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
我从右边一条小巷绕到被丧尸堵住窗口的房子正面，街门开着一点，探头往里看了看，黑乎乎的，有人的声音从更里面传来：男人猥琐的笑声，还有个像是被捂住嘴的人发出的“呜呜”声。
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左边角落里一扇往里间的门透出一些灰光，活人的声音就是从那传出来的。
原本准备悄悄地过去看看里面的情况，结果快到门前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变成一个趔趄直直地冲进了房里。
我和里面的人同时愣住了，里面的情形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一个女人被绑着双手让一个胖男人捂着嘴压在地上，那个胖子在女人身上兴奋地扭动着；边上还站着两个男的，都是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此刻正看着地上，脱了裤子，淫笑着，伸手在胯间做着猥亵的动作。而那个被压着的女人，从衣着来看正是黎阳……
看着忽然出现的我，站着的两个男人放下手中的“枪”，拾起地上的砍刀，就准备向我杀过来。这样的世界，杀人就是弹指间的事，两个拿着武器的活人，不是我正面能够对付的。我赶紧平推出双手，示意他们等等，接着半蹲下身子，取过身后的旅行包放在地上打开，让他们能看到里面的物资，对他们说到：“几位大哥，小弟无意冒犯，不小心就冲了进来，这点东西算是我的一点意思，我马上就走！”
这时屋里的人全都看着我，那几个男人笑了，其中一个对我说：“你小子还算明白，今天老子心情好，有肉吃，放下东西滚吧，不然老子连你一块吃了！”说完几个男人一阵大笑，我点了点头，斜着眼睛看了看黎阳，在她满是泪水却依然倔强的目光退出了房子……
出了街门，我顺着路一步步朝前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念头在大脑里左冲右突：
“毕竟就认识了那么几天，我跟她又没什么关系，不值得……不值得……”
“对啊！我连她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应该可以算连面都没见过，不值得……不值得……”
“我干得过那几个男人吗？”
“不值得……”
“不是我不救你啊！实在救不了……”
“不是不想救啊！实在救不了……”
“……”
“实在救不了……”
“……”
“……”
“操他妈管闲事的贱命！”我转身走了回去。
回到那房子前，我朝四周看了看，一边的墙角扔着几个啤酒瓶，刚才在里面的时候注意了一下，那几个男人大概是因为太兴奋，下半身脱得一丝不挂，连鞋都脱了。
我脱下外衣，拾了三个啤酒瓶子包住，往地上摔了几下，提着这包玻璃碴子再次走进房子里去。
里间的男人们恣意地交谈着，大概内容是说今天真他妈走运，碰上个比以前的女明星还漂亮的羊羔不说，还有孙子来送吃的。声音很大，大到我把那些碎玻璃倒在里间门前阴影里的“哗哗”声，他们都没有听到。
“黎阳比明星还漂亮？是不是这些男人太久没碰女人，只要是女人都被潜意识的无限美化了？”我也奇怪这种时候我还有闲情逸致胡思乱想……一切准备停当，我拔出匕首，躲进更黑的角落里，撕开了嗓子冲里间喊了一声：“里面的小B，我操你们祖宗！！！”
里面的动静瞬间静止了，过了几秒，就见两条人影骂骂咧咧地从门口冲了出来，不过马上骂声就变成了各种惨叫，出来的两个人就像以前电视上见过的跳大神那样地在原地跳着脚。
躲在暗处的我就像是崩满弦的硬弓上的箭，用尽全身的气力冲了出去，左手勒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右手的匕首瞬间划断了他的气管。另外一人反应很快，顾不上脚底的疼痛，举刀向我劈了下来。我放开手里的人，往旁边躲了一下，大概是脚疼让那人失去了平衡，加上他用力过猛，就像是转个圈，背对着我倒了过来。我赶紧迎上去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反转匕首，对准他的心脏插了进去。
刚才压在黎阳身上的胖子是最后出来的，一面喊着两个名字一面走，他最后见到的景象是黑暗中突然出现的我的脸，还有那把即将插进他眼窝的匕首。
我回身往被我划断脖子的人的胸膛上补了一刀，这才往里间走了进去，黎阳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我走过去割断了她手上的绳子，等待着电影那种画面的出现----被强奸的女人被人救了，然后抱着救命恩人痛哭……可惜没有，黎阳只是淡定地松了松手腕，就站起身开始收拾身上的衣物。想起刚才那些男人的话，我真的很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因为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她还被胖男人捂着脸，现在又背着光低着头，阴暗中只能大概看出确实是很精致的一张脸。
现在也顾不上细看，而且黎阳毕竟是个女人，再坚强遭遇了这种事也需要些时间来缓冲心理。我清了下嗓子，提起旅行包说：“我先出去看看情形，刚才动静挺大了，别给那些饿鬼把我们围住了，你快点跟上。”
外面果然有几只丧尸摇摇晃晃地向这边集中过来，正当我开始焦急的时候黎阳也走了出来----脸上又蒙上了布……我眼角一跳刚想骂人，她低声说了句：“快走吧！”就拉着我往家的方向回去。
总算回到家了，不管是灾难之前出去上班，还是灾难之后出去找物资，回来之后我都有一种脱力的感觉……锁好街门转过身，黎阳依旧静静地走到她原先呆的角落里坐下。我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对她说：“嗯……以后你要出去还是叫我一声……”
话音刚落，黎阳“叽哩扎喇”地从怀里掏出两包东西扔了过来，我低头一看，是两包被挤压变形了的食物。
“这是……干嘛？”我问了句。
“房租。”
“……”
“操你妈你有病吧？！？”我骂了一声，用力把两包东西踢朝一边，转身就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又回身走了下去，走到黎阳面前，一把抓着她的手，拖着她上了楼。
二楼客厅里。
我和黎阳就这么隔着茶几对脸坐在两个小沙发上，一直坐着，没有说话，偶尔对视一下。我想找话说，只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几个月的幽闭让我的谈话思维多少迟钝了一些。
黎阳大概和我的情况也差不多，她除了偶尔看我一眼，绝大部分时间就是低着头盯着面前的茶几，还有茶几上面的杯子，碗，烧尽的蜡烛根，以及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直到肚子有些作响，我才开始有了些反应。我站起来动了动身子，点了两只蜡烛，绕着每个房间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走进厨房点火烧起了水，才又回到了客厅。
黎阳还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完成着这一切动作。我坐回到沙发上，抬眼看着她，这次没有转开目光，一直看着。黎阳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终于她先开口打破了一整个中午保持的沉默。
“怎么？”
“没事”我稍稍收回了一些目光，回答她。
“哦”
“……”
“……”
厨房里传来了烧开的水在锅里扑腾的声音，我走进去往锅里倒进大概够两人吃的米，把火调小了一些慢慢熬煮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黎阳也走了进来，默默地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忽然低声说到：“我来吧。”
我转身看了看她，厨房里没点蜡烛，在客厅里透进来的一些微光之下，其实她脸上有没有那层破布对我来说是一样的。我转回头继续盯着锅里的米，说：“不用。”
黎阳顿了顿，说：“你以前是不是一直脾气都不好？”
“当！”地一声响，我把手里搅米的铁勺敲在锅沿上，背后就传来一阵走回客厅的脚步声。
还是在各自的位置上，我和黎阳都低着头，吃着各自面前碗里的粥。我吃得很快，黎阳却始终保持着一份优雅---或者不是优雅，是一种类似纪律感很强的感觉，不允许吃快，也不允许吃慢，很匀速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只是她还是不愿脱下脸上的那块破布，要吃的时候掀起一角来。这多少让我有些火大，我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哎！不过想到她的遭遇，我很快也就释然了。
想到黎阳的遭遇，也让我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一面继续低头吃着粥，一面对她说到：“一会我再给你烧点水吧。”
“哦”黎阳似乎没明白我什么意思，应了一声后问到：“给我烧水？做什么？”
“那个……嗯……”我清了清嗓子，用尽量自然一些的语气说：“你不用洗一洗吗？”说完我偷瞄着看了黎阳一眼，只见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我，我一急索性也放开了，直接看着她说：“你早上被人那样，你不想洗一洗吗？？”
黎阳的眼神瞬间从茫然变成了愤怒，像要杀人一样看着我说：“你嫌我脏？？”我有些不知所措，挥了挥手说：“不是……算了。”
又是一阵沉默，反倒是黎阳情绪平复得很快，她缓了缓语气，开口说到：“其实……他没能得逞……”
“为什么?”我不识时务又没经过大脑地问了一句,黎阳再次恼火地看着我,只是这次眼神多了一些对我的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