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明心见志，至情至性

距离周文跟娴雅的那一天吃饭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周文还是没能从阴影中走出来。其实仔细想想，当时娴雅的动作跟语言之中未必没有多少的漏洞。但是周文开不了口，他不知道能够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开口，他深感自己并没有资格去开那个口。因此周文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之中，只是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这一年之中习武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改变，也给他带了极大的自信心。只是这一次，周文觉得自己没有出手就已经败得很惨了。他一直觉得只要有一天练武能够达到母亲的那个境界的话，如能够不被人情旧事，规则锁链所牵绊。然而这一次，周文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感情这种事情不是靠武功就能够改变的，即便是再高也没有用。不单如此，周文也感受到这人世间人与人的牵绊是多么的复杂，无数个人在其中纵横交错，也许只是突然的一丝灵光，一句废话，就能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莉儿悄悄的来到了周文身后，看着儿子现在痛苦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妈，你说。我怎么做才能不被人情和规则所束缚，不再有什么遗憾。”周文知道，从小到大就从没有过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母亲。如今，周文也不打算再掩饰了。

“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其中糅合释，道，儒三种教派的宗义精神，其中又以道教为最。武学本就涉及一个的周身各处，有的话难以启齿，高深的武术大师就会引入丹道，以丹道解释武道。其中，道教武学之中最高的境界就是不见不闻觉得避之的境界。”莉儿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能够在武术之中找到能够让儿子信服的话语。

“不见不闻，觉得避之？”周文听了之后在心中喃喃自语。这个真的是人可以达到的境界？这简直就是可以预言了吧！这就是神的境界啊！周文越想越迷糊，母亲不可能骗自己，但是自己却找不到任何一点可以相信的地方。

“现实中也有许多人有这样的经历，一个人，要准备搭车出门，但是出门的时候，老是觉得心神不宁，于是就不出门了，结果后来得到消息，要搭的那辆车翻了，车上的人全部死了。这只是偶然的不见不闻觉险的情况，但是练拳的人，练到最高境界，这个感觉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莉儿察觉到了儿子的疑问。

“这在道教经书之中也被称之为至诚之境，心至诚，则可同彼岸。彼岸有人说是一条桥，也有人说是一条天路，无论它最终通往哪里，都是一个人内心深处最最珍贵的东西。对一样事物全身心的投入，到最后就能够感受到它的精神，它也会反哺给你它的意志和思想。中庸云：‘至诚之道，可以前知。’是此意也。”

“曾经传说，佛祖达到过这个境界。而他本身也是肉身的极限修炼者，佛经中记载，佛祖传到途中路遇一头大象挡路。佛祖一怒，抬手抱住大象的后腿，用力一甩。大象被佛祖抛向了天空，十天十夜之后才掉下来。这纵然是夸大了的说法，但是，佛祖拥有的力量大到可以掷象之力是可以肯定的。他传教成功之后，立佛寺，建佛像，普渡众生，众生也把自己的愿力交于了佛祖。佛祖就相当于有了众生当眼睛，窥破万物，自然也就可以前知了。”

“这不是神话吗？”周文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的人生观遭到改变。

“神话之中也不都是假的。古时候的人们，门户观念极其重。所著的所有拳经，拳谱之中，用了大量的隐语。不懂的人，即便盗走了也根本不可能看懂甚至学会。更有的，便是将其拆分融入到神话故事之中，而家喻户晓的《西游记》则是最好的例子！”不管周文抛出什么样的质疑，莉儿都总有东西掏出来解释。

“西游记中孙悟空大闹天宫偷吃金丹全身练成一块铁板几乎无敌但是却败在了如来的手里。最后去大雷音寺庙取到了真经才最终成佛。这是为什么？按照武功的道理来讲孙悟空是到达了先天境界的人铜皮铁骨激了人身体所有的潜力所以能一下提起一万三千五百斤的如意金箍棒。但是他的武功却没有到达炼髓的境界。”

“功夫到了先天元气饱和丹田气满积无可积这个时候功夫就要渗透到骨髓里面去。骨髓是造血的要想改变人体必须要锻炼骨髓才能最终改造人身。”莉儿语速飞快。

这，原来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次看同一件事物，都能看出来不同的地方。不过古代崇武的那样的年代里，群雄并起的世界，我还真的想去感受。听这母亲叙述着古时的释迦跟吴承恩，周文内心突然涌起万丈雄心。

看到了周文的变化，莉儿微微一笑。其实儿子并没有颓废，只是突然被打击到了而已，激一激他，给他一点希望，就能立刻重新站起来。“好了，刚才扯远了。咱们说回道教的至诚之道，其实要达到这个境界，说起来是很简单。明心见志，至情至性八字足以概括全部。只不过，话说得很简单，做起来却是无比艰难。”

“明心见志，直视自己的内心，看清楚自己，明白自己所想，所知，所欲。光是这第一步，自古以来都没有几个人可以达成。更别说第二步的至情至性了，能够正式自己的内心。并不是说就要因此为了情感抛下一切，而是说在心中有着清晰的对比，知道什么对自己更重要，而去舍弃次要的。不会失望，不会后悔，这就是心灵境界的大成。”

“所谓的看破红尘，比起这一境界来，要差得远呢。为什么和尚道士最终有的要入世，就是因为他们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最后这些高人也没有办法做到明心见志，至情至性这个境界，唯有看破红尘再度出世才能拜托尘世的困扰。一个是躲避，一个是游刃自如，高下立判！”莉儿一弹指，将两个境界的差距娓娓道来。

“现在是我懂了什么叫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周文目瞪口呆的看着母亲。每一次周文都觉得自己低估了母亲。“这也没有什么，妈小时候被管得严，只能翻翻家里的拳经，看的书多了，懂得自然也就多了。”

说完，莉儿突然一转头。“有外人摸进来了，是高手！周文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等妈去解决完麻烦就回来。”莉儿脚下微动，人就已经闪到了门口，再一挪步，人就消失在通道之中。“哇，母亲这速度太快了。”虽然莉儿说来了高手，但是周文倒是毫不担心，他对着自己的母亲有着极度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