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1 姑娘留步

墨乔大吃一惊，急忙挥动着大铁钳上前在那小贼身上招呼。只见墨乔一个飞身。使出了一招“指天画地”，可那小贼只是稍稍一愣，就微动脚步，往斜后方扯了半步，在墨乔的大铁钳即将砸到他小腹上时，那小贼又是往正后方扯了一大步，墨乔的铁钳子就砸空了。她正想接着使出一招“流星赶月”以把对方逼出去，可是这时候那小贼已经在自己一大步以外了，自己的那招“流星赶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墨乔这时候想着既然那小贼已经在后方了，那省的自己把他逼出去，直接使出一招“饿虎扑食”直扑上去就行了，可突然想到了对方肯定知道了自己的招数，他说不定就是躲避为了躲避自己的三招连环的第三招“饿虎扑食”才往后退了。心里不由得一凉，知道了对方说不定是个身不可测之人。

可是墨乔哪能就这么点变化？只见她忽而往后撤了一步，想引那人出招，可是那人却仍然在那里纹丝不动，墨乔往前奔去，使了一招“三环套月”，那人却反而往墨乔的面前奔去，墨乔本想着先使出一招虚招“三环套月”，然后使出实招“石关回马”，可是对方忽然向前，只得把第一招的虚招变实招了，不过虚招变实招甚是麻烦，在这片刻时间里，对方可能就连出三掌了。于是她来不及换招，就急忙往后撤步，果然那人手掌飞出，朝着墨乔的胃脘部就是一掌。这一掌来的好快，不过幸好墨乔提前预料到了这人的出掌，只见那人的手掌贴着墨乔的腹部而过。墨乔后撤后已经站稳了，仍然能感受到那一掌的回风还在自己腹部前回绕。墨乔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出招居然如此凌厉，并且出掌时机，力道都是恰到好处，仅仅三招过后，自己就全然落了下风。

这时候墨乔心里已经十分畏惧这个小贼了，可是哪能任由他在自己面前撒野，于是接着挥钳而上，转眼之间，墨乔就与她拆了十余招，这十余招墨乔可谓是用尽了自己想到的各种精妙变化，可是那人却仿佛随手出招一般，不过每一招都直中要害，有时候就算墨乔预料到了这一招的威力，不过仍然能无可奈何。仿佛墨乔的所有招式那人都能一眼看破。

墨乔又与他斗了十余招，就逐渐显得毫无招架之力了。三十招过后，墨乔就已经险象环生了。她一看如此下去，自己非得在他凌厉的掌风下面受伤不可，于是一招“白露横江”把二人逼开，怒道：“既然你武功如此了得，我拿你无可奈何，那么你快就走吧，权且当本小姐输了。”那小贼“嘿嘿”一笑，道：“陈姑娘年纪轻轻，武功练到这一步也算罕见了。只要姑娘勤学苦练，三十年以后，定可以追上我。”墨乔一听此人竟然取笑自己，啐了一口，道：“要滚就快滚，哪里来的这么多恶心人的话，否则日后定当饶不了你。”那人笑道：“我跟姑娘说的可都是实话，姑娘不必生气。今日姑娘输了，明显是姑娘大意了，否则我在里面困着的时候，你要是一剑上来，我哪还有命在？”墨乔扭头道：“要走快点走吧，少在这里啰嗦。本姑娘现在要休息了，你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别在这里恶心我了。”听到这，那小贼笑道：“我知道姑娘今日输了心里不服，今夜就此道别。”说罢，飞身而起，眨眼间就飞的无影无踪了。

墨乔也不回头，径直走回屋里，心里却波涛澎湃。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贼武功居然如此了得。她想：自己三招就可以打过名震关中的“曲江二友”，就算那个“曲江二友”是江湖上二三流的人物，那么凭借自己现在的武功肯定也算是个江湖里一流角色，再不济也是个二流靠上，可是这个小贼居然可以仅仅三招之内使我落下风，刚才打了三十招我就险象环生了。想必再有十招我一定就输了，那么这个小毛贼岂不是江湖里的一流高手了？想必他跟薛伯伯都不遑多让吧，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有个这么样的人啊？对了，像这种偷鸡摸狗之人肯定整日在暗处躲着，因此江湖里也没他什么名声。不过这个人武功虽好，不过想必却没什么胆量，人品虽然一塌糊涂，估计也不敢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不过是小偷小摸些罢了。

可是想到这里，墨乔仍然觉得事出蹊跷：要是他只想偷盗财物，那么肯定随随便便就可以潜入我屋里，把箱子里的各种珍珠首饰偷走啊，怎么箱子里的却一件没少呢？对了，一定是这个小贼看上我了，否则今日他本可以取我性命，为什么要放过我呢？不过我刚才也可以取他性命，我不是也绕过他了吗？

墨乔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了，反正最终得出了个结论：这个小贼一定不是贪图钱财，很可能是看上自己了，不过这人武功虽强，可品性差劲，惹人厌恶。想到这里，墨乔也觉得心安了些，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渐渐深了，墨乔好像感觉今天碰到的那个小贼好像在拉扯自己，而自己拔剑砍他，可是怎么也砍不到，不由得觉得心烦意乱，想发怒却又发不出来。那个小贼仍然是穿着黑衣在自己面前晃荡，自己却无可奈何。忽然，墨乔感到一阵“咣咣”声传来，那小贼听到之后就逃跑了，而自己也渐渐地睁开眼睛了。原来是丫鬟在敲门，把自己吵醒了。墨乔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做这个吓人的梦，正个下半夜都在做梦。

她开门一看，原来天已经到了辰时。尽管太阳才刚刚出来，可是这对自己来说已经是醒的非常晚了，怪不得丫鬟拍自己的门，叫醒了自己。

这一日练功，墨乔一直在想昨天晚上那小贼的出招，好几次她都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以为极其精妙的变化其实也不过如此。一天下来，墨乔只顾着勤奋练武，把昨晚上的事都快忘却了，不过她也确实感觉到自己虽然只练了一天，可对出招感悟确实进境了不少。

转眼又到了晚上，白天墨乔已经安排好了抓到这个小贼的计谋。因此便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院子里练武，她练了一会儿，就进屋停了一会儿。再出来时墨乔已经换了一身装扮。

只见她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纤纤楚腰束住。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头发上仅插了一枚白玉簪子。虽然简洁，却没有显得淡雅，配上她那绛唇倒显得格外娇媚。当真是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她换上这样一身装扮自然不再拿那又重又丑的铁钳子了，甚至拿一把宝剑都显得格外碍眼，只见她只把一对分水峨嵋刺握在手里，款款走了出来。

她做到了那个石凳子上，温言说道：“怎么？你还不出来吗？”只听得花丛里一阵响动，忽而一个身影飞了出来，墨乔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山鸡飞了出来。墨乔苦笑道：“你干嘛啊，何必拿一只鸟儿戏弄我？也罢也罢，你要不想出来也没关系。”说着墨乔摆弄着手上的峨眉刺说道：“你看我今天来这里都换了一身衣服，这身衣服装扮我都好长时间没穿过了。”墨乔放下峨眉刺摆弄着衣服袖口，接着说道：“这几天我一直想着怎么抓你，怎么抓你的，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可笑。”说到这里墨乔浅浅一笑，自言自语道：“正好这几天佳枳不在，也省的她在我耳边聒噪，烦也烦死了。不过我还想着一个人肯定无趣地紧，谁知道昨天晚上你真的被我抓到了。其实吧，昨天晚上你就不逃出来，我也不会让他们把你抓走的。你想啊，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忍心让他们伤你呢？你不过就是偷了我几个首饰。而我那时候抓到你了，在你额头上扔了几粒石子我就觉得不忍心。他们要是抓到你了，肯定会打你的。”说到这里，墨乔笑了笑，道：“不过我也真是想多了，现在白枫堂里哪有人困得住你啊？我知道这些天，我已经可以打的过我薛大哥哥了，也就是说我现在武功在白枫堂里数第一了。而你可以轻松地打过我，他们肯定那你没办法啊。”

说了这么多，那里面花丛仍然没有人应声，墨乔却坚定就算那小贼不在花丛里，也一定就在她周围，可以听到她的说话。因为那人已经连续来了四个晚上，今晚也一定会来的。墨乔想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其实我告诉你吧，我身为一个姑娘家，昨天晚上咱们二人一碰面我就觉得不好意思呢，我听你声音倒是个年轻的男人，大晚上咱们见面，让别人看到了可多害羞，可能你不觉得，但我可受不了。今晚上我已经把那边的几个小门关上了，丫鬟婆子们都进不来。你还不快点出来让我看看你？”可是墨乔停了一会儿，久久地仍然听不到有任何声音。墨乔这下子可有些生气了。

只见她红了脸说道：“喂，你这个臭小子，小毛贼，你出来不出来啊？姑娘我可给你说了这么多话了，你倒是出来让我看看啊？”看到仍然没有任何回应，墨乔怒道：“好好好，你这个小毛贼既然不出来，那算我陈墨乔今晚上自作多情了，咱们就此告别，你以后少来烦我，出不了几天我也会把你忘了的。还有啊，过些天我薛伯伯就回来了，到时候要想抓你，你可没那本事逃掉了。”说了这句话，墨乔起身带上峨眉刺扭头就走，走到房檐下的阶梯那她往后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一个人出现，这时候墨乔生气地跺脚叫道：“喂，你这个小毛贼，倒是出来看看啊？你这么躲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说了这句话，墨乔又转身回到石凳子旁边，坐了下来，闷声不语。过了一会儿，只听得一阵“嘤嘤”声发出，原来墨乔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已经哭了起来。她也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呆坐在那里抽泣着。她起初还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粉色的手绢擦泪，到后来索性把手绢扔进花丛里，直接用袖口擦泪。这模样看上去真是楚楚动人，哪怕是天下心肠再硬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也会不由自主的走出来。可是那人也真是了得，就是不现身见她。

哭了半晌，墨乔渐渐停下了哭声，可是仍然时不时地抽泣几下。这时候夜已经逐渐深了，潮气逐渐上来了，空气也寒冷了很多，墨乔没有运气御体，任由寒气侵身。不一会儿，墨乔的抽泣声就鼻音渐重。又过了一会儿，墨乔冷地打了两个喷嚏，她拿上分水峨嵋刺，起身低头轻声道：“好，你既然实在不愿出现，那我就回去了，要是咱们有缘，以后定然会相见。若是无缘，也不必强求。”说到这里，墨乔真的扭头走了。刚走一步，只听见一个声音从花丛里传来，道：“姑娘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