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3 初到初云
张九年看她愣着不说话，自然猜中了她的心思，便说道:“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一定要去君山上看看那个柳毅井。”墨乔点点头。二人又在岳阳楼上转了转，忽听见远处传来了一个破钹似的声音:“你们两个小娃娃快点出来吧，天黑了该走了。”这声音正是飞天蜈蚣喊出来的。二人也没办法，又停了不一会儿也出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三人便在岳阳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飞天蜈蚣早早地起来，叫醒墨乔九年二人，说要赶路了。二人也不想再惹飞天蜈蚣生气，就跟着他走了。
半日过去了，三人走到一个乡下集市，墨乔便说要坐下来吃些东西，三人找个小面摊坐下了。墨乔道:“你们两人身上还有多少银两？我这里的可快花完了。”九年道:“我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银子，现如今就有七八钱银子。”飞天蜈蚣说道:“我身上哪有什么钱啊，要那劳什子干嘛？”墨乔道:“得了吧，当时有银子时你们都不在乎，现在没有了你到说那是劳什子，我们可不跟你似的要么抢人家饭钱，要么抢人家房钱。”
张九年道:“乔丫头你出身富贵人家，自然从小都是养尊处优，银两什么的你自然是不缺了。可我就不同了，这么多年身上哪有过什么钱啊，有银子有他有银子的活法，没银子呢，有他没银子的活法，不过就是抓些山兔野鸡，找些果子泉水作饮食罢了。天黑了那就更容易了，不过是天当棉被地当床，随便找个草垛树窟就睡下了。”
墨乔微怒道:“呸，就你话多，你自己没钱还净扯些这么些话来糊弄我，草垛树窟你愿意睡你自己睡去，以后别跟着我。”九年只是笑笑不再说了。这时飞天蜈蚣说道:“好，既然墨乔小姑娘嫌银子不够，那么我便出去找些银子罢了。”说着便离了小面摊子往前奔去。墨乔急忙叫道:“蜈蚣大仙，快回来。”可飞天蜈蚣已经奔出好远了，哪能听她的话。
这时张九年道:“你说他会去哪里弄来银子？”墨乔冷冷地说道:“还能去哪里，不过是找个大户人家的偷些罢了。”九年道:“希望他这一去不要害人，找个钱多的没处花的人家偷吧。”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飞天蜈蚣就赶回来了，手里果然拿着一个大钱袋子，里面装着几锭银子和一些耳环手镯之类的金银饰品。墨乔问道:“哪里弄来的这些钱财？”飞天蜈蚣笑道:“如你所愿，我就是偷来的，并且我也没有伤人，偷的还是大户人家的钱财。”听到这，张九年和墨乔心里都是一惊，原来飞天蜈蚣刚才并没有直接走，而是还偷听了两人说的话。这更加重了他们二人心里的紧张，可又觉得逃跑真的不那么容易。
墨乔骑着小毛驴，九年说跟她换换骑她怎么也不肯，于是三人就这样走了几天。这一日，到了无锡地界。本来从岳阳北上是不用经过无锡的，可是九年和墨乔二人有意在路上多耽搁些时间，便绕到了南湖一带。
三人来到了一个不小的江南市镇，一打听，知道这个镇子叫初云镇。墨乔心里一惊，原来已经到这里了。九年看墨乔有些反映，问道:“乔丫头，这个镇子你知道吗？”墨乔道:“是的，我听人家说起过。李粒山的母亲潘君兆娘家就在这个镇子里。”张九年也听墨乔说过潘君兆，因此点点头，也不多问。再看这个镇子，果真不错。
江南的小镇果然是好一副丹青水墨画。九年道:“咱们去看看吧。”说着便接着往前走去。
这些日子有飞天蜈蚣去盗取大户人家的银两，因此三人的银两充足。三人看到路边有卖布匹绸缎的布行，墨乔又看看眼前的张九年，只见他身着粗布衣衫，肩头处还磨了几个破洞，便说道:“走吧，去里面看看有现成的衣裳，给你买一件吧。”九年心里对身上的衣衫本就不在意，可既然是墨乔的好心，便同意了。正好店里有一件刚做好的绸缎长衫，跟九年身材也正合适，于是他便买了下来穿上。张九年本就是那种江湖少年，可穿上这件绸缎长衫竟然有了些许富家公子的意思。墨乔一看虽然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别扭，可仔细看看，倒也合适。而墨乔一直是长发披肩，一身素衣的装扮，因此也就她也不会在乎那些寻常女子的衣衫。
接着三人来到市镇便找了一个条件比较好的客栈安顿下来。九年便说着要出去看看风景，墨乔自然也出去，飞天蜈蚣就跟着两人出去了。
走到街上，只觉得这里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十分热闹。墨乔看到一个路边的小商摊上卖着许多玩意儿杂耍，便驻足观看起来。小摊上卖的杂耍种类甚是丰富，墨乔一眼就相中了那个画着大嘴妖怪的面具，又觉得一旁捏的几个泥娃娃甚是可爱。那个小商贩忽然冷不丁地说道：“几位与我这泥娃娃今日无缘，请离开吧！”墨乔和九年一听见这话，登时吃了一惊，墨乔打量了打量眼前的这个小商贩，只见他三十岁模样，嘴上留着小小的一撮胡子，眼睛发亮，手上青筋暴起。墨乔和九年知道此人绝非寻常之人，便问道：“此话怎讲？”那小商贩笑道：“两位包裹里的东西乃不详之物，何不扔掉它一身干净？”张九年心里立刻寻思道：“不详之物？这几年主要就是几锭银子，都是飞天蜈蚣从大户人家偷来的，要说是不详之物倒也不是不可以。”于是张九年就笑道：“哦，既然大哥这样说，那我们可得真把这些不详之物扔掉啊！”说着拿出包裹，正要掏里面的银子。那小商贩笑道：“不必在此掏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扔掉即可。”
墨乔笑道：“哦，那我们又为什么不能买这两个泥娃娃了？”说着手里拿起来了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彩泥娃娃，只见两个泥娃娃一男一女捏地栩栩如生。墨乔笑道：“这两个泥娃娃真是让我喜欢啊。可是大哥您说我们不能买他，那大哥您可以送给我吗？”那小商贩笑道：“一个泥娃娃而已，不过两文钱，送给你们又有何妨？”说着就拿着这些泥娃娃往张九年手里送。张九年笑着接过去。那小商贩笑道：“你把包裹打开，这两个泥娃娃可以辟邪，与那物相碰，即可驱邪。
听罢张九年就拿出了包裹，放着那小商贩的面打开了他。只见里面不过是些衣着物什，还有两锭银子。那小商贩就接过张九年手里的泥娃娃，把它放在了那个包裹里。墨乔看得仔细，只听得轻轻一声磕响，张九年就把包裹给裹起来了。墨乔对那小商贩笑了一笑，说道：“多谢大哥送给我们两个泥娃娃。来日若再相见，定然回报。”那小商贩只是嘿嘿一笑。墨乔就拉着张九年走了。
走到了远处，张九年和陈墨乔对视一眼，二人均明白了对方想说的话。张九年道：“你说此人的手法在江湖里属于什么水平？”墨乔沉吟道：“比他手上功夫厉害的人基本没有吧。”张九年笑了笑，说道：“对，这人今日不知怎的，竟然对我们疏忽了。”墨乔点点头道：“我觉得这里面绝对不光这些那么简单。他说不定是看到了飞天蜈蚣在一旁监视我们。”
这时张九年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没有一锭银子了，却放着四个泥娃娃。墨乔拿着那些泥娃娃笑道：“这几个泥娃娃捏的真是好，咱们用两锭银子换这四个泥娃娃倒也值。”张九年道：“现在咱们没钱了。客栈才刚开好房间，必须弄点银子花了。”墨乔道：“咱们进这个镇子时，镇子西边有一个大户人家，可以去哪里借点钱花。他们家说不定永远就有许多钱存在那里，咱们拿他个三十两五十两的估计这一百年都没人会发现。”张九年笑了笑，说道：“是啊，这些人家的钱来的往往都不正经。”
这时飞天蜈蚣在后面看着墨乔和九年，墨乔招了招手，飞天蜈蚣过来了，说道：“怎么了？要回去了？”墨乔道：“你们先回客栈，咱们的银子花完了，我去借点银子。”
说着墨乔就回到镇子的西边，只见一个大户人家就坐落在那里。墨乔在门外瞧了又瞧，觉得这户人家比当时去的李寄书家还要富裕。她在西边的围墙上翻身而上，进到院子时正好落在了一花草茂密的花园里。墨乔往里面走，看到正堂里坐着一个满脸麻子的矮胖子和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墨乔心想这个中年人恐怕就是这户人家的主人了，不过看他那也绝非什么好人。墨乔知道库房一般都在后院里，于是一个翻身落地，就来到了后院里。只见两个丫鬟闲来无事，在后廊上玩。墨乔无心伤人，想把他们引来，于是拿着一个小石头就掷进了后堂里。那两个小丫鬟以为后堂里有什么异常，就跑了进去，墨乔正好飞奔了几步，来到了后堂的廊上。这时只听见那两个小丫鬟埋怨道：“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无声无息的响声，觉得里面有人，可是进去一看，一个人都没有。真是的，在外面玩耍一会儿都不成。”这时那个穿绿衣服的小丫鬟悄声说道：“啊，这里会不会有鬼？”那个刚才埋怨的穿红衣服的小丫鬟打了她一下，说道：“说什么废话呢，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鬼。”那个穿绿衣服的小姑娘道：“那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声音打出来？”穿红衣服的小丫鬟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可别吓唬我。”说着她往周围看了一眼，只觉得仿佛周围全都是十分阴森恐怖，于是急忙拉着绿衣服的小丫鬟说道：“走吧，走吧，咱们不在这里了。”说着两个小丫鬟就急忙逃了出来，头也不回的。
墨乔在后后面可是笑死了，她没想到这两个小丫鬟胆子居然这么小，望着他们的背影自己就不住地发笑。墨乔朝周围看了一眼，看到那边有一个大箱子，于是就去了想打开那个大箱子。可是大箱子带着锁，不好打开。幸好墨乔带的有分水峨嵋刺，于是她就朝着锁上狠狠地砸，想把它砸开，可是砸了几下，觉得不好弄，又在别的地方看了看。
床边有一个巨大的柜子，没有锁。墨乔心想这个柜子里可能有什么东西，于是就打开了柜子，可是一打开，墨乔只见大柜子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两锭银子方方正正地摆在那里。墨乔拿起来一看，登时吓到了，原来这两锭银子正是墨乔今天让那个小商贩偷到的银子。
忽听得后面一个声音传来“陈姑娘好啊。这两锭银子再次奉还，那四个泥娃娃权且是我送给你们的。这个声音正是墨乔刚才碰到的那个小商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