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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一剑断情

作者:猫猫小姐 | 发布时间 | 2017-07-04 | 字数:3492

侗哲走后,苏馨仍是心气难平,暴跳如雷道:“小姐,您为何要如此忍气吞声?”

焮赩一脸平静,淡淡的道:“终究是我的错,先有害人之心,才会落到如此下场。”

“不是的,小姐……”

“而且侗哲分析得很对。”焮赩不待苏馨把话说完,打断道:“自我以相府庶女嫁入太子府后,就不单单是你的小姐了。”

苏馨听罢,一把蹲下来,伏在焮赩膝上,仍是愤愤不平,只是火气小了很多,道:“小姐别怕,不管将来如何,苏馨都会陪着你,绝不会再让小姐一人独抗。”

焮赩侧头凝视前方,手却轻轻抚着膝上的小脑袋,安抚道:“有苏馨在,我也不怕了。”这句话似是说给苏馨听,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因为此刻,她的心远没有她表露出来的那般平静,毕竟那个妖艳的男子,于她不是高高在上的成国太子,只是她刻骨铭心不能忘却的心上人,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他太子的荣耀,他太子府的生存,弃她于何地?

想到此,焮赩露出一个绝望而凄美的笑容:从前种种,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焮赩长舒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拍拍那颗小脑袋,道:“苏馨。”

苏馨头微微一仰:“小姐?”

“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小姐想问什么?”苏馨立马做起来,瞪着杏眼,望着焮赩道。

“上次从莫神医那里偷拿的药,还有什么来着?”

“上次用了红瓶的,现在还剩一个绿瓶和一个紫瓶。紫瓶是假死药,小姐要用吗?”苏馨细细思索着,急切的问道。

“假死药?对呀,既然不能活着离开,死了就没有问题了,就这样,死着离开这里。”焮赩眼睛突然放出一线光来,含泪笑道。

“那苏馨就去找水来。”

“不行。”焮赩制止道,“这样做太过刻意,骗不过盛玄的。对了,那个施大娘不是还关在柴房里吗?”

“小姐的意思是?”

“既然下药之人已经捉到了,熬药这些粗活,你就不必再做,还是交给夏大姑吧。”焮赩沉思片刻,意有所指的点拨道。

苏馨眉头一蹙,续而又舒展开来,欣喜道:“苏馨明白了。”

“做得隐蔽点,现在只怕侗哲对你也不如从前般……”焮赩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似有顾虑。

苏馨清爽一笑,道:“小姐直说无妨,而且你都决意要离开,苏馨与侗哲从此只是陌人。”

“苏……”

“我现在就去找药。”苏馨知焮赩想说什么,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边跑边哭,心道:小姐,苏馨知道,此生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如侗哲这般深入我心,但即算如此,苏馨也不要离开小姐。

午膳刚过了俩个时辰,苏馨就精神抖擞的踱着步子,来到后厨。

自施大娘被关起来后,肃喜还未来得及调入人手,所以现在依云阁清云阁的汤药,全由夏大姑一人照料。这忙活起来,自然比不得照料一个炉子时的细心与警觉。

“夏大姑,焮娘娘的补药可熬好了?”苏馨大大方方的踏入内屋,故意大声问道。

夏大姑一脑门的汗,站立两个炉子中间,这边瞧瞧,那般瞅瞅,生怕哪个罐子被敖干。这会听到苏馨问话,才忙里偷闲的擦了一把汗,哭丧着脸道:“我的好姑娘,你怎么提前了一个时辰来取补药?”

“提前了吗?”苏馨故作吃惊道。

“可不是嘛。”

“唉,我们依云阁那位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老是看我不顺眼,这不,她让我此刻来,我哪敢不来?”苏馨继续打着苦情牌,控诉道。

“那可真是难为姑娘了。”

“就是说呀。”苏馨靠近专为焮赩炖煮的那只瓦罐,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掀开盖子,瞅了瞅道:“这看着似乎可以了。”

夏大姑探头一瞧,摇摇头道:“还差点火候,姑娘赶紧把盖子盖严实了。”

“哦。”苏馨趁着这个功夫将早就夹在掌心的药丸顺着盖子而下,投入到了瓦罐之中,又道:“那我去外面亭子里等,这儿太热了。”

“行,行,再过一个时辰,姑娘来拿就行了。”夏大姑一边忙活,还要小心陪着笑应付这里,着实累心,见她要走,心里正巴不得。

苏馨故作唉声叹气,快步出了内屋。

约莫一个时辰后,苏馨再次来到后厨内屋,只见一只纯白汤碗,一只青花瓷汤碗,分别摆在两个托盘之中。

苏馨瞧着,嘀咕道:“哪个是给我们主子的?”

“白瓷的,依云阁的器具都是白瓷的,姑娘您没留意吗?”夏大姑指了指左边那个道。

“哦,是没留意过。”苏馨端起左边这个托盘,心里道:这夏大姑倒也精,看来是不会犯倒错药这种糊涂事,如此一来,计划就成功了大半。

转眼到了晚膳时间,苏馨左右摇摆着脑袋,不解的道:“不应该呀,都几个时辰了,药力怎么还未出来?”

焮赩也觉得奇怪,嘀咕道:“用完晚膳,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

“不对呀,我以前见莫神医用过一次,药效很快的。”苏馨仔细回忆着,肯定的说道。

主仆正纳闷之时,侗哲突然在门外禀道:“娘娘,侗哲奉殿下之命,请娘娘到书房问话。”

“问话?”焮赩与苏馨面面相觑,但也未多问。正欲出门,焮赩突然停住脚步,瞧了瞧身上这袭白衫白裙,这是为了配合死得更真切,特意换上的白色,想了想,还是不习惯这个颜色,朝苏馨使了个颜色。

苏馨点点头,朝门外回复道:“请侗将军回殿下,娘娘洗漱后,即刻就去。”

“是。”

苏馨侧耳倾听,直到侗哲走远了,才一边给焮赩更衣一边嘀咕:“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在殿下面前发作呀。”

焮赩抿嘴笑笑,道:“没那么倒霉吧。”

换好装,俩人不紧不慢的出了依云阁,穿过长廊,进入了盛玄的书房。

见到来者,盛玄目无表情道:“侗哲你与苏馨守在外面,不准任何进入。”

“是。”侗哲推了苏馨一下,苏馨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侗哲退了出去。

不过一日不见,俩人却相对无言。

盛玄的脸始终是冷的,他的眼神中夹杂着许多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就是没有柔情,没头没脑的问道:“没想到你出手得如此之快?”

一句话浇灭了焮赩心中所有的希望,冷笑一声道:“太子殿下,是打算清理臣妾了吗?”

“现在才知,你如此会狡辩?”盛玄不甘示弱的反击。

“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明示?好,那我问你,今日是你让苏馨去后厨的吧?”

“苏馨要去替臣妾拿药,自然要去后厨,这有何奇怪的?”焮赩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盛玄绕着焮赩转了一圈,道:“不奇怪,只是,施大娘和疏音喝了那些东西后,死的死,昏迷的昏迷……”

“死了?谁死了?”焮赩惊呼一声道,打断了盛玄的话。

盛玄见此,邪魅的眼角稍稍一扬,似笑非笑道:“放心,死的是施大娘。”

焮赩不语,心道:这怎么可能,即算苏馨倒错了瓦罐,也不可能是施大娘出事呀?

“施大娘只不过是个下人,死就死了,但疏音不同,趁事情还未闹大,你把解药交出来。”盛玄见焮赩不说话,又说道。

“我没有,我没有下毒。”焮赩这才明白过来,他根本不是怀疑,已是认定自己为凶手。

太可悲了,盛玄,你可以不爱我,但请不要侮辱我。

“你父亲死于我母后之手,所以你一直在寻机报复,不是吗?”盛玄根本不给焮赩解释的机会,冷冷的驳斥道。

如此冷酷的盛玄,焮赩是第一次见,她冷冷一笑,心里暗道:盛玄,你是真的不愿放过我吗?所以才会将汤药掉包,故意为难我吗?呵,原来你如此厌恶我,好。焮赩拾掇起悲伤,故意说道:“是,我恨,恨你母后不但害死我父亲,还让他背负罪名,死不瞑目。所以我派苏馨先给崔疏音下毒,因为她是你母后兄长唯一的女儿,等她死了,就轮到你,这样,你们就全死光了。”

虽然也曾这样猜测过,但此刻真的听焮赩亲口说出来,盛玄的心还是很痛,他咬牙切齿道:“将解药交出来。”

“不交。”

“别逼我对你动手。”盛玄一把抽出搁在架子上的利剑威胁道。

望着直逼向自己的剑锋,焮赩猛的往前一冲,左手紧紧抓着没入右肩三分之一的剑肚子,不肯松手,盛玄握着剑柄的手开始颤抖,不敢抽回伤着她的左手又怕剑身再深入半分。

“盛玄,我是愧疚一开始对你的算计,所以处处忍让,但是,今日这一剑,你我互不相欠,再相逢就是陌路。”

“叫大夫。”盛玄突然吼道。

门外俩人一听,赶紧冲了进来,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

焮赩凄美一笑,抓着剑肚子的手稍稍用力,鲜血就慢慢的从掌心渗出,她咬着牙,一点点艰难的拔出剑锋,待整个剑身脱离肩膀后,她的右肩往下一沉,苏馨赶紧上前扶住,几近崩溃道:“小姐,小姐。”

焮赩充耳不闻,此刻肩膀、手心都是鲜血直流,但浸入衣衫后,立马就融为一体,再眼尖的人也难以分辨哪是血哪是衣衫红?

“太子殿下,臣妾可否告退?”焮赩瞪着空洞双眼,目光冷冽得如刺骨的冰刀般,刀刀割在盛玄的心上。

“苏馨,照顾好你家主子。”盛玄提着剑的手,无力的垂着,焮赩残存在上面的血顺着剑锋一滴一滴往下掉。

苏馨强忍着泪水,用力搀扶着焮赩慢慢向外走。

脚步刚一移动,裙衫跟着前移,就见焮赩站立的地方早已积下一摊血,这鲜红的颜色深深刺激着盛玄的眼膜,顿觉天旋地转般难受。待那个倔强的小女人完全消失后,他忽然转动手腕,调转剑头,挥剑刺入自己的左肩。

“殿下。”说时迟那时快,侗哲呼声才落地,手已抓住盛玄握剑的右手,用力一甩,只见那剑与血水一起齐飞。

“盛玄,您疯了?”侗哲已经顾不上那些君君臣臣的礼数,大喝一声。

“我是疯了。”盛玄一个踉跄,蓝色的衣衫浸出一大片红色,似那谷底的阿芙蓉般妖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