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吻就这么没了

徐寿回京了，李显便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这几日为了解闷，他都往返于深山，傍晚回来时，他的枣红马背上尽是些山鸡野兔之类的山货。

枣红马本是徐寿座驾，他看道大青马伤了，就把这匹乌孙战马赠送了李显。马儿外形雄健，四蹄有力，骑着它，让李显有一种对驰骋沙场的向往。

李显牵马进院，莼娘正从门口出来，女孩见李显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心是凉透了。

李显刚从云中服役回来那几日，莼娘是开心的。她洗衣服时笑着，切白菜时笑着，就连往驴槽里加草料都笑嘻嘻的。而这几天，她愁云密布，因为黄干娘说的亲是沙陵县城钱老爷的独子钱大头。

那钱大头呆头呆脑、样貌丑陋，见人只会嘿嘿笑，说不清假傻还是真傻。

莼娘知道后立刻与父母吵了起来。

“翁、娘，你们就叫我嫁个傻子？”

“你懂什么，人家有良田数十顷。”

“据说在沙陵县还有几家商铺，钱老爷不想背个经商的名声，都交给钱夫人的远房侄子打理了。”

“闺女，你想想，他是傻，但傻不是更好吗？等那傻小子翁、母都去了，偌大的家业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

莼娘一看她父母都掉进钱眼里了，一甩屋门，回自己房里再不说话。

半夜，莼娘从梦中醒来，她己经好些天都睡不踏实了。“李显啊李显，你可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我不想嫁给那个钱大头。”

想到这里，莼娘起身收拾好衣装，裹了件青灰色的披风走出房门。月色真好，乡间的小路青晰可见，只是月光洒在路面上叫人觉得更冷了些。

村口有块大青石，这是李显上山打猎的必经之处。女孩停下来，靠在青石上喘着粗气，她感觉自己很累，不一会就沉沉地睡着了。

卯时，太阳还未升起，李显已骑着枣红马走在了上山的路上，马儿拨开一层层薄薄的雾霭，不一会便行至村口。

此时莼娘正伏在冰凉的石头上，让李显很惊异。他跳下马，握住女孩的纤纤素手，那是一股透心的凉。

或许是感受到了李显手掌的温度，莼娘慢慢睁开了眼。

“是你吗”？她伸出手，轻轻放在李显棱角分明的脸堂上，一种真实的感觉让她满心欢喜，煞白的脸蛋开始有了生气。

“你怎么睡在这里，会冻坏身子的”。李显又怜惜地抱紧了些。

莼娘脸色泛起一阵红晕，不好意思地说：“我在等你”。

四个字让李显思维停顿了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

莼娘看了看四周，道：“咱们不在这里说，好吗？”

李显笑了笑，一使劲把莼娘抱起放到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扬起皮鞭。马儿在一声“驾”的命令声中，向前方广阔的原野飞驰而去。

……

一条小溪从前方的大山里涓涓流出，两边的草地上闪现着朵朵野花。莼娘坐在马背上，看两边的景色风驰电掣般掠过，感觉到一股惬意转进了心头。

在大山入口，李显停下来道：“此地甚好”，他跳下马，对着莼娘摊开手臂。女孩在李显的帮助下翻身下来，朝着他闪动着望穿秋水的眼睛。

“你这几天怎么都不理人家”。莼娘道。

“我这些天有事啊。”

“你缉案回来也没和我说过话，这几天干啥呢？”

“哈哈。”李显拿出自己的青龙步弓，道：“这是廉太守赠我的宝弓，它太硬了，前几日使唤不来，差点让那逃犯给跑了。所以这些天我拿它来打猎，练练手。”

“嗯。”莼娘点头表示理解。她思考了一下，又道：“你可知道我要嫁人了？”

“嫁人，嫁谁？”李显确实觉得有点意外。

“沙陵县城的钱大头。”

“那小子我知道，傻头傻脑的，可要糟蹋了你这朵鲜花了。”

“哎呀，你别取笑我了，这几天都烦死了。”莼娘顿了顿，鼓足勇气道：“显哥，有句话我埋在心中很久了……”

“你说。”李显看莼娘严肃起来，立即也收了笑意。

“你…你…你喜不喜欢我。”

李显知道莼娘的意思，但这些年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建功立业，儿女私情还真的没考虑过。

“呃……”

“呃什么，你说呀。”莼娘急得不行。

“我没想过这样的事。”

莼娘的心这下是哇凉哇凉的了，她一急，两行眼泪流了出来。“我不想嫁钱大头，我不想……”

李显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姑娘。

……

溪流旁边有一较为平整的地方。李显生了火，烤了两个麦饼。麦饼在火苗的炙烤下，慢慢发出了焦黄的香味。而莼娘坐在一边，手盘在膝盖上，头扎到了大腿中间。

“莼娘，吃个饼子吧。”李显把拷好的麦饼递给莼娘。

莼娘动也不动。

“吃饼吧。”李显又说了一边。

莼娘还是不动静。

“唉……”李显过来安慰莼娘。他拿开莼娘盘在膝盖的手臂。

”你别理我。”莼娘哭得鼻涕眼泪都分不开了，泪水浸湿了头发，贴在脸蛋上。

李显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能说什么呢？她喜欢的是自己。不说话最好了。

快中午了，李显才带着莼娘回到河口村。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到了村口。李显勒住战马，对莼娘说：“一起回去不好，咱俩分开走吧。”

李显莼娘都下了马，莼娘悻悻地对李显道：“亲我一下。”

“啥？”吓得李显那啥碎了一地。

“亲我一下就让你走。”

李显心想妹妹你矜持一点，别给我出难题了。

突然，莼娘搂住了李显的脖子，踮起脚尖，把自己的嘴巴对在了李显的嘴巴上。

李显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不知所措，想推莼娘，却发现女孩的手臂紧紧地勒住了自己的后脖子，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珠。

“莼娘。”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只见郑父怒气冲冲地赶来。他一早不见了闺女，来寻她了。

“你还有没有个羞臊。”郑父一把拉住莼娘，又恶狠狠地看了李显一眼，把闺女拖了回去。只留下小伙呆呆地站在村口。

回到家，李显心情很不好。一边是郑父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我勾引了莼娘一样。早年，郑父郑母看到他俩，总是给李家人说：“俺家闺女就留给你们做媳妇吧。”后来父亲去了西域未回，郑家人就对李显不感冒了，这人情冷暖让李显感慨良多。

一边是初吻就这么不经意间就没有了。说实话，莼娘样貌真的很不错，身材也属于稍稍丰满型的。但李显一直把她当作亲人一样，从来没想过和她百年好合之事。要说心动女孩，就数田小盈了吧，可惜她是个盗取朝廷机要的贼人，就更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