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三色土
“你说的疤痕可是从后颈部一直延伸到衣领里？”李攸猛然想起之前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人，立刻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不过那疤痕位置特殊，倒也确实好认。唉，唉，你的肉。。。。。。“张铁被李攸的反应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说道，不过他话还没说完，李攸和李彧已经不见了踪影。
”有劳了。“张伦本也已经跑了出去，想了片刻又回头接过了张铁手中的肉，既而才跟了上去。
几人追到街口的时候都停下了脚步，虽然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人具是十分的激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便逐渐冷静了下来，算上自己与那人擦肩而过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很久，而那人又是疾走而去，想此时追上他恐怕可能性不大了。
“却不想竟是那人，只可惜此时也追不上了。”李攸看着依旧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无碍，我即刻通知巡防，对出入桑城的人严加查验，只要保证他不出桑城，那就不怕找不到，届时我亲自带人搜查。”李彧看到案子有了转机，眼中少有的泛起了精光。
“明察不宜，需暗访。”李攸摇了摇头，继而说道：“从桑林里的痕迹来看，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布阵的术士，如果明察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一旦他被逼急了，难免会做出一些伤害无辜的事情。”
“此言甚是，那我现在就去安排。”李彧点了点头，立刻往回走去，不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你也一起来吗？”
“查人之事我也不便插手，就不与你同去了，此次来桑城我也有些私事要处理，那边如果有消息傍晚的时候派人去栗舍通知一声即可。”李攸婉拒了李彧的提议，随后说道。
“也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李彧想了想也没有强求，只叮嘱了一句便离开了。
看着匆匆离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中的李彧，张伦看了看手中的肉，摸着鼻子问道：“恩人，那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先出一趟城，之前桑林的事情我还有一些需要去考证。”李攸略作思考后说道，原本他此次来桑城的目的就是调查崎桑的事情，不论如何他都不愿让那样的事情再发生，而且他隐隐有预感，这次桑城的落叶之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出城之前，李攸先去了一趟最近的药馆，现写了一副药方让馆主抓药，馆主对药方似乎十分的惊讶，但还是按照李攸的要求开给了他，或许这也是同行间的一种默契吧。至于是用于何处，李攸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赶在正午之前，李攸来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南城门，因为这桑城的四周遍布着桑林，所以倒也不用特地前往之前的地方，而且李攸也想知道方位的不同桑林之间是否也有着差异。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脱叶桑树，李攸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丝的悲凉，目光不觉间瞥到了一旁的林夕，尽管林夕已经克制的很好了，但李攸还是看出了她眼中的不安，默默抓住了林夕的手，李攸淡淡的笑着想给她一些安慰。
“恩人，这光秃秃的有啥好看的。”张伦反正看不见林夕，但时间一长，只要看到李攸一脸的浓情便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索性自己给自己找话题。
李攸轻咳了一声，松开了林夕的手，迈步向桑林中走去， 一路上他依照之前的方法划开了几棵桑树的树皮，具是有新鲜的汁液涌流出来，从汁液的颜色和分量来看桑树如何都是应该充满活力的才是。李攸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也有了一些底，随后随手折了一根树枝蹲在树下拨弄起了树下的土壤，刚刚拨开土壤后，鼻腔中立刻窜进了一股淡淡的腥味，十分刺鼻。李攸不觉掩住了口鼻，继续往深处挖去，不过随着树枝的深入，另李攸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地表的土壤包括浅层部分都是颜色略深的褐壤。可是挖到有一指深的时候，土的颜色渐渐发生了变化，趋向于红色的新土，李攸挑起一些土壤举到鼻尖闻了闻，不禁皱起了眉。
“怎么了？”林夕看到李攸的变化，立刻问道。
“这红色的土壤中夹杂的味道虽然不若表层的腥重，但却有着另一种有别与土壤本身味道的异味，而且为何土壤的颜色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呢？”说着李攸又挑起了一些红壤闻了闻，随后继续往地表深处挖去，而继续往下，土壤的颜色也未再发生变化了，全都趋向于红色的土壤。李攸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和张伦二人分头往桑林更深处的地方去挖掘土壤，而李攸得到的结果与之前也并无二致。
“这土壤里的异味由表层往里越来越奇怪，土壤的颜色也是越来越深，由此看来应该是从内部进行的破坏了，只是他如何能感染这地下水呢？”李攸站了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似是在自语般的呢喃着。
“总觉得有些奇怪，就像我之前说的，桑村后山规模也不小，虽桑树为了便于采摘，除了个别，都是集中区域性的种植，但地下水四处相通，又怎么会做到桑树落叶而其他树木不落叶呢？这桑城现在的情况，与之前桑村完全是一致的，应该是同样的做法，那么用地下水的做法不就说不通了吗？”林夕摇了摇头，还是无法认同李攸的观点。
“那或许是专门针对桑树的药物呢？”李攸又提出了猜想，不过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他对树木也略有些了解，桑树较之其他树木的习性，并无什么十分特殊的地方，换句话说适应性是极强的，即便是术士和蛊师也没有办法做到一些违背自然定律的事情。
一时间，二人具是陷入了沉默，这般外浅内深的渗透方式李攸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难道不是土壤的原因吗？李攸看着脚下的土壤，心中的疑问更胜了，不觉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
“对了，张伦呢？怎么这么久也不看他回来。”李攸此时正准备与张伦也交流一下看法却突然发现张伦似乎并不在身边。
“恩人，恩人！”不过李攸话音未落，不远处便传来了张伦的呼喊声，李攸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大概他又走错方向了。
“这里！”李攸大声的喊了出来，不多久，张伦便风风火火的出现在了李攸的面前，而且样貌十分的滑稽，浑身上下全是灰和泥，脸上更是不堪入目。
“你这是掉坑里了吗？”李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张伦说道。
“不是，方才你让我挖坑，我看反正也是闲着就往下又挖了许多，这才变成这副模样。”张伦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一口白牙在他漆黑无比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或许是看出了李攸的无奈，张伦随即又补充到：“不过我有了新发现，这土壤虽然表层是褐色，内层是红色，但再往下挖却又变成了褐色，而且都出水了，所以我才这副模样。
“什么？”李攸听到这个消息惊讶之余又多了一丝的希望：”快，带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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