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3 深谷老妇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墨乔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停下来一摸才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不见了。于是就叫停薛佳枳道:“佳枳，我腰间佩戴的那块白玉佩不见了，咱们去找找吧。”薛佳枳问道:“怎么会不见了呢？你刚才带着吗？”墨乔道:“刚才就在我身上呢，咱们在外面的三岔口时我掏宝剑的时候还摸到了玉佩了呢。想必一定就掉在了这里，就是这东谷里。”薛佳枳道:“那行吧，咱们回去找一找，如果再过一会儿说不定还有猴子什么的把白玉佩捡了去呢。”墨乔微微一笑，说道:“行啊，小丫头竟然知道猴子还会捡玉佩呢。”薛佳枳笑道:“姑姑你可不知道，前年我妈妈在前山门那里还被一只山上的野猴偷走了包裹里的东西呢，峨眉山上猴子可是不少。”
二人往回走，走了不多远便看到脚下正好掉着一块白玉佩，正是墨乔丢的那一块了。墨乔微笑着正要低头捡去，突然发现白玉佩上面好像闪着金光。墨乔心里疑惑，捡起来了才发现白玉佩并没有闪什么光。可是没由来的怎么会闪着什么金光呢，墨乔心里不解。这时墨乔低头才发现原来自己腰间扎的是一条镀着一丝丝金粉的腰带，她才知道原来刚才闪的金光就是自己腰带被阳光照射发出的金光反射到了白玉佩上面。墨乔扭过头跟着薛佳枳正想继续走，突然她发现了旁边一棵粗壮的松柏树树干上长着几株金黄色的蘑菇，在偶尔出现的斑斑点点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耀眼。二人走近仔细看，发现那些蘑菇是长在树干里面的，而地上还掉着几块糟枯的树皮。墨乔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她们听到的那个咔嚓声就是这些枯糟的树皮掉下来的声音，可是树干里怎么会长着几株蘑菇却让人疑惑。再观察那些蘑菇，只见蘑菇伞上面有着几个金黄色的圆环，这些圆环正好有斑斑点点的阳光露下来，照在了蘑菇上。这些圆环看上去好像是跟她们最熟的那个小孔雀头上的圆环。墨乔看这些蘑菇长得奇怪，觉得稀有，因此就撕下一片衣衫，采了几株金蘑菇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
走了不多久，她们突然听到有一阵“丝丝”的声音传来，可是往周围望了几眼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两人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过过了一会儿那些“丝丝”声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了。墨乔心里也没多在意。
二人继续往前面摸索，突然她们看到前面有个老太太弯腰低头在找些什么东西。二人心里一惊，都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出现，可是那老太太离她们还远，于是墨乔喊道:“老婆婆，你在那里干什么啊？”那老太太好像没听到一般，仍然低头找什么东西，没有任何反应。墨乔想恐怕是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太灵了，因此没听到，于是便拉着佳枳赶了过去。
墨乔和佳枳走近了那个老太太，可她仍然低着头在地上厚厚的黑苔藓上翻着找什么东西。只见她身着粗布衣衫，身材佝偻，看上去也得有六七十岁了。只是她背对着墨乔和佳枳二人，看不到她的脸。墨乔上前一步，行礼道:“老婆婆，我们二人是从金顶白枫堂来这里游玩嬉戏的，不知道您在这里找什么啊？”那老太太仍然低着头翻找着地上的黑苔藓，墨乔心想莫非她耳朵是聋的？否则怎么会听不到啊。于是就大声地喊道:“老婆婆，您能听到我说话吗？”可是那老太太仍然低着头忙着她自己的事情，没抬起头一次。墨乔知道了眼前的这个老太太不是因为年老耳朵不好使，而是由于什么原因彻底聋了。
墨乔心里清楚，要么这个老婆婆就只是个普通的生活在这里的聋婆婆，要么就是个不凡之人，只是装着听不到。若此人真的是假装的，那么说不定这个老太太会突然袭击陈墨乔和薛佳枳。可是墨乔觉得这个老太太已经如此年迈了，想来她也不会什么武功。这时薛佳枳想上前拍一下那老太太，于是就走到那老太太身前，想要拍拍她。墨乔急忙拉住了薛佳枳，说道:“不要冒犯她老人家。”
这时那佝偻的老太太直起身来，略微伸了伸腰，墨乔看到她果然是年纪不小了，腰身都直不起来了。可是那个老太太并没有扭过头就又低下头往前略微走了些路继续寻找着什么东西，因此墨乔和佳枳仍然没看到她的脸，只是略微看到了些脖颈，跟普通的年老的人无异。墨乔心里觉得很可能就是个普通的住在山里的老年聋耳婆婆，于是就上前去拍了她一下，谁知道那老太太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就说道:“老头子别打扰我，没看我正在忙着找金环菇呢。”墨乔看她会说话瞬间以为她耳朵没聋只是装的，可是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她就是个聋婆婆，竟然把墨乔当成了和她在一块的老头子了。薛佳枳问道:“她说的那些银环黑菇是不是咱们刚才发现的那些蘑菇？”墨乔心里也不解，说道:“应该不是吧，她说的银环黑菇肯定是黑色的，咱们捡到的可不是黑色的。再者她说的银环黑菇肯定是长在地上，不过咱们刚才摘的蘑菇是长在树干里。”墨乔又想了一想，说道:“但也说不定。”墨乔说着便又拍了拍那老婆婆，那老太太不耐烦地扭过头来，还嘟囔道:“怎么回事啊？怎么现在跟年轻时一样，老是拍我啊？”可是她一扭过头一看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吃了一惊。墨乔看这老太太的面容干枯，脸色发黑，眼眶深陷，长得极其丑陋也着实吓了一跳。
墨乔行礼道:“老婆婆，打扰您了。您在这里找什么啊？”那老太太听不见她说话，可是看到了她的嘴在动，于是便开口说道:“我耳朵聋了，听不到你说话，可是我还能自己说话，你要跟我讲话，便用手指在我手心里写字，我跟你答话。”说着他就伸出了手心。墨乔心想这面容丑陋的老婆婆脑子还挺清醒，于是就在这老婆婆的手心里写道:“我们是白枫堂来的，请问您在这里作什么？”那老太太知道墨乔写的是什么，就开口道:“白枫堂来的，薛飞瑞跟你什么关系？”墨乔觉得薛飞瑞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就看着薛佳枳，想看看她知不知道薛飞瑞是谁，薛佳枳就说道:“墨乔姑姑，薛飞瑞是我曾祖父，我也是在我家祠堂里见到的。”墨乔才想起来了，原来自己去过几次薛家祠堂，里面供奉的牌位就有一个叫做薛飞瑞。这样看来这个老婆婆跟白枫堂薛家还有些渊源了。于是墨乔就在她手心里写道:“薛飞瑞是这位姑娘的曾祖父，我是来白枫堂的客人，这跟老婆婆您有什么关系吗？”那老婆婆愣了一愣，说道:“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打听一下。”
那老婆婆接着问道:“你们两个姑娘是奉薛飞瑞的命令来的吗？”薛佳枳上前在她手心里写道:“我曾祖父已经去世好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老人家。”那老婆婆脸色微变，可是转眼之间就恢复了原样，说道:“哦，也对了。薛飞瑞如今已经九十多岁了，死了也正常。”薛佳枳在她手心里写道:“您老人家认识我曾祖父吗？”那老婆婆说道:“认识是认识，不过也有六十年没再见过面了。”墨乔与佳枳点点头。那老婆婆顿了顿又问道:“你们两个姑娘来这里干什么？”墨乔心想不能轻易地透露出自己是来这里找孔雀的，于是在她手心里写道:“我们来山谷里玩，就偶然碰到了老婆婆您。”那老太太脸色有些不悦，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墨乔写道:“我们看到这边有一条山谷，就走进来了啊。”那老太太疑惑，问道:“你们没有碰到什么东西阻拦你们吗？”墨乔写道:“没有啊，刚开始觉得这条山谷里有些怕人，后来也不怕了，就摸索着碰到您了。”那老太太凝眉思索了一会儿，轻声嘟囔道:“这就奇怪了，你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进来。”
墨乔心想莫非这里有什么机关，不过我们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躲过了这些机关，否则为什么这老太太会这么疑惑呢。于是在她手心里写道:“怎么回事啊？您不想让我们进来吗？”那老婆婆笑道:“哪里啊？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进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我愿意还来不及呢。”墨乔和薛佳枳相视一笑，均心想这个老婆婆还是个挺慈善的老人。那老婆婆又说道:“你们要是想随我到家里喝杯茶就请跟我来吧，要是不想你们在这里随便转转就快些回去吧。”墨乔笑着在她手里写道:“那就劳烦老婆婆了。”那老太太拉着墨乔的手道:“走吧，跟我来。”
那老太太带着她们二人走了两三里路，就来到了一个小木屋旁。只见这个小木屋面积不大，但木屋看上去还算结实，旁边流过一条浅浅的小溪水。木屋里面分着两间小屋，里间有一张小床，外间摆着一个小木桌，角落里有烧火炤，还堆放着一些杂物。那老太太让她们坐到木桌旁边的板凳上，倒上茶说道:“两位姑娘喝杯我这里的茶水吧，看看你们是否习惯。”墨乔端起杯子闻了闻，只觉得苦涩至极，丝毫闻不到什么清香之味。她心想这里与外界隔绝，有什么奇特的茶树也未可知，再者就算是什么劣质的茶水喝一杯也无妨，不好辜负人家的好意。于是微微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因为味道实在是太差了，满口都觉得苦涩酸辛。薛佳枳也还没喝，她看墨乔脸色不好就疑惑地望着那老太太，那老太太笑道:“刚喝觉得不好喝，姑娘把这一杯喝完就知道意味何在了。”墨乔看这老太太慈祥又自信的样子，闭上气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一杯茶已经喝了一大半了。可是她仍然觉得难喝，她忍住又喝了茶杯里的最后一口，好像觉得没觉得那么苦了，下咽的时候觉得这茶有些糙喉咙，不过咽到肚子里还觉得肚子清凉无比，甚是舒坦。她呼出一口气觉得整个胸口，喉咙以致嘴巴里都觉得清凉无比。墨乔笑着点头道:“嗯嗯，这茶确实是好茶。”那老太太知道墨乔是赞许，也是微笑着。
这时候薛佳枳还没有喝，她看墨乔喝的时候满脸苦涩，后来墨乔喝完了她的脸色确实舒坦受用，又听到墨乔的赞许，于是也忍住苦涩，一口气把茶杯里的茶都喝完了，这时她也感觉到身上清凉舒服。这时那老太太已经拿出来了一张薄薄的纸和一只细细的毛笔，说道:“你们要跟我说话就写到纸上面吧。”墨乔想问她这茶是从哪里摘来的，于是拿起了毛笔，往纸上写字。她发现那薄薄的纸并不是寻常的用木浆做成的，而是直接用刀在木材上面削下来的。她轻轻拿起了纸的一脚，发现那纸已经是半透明状，不过纸却比较结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容易破碎。墨乔知道这个老婆婆绝非寻常之人，能把木材削成这样均匀又如此薄的人剑法或者刀法一定出神入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