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2 形由心生

墨乔还在心想该怎么拆招，突然自己腰间真气充盈，她随身就跳了起来，然后长剑在空中旋转，下落之时，只对着刃奇书的脑门刺去，这也是一招“指天画地”，不过是跟“诛氏钳法”的第二式“风打雨欺”相结合使出来的。一使出来，墨乔心里就大喜，因为这一招着实好高明，这一下子使出来主要是因为下面师父没有先撤步，否则自己就不是使第二招“风打雨欺”了，而是看他移动的情况使出来“探海屠龙”或者“猛虎扑食”。刃奇书看这一剑来势凌厉，急忙一躲，墨乔刚落下之际，又觉得肩膀处充满了真气，她顺势使出来了第一式“横扫千军”，刃奇书一看墨乔居然一落下就毫无调整地使了一招“横扫千军”，也着实让他意外，因为看似这一个“横扫千军”并不能起到特别大的作用，可是倘若这一招是个虚招，并且下一招墨乔再来一个虚招，随即在第五招中使出来一个“药叉探海”的实招，那自己可就不好处理了。于是他快速地想着该怎么接这一招，可是剑锋马上就要划向自己面门了自己还没有想出什么合理的解决办法。

其实这时候刃奇书要是同样使出‘诛氏钳法’中的“横扫千军”这一招，那么墨乔的这一招可破，不过刃奇书已经说好了，自己用“玉萧十九剑”，不可以使用其他剑法，于是只好随便接了墨乔的这一招“横扫千军”，她知道倘若墨乔下一招用“饿虎扑食”的虚招那么自己只要拼尽全力往后躲去就可以再下一招的“药叉探海”，可是倘若墨乔使出一招“探海屠龙”的虚招那么自己就根本脱不了身了，因此现在他只能期望着墨乔没能想到用“探海屠龙”的虚招，可是他的心底里却希望墨乔使出来“探海屠龙”，毕竟墨乔身为自己的爱徒，自己还是希望徒弟更好一些。这时候墨乔心里却仍然是一片空明，她只向着自己身上怎么舒服怎么出招，这时她感觉自己腰腹部充满了真气，只想着飞身后戳，然后再转身往前刺去，把那股真气转移到膻中、气海二穴。于是她就一个飞身，使出了一招“探海屠龙”。刃奇书一看到墨乔使出了探海屠龙，尽管知道这是虚招，可是仍然不得不躲，因为倘若自己因为害怕下一招“药叉探海”而不去管这一招，那么自己一定会先败在这一招上面的。于是刃奇书兵刃连挡三下，挡了过去，果然接下来墨乔顺势使出了一招“药叉探海”，正跃到空中时，墨乔往下一戳，刃奇书伸手一挡，接着墨乔下落，以迅捷无比的速度把木钳子穿过胁下往后戳去，刃奇书下意识地把兵刃往后挡。只听得“咔嚓”一声，墨乔已经把木钳子一开一合剪短了刃奇书手里拿的木条。

二人扭过来，墨乔看着刃奇书手里断掉的木条，显得十分惊讶。刃奇书微笑道：“这次可就奇怪了，你竟然用了十招就把打败了。刚才我是用了十招把你的‘玉萧十九剑’打败了，你想想，你武艺进展了多少？”这时候墨乔呆在那儿，满脑子都在想自己刚才和刃奇书打得那几招，竟然没听到师父在跟自己说话。她脑子里想着自己先是出了什么招，接着师父怎么挡，然后自己怎么变招。她又仔细品味自己出的这几招的奥妙，只觉得这里面的奥妙好深啊，自己刚才怎么能把这几招给使出来了呢？她怀疑是师父想让，可是她又站到师父的境地想了想，原来自己最后的五招，前四招全部是虚招，可是看似是虚招，却有其重要的作用，这样才能把自己的身体调整到适合极其快速地使出“药叉探海”的状态，并且把师父逼到根本不可能挡住药叉探海的状态，从而夹断师父的兵刃。墨乔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使出来的几招奥妙无穷，竟然呆呆地站在那里想了好大一会儿。

刃奇书看她在那里思考，也没有再打扰她，过了一会儿，墨乔才反应过来，怔怔地说道：“师父，我是怎么把那几招使出来的呢？我自己都不知道。”刃奇书哈哈大笑，说道：“你自己回去慢慢咀嚼你出的这几招的奥秘吧，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你也该回家了。”墨乔看上去仍然是呆呆的，跟着刃奇书回到小木屋了。

今日白文采教了佳枳许多修习内功心法的口诀，让佳枳回去之后讲给墨乔二人同时修习，薛佳枳现在问墨乔话，她也只是怔怔地不言语。墨乔看到薛佳枳和白文采，也没多说话，只是看上去仍然傻傻地在思索着今日自己形由心生而打出来的破了师父刃奇书“玉萧十九剑”的十招。

一路上，墨乔都看上去怔怔地，佳枳和她搭话，也是说三句，能让墨乔答半句。而这时候墨乔的脑子里已经把自己刚才打出来的十招在脑子里想了无数遍，并且自己又根据“诛氏钳法”的招数想了无数种应变。刃奇书刚才做的每一招都是历历在目，然后她想若是自己用自己的玉萧十九剑和自己刚才使的“诛氏钳法”前九式过招，一定不超过三招就败下阵来。并且她又把“诛氏钳法”前九式的没一招每一式都代入到自己刚才的打斗中去，结果发现了就是用其他招数，师父用玉萧十九剑也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破的，不过那样自己可能会用二十招，三十招赢他。这时候墨乔逐渐地茅塞顿开了，她把这九式诛氏钳法从头到尾地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发现没一招和其他招式结合就有六十四种变化，而九招下来，就有五百一十二种变化，这五百多种变化要么是强攻不防，此乃与人拼命的招数，要么稳攻稳防，此乃与人寻常过招时所用，要么只防不攻，这可以拖延着对手。墨乔再想一想自己以前用的剑法，尽管自己自小就练习的水木清华剑是时间数一数二的武功，可是奈何自己当年没好好学，再加上母亲也不过是仅仅知道水木清华剑的招数，因此尽管过去自己用的都是水木清华剑法，可是估计连现在用的玉萧十九剑都不如。而今天自己和师父过招，师父并没有想让，但自己只要静下心来，心神合一地用“诛氏钳法”，师父的玉萧十九剑也远不如自己。

现在墨乔对于下午时自己所修习的“诛氏钳法”招数上的疑惑已经逐渐消逝了，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到临场，就可以把“诛氏钳法”发挥出那么深的境地。墨乔现在还不知道“诛氏钳法”的前十式是修习内功的极其有用的武功，因此她只当自己是被逼到了一定程度，然后自己就随手使出来的。这时墨乔脑子里仍然思索着自己所用的“诛氏钳法”前九式的招式变化，并且把这一个个变化深深地印在脑子里。

回到金顶之后，二人用过晚饭，墨乔到白枫堂的库房里找了一个很久很久都没人用过的大铁钳子，上面已经锈迹斑斑。她把这个大铁钳用纱布擦了擦，上面才逐渐显露出来光泽。墨乔手一提，觉得这把大铁钳重了点，不过自己将就着还可以使用，同时吩咐库房打了一把略小一点儿的钳子。她叫上佳枳出来在院子里练武，她发现尽管在东谷里学了没有几天武功，自己对武艺的理解已经进步了很多，而且她发现薛佳枳也是武艺大进。原来在刃奇书教墨乔武功的时候，佳枳也跟着白文采学了些武功精要。尽管佳枳学武天资不算好，可是仍领悟出来不少东西。

墨乔谨记着刃奇书的话，打“诛氏钳法”目前还不要打出来第十式“冒霜停雪”，因为墨乔第一次打的时候就因为一股阴寒之气冲到了头上晴明穴，耳门穴，百会穴三个大穴，导致自己昏睡过去。刃奇书解释是说这是其他周身大穴里面藏着的阴寒之气聚集并冲到了这几个穴道上，现在还需要多练习前九式，把其中没有排干净的阴寒之气通过肌肤腠理发散出去，等到墨乔感受到全身各条脉络通畅无阻之时才可以继续第十式。

这时候墨乔又打了几遍，感觉到全身脉络的流转越来越清晰，并且在每一个大穴停留的时间她都记得住。打到后来的几遍，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周身各个大穴里面好像都有一股极细微的阴寒之气逐渐散发出来。这时候佳枳让墨乔回屋注意，她看已经二更天了，于是就回屋了。

佳枳问道：“墨乔，你以前修习的内功是咱们紫蚕派的内功吗？”墨乔点点头，佳枳喜道：“这就好，这就好。”墨乔问道：“怎么了？”佳枳道：“今日白婆婆教了我许多内功修习的口诀和内功修习的方法，她说咱们俩以前若是修习的紫蚕派的内功就可以修习这种内功了。因为咱们紫蚕派的内功兼容性特别强，况且咱们二家的内功心法本属于一路，两者相兼修习有利无害。白婆婆还说是让咱们两个按照上面说的练习，只是在晚上睡前练习，不耽误其他时间的。”墨乔笑道：“如此说来，把口诀念来听听。”

佳枳念道：“大通初修通九窍，九窍原在尾闾穴，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起渐至膝。过膝徐徐至尾闾，泥丸顶上回旋急。金锁关穿下鹊桥，重楼十二降宫室。”

墨乔笑了笑，说道：“好在咱们都越过经络腧穴之理，这些倒也难不倒咱们，白婆婆说修习的时候要注意些什么？”佳枳道：“她说咱们就按照这个修习，等到以后，会告诉这段心法的下半段。还说要是觉得修习的时候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停下来，第二日再去询问他们。”墨乔点头道：“师父和白婆婆对我们可真是好，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佳枳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接着二人就盘腿坐在各自床上，按照白文采教给她们的心法口诀开始修习。今天她们先修习前四句“大通初修通九窍 九窍原在尾闾穴，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起渐至膝”，墨乔本就有一些内功修习的根基，再加上今日练习“诛氏钳法”前九式，发现身上脉络流转甚是通畅，本身不知不觉中内功都在快速地修习，再加上现在她又按照口诀所说的练习，因此感觉内功修养极快，浑身都处于通畅舒服的状态。而薛佳枳也按照正确的方法修习内功，也觉得身上温热舒服。

这时由于二人只修习的是前四句，因此感觉到从脚底涌泉穴开始，穿过小腿到膝盖处，都是气血充沛，肌肤腠理开阖，有一股暖热的气流从这里开始，往全身各处发散，说不出的舒坦受用。过了半个时辰，二人相继停止修习内功，这时墨乔感到身上真气充沛至极，尤以小腿，双足处为甚。准备睡觉时，佳枳问道：“你记得以前咱们学过的几句睡觉之时的口诀吗？”墨乔想了一会儿，道：“是那几句“思定则情忘，体恤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阴盛则阳消”吗？”佳枳笑道：“对，你以前这样做到过吗？”墨乔道：“没有，以前爹爹叫我这样做，我总是心浮气躁地做不到，不过过一会儿也就睡着了，我就没在乎。”佳枳道：“白婆婆说咱们晚上练完内功之后再这样，就可以做到这四点了，现在咱们就睡觉吧，按照这上面说的做。”墨乔点头答应，二人熄了各自床边的灯，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