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露锋芒
当大牛恢复神志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全是绑着手脚的男性俘虏，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就横在自己不远处，他因为反抗，刚刚被匈奴人杀死了。
人群中有老人、有青年人、也有孩子，很多人哭哭啼啼，场面十分悲凄。
大牛忍着混身的疼痛坐起来，他短褐的膝盖处已磨出了口子，腿上的表皮也参出了血。
“女人呢，为什么我们这里只有男人？”大牛也不知道该给谁说话，朝着人群喊道。
“他们被另一队匈奴人带走了。”旁边一名年纪相仿的青年回答道。他长得白白净净，比其他人稍显镇作。
这时一名留着胡须的匈奴人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其他匈奴兵就开始踢打俘虏，让他们站起来，又用皮鞭驱赶着人群往北方走去。
……
这天，劲射营正在练习马术。
李显在李大忠的指导下，进行在慢步、快步、慢跑几种奔跑状态下马上弯弓的技巧，感受颠簸造成的一起一伏，并根据起伏调整射击角度。
此时栗元也在。他生了一场病，身体发热，在营房里蒙起被子躺了三天。赵屠虎和张河蛟一再劝他军营艰苦，不如回家静养，都被他拒绝了。
他躲在被子里，想起李大忠的话“你战场之外的事情想的太多，精神力太差。”的话，不禁有所彻悟。父亲曾是沙陵县尉，自幼学武，教头们只会鼓励与褒扬，几乎没人斥责他。自己那百发百中的本事，也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外表，不然
不会在秋射中，太守稍微增加了一点射击障碍，自己就原形毕露了。
而李显不同，这个“叛将”的儿子，好像一直憋着一股气，有一种特别的冷静与狠劲，天不怕地不怕。
而李大忠，他虽然讨厌，说话不留情面，但的确是个好师傅、老教头……
过了几天，虽然身体没完全恢复，但栗元还是回到了校场上。前几天，大家还都私下里讨论他“头顶苹果，两腿发麻”的糗样，现在看到他回到校场，而且眼睛里再没有傲慢的神色，反倒投来了些许敬佩的目光。
李显手持一把马弓，学着李大忠的样子，在马儿慢步状态下连发数箭，全部命中箭靶。李大忠看着他，满意地咂了一口酒道：“下一步是在快步环节中施射，继续……”
“咚咚咚咚”。正在这时，鼓声从大营校场传来。
“大人，是点卯的鼓声。”栗元道。
“大人，烽火，烽火燃起来了。”毛宏道。
“立即整队，弓马刀剑矛盾全部带齐了，快。”李大忠给劲射营下令道。
……
半炷香的功夫后，劲射营全部集合完毕，朝云中大营总校场进发。
当劲射营到达校场后，除了陈季亲率的二百精骑，其他的兄弟部队还未赶来。
太守廉范见劲射营反应迅速、行进有序，不禁微笑地走过来，对李大忠说：“你这个南匈奴的第一神箭，没想到还是个治军能手呢。”
“第一神箭？自己的长官竟有如此威名。”李显心中一惊。
“大人，第一愧不敢当，末将只不过是个得罪了单于的流浪者罢了。”
“你们单于要是还生你气，你可留在这里常住，哈哈。”
正说着，一名斥候飞速进入校场，下马对廉范道：“禀大人，北匈奴前锋已进入我到云中境内，一些村寨遭到袭击。”
廉范一听立刻露出愠色：“这些强盗，陈郡尉，你且领骑兵去会会这些北匈奴前锋，为百姓转移争取些时间。”
“末将遵命。”
“李屯正，你熟悉北匈奴情况，你随陈郡尉一起去吧。”
“末将遵命。”
“太守大人，小人愿随屯正一起去。”李显上前请战。
“我也愿去。”“我也愿去。”栗元、毛宏、赵屠虎、张河蛟他们看到李显请战，也都跃跃欲试。
廉范笑了笑道：“你们几个都听李屯正安排吧。”
大伙士气高昂是件好事。但李大忠只挑选了李显、毛宏、赵屠虎几个马术较好的跟随自己。
栗元对李大忠的安排很不满意。
“大人，我的病已无大碍，请准许我追随您出营。。”
李大忠想了想，道：“好。”
……
二百多人驰出大营，朝北方进发。大家行了十几里后，就在在原野上发现一队辫发、皮袍的匈奴骑兵。他们大约有三十多人，正赶着一些俘虏、牲畜、驮着粮食等物品往大青山方向前进。
“弓上弦、刀出鞘，出击。”陈季下令。二百多骑朝着匈奴人的队伍开始发起冲锋。三十多个匈奴人瞧见汉骑来了。立马丢下掠夺到的所有俘虏、物品，一溜烟地开始逃跑。
等陈季他们杀到跟前解救百姓时，那三十几个匈奴人竟然停在远处不动了，嚣张地立在那里，朝汉军挥刀挑衅，不时发出“嗷嗷……”的声音，好似在嘲笑汉军拿他们没办法。
毛宏最是按捺不住全身上扬的血气，对陈季道：“大人，让我去教训教训这帮混蛋。”
陈季知道毛宏在军中有些名气，一支长矛可在马上使得虎虎生风，便点了五十名骑兵，让毛宏与这些匈奴人较量较量。
毛宏执矛出阵，领着汉骑朝匈奴人冲来。
匈奴人也不含糊，立即策马扬鞭，对冲过来。
两军越来越近，毛宏竖起长矛准备杀个痛快的时候，没想到那三十几匈奴人挽起马弓，在间隔六七十步的地方，开始轻拨缰绳，呈一字队型，从毛宏翼侧掠去。在两军间隔三四十步的一刹那，射出箭羽，并迅速做了一个曲线轨迹，折返而去。
就在这一刹那，正准备对冲的汉军被三十支箭羽击中，虽然很多人着了胸甲，但还是人仰马翻，折损了好几骑。
“入娘的匈奴人。”毛宏大喊一声，扬起马鞭，以更快地速度朝匈奴骑兵追去。
“不好，李显，你牵一匹马去救毛宏。”
“诺。”李显带两马而去。
那匈人一见毛宏正中下怀，边走边从容地拉弓放弦，少时，人马俱中数箭，顿时人仰马翻。
……
匈奴人见状，立刻收起马弓，举起弯刀朝毛宏杀来。
毛宏捂着箭伤，心中思忖道：“狡猾的匈奴人，老子今天是见识了。”其实，毛宏不知道，草原民族打仗从来不是凭着勇猛的劲头。如果他们看到你的实力比他们强，他们就会利用弓马的机动打击能力，不断地骚扰你、消磨你，使你慢慢丧失战斗意志，再一鼓作气消灭你。按照后世毛爷爷的话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就在匈奴人逼近的时候，李显牵马前来，在距对方百十步的地方举弓，抽出三支箭夹在指尖。
“感觉、感觉，给我一点感觉……”李显在心中默念后扫了一眼前方。
“好，来了。”上弦，放箭；上弦，放箭……
“唰唰唰”，瞬时三箭飞出，狠狠地击中了最前面的三骑，一瞬间，战马嘶鸣、人员落地，匈奴队中乱做一团。
“停”一名匈奴小官给后面的人摆了摆手。
李显乘机把马教给毛宏，毛宏忍痛上马，飞一般地往回奔去。
看着李显和毛宏离去，匈奴小官道：“汉军中有高手，我们撤。”说罢，带领这支骑兵撤出了战场。
李显一手握弓，一手牵缰绳，心中好不得意。
“这些天的苦练没有白费。”李显心想。的确，他本身控弦的底子就很好，又经过数日来“南匈奴第一箭手”的指导，这箭术提高很快。
“好好好。”陈季道：“李显在你麾下又精进不少。”
李大忠笑道：“这小子本身就箭法超群，我只不过稍稍点拨了下而已。”
这时，一名斥候由远及近，急匆匆赶来对陈季道：“郡尉大人，我方发现一队匈奴人换上掠来的汉人衣装正朝沙陵县城进发。”
“他们有多少人？”
“乔装打扮的有二十多人。”紧随其后的有一百多骑兵。
陈季皱了皱眉头，对李大忠和其他将领道：“现在北匈奴的前锋骑兵趁我还没及时反应，分成各个小队劫掠城镇、村庄。这些乔装打扮的匈奴人是要伪装成老百姓混进沙陵城来里应外合。我带百人去援助沙陵。你等分成五个小队，没队二十人，与侵入到各个村庄的匈奴人周旋，记住只要拖住他们，让百姓转移即可，不要和他们硬碰硬搏杀。”
“属下领命，待百姓安全转移，我等去沙陵与郡尉汇合。”几名将官道。
毛宏被送回云中了。李大忠带着李显、栗元、赵屠虎等二十人往东部村寨奔去。
走了十几里，正好到了李显的老家河口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