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苦守夏阳城

夏阳城还没有破，可是东虢的贵族和君主早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虢司马呢？”虢涛带着一班大臣亲自来到了城底下。

原本虢成在制城兵败之后遭到了东虢国上下的一片谴责，然而事到临头，他们发现虢成是他们最后的倚仗，态度立马又发生了转变。

“还在城上督战。”士兵回复到。

“快带我去见他！”虢涛撩起长袍急急说道。

战争已经持续了六天。姬掘突以一天下一城的速度，六天便打到了夏阳。

城头上已经准了无数的圆木、滚石和燃油弓箭，显然过程早已经为守城做足了准备。虢涛带着人上城的时候，虢成正在指挥人布置重点防守的方位。看到虢涛亲自前来，虢成也急急赶了过来，似乎有什么话要跟虢涛说。

“虢司马，这城能守得住吗？”

虢成一抱拳：“王上！守城绝对不成问题！早在开战之初，我们便已经准备了足够的粮草和防守器械。守城向来是以一敌三，若是配合得当，以一敌十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就好这就好，只要能多坚持几天就行。你说平王派的使臣怎么还没有来啊！算算时间，早就应该到了才对！”

“王上，依臣之见，我们不必等平王礼官前来宣读息战诏书。”虢成沉声说道。

“啊？你是说让我们直接投降？”虢涛说道。他这么一说，他身后的大臣们顿时心猿意马。这几天姬掘突仿佛杀神降世，一路砍瓜切菜，实在把他们打怕了。他们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颜面，只害怕破城之后姬掘突把他们全都屠杀了。此时投降在他们看来是最好的决定了。

虢成却摇了摇头，说道：“王上，我们为何投降？”

这一问把虢涛和他身后的一般大臣们都问傻了：“不投降？不投降还能怎么办？”

“王上，我东虢虽然连失五城，然而姬掘突也不是没有损伤。据微臣估计，此时姬掘突的三千人马早已经折损过半。此时城下不过只有一千五左右的郑国士兵。”说着，虢成伸手指向郑国的行辕。

虢涛却是一个军事白痴，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篝火釜瓮，只觉得郑国兵强马壮，人数众多，根本分不清这是一千五百人还是三千人，只是问道：“一千五百人怎么了？”

虢成继续说道：“他这一千五百人之后，还有为数不少的伤员，能够作战的不过就是一千人马。而我夏阳城守军，则足足有三千之众。敌军劳师以远，一路杀伐而来，都是急行军。此时他们早已经疲弱不堪。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不是守城，而是应该打开城门，直接杀将回去。臣有信心，一战不敢说收复所有已经失去的城池，至少能够在夏阳之下，大败姬掘突之兵。所以臣请命，开城门与之鏖战！”

“你可得了吧！你忘了当初你那一万人被人家一千人追得屁滚尿流了吗？”虢成刚刚说完，便有人不客气地反对。

“你——”虢成伸手指着说话那人，显得十分气愤。

“我怎么了？王上，你可千万不敢听他的。此时此刻，我们还是苦守夏阳，等着平王的礼官前来息战才对。”

原本虢涛听到虢成的话，心里还有一些期许。若是能够打败姬掘突，那东虢可就一战成名了。但是谋臣的话仿佛当头喝棒，一下就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他摇了摇头苦笑道：“虢司马，你有这样的想法，勇气可嘉。可是此时此刻，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我们还是守城等着周朝的礼官前来息战吧。”

虢成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也就没想着虢涛能够答应他。他虽然经历过一次失败，可也是当了十多年司马的将军，对于西周以来的所有战争如数家珍。他的判断也没有出错，此时此刻，郑国的军队确实已经疲弱不堪，若果开城门一战，胜算极大。然而东虢国实在承受不起这样的风险。他抱拳说道：“谨遵王命！”

而夏阳城之下，姬掘突却也有些烦闷。

在带头冲杀的过程中，他自己也不小心从战车上摔了下来，此时整个胳膊肿胀得仿佛梁木，根本一动也不能动。而且军队之中伤亡着实不小，让他有些闷闷不乐。

他站在行辕之中看着不远处的夏阳城，又看了看自己剩下的这些人马，有些忧心忡忡。他所擅长的，就是壁野之战。以绝对的势气驾车冲杀，强悍地冲破地方的中军，然后四散开来追击逃跑的敌人，处处开花。而面对一座严防死守的城池，他就有些难受了。

眼看着一路攻到夏阳，整个东虢就要被他灭亡，敌人却突然开始防守，他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其实他何尝不想让虢成直接开战，即便郑军有所损伤，而且一路行军已经疲乏，可是一道战场上，他相信他的兵甲照样可以摧枯拉朽地打败东虢国残余力量。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有人喊道：“王上，周朝的使臣到了。”

姬掘突眉头一皱：“周朝的使臣？这个时候他们来干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马拖着受伤的胳膊亲自走出行辕之外迎接周朝的使臣。

那两个使臣一见到姬掘突，便连连赞叹道：“郑伯果真英勇无比，我们可是一路跟着您的杀声来到夏阳的。”

他们两个人本来是过来息战的，可是到了夏阳之后，不仅没有立马站在东虢这一边为他们说好话，反而跑到了姬掘突的行辕来拍马屁。

“两位叔伯说笑了。掘突不过是有些悍勇之力罢了。”姬掘突极为前辈地说道。

“哦，你这胳膊是？”

“人非金石，掘突也不是铁打的。打了五天，受了一点儿小伤。”姬掘突笑着说道。

说完之后姬掘突好奇道：“对了，二位叔伯前来是平王有什么事情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