说道:“不成不成，一口气儿才五斤酒太少了，我去年还看到一个与你年龄一般大的一个少年一气儿喝了十斤酒呢，五斤酒有什么难的啊。”
那少年一听如此，不免心里发火了起来，怒道:“刚才是你自己说的要与我赌这五斤酒，这下子你又反悔，是找打吗？”说着举起了拳头。
谁知道那店伴倒也不怕，叫嚷道:“一口气儿才喝五斤酒就想抵了酒钱，真是莫大的笑话，我见到的那个一气儿喝十斤酒的那少年啊才是真正的少年英雄。”墨乔在旁边一听，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想着看这
那少年一听心想:这不是激将法吗，可是现在囊中羞涩，要想抵过这一顿酒钱饭钱，也别无他法了，再者一气儿喝十斤酒也不是做不到，试试就试试吧，反正多喝了一坛子美酒也不吃亏。便笑道:“好啊，那便再拿出五斤酒，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这天下无双的酒量。”
店伴满心欢喜地又拿来了一坛子一样的酒，心里高兴:这就是再能喝酒的人也绝不可能一气儿喝完这十斤酒的，哎呀，看来今天是要挣着七两银子了啊，不对不对，又拿来了一坛酒，是十二两银子。想罢就笑道:“小爷啊，这下你要是喝不完就是给我十二两银子了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反悔啊。”
那少年露出轻蔑之色，说道:“哼，我看只有你这样的小人才会反悔吧。”说罢，便站起来提了一坛子酒开始“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喝酒的速度极快，好像酒是直接倒进了喉咙里，都没从嘴里过，只听得“咕咚咕咚”声。片刻时间，第一坛子酒就被他喝光了，只见他迅速拿起第二坛酒，也如喝第一坛酒那样仰着脖子直灌下去，不过这一次喝的速度可慢了很多。过了一会儿，只见得这少年的肚子略微鼓了起来，但仍是一气儿喝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酒店里的顾客们都围了起来，一个个称赞这少年酒量过人，而那店伴早就惊得目瞪口呆，墨乔也安静看着他在喝。不一会儿，第二坛酒也喝完了，那少年把坛子扔到面前桌子上，哈哈大笑道:“今天喝的可是痛快，酒是好酒，可还没喝太过瘾。”酒劲还没上来，尽管看上去依然清醒，可说话声已经有了些大舌头。那少年又对那店伴道:“这下我可是一气儿把十斤酒喝完了吧，这酒钱饭钱可得免了吧。”
店伴还惊得发愣，只是点头。那少年又笑着自言自语道:“喝的太急了些，再来个三五斤酒慢慢品着喝可就很好了。”周围人看着这少年，仍然不住称赞。墨乔却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心道:“哼，一会儿酒劲上来了看你不在这里出丑。”那少年也不理她，低头自己扒了几口饭菜。墨乔已经吃好了，问这少年道:“喂，你吃完了吗？我吃好了，要走了。”
那少年道:“行行，既然大小姐要走，我便跟着你就是了。”说罢便离席与墨乔出去了。那店伴看着他们俩出去也只好直瞪瞪地看着，不敢再上去耍赖。
出来以后，两人一个牵着马，一个牵着驴走在市镇的街上。那少年酒劲已经上来了，只见他脸蛋潮红，走路略有点左摇右晃地，墨乔笑道:“嘿，臭小子，你酒量也可以啊，喝了两坛子酒倒也不会醉。”那少年晕晕乎乎地笑道:“老子我自七岁开始便无酒不欢，到如今喝的也有十年了，什么样的酒场子老子没见过，十斤八斤下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不过今日喝了猛了一些，倒还有点头蒙。”
墨乔听着他自称老子，不免觉得好笑，却道:“你还敢自称老子，在我面前敢这样不知礼貌，以后若敢再这样，看我打你不打。我说你酒量可以，那是抬举你呢，你倒还吹上了，真是不知羞耻。”
那少年一听也不在意，问道:“大小姐啊，今日你跟了我一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本少爷的大名就先告诉你了，记住，我叫张九年，今年十七岁。”
墨乔道:“呸，我才不想知道你这个贱名呢，还有，就凭你这个无礼的小子还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告诉你吧，我今年三十四岁，按辈分算啊，我可以当你妈妈，所以啊，以后不要叫我大小姐了，要叫我妈妈。”
张九年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就你那小样儿还三十四岁，真是可笑，我看你比我年纪还小吧，吹牛都不会吹了吧。”
墨乔听罢，也笑道:“好啊，你不信我也不与你这等井底之蛙争论，既然你不想叫我妈妈，那叫我姑姑好了。”
张九年蔑视道:“我从未见过你这种大言不惭的人，既然你这么不知廉耻那么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张九年又看自己衣着褴褛，再看她衣着华丽，外表光鲜亮丽，便叫道:“大小姐，你看看你，穿这么亮眼的衣服啊，别人都记住了你，到时候仇家找来了一问就问到了你的下落，看你怎么办。”
墨乔一听觉得有道理，说道:“你先别说我，你看你自己那一副小乞丐样儿，你还是先把自己打扮打扮吧。”
张九年一听，便道:“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小乞丐多的是，我可没有什么显眼的。”
说着墨乔看到了前面有户人家门前晾衣竹竿上晒着衣服，门前有个小孩儿独自在玩耍，墨乔一看这有衣服，心生一计，上前笑道:“小娃娃，这些衣服是你家的吗？”那小孩儿头也不抬的说道:“是我家的啊，我娘让我在这看衣服，说别人让偷了去。”墨乔又笑道:“那姐姐问你啊，你娘现在去哪了？肯定不在家吧。”那小孩儿接着玩手里的活计，道:“我娘就在家里呢。”墨乔急忙道:“呸，小小年纪就会说谎，你娘肯定不在家里，否则你喊一声‘娘，有人来偷衣服了’，你娘肯定不会出来。”那小孩昂起头来，道:“不信，我娘一定会出来的。”墨乔道:“你光说没用，你喊一下我才信。”那小孩儿就喊道:“娘，有人来偷衣服了。”墨乔赶紧拉着张九年跑到后面墙角，结果一个中年妇女急急忙忙赶出来，问道:“谁啊，谁偷我们家衣服了？”那小孩道:“没人偷衣服，我就是看看你会出来不会。”那妇女怒道:“好好在这看衣服，别再这样耍调皮了。”说着那妇女就进门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