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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君心难测

作者:猫猫小姐 | 发布时间 | 2017-07-15 | 字数:3474

盛琴受惊太大,一把跌坐在地上,脑子全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七姨娘明明就是太子侧妃焮赩,为什么她会在苏府,为什么会成为苏青杨的小妾?

焮赩挑着眼,瞟了瞟惊恐万分的盛琴,心里暗笑平常看这公主天不怕地不怕的,还以为是个混世魔王;现在看来,也是个没什么历练的妇道之人,不过如此。

焮赩走动几步,屈膝弯腰从地上拾起遮面的帕子,扬手挥了挥帕子上的尘,又走回来,优雅的端坐在先前那条圆凳上,两手将手中的帕子折来折去的玩弄了一会,仍不见盛琴有所反应,无聊至极,又判若无人的将面纱系好,嘲弄的说道:“公主这般模样,实在不是能谈话的状态,妾身先行告辞。”

焮赩站起身,迈着轻盈的步子朝门口走去,经过盛琴时,似是有意般,裙摆碰撞到她的裙衫,两种颜色叠加,色彩晃动,迷乱人心。

“公主若是有兴趣想知道点什么,大可来翠菊楼问妾身,妾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一说完,人就真的离去了。

安侨本还不想回去打扰自家主子,想到主子连日来受到的连番打击,知道她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从东厢房出来后,就一直坐在湖心园的亭子里消磨时间。

此刻的湖心园还真没有太多景致可欣赏,那几棵桂花树倒是稀奇,常绿不败。不过,这也是安侨此刻的心情所致,若真的仔细瞧上几眼,就会发现桂花树已经换过新叶,树根下方,因堆砌了一圈小堆子,估计是将那早已开始腐败的落叶误看成培树的肥料了。

“桂花树,也不错。”安侨自言自语,估摸是想起了盛琴想换牡丹的事来,发出了一点感慨。

牡丹?安侨嘴角笑了笑,若是以前的自己定然也觉得牡丹更能彰显身份,真被人踩在脚底,需要仰望时,才觉得大凡有生命者,都应有生存的权利。

也不知上官府里的花花草草如何了?

安侨思绪百转千回,终还是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从旁人那里听得,自那事以后,上官府被全部查封,不久便被赐给新上任的御史大夫苏明士。

这苏明士许是有所忌讳,不但请风水大师将府内格局拆了重塑,还着意让人将园子清理了一遍。

想来,园子里的那几颗桂花树定然是没有幸存的可能。那可是十分名贵的品种,当初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从异域弄回来的。为了让其成活,前前后后可找了不下十位花匠。

真真是,一念之间,上天入地;一念之间,命如草芥。念想到此,安侨苦笑,竟然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怜悯那桂花树还是悲树之主人?脸庞上慢慢流过两行清泪,想来,她的泪比她的心诚实。

“安侨姑娘这是怎么啦?”

安侨一惊,赶紧擦去脸上的泪痕,起身一看,竟然是翠菊楼的七姨娘。

连忙半跪下来道:“安侨见过七姨娘。”

焮赩刚刚从东厢房出来,准备趁着苏青杨还未回府之际赶紧回翠菊楼,不料,却偏偏瞧见了这稀罕的场景,不禁改变方向,多了几句嘴。

焮赩瞧着安侨这慌张的样子,浅浅一笑,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倒不急着回去了。

“安侨姑娘坐吧,我向来没有这么多规矩。”

“七姨娘性子真是好,安侨谢过七姨娘。”

“怎么独自在这里伤神?可是有何心事?”焮赩故作关心的问道。

焮赩的这番示好,安侨倒有点看不明白,也就不敢随意表露情绪,勉强一笑,道:“多谢七姨娘关心,安侨是在此为公主担忧。”

“公主是苏府的夫人,地位尊贵,何须担忧?”

“是,是安侨失言,七姨娘教训得是。”

瞧着安侨这唯唯是诺却又不失分寸的样子,心里不禁嘀咕道:到底是经过一番变故,比那个公主稳重多了。

“看来是我多心了,只不过,刚刚路过东厢房时,好似隐隐约约听到屋内有人在哭泣,也不知是哪个婆子惹怒了公主?”

焮赩话音刚落,安侨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尊卑有别,提起裙摆,就朝东厢房的方向小跑而去。

被这么晾下的焮赩一脸疑虑,左手掌心托着右手手肘,手指无规律的亲扣,突然,脸上愁容散尽,眼波流转,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又长足了精神,窃喜道:原来这就才是你的死穴?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焮赩站起来,拖着裙摆,一步一步走下凉亭。仰头看了看这四角的天空,嘴角邪魅一笑,暗言:这小小的一片天地,终究不是避世之所。

当白昼的余晖消散了最后一丝光亮,夜色就来临了。一个消失,一个就欢腾起来。恰如这太子府般,自依云阁那位被送去静养后,清云阁夜夜歌舞升平,太子殿下待崔侧妃的殷勤劲,个个直道,这是要定太子妃的意思了。

今夜的歌姬与舞姬是崔疏音着意找来的,听说是都城最有名的双姬。

果然,歌姬一开口,众人就如被勾去了一丝魂魄般陶醉其中。崔疏音虽然与盛玄同在主位上,但俩肩之间还隔着三个拳头般的距离,终究不似恩爱夫妻亲热,心里有点不放心,就偷偷抬眼瞄了盛玄一眼。

果然也是一副如众人般沉迷其中。

崔疏音顿觉无味,朝那歌姬使了使眼色。歌姬心神领会,婉转的歌喉一仰一挫,匆匆收音。

如此急促破坏了整个歌曲的和谐,一下子就让人出梦,纷纷讥笑这歌姬到底还是欠些火候。

歌姬离去后,舞姬登场。

这是一个体态轻盈、身材婀娜的女子,只见她身着艳红色薄纱束腰舞裙,腰封上垂下七八根系满珠子的丝线,末端别着一小银铃,每舞动一步,银铃就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声,为她曼妙的舞姿锦上添花不少。舞姿不俗,这女子容貌也是绝佳,与那歌姬相比,更甚一筹,特别是这女子的穿着,堪称让人是大饱眼福。腰间以上是勾勒胸型沾满水钻的小衣,腰身则裸露在外,那复又弹力却又无一丝赘肉的水蛇腰一刻不停的摆动着,让人不注目都难。

崔疏音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这些狐媚女子,到底是烟花之地来的,怎么舞怎么唱,都是朝着这些男人去的,还不如前几天那官家歌姬和舞姬,中规中矩的懂得洁身自好。

“这舞姬不错。”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盛玄何时对这种女子青睐过,此刻这句不错,真不知是他心血来潮还是真有意思了?

崔疏音听着,心里当下不痛快,又不敢表露,嘴角微扬,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道:“疏音也觉得:这舞,真是绝美。”

堂下那些官员一听,纷纷点头称赞,附和着。

盛玄歪了歪头,眸子里含着不深不浅的笑,让人一见,就有种被沦陷的感觉,撅起的嘴唇比舞姬那点绛的朱唇还要娇艳,右手随着舞姬的舞步不停的打着拍子,突然手停在半空中,凑到崔疏音的耳边,小声道:“纳她为侍妾如何?”

崔疏音身子一颤,手中的酒杯差点就掉在地上,她绝美的脸庞上两只瞳孔急剧收缩,呼吸急促,停了好一会儿,才道:“表哥,可是在跟疏音开玩笑?”

“怎么是玩笑?”盛玄假意否决道。

崔疏音干脆放下手中的酒杯,忽做悲伤样,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转而面向盛玄,道:“难得表哥有中意之人,按理疏音理当为表哥安排,只不过,妹妹才走,表哥就纳侍妾,只怕传到妹妹耳中,恐会让她多思,对养病无益。”

盛玄闻言,妖孽般笑起来,赞道:“疏音与赩儿果真是姐妹情深。”

说罢,就丢下众人,独自离席。

崔疏音也不敢挽留,眼睁睁望着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就此离去。

众人不知何故,刚刚还热闹的席间,突然就静下来,纷纷侧目而视的盯着崔疏音。

崔疏音到底是崔疏音,无数次的情伤后,让她懂得了如何让自己体面,她缓缓站起来,只不过是含齿一笑,那如水遮雾绕般的眼眸就荡漾着千层媚意,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引人无限遐想,若说那舞姬是刻意制造夺人眼球的妖娆,那么这个女人的妖媚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太子殿下有要事急需处理,所以先行离席。诸位大人,请继续欣赏。”

一席话,让众人又放下戒备,继续乐呵起来。

崔疏音保持着微笑,也坐了下来,她暗暗朝竹香使了个眼色,竹香赶紧走过去,伏在崔疏音的膝下。

“从今日起,不准再安排如此宴会,特别是这个舞姬,让她消失。”

“是。”竹香听罢,慢慢退下。

崔疏音笑不离脸,端起桌上的酒杯,朝堂下众人示意,众人皆举杯回应,这祥和的气氛恰如崔疏音脸上虚伪的笑般,掩盖了她不为人知的阴暗心机。

出了清云阁,盛玄走到与依云阁相对的长廊下,望着黑灯瞎火空无一人的阁楼,心中愁绪万千,暗道:赩儿,一月不见,你可也思念过我?

身后一个黑影慢慢靠近,待走近后,小声道:“殿下,清云阁的竹香刚刚传信给宋小,让他将舞姬灭口。”

“是吗?她倒是越来越像她的父亲了。”盛玄漠不关心,冷冷道。

“要不要救那女子?”

“她既要动手,就让她动手吧。如此,她才会安生一段时间,让这太子府清静清静。”

“真是可惜了那身舞技。”

“卯名查得怎样了?”

“卯名先我一步入的太子府,所以还需费点时日。”

“呵。”盛玄一听,竟然笑了起来,只不过眼睛里没有情感的跳跃,而是满满的讥讽,玩味的说道:“你若把你关心那舞姬的心,用在调查卯名的事上,我相信你早就有结果了。”

侗哲一听,额上冒出无数条黑线,心里也是有着委屈的,暗道:看来殿下又因为不能去见小姐,而想迁怒于自己了。叹息一声,心里又道:我还想见苏馨呢,我找谁撒气去?

复又摇摇头,干脆转身离去。

盛玄见侗哲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最后竟然什么都不说就给了自己一个背影,当即不满的嘟囔道:“在外受苏青杨的气,回来受你的气,你们还真不把我当太子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