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秘密
他脸不自然的红了，“是不是喜欢，跟你有关吗？”
她呵呵一笑，“还真的是喜欢啊？可惜，演得太假了。若我说，我就是乌家大小姐，你信吗？”
她是乌家大小姐吗？
宋云祁绕着她走了一圈，“这个秘密，我是第一个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
他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我信。”
她的身上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若说一个人凭空性情大变，根本就不可能。
“谢醇酝也知道？”他轻蔑地笑了。
她知道他的意思。谢醇酝原本就是她的未婚夫，她跟他熟识，在他看来是因为这一层关系。
“不知道他怎么想，反正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宋云祁的嘴角一下子就咧开了。“原来，我在你的心目中还是很重要的。”
“不，是你心机够重，我不用担心你随时将我的秘密说出去。”她冷冷地盯着他。
“好伤心。”他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她再也不想看他了。
见她不理自己，他又凑了上去。
“你能离我远一点吗？”她眉眼无情。
“不能。”他厚颜无耻。
“我可以帮你报仇，夺回你的位置，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跟你？”她呵呵笑了，“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你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你这样的男子，太过低估深宅妇人的战斗力了。实话实说，若不是你娘亲保着你，你根本就不可能出生。”
他脸色一变。
“不开心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这样。”
她扭头而去，将灶上煨好的鸡汤取下来，用精致的瓷碗装了，细细品尝起来。
他也自顾自地盛了一碗，锦瑟并未阻止。
鸡汤很好喝，但是她说的话，却让他如鲠在喉。“若是你那么看不起我，为什么现在还肯跟我说话？”
她才没有管他语气里的委屈，“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苦笑一声，确实管不着。
“你的条件，我都不会答应。现在，你可以心死地离开了吗？”
“你非要这么残忍吗？”
“嗯。”
风吹着满墙的花，递来阵阵香味，她的发丝飞舞，脸却格外清冷。他的心，一下子跌落冰湖。“好，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就走了。
在门口的时候，刘天羽正好撞上他出来。他哈哈一笑，“没有想到，会看到宋兄也在这里？”
宋云祁看到他之后，一下子警惕起来，“你来做什么？”
刘天羽也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神秘笑了，“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他心中警铃大作，“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好惹的人。”
刘天羽翻了一个白眼，他根本就没有认为那个女子是善茬，好吗？只是现在，他真的有事找她。
他大踏步地走了进去，原本打算回去的宋云祁紧随其后。
她喝完汤之后，见到他们来了，悠然一笑，“又有什么事情啊？”
“你的夫君，今日被提出来了，在京都府衙，你就不去看看吗？”他一边说，一边打量她的神情。她看起来极为淡定，一点都没有惊慌失措的表情。
“哦。谢谢你提醒，不过我就不去了。反正我一个妇道人家，去了也没有意思。”
她的声音很冷淡，不得不让他有了一抹猜忌。“你们不会是假夫妻吧？真正的夫妻，一枝通脉，哪会像你这般？”
他没好意思说出无情，但锦瑟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也许，只是刘公子见识不够广博，只看到了世家大族的利益姻亲关系，没有见识到我们这种平民百姓的。就算是他离世了，对我来说也只剩下振作而已，日子不也还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淡扫后的蛾眉下，是冷漠的眼睛。
他听到之后，气极了。“曾经我以为，是王建高攀了你。现在才发现，他是娶了一位白眼狼。你这么冷酷自私，真的配不上他。”
“刘公子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呢？王建的朋友？我看不是吧！”她嘲讽的眼神盯着他，似笑非笑。
刘天羽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明白，这个女子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敏锐，似乎能够看穿一切。
“王建提出的建议是利国利民，唯独不利你们世族的。他之所以下狱，不也是因为你们世族的阻扰吗？皇上是一个明白人，牺牲了王建，以后在他需要的时候，还有更多的王建起来。而现在他羽翼未丰，得罪了你们世族，他的江山就有可能保不住了。”
她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刘天羽听到她如此坦白的话语，也有些发愣。
他原本想说几句她辱没圣明的话，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事实，就是她说的那样。
他去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数。成王败寇，只是她不会让他死。
“你们几个，撒欢一般地往我这里跑，是为了什么呢？就是为了告诉我，我的相公得罪了你们世族，敢冒天下大不违，然后只做了吓猴的那只鸡，是吗？”
他往后退，心里有些歉疚。终于明白，有些人的悲伤，不是流于表面的，也许她们内心已经泛滥成灾，却依然可以维持面子上的太平。
而他们呢，自以为正义的使者，不过是来戳她伤疤，见她撕破自己艰难的伪装，丢盔卸甲而已。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很卑鄙。
他有些语塞，“其实，我是为你而来。你很神秘，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我想看看，你会如何？你的相公，我并不看好。甚至，我还有些嫉妒他。”
宋云祁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这是骄傲浪荡的刘公子会说出来的话吗？
他冷笑了一声，只觉得别扭。
莫非，他也爱上了眼前的女人？
她有什么魅力，同时吸引这么多人的眼球？不过是一个已嫁的村妇，有几分姿色，也算是倾国倾城。但天下美人那么多，他们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会因为外表迷了眼睛。
他咳嗽了一声，好心提醒道，“刘公子，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家属意的女子是梦雪公主吧？”
他不甘示弱，“那你呢，你们宋家属意的女子不是乌家二小姐——乌澜绣吗？你在这里干嘛？”
世家大族的婚姻，都是被包办的，他们身不由己。
她冷笑了一声，“我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打的秋风，也不会与谁春风一度。众位公子身份高贵，还是离我远一些才好。”
他们两个用炙热的眼眸盯着她。
天啊，这个女子在说什么，居然脸不红心不跳。
见他们的目光太过诧异，她才反应过来。“呵呵，我都已经是成过亲的女人了，自然不是你们想象中娇羞的少女。我也不必伪装，来换得你们的爱慕。众位公子，还是滚吧。”
她的拒绝不遗余力。
不好叨扰，便只好告辞离去。
行至门口，脾气暴躁的刘天羽看着他，冷傲地笑了，“没有想到，你也看上了这女子。我可放话在这里，她是我的女人。”
“你怕是搞错了吧，她是那将死的王建的女人。即使她遗孀了，我们也会公平竞争。”
“跟我刘家公平竞争，我怕你是想歪了吧？你们宋家，日落山河，恐怕很快就会滑落四大世家之外。你是一个牺牲品，必须要跟乌家二小姐结亲，才能够保住你们宋家岌岌可危的地位。你觉得，若是我放话出去，宋家二公子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你还能够如此自由自在吗？”
他打了一个寒颤，邪气地看着他。
刘天羽轻快上马，挥了挥马鞭，快速离去。
他的手握得紧紧的，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恨意。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若不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相守，那便是地狱烈火煎烤。
回到宋家之后，他便跟着引路的下人，来到了书房里。
宋家书香传家，书房里堆满了古籍，有一股发腐的味道，人们将这一股子味道称作书香。他低下头，恭敬至极。
那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看着他笑了，“没有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爹爹。”他的声音清脆有力。
宋恪此时才发现，自己和他很是陌生。但他毕竟是官场老手，最善于圆场，“是我疏忽你了，眨眼间你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不知道你是否有心仪的姑娘啊？”
他想到刘天羽的话，心中冷笑。连一个外人都知道自己的使命，他就不相信眼前替他安排的男人不知道？他决定赌一把，心中的爱是藏不住的，与其被别人捅破那层纸，不如自己来捅破。
“有，不过孩儿配不上她，况且她已经嫁人了。”
“嫁人了？”宋恪很是惊奇，自己的儿子，宋家优秀的未来之柱居然会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
“是。孩儿心已死，若是娶不到她，干脆不打算结婚了。”
“放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为了一个女子，忤逆父亲，忤逆祖宗，你当得起宋家子弟的名声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祁儿还有一个哥哥，算不上辜负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