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慰问思雨
杨文溪等人回到许宅，正好赶上饭点，三人吃过饭，帮阎晓蝶重新收拾了房间，整顿完毕，杨文溪说道：“这次你就踏实的在这里住着，如果哪一天我要离开上海，我会把你托给许伯伯，你放心，不会有人赶你离开。”
杨文溪正要出去，阎晓蝶捉住了他的手：“文溪，你别走，我们一起说会话。”
阎晓蝶痛失家人，尚未从悲痛中缓过来，杨文溪不忍拒绝她，便坐在了她身边。
阎晓蝶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说道：“自从我这一次认识了你，我就认定了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我的所有，我甚至想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我有多么爱你，我害怕失去你，我也不想离开你，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上海，我会跟着你一起走，天涯海角，随君往许。”
杨文溪知道她陡然间亲人尽失，心里肯定承受着别人承受不了的压力，眼下她认为最亲的人就是杨文溪，而她对杨文溪之间情不止是一种依靠，更是一种对于爱人的一种眷恋，杨文溪不忍拂她之意，让她伤心，只能默然无语，因为他是一个传统的人，受父之命前来掌管典当行，儿女情长他想都不敢想，面对李思雨有情和阎晓蝶之意，都只能都抛之脑后。
“这几日你太累了，你歇歇吧！”
阎晓蝶紧紧的把他抱住：“我不，我就这样抱着你，我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杨文溪拍拍她的手，说道：“傻子，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阎晓蝶这才松开了杨文溪，一脸期盼的神色，眼露喜光：“真的，你真的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自她父母死去之后，这是杨文溪第一次看见她脸上流露出的希望，便道：“嗯，真的，绝对不骗你。”
“那你会娶我吗？”阎晓蝶乘热打铁，顺口问道。
杨文溪没料到她还有此一问，顿时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回答，即便不想让她伤心，也总不能答应她“会娶她”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是对阎晓蝶不公平。
杨文溪踌躇道：“这个……我没有想过现在会娶妻，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能够做主……。”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跟着你一起去见你父母，让他们同意我们的婚事。”
杨文溪强做颜笑：“嗯，好吧！”
“对了，今天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见思雨，她人去哪里了？”
“她不是受伤了吗？我放她假，让她回去好好养一段时间。”说道这里，阎晓蝶眼神飘过一丝谦然之色：“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没事，思雨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阎晓蝶听他称呼“思雨”这么亲热，心里不是滋味，撇撇嘴，说道：“你可以带我去思雨家吗？我想当面跟她说声对不起。”
“你不要先歇一歇吗？”
“没事，我不累。”
“好，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叫阿豪开车准备。”
“不要叫阿豪了，我们可以坐黄包车啊！”阎晓蝶知道阿豪和李思雨关系匪浅，而且他一向对自己成见很大，是以不愿意让阿豪陪同。
李思雨屁股被针扎伤，些微动弹都会牵扯痛疼，所以一直趴在床上有徐秀凤照顾着。
当时李思雨回来时，屁股上还插着数枚绣花针，徐秀凤心疼女儿，忍不住落泪，帮她取下针在她伤口上敷药，嘴里一直骂骂咧咧。
过了几日，李思雨伤口略微好转，也不怎么疼痛，便和母亲一起谈心起来，她们谈到徐秀凤年青的时候，谈到是如何被亲姐姐赶出家门，如何要被人卖到妓院，如何被李天养和几条犬给救走等等。
“娘，这些事情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原来你是这样跟了我爹的，你的姐姐怎么那么狠心，居然这样对待你。”李思雨没有想到这个当自己是亲生女儿的母亲以前的日子竟然是这般辛苦。
“当时自己太小，什么也不懂，我经常想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惹怒了姐姐，姐姐理应这样对我，可是现在我彻底想了明白，这些都是杨天泽的错，是他负我在先，当姐姐这样对待我的时候，却没有杨天泽任何消息，他就像凭空失踪。”
“娘，您说当时还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可是幺折，会不会是大姨骗你的。”
“别叫她大姨，她是我们的仇人，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孩子就是被她给杀了！”徐秀凤越想越气愤，一双眼睛如欲要喷出火来，眉宇之间掠过一层杀气。
李思雨从来没看过母亲如此凶悍的模样，不禁唏嘘：“这个女人这么狠毒，既然杀害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哼！我现在日日夜夜就是想着报仇，我想为我那死去的孩子报仇。”
“娘，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只是事情过了那么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她，我要她为我哪死去的孩儿报仇。”
徐秀凤连续说了几个报仇，可见她几十年藏匿在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报仇心切，李思雨不愿意看见母亲每日生活在悲痛的过去，便道：“娘，事情过去很久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何况孩子未必是她杀的，真的是夭折也说不定。”
“不可能，就是因为当初我太天真，和你一样，太傻，她们说死就死了，我连孩子尸首都没有看到，不是她杀的，还能有谁？”徐秀凤声色俱厉，站起身才大声说着。
李思雨原来想安慰她，不料反激起她更大的愤怒，用手捉住她手臂，让她坐定后说道：“娘，你放心好了，女儿长大了，女儿一定会为死去的哥哥讨回公道的。”虽然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哥哥，虽然她不是娘的亲生女儿，可是她依旧还是很气愤，因为她知道，娘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徐秀凤微笑着抚摸着李思雨脸颊：“乖女儿，有你在妈身边，妈妈欣慰多了，咱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李思雨把头埋到了枕头里。
“你这孩子，你这点小心思娘还能不清楚吗？你是不是喜欢杨少爷？杨少爷待你这么好，他是不是对你也有意思？”
“哎呀娘，人家可是许家典当行的少掌柜，怎么会看得上我吗？再说，女儿就算有那份心，人家也没有那份心啊！”李思雨谈吐之间，无意之中已经吐露了爱慕杨文溪的心情，说完就知失言，看着母亲一副心宰乐祸的样子，不禁满面绯红，急忙改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了。”把头埋枕头里更深了。
“你是娘的女儿，你跟娘说实话还害什么羞，如果那天我见到了杨少爷，我亲自给你保媒说。”
“万万不可啊娘，如果被拒绝，可是很丢脸的。”
“呵呵呵，看把你急的，你放心，我会很婉转的跟他说的。”
“哎呀娘，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了。”
“你这个小妮子，如果你不是我女儿，我才懒得管你呢？喜欢人家还不敢说，说了又怕拒绝，能成什么气候，想当初……。”徐秀凤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言，眼神里飘过一丝黯然之色，她是想说当初和杨天泽一夜，明知道是自己姐夫，可是怀着对他的爱慕之情犯了错事，本来可以想着可以和姐姐一块爱他，却没想到遭遇姐姐暗害，让她流落现在下场。
“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李思雨突然见徐秀凤流下两行泪水忍不住问道。
徐秀凤擦了脸上泪水，说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段伤心的往事。”
“娘的往事都是伤心的。”李思雨忍不住叹道，或许是替母感到悲哀，或许是自言自语。
这时门外响起来一对男女的说话声：“是这里吗？这里好寒碜啊！”正是阎晓蝶说话声。
“李姑娘家境清贫，所以我才想帮她。”同样是杨文溪到了。
李思雨回家养伤以来，朝思暮想的就是杨文溪，奢望杨文溪能来探一下她，突然听见了杨文溪说话，不由得心跳动的厉害，两面潮红，内心无比激动。
杨文溪和阎晓蝶一起进到屋子，徐秀凤起身笑迎。
徐秀凤和李思雨两人都十分激动，已经忘却了李思雨身形不雅的趴在床上，裤子已经褪到膝盖处，洁白的大腿和屁股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外。
杨文溪和阎晓蝶手中提着礼物，乍看见李思雨洁白如雪的皮肤露在外头，都甚是尴尬。
杨文溪更是转过了身子，不去看她。
徐秀凤和李思雨这才惊觉，苦于李思雨伸手捉不到棉被，没办法自行将棉被盖到身上，羞涩的叫道：“娘。”急的李思雨都要流出泪来。
徐秀凤准备要将棉被盖到她身上，突然心生一计，走到了杨文溪背后，笑道：“杨少爷，你去帮思雨盖上被子吧！”
李思雨听见母亲的话，脸蛋跟猴屁股一样红，有个地洞都想马上钻进去。
杨文溪也绝对料想不到李母会提这样要求，沉吟道：“这……这恐怕不大方便吧！”
阎晓蝶笑道：“大娘就不要去为难我们家文溪了，如果他是好色之人，根本不用你说话，他早就这么做了。”阎晓蝶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被子盖到了李思雨身上。
李思雨看着阎晓蝶道了声：“谢谢”
“不客气。”阎晓蝶回到杨文溪身边：“好了文溪，你可以转过身了。”
杨文溪这才转过身来，和李思雨四目相对，还是处在尴尬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