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1 诛氏钳法

快到正午时分了，那白文采白婆婆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她起身说道:“我出去给你们两个小丫头准备午饭。”墨乔和佳枳都起身来示意一同出去帮助白婆婆，白文采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你们在外面有外面的饮食，我在这里有我自己做出来的饮食，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啊还是陪你们刃爷爷说话吧。”

不多大一会儿，白文采就已经把饭菜摆到了桌子上，摆了四副碗筷。只见桌子上只摆了一大盘紫红色的煮菜叶子和一碟酱，另外还有一大壶茶水，每个人的碗筷旁边还有个不小的茶杯。桌子上所有的碗筷盆盘都是用木材作的，看上去打磨光滑，甚是精美。墨乔发现自己和佳枳用的碗筷，茶杯和两位老人的不一样，自己和佳枳用的颜色浅一些，看上去更新一点，就想问问为什么，可是突然就明白了，因为这两个老人一直就两个人在这里生活，从没来过外人，因此什么东西只要两份就够了。她今天并没有看到这两个老人做碗筷家什，就知道了其实是昨天晚上两个老人赶作的，因此对这两个老人的细心照顾甚是感激。

白文采给每人盛了一碗饭，说道:“两位姑娘将就一点吧，我们常年在这里生活，也习惯了这种清贫的生活，饭菜肯定会不合你们的胃口，就随便吃点吧。”墨乔和佳枳都是有教养的女子啊，怎么会计较这些，因此都温言相告。墨乔夹了一根那紫红色的菜叶子，吃下去并没有觉得什么异常，跟平时吃的清淡的菜没什么区别。再尝了尝碟子里面的酱，只觉得滋味鲜美，回味无穷，于是不得不敬佩这两个老人。吃了些饭菜，墨乔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茶，她知道这种茶妙味无穷，于是就细细品尝了起来。这时她再喝那种茶觉得苦味甚清，喝的时候没有觉得有什么清香之味，可是茶水一下肚，只觉得整个身体清凉无比，甚是有趣。

吃过午饭，四人又坐在那随便谈话，墨乔发现尽管这对老夫妻已经几十年没出过山谷了，可是对世上各种事情的判断依然有独特的见解，并且往往能够一语中的。墨乔以前并没有听说过刃奇书和白文采的名号，可是跟他们谈话，就知道他们二人以前定当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他二人没有透露以前的事业，只是感叹道人心薄凉，还是清宁安静些好。刃奇书道:“走吧，咱们出去学剑去。尽管我夫妻二人已经武艺倒退早不如从前了，不过指点你们两个丫头还是不成问题。”

四人来到屋后的那片空地处，刃奇书对墨乔说道:“墨乔，你刚才说你见过的那个飞天蜈蚣身手不错，你来说说他的出招特点，使用什么兵刃。”墨乔道:“飞天蜈蚣用的是一把二尺来长的大铜钳子，一般打斗不把大铜钳子打开夹人，可是我见过他夹死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店小二，只见那小二的脑袋瞬间被夹掉，鲜血喷薄而出，看上去十分厉害。飞天蜈蚣用的大铜钳出招迅猛，力道非凡，招招直指人的要害，往往都是砸向人的头部，胸口之类的位置。并且他的身法也极其了得，身法迅速至极，走的时候我都看不清楚他跑的位置。”

刃奇书点头思索道:“用的大铜钳，钳子不常打开，想必此人钳法并未找到真正的入门技巧，不过是拿钳子当短鞭使。对了对了，你说他力道非凡是指的如何？”墨乔道:“他随手一钳就能把人给砸死了。那次看到有七个武艺不俗之人，号称‘百哀七仙’的同门七人跟他打，被他轻轻松松地一个个杀死了。”刃奇书问道:“百哀七仙是什么人，武功跟你相比如何？”墨乔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不过他们七人之中武艺最低的恐怕都比当时的我强。”墨乔低头又略微思索既说道:“对了，我那天碰到了几个号称是‘初云八怪’的八个人，那八个人之中的单降妖单除魔二人杖法不错，二人合力就把他给打败了。看上去那单降妖单除魔二人杖法的力道在飞天蜈蚣面前并不吃亏。”那刃奇书问道:“这二人跟你武功相比如何？”墨乔道:“肯定都比当时的我强很多，不过他们的两个义妹跟我武功差不多。”刃奇书点头道:“如此看来，那个什么号称是飞天蜈蚣的人也不过尔尔。我知道世上有一种叫‘诛氏钳法’，跟这个飞天蜈蚣用的差不多，想必都是一个路子的武功。”墨乔道:“对了，那个飞天蜈蚣曾告诉我说他使的钳法是他自创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大铜钳法’，我现在还能想起来飞天蜈蚣使的有些招数呢，我给您示范几招。”说着拔出长剑，把剑递给薛佳枳，自己拿着剑盒好像是飞天蜈蚣的大铜钳一样。

只见她往后一撤，然后往前稳稳地上了一步，接着便把一招“横扫千军”使了出来。然后墨乔极速往后一跃，趁着身子还没有落地，剑盒往后一指，使出了一招“回头望月”。然后只见墨乔上蹿下跳，剑盒飞快地划动，片刻时间就使出了十几招飞天蜈蚣常用的招数。刃奇书疑惑，问道:“你怎么会这套钳法？”墨乔笑道:“我哪里会啊，我只是看了两次飞天蜈蚣的打斗，无意中记住了他的一些招数。”刃奇书惊讶地说道:“你只是看了他两次打斗就能记住他这十几招？”墨乔点点头，茫然说道:“是啊，偶尔记得几招不是很正常吗？”刃奇书这时候嘴巴已经长得老大了，他仍然愣在那里，墨乔拍拍手问道:“刃前辈你怎么那么惊讶呢？”刃奇书说道:“我惊讶的是两个方面。第一你刚才使的这套钳法是‘诛氏钳法’，这是当年诛十七所创的一套钳法，此钳法一共十七招，招式里面没有多么高深的变化，可是此钳法仅仅靠着勇猛之力就能跻身世间一流高手之中。这套钳法看似简单，其实用起来是十分不容易的。你刚才给我演示的正好是十七招，我看你招招都能打得有模有样，这这就十分了不起了。”

墨乔问道:“那为什么这个飞天蜈蚣却不能是世间一流高手呢？难道这套钳法是飞天蜈蚣并没有真正掌握？”刃奇书道:“我想也是这样的。你刚才演示的招数跟飞天蜈蚣使的招数一样，这几招看上去招招致命，辛辣无比，其实并没有掌握到诛氏钳法的真正秘诀，我想飞天蜈蚣可能是偷学来的钳法，因此他也没掌握秘诀。”墨乔点头道:“对对，我还听说飞天蜈蚣有个师父叫做三恶道人，并且听他说他师父武功世上罕见，您认识这个三恶道人吗？”刃奇书道:“我并没有听到过什么三恶道人，不过那个诛十七倒是自创了这一套诛氏钳法，想必这个诛十七跟三恶道人有什么联系。”墨乔道:“会不会这个三恶道人就是诛十七，不过他是在您老人家归隐之后才成为三恶道人的。”刃奇书思索片刻，道:“也不是没可能。”墨乔道:“那您接着说飞天蜈蚣的武功吧。”

刃奇书道:“我想飞天蜈蚣一定是偷看诛十七练的诛氏钳法了，不过并未得到指点，因此武功并没有巨大的进步。”墨乔问道:“您老人家认识飞天蜈蚣的师父诛十七？”刃奇书哈哈笑道:“岂止认识啊，当年我们可是相交甚密啊。不过如今我却要教你如何破解诛十七徒弟的什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大铜钳法了。”墨乔笑道:“好，我一定认真学。”

刃奇书道:“其实就算那个飞天蜈蚣得到了诛十七的真传，真正学会了诛氏钳法我们也丝毫不用怕他，我自有方法破解，更不用说现在他的徒弟还只是偷学了诛氏钳法的皮毛。”刃奇书略微顿了顿又说道:“照你说来，那个飞天蜈蚣的内力不错，可是还没有到达一流的境地，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不足三个月，你要是再看见飞天蜈蚣就不用怕他了。”墨乔喜道:“我要是好好地跟着您学，不到三个月我就可以打败欺负我了好长时间的飞天蜈蚣了？他可是已经四十多岁了，学武艺也学了好几十年了呢。”刃奇书抚须笑道:“怎么，信不过我吗？那个飞天蜈蚣的武功粗浅，不足为惧。”墨乔拱手行礼道:“自当跟随刃前辈用功习武。”

说着刃奇书看到远处不足十丈处有一条小树，于是上前抬手一掌劈断了那株小树，随手折了几下就折成了一根二尺多长的木棍，木棍前方正好是小树主干开叉处，这样一看，跟飞天蜈蚣使的那个大铜钳有几分相似了。刃奇书又折了小树的一段树枝，看上去三尺左右，墨乔知道他要把这跟树枝当做剑。接着刃奇书让墨乔收起长剑，把那大铜钳一般的木棍递给了她:说道:“现在你用飞天蜈蚣所使的诛氏钳法，我用剑，先拆上几招。”墨乔依言拿好了，刃奇书道:“你先出招吧。”墨乔往后撤了一步，接着便是上前猛扑过去，然后就是木棍横向一扫，直奔着刃奇书腰腹部而去，刃奇书把长木条往下面一扎，挡住了墨乔使出的那一招“横扫千军”，墨乔往前顶了一下，觉得没用多少力气就把木棍顶到了刃奇书的身前，刃奇书的长木棍已经碰到了自己的衣服，墨乔正准备进一步用力往前推，可是发现怎么也用不上力了，反而刃奇书的木棍一上一下地把自己的木棍反而顶了过来，墨乔奋力撑住，可是也仅仅能跟他撑一个平手。

这时墨乔拼劲全力往前顶，可是那木棍就是一送一收，基本的位置仍然是不变，墨乔收力叫道:“不对不对，不能这样拆招。”刃奇书和蔼地笑道:“为什么不能这样拆招呢？”墨乔道:“我要是跟飞天蜈蚣对打，这样子也能够顶地住飞天蜈蚣的往前推就奇怪了。他的内力比我强得多，他要是往前一定，我肯定挡不住，他的大铜钳就该碰到我的肚子了。咋们现在是拆招，不能跟使内力的。”刃奇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使内力了呢？”墨乔道:“我拼尽全力往前面顶都顶不动，你肯定是因为内力强啊，你只是寻常地把剑往下面一撑，招数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啊，您要是不用内力，怎么可能顶的住呢？”刃奇书摇头道:“我就知道过于聪明的人学武艺也不是太好，因为他们太喜欢自己思考了。”墨乔知道他还要接着说下去，于是就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只听刃奇书说道:“适才你看我只是寻常地把剑往下面一撑，其实这一下并不寻常，你又发现了我把剑只是略微上下移动就可以把你顶过来的大铜钳挡住，这是用了卸力之法，也叫借力之法。”

墨乔疑惑，问道:“什么是卸力之法？”刃奇书道:“借力就是借别人的力充为己用，刚才其实我顶你的大铜钳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有用丝毫的内力，即我就是没费半点力气把你拼劲全力顶过来的大铜钳一点一点卸掉了。”刃奇书接着说道:“你先是往前一扫，正好在你的大铜钳与我的长剑相撞的同时，我把长剑刺向了下面，这时候若是你的眼力好甚至可以看到你的大铜钳钳头往下面去了一点，就是这么一下，你拼力挥过来的大铜钳其实并没有多大力道，我甚至不需要任何内力就可以化解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