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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攻占山口大营
安排了士兵把守，李显步行在村中小道上，神情十分沮丧。
“李郎，你在想啥呢。”没有外人，小盈总算能叫一声爱称。
“我等来到此，本以为驱逐匈奴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但这些生活在匈奴人压迫下的蒲类国民却把咱们当入侵者一样，还想给伊吾卢通风报信。”
“那是他们在匈奴人统治下都习惯了，猛然让他们承认大汉在西域的存在，应该很不适应，怕招来祸端。”
“其实我大汉若能重返西域，一定能更好地开展贸易，这些生活贫困的蒲类人可以把更多的牧区产品卖给我们，也可以享受更为便宜的茶叶、丝绸、铁器等，他们怎么就想不通。”
“李郎你想想，我大汉不通西域已经六十年了。六十年什么意思，就是从祖父那一辈的人开始算起，都是在匈奴人统治下生活的，他们匈奴人一定会宣扬汉军是如何残忍，如何嗜血，在他们心中能这么快接受我们吗？”小盈道。
小盈说的很有道理，李显也点头称是。他仰望着黑漆漆星空，意识到现在首要任务是打垮匈人在这里的统治，以后再让这些蒲类人慢慢体会汉家的好吧。
这一夜相安无事，待到清晨，李显和将士们匆匆吃过朝食，给战马添好草料，饮够了水，便一起朝北方疾驰而去。
……
班超带着甘英、田虑、肖演等人到达山口大营外围后进行了潜伏，带天刚大亮，精通匈奴语的甘英带着车队朝白山大营驶去。十几辆马车，除了一辆装有几陶罐灯油，其他的都是精干的汉家兵将，他们手持刀、弩，隐藏其中，再盖上毡布，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甘英带着这百十人的队伍朝营门走去，班超的大部队潜伏在山坡之下，一时也不容易发现。
“什么人。”一名刚刚换岗的匈奴看门小官站在瞭望塔上问门外穿着匈奴军袍的甘英。
“我等是伊吾卢给大家送粮草的，快开门。”
“粮草，不是还不到时间吗？”
“最近汉军活动频繁，以后这事就交给白山内的各部落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送粮草，怕再过几日汉军包围了伊吾卢，
想给你们分些粮草也没机会了，这事你不知道。”
一下就把小官给问晕了，他把此事禀报给一名营中的千夫长，那千夫长一听，立刻骂道：“傻东西，汉军若真有包围伊吾卢的动向，他们的粮草会比我们更紧张，好歹我们还可以通过白山补给。”
“可能是因为我这里归伊吾卢管辖，他们才……”
“押运粮草的头目你可认得。”千夫长问小官。
“看着面生，不是经常来的那几位。”
“问他们要信物，若是没有，不必分说，立刻朝营门外射箭。”千夫长道。
……
那小官跑到营门外，朝着外面的甘英道：“来者可有信物，拿给我看。”
甘英一听不妙，道：“有，你等着。”说罢，便走向第一辆马车，对隐藏其中的士兵道：“手中的弩都上扳机，等我数完“一二三，你们就冲出来射杀瞭望塔上的士兵。”
“诺。”车内的士兵回答。
“一二。”甘英假装找东西，车内的士兵已上好了扳机。
“三，都出来。”甘英一声令下，藏匿其中的士兵马上冲出来，朝塔顶的匈奴人一阵乱射。十几支弩箭划过天际，落在瞭望塔的几名兵卒身上，瞬间把他们从上面射落下来。
“汉军来袭，汉军来袭。”一阵叫喊声把营内吵得大乱。
“快，把灯油抬上来。”甘英给大伙下令。
几名士兵抱着陶罐冲了上来，“啪啪啪”在营门外摔碎。
“点燃，点燃。”在甘英的呼喊下，一名举火把的士兵过来一丢，顿时营门火光大起，烧得营门吱吱作响。
“集合，集合，跟我去守营门。”千夫长命令着，带着士兵冲向门口。
“射响箭，射响箭。”数支鸣镝射入天空。埋伏在山坡的班超、田虑等人立刻跨上战马，朝白山大营冲锋而来。
“杀，跟我去杀北虏。”呐喊声响彻云霄，汉家骑士如猛虎一般冲向白山大营。
“朝里面射箭。”在甘英命令下，大家纷纷扣动扳机，朝大营射着利箭。
里面的匈奴人也不敢示弱，举起大弓朝营外射来。两边用弓弩较量着，其实彼此伤害都不大。待到营门烧得差不多了，班超的铁骑也赶到了。
“冲进去。”汉骑跟着班超，奋力往里面冲锋，他们很轻松地踏过了一排手持长矛的步兵，又朝营内的深处冲去，所遇之人，在汉军的长刀面前尽为刀下之鬼，毫无防备的匈奴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大人，对方兵多，又是突然袭击，我们根本就无法阻挡他们。”一名满脸血泥的士兵给千夫长奏报。
“赶快把烽火点起来，白山和伊吾卢发信号。”千夫长道。……其实营门熊熊燃烧的大火已经是先给伊吾卢发出信号了。
伊吾卢匈奴守将铁弗站在城楼上望着山口大营方向，秋季空气干爽，能见度极高，白山口的烟火看得分外清楚。
“大人，白山若被占领，我等可就成孤军了。”一名副将对铁弗道。
“点两千骑兵，随我出击。”
“大人且慢。”另一将官道：“若汉军趁您援助白山之时，前来围困几伊吾卢，那该如何是好？”
“那该如何是好？对方在白山站稳脚跟，我等就要困在此城了。”铁弗说罢披上甲衣，手持一把大弯刀，朝城下走去。
此时，李显的一百名士兵正在准备绕过伊吾卢。
“屯正，伊吾卢出兵了。”一名前军斥候给李显奏报。
“出兵了，这么快，赶在我们前面了。”
“我们不要再向前了，免得先被从城内冲出来的骑兵吃掉，毕竟我们势单力薄。”田小盈道。
“唉，昨天晚上接的好差事，班司马最精锐的士兵都窝在我手里了。”
“屯正莫急，我们这一百号人上去也起不了什么大用处，不如赶快给窦将军报信，让他们火速赶往山口大营外歼灭匈奴援军。”
“好。”说罢，李显命令亲兵队调转马头，朝沙海方向奔去。
……
窦固的军队有八千役夫，行进的速度自然很慢。此时，汉军主力前锋刚刚走出白龙堆，击毁了几个匈奴人的据点。
“报，班超手下一名屯正要面见都尉。”一名传令兵进入窦固大帐。此时，奉车都尉窦固正在和赵统等几名老将合计着围困伊吾卢城的事宜。
窦固神色凝重，听到奏报立马转为喜色。
“快，快让他进来。”
……
片刻，李显解下佩刀进入大帐，对正在目不转睛看沙盘的窦固道：“班超手下李显拜见都尉大人。”
“起来说话。”
“谢大人。”
“快说说前方的情况。”窦固道。
“回大人，班司马正在攻打山口大营，那里的硝烟从伊吾卢都能看得清楚？”
“伊吾卢，你不是从山口大营那边来的。”
“回大人，先前我部曾向一村子借马车，为了不让消息走漏，我奉命封锁村子，待到次日准备绕过伊吾卢时，见他们已经出动骑兵，朝山口奔去。”
“伊吾卢的守军出动了吗？”窦固急切地问道。
“是的，我等正好遇到伊吾卢守军出动，大约有两千人的样子。”
“都尉，那伊吾卢估计总共守军也就三千多人，现在大部分支援山口，正是我等围困的最好时机。”耿忠道。
“赵统，带上你的三千精骑，火速赶往山口，在白山之敌到达前，歼灭伊吾卢的援军。”
“末将领命。”赵统说罢走出大帐，他的骑兵是前军，驻扎在部队最前面的胡杨林里。
赵统出来后，李显也跟着出来。
“怎么样？”田小盈问道？
“窦都尉命令赵统即刻出兵。”
“那就好了，我想现在出兵，白山口的班司马应该能挺得住。”
“如是现在出兵最好了，但是这赵统就是跟我们争夺攻取山口大营首功的那位将军，若是他……”
“他还敢抗命不成。”小盈道。
“不是抗命，只怕他心有怨恨，晚上两个时辰，我部也就会有更多伤亡。”
“李郎不怕，瞧我的吧。”
……
赵统回到自己的驻地并不急于出兵。他回到营帐先饮了一碗酒，思忖着自己两三个时辰后再出击，若窦固来催就说还未准备好。
“届时那班家老二和匈奴人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我再出手，一定能坐收渔翁之利，轻而易举地干掉匈奴援军。”
田小盈在赵统营地外等了一个时辰，见他还未出兵，便对李显道：“李郎，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趟赵统的大营。”
“你要一个人去吗？”李显赶紧拦下小盈。
“不错，李郎，我此次是去挟持赵统，你已经是河西军中一员了，这个罪名你背不起，而我明天换回女装，回到敦煌可以继续经营咱家的店子。”小盈解释道。
“那……”
“放心，不会有危险的。”小盈解释道。
李显只得放行，在临行前不断地叮嘱小心。
……
“报，窦固大人派人来了。”一传令兵走进赵统帐篷来通报。
“让他进来吧，哼，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时辰就来催促了。”赵统手握一把兵书竹简，一边手拿酒杯，吩咐传令兵道。
片刻之后，穿着汉军军服的田小盈走进帐篷，她没有带武器，因为即使带上，守兵也会让她解下。
“都尉大人派你来的。”赵统也不看小盈，主管盯着自己的兵书。
“不是，是班司马派我来的。”说罢，小盈猛然跑上前去，抓着赵统的衣襟，从靴中掏出一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想叫你即刻出兵。”田小盈道。
“好说好说，这位小将军，敢问你尊姓大名？”
“少罗嗦，快让你的前锋副将来。”
“好好，来人，叫许奎来。”
……
不过一会，一个身形彪悍的方脸大将进入帐篷，见到赵统被挟持立下大惊。
“校尉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赶紧准备出兵，去山口大营支援班超。”赵统道。
“那……”
“快去。”赵统打断许奎的话，命他赶紧去。
“许将官，一会还不见你出兵，我就削掉你们主将的耳朵。”田小盈冷冷地对许奎说。
不到半个时辰，许奎领了两千兵马，快速朝山口进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