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父女相见
中年被两名看护押到了陈烈面前，吓得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陈烈面前，哀求道：“陈爷，您就开开恩，放我回去，我给您取钱去。”
李思雨便站在陈烈身侧，看到这一幕，想起了父亲，当初一定没少给赌场人下跪吧！
“您都把你老婆卖了，你哪还有什么钱，果真有钱，你也不会跑了是不是。”陈烈坐在太师椅子上，手里把弄着一把白光闪闪的匕首。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却暗藏杀机，吓得中年额头大汗淋漓：“陈……陈爷，我会想办法的，希望陈爷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陈烈笑道：“我知道。”突然右手探出，中年看见白光一闪，跟着右耳一凉，献血飞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右耳已经被陈烈用匕首划了下来。
陈烈割掉他的耳朵，并未因此停手，匕首顺势插到他的右肩之上，左手将他手臂拉直，右手在匕首柄上一拍，锋锐的匕首尖从中年的腋下穿出，整个过程只是在分秒之间，痛的中年昏死过去，早就不醒人事，身上不断有献血泊出。
李思雨从小到大，哪里目睹过如此残忍的画面，双眼中透露出无限的恐怖，忍不住热泪盈眶，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来。
陈烈伤了人，却依旧坐怀不乱，平静的说道：“把他拖出去。”看护受命，将中年拖出赌场，扔到了大街上。
赌场上人来人往，赌客云集，可是对于刚才的惨事，都恍若未见，只是各自留意赌盘上的押注，因为这些事情在赌场太稀松平常，也就不以为异。
陈烈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不一会功夫，李思雨便跟着进来：“你为什么杀他，就算他欠你钱又怎么样，你果真缺那些钱吗？你怎么这么狠，怎么就能不动声色去杀死一个人。”
办公室里除了陈烈之外，还有几个场子里的看护，便准备要将李思雨赶出去，被陈烈制止住：“李姑娘是老妖介绍来的，你们不能无礼。”说着站起身，走到了李思雨面前：“你懂不懂什么叫杀人，我没有杀他，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我有错吗？”
李思雨只是看中年当时不省人事，便认为他已经死了，听了陈烈之言，就算他没死，一个没耳朵手臂又被废的男人，生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便道：“你在教训他，你可以打他骂他，这世上有很多教训人的办法，可是你偏偏伤他这么重，你让他以后怎么活？你这样跟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你懂什么，你跟这种人来跟我叫屈？你可知道他做过多少坏事，为了那么一点点赌资，居然把老婆孩子都卖，这种人有什么好可怜的，死不足惜！”
李思雨张口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赌博害人命，还真是如此，既然因为赌博，将老婆孩子也能够出卖，这种人就是人渣就是败类，李思雨因为父亲的关系，最痛恨只为赌博而不顾家的男人，可是看到他遭遇这么大的痛苦，想起父亲当初被人切断手指的那一霎那，心里便有一种酸楚之情，便道：“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你们害的。”李思雨淡淡的说了这些话，转身走出门去。
李思雨心不在焉的摇动骰子，只是片刻之间，便已经输了一堆筹码。
这时突然过来一个老者，拿着五块钱的筹码押注到小字位：“押小，呵呵，闺女，爹以你为豪。”
李思雨心神不宁，突然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不由得一震，正是自己父亲李天养来了。
“爹，你怎么还来赌博？”李思雨万不料经过上一次事情，还是没能够吸取教训。
李天养笑道：“闺女，我真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这么有出息，居然跑来这里做庄，呵呵，爹爹真替你感到自豪。”对于嗜赌成性的李天养来说，可以在赌场做庄，这就是一件光彩的工作，简直可以光宗耀祖。
“你走吧！你不要再赌了。”
“没事，你是我的福星，爹就赌这一次，赢了钱就走，女儿你这么孝顺，你不会让爹输吧！”
李思雨突然灵机一动，看了一下楼上，并不见陈烈他们的人，便俯身到李天养耳旁说道：“我可以让你赢，但是，你要答应我，这一次之后，你就永远不能再沾染赌博，一会别人押大你就全部押小。别人押小，你就全部押大。”
李天养兴奋的，笑的脸上皱纹都裂开了：“女儿放心，我一定听你的。”
李思雨晃动骰盒，放到停位之后，众人纷纷押到小字位。
李天养听她的话，押到小字位上。
李思雨将戴着戒指的手指在盒子上轻微挪动，将盒子掀开，二二三，点数为小。
李天养忍不住大声笑起来：“我赢了，哈哈哈，我赢了。”他将所有筹码都抱到自己身前，说道：“闺女，爹在玩一把怎么样，爹现在赢钱了。”
李思雨铁青着脸说道：“不行，再赌，我就不能保证你还能赢。”
“好好好，我听你的话。”李天养抱着一堆筹码换成钱币，和李思雨挥手告别离去。
李思雨目送着李天养离开，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父亲回去一定会向母亲炫耀今天的战果，自然就把自己说了出来，急忙追了出去，赶到了李天养面前。
“闺女，你有什么事吗？”
“我不想娘知道我在这种地方，你不要告诉娘。”
“这有什么啊！这多光荣，不比做一些丫鬟强多了吗？”李天养满不在乎。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对您来说是无所谓，可是娘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不想惹她生气。”
李天养转念想到徐秀凤的为人，觉得李思雨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便道：“好吧！我一定不说。”
李思雨点头“嗯”了一声。
就在李天养要走开的时候，迎面走来赌场三名看护，李天养父女一惊，只见身后也过来三个看护。
陈烈慢腾腾的从赌场镀步出来。
李天养最怕陈烈，也就是陈烈害他断了几跟手指，急忙藏到了李思雨背后。
陈烈手指上戴着偌大的一枚扳指，随意摸着扳指，眼镜都不看李思雨他们，只是说道：“听说李老爷今天手气好，赢了些钱。”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思雨当然知道他是来者不善。
“在赌场赢了钱就想走，这世上可没有这个道理。”
“我爹只是最后一次，他以后都不会再赌博了，我求你放过他行吗？”李思雨祈求陈烈。
“如果每个人金盆洗手，都来我们赌场捞一把，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一名看护走上前一步，冲着李思雨嚷道：“李思雨，你身为赌场的人，居然吃里扒外，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李思雨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作弊让父亲赢钱，便道：“我爹被你们坑了多少钱，难道赢会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行吗？”
“自己的东西？笑话，赌场里的钱怎么会成了你们自己的东西。”
“那你们想怎么样？”
突然冲出两名看护，将李思雨双臂扭到身后，其他人蜂拥而至，对着李天养就是一顿拳打脚踹，苦不堪言。
“爹……爹……”李思雨眼泪流了下来，可是被两个男人捉着她，却挣扎不出两人的控制。
陈烈突然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出来，让李思雨大是吃惊，她见过陈烈狠毒的劲，知道他心狠手辣，什么都做的出来，便声嘶力竭的叫着：“陈烈……陈烈，你不要伤害我爹，你不要伤害我爹……”
陈烈自然没有因为李思雨的叫声而住手，一把匕首就插进了李天养的大腿之上，痛的李天养大叫一声，红色的血液瞬间从匕首周围溢出。
看护这才把李思雨给放开。
李思雨急忙奔到李天养身边，看着他腿上匕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脸上泪如雨下：“爹，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陈烈转身回进赌场之中，一名看护说道：“赢的钱就留给你去看伤吧！”几个人一起走进赌场之中。
李天养痛的冷汗淋淋，颤抖着双手摸着李思雨面颊：“回家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他们不会好好待你的。”
李天养面对赌场众人的冷血无情，已经不为李思雨感到自豪，而是为她感到危机，她日日夜夜跟在陈烈地盘，还不知道他会如何虐待女儿。
李思雨紧紧捉住了李天养手，说道：“你放心爹，等我把债还清了，我一定会跟你回家。”
李天养嘴唇发颤，泪水流下：“对不起，是爹害苦了你。”
李思雨摇摇头。
李思雨叫了一辆黄包车将父亲送到医院救治，医生虽然将匕首取出来，但是因为伤及经脉，拖的时间久了，恐怕就不能再走路了，李思雨希望医生能够全力救治，高昂的医药费不得不去求陈烈。
陈烈自然不会给她帮助，只是让她在赌盘上去赢更多的钱，只有赢更多的钱才能给她父亲最好的医治。
李思雨也渐渐明白，陈烈为何伤了父亲，其实就是要逼自己就范，让自己彻彻底底成为一个骗子，一个能为他们赌场赚钱的工具。
李思雨没有办法，只能在赌盘上一次次的赢取赌客们的钱，看尽了赌客们贪婪与无奈，赌场的残忍与逼债，李思雨全然不在乎了，只是想赚更多的钱，救治好父亲，不几日，李思雨已经赚足几百个大洋，第一时间送到医院，希望医生救治父亲，同时一边在赌场继续做庄，继续赚钱，每日的收益让她心潮澎湃，真如陈烈所说，习惯了收入，就会越来越喜爱这个工作，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也顺理成章和其他庄家一样，那些被逼债自杀的，率性输钱的，都是过眼云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