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深夜劫营
小盈看着李显，她男人在危急时刻迸发出的决断力和狠劲让自己有种说不出的喜欢，她没再说什么，转头便布置夜袭的事宜了。一百名亲兵队在傍晚时分吃过晚饭便朝白山口进发。
……
铁弗的部队与班超拼杀了整整一天已经十分疲惫，吃过晚饭后，除了负责警戒的部队，其他人都回帐篷休息了。此夜比较安静，轻凉的夜风偶尔把战马的鼻嚏声悄悄吹抚到空中，草丛中不知名的各种昆虫肆无忌惮地鸣叫着。这是黎明前的安静，因为明天将有更残酷的战斗等待着他们。天上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巡逻的士兵为了能够看得更远一点，在军营的四周点燃了十几堆篝火，燃烧的火焰散发出炙热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上百步的地方。
就在匈奴人认为不会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的时候，滚雷一般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象鼓点一样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紧张的气氛立时笼罩在夜空里。凄厉的号角声响起，正在四下巡逻的匈奴士兵吓了一跳，急忙三五成群迅速聚集到大营外面，刚刚睡熟的士兵睡眼惺忪的被各级军官从营帐内叫了起来，迅速集中到一起，做着各种应对敌人夜袭的准备。
铁弗冲出营帐，飞身上马，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后面跟着一大帮衣裳不整的将领，大家乱哄哄的一团呼啸着冲出了大营。
“准备迎敌，准备迎敌。”铁弗大声叫喊着。匈奴营外，牛角的号声响彻云霄，低沉的呜呜声激荡在漆黑的夜空，显得分外的肃杀和恐怖。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远方敌人的火把越飘越远，逐渐遁入黑暗，大地重新回到平静之中。
铁弗不明白其中有什么玄虚，敌人声势汹涌的夜袭，又莫名其妙地撤走了。几个匈奴斥候飞驰出营，不久又迅速回来禀报：“夜袭的汉军已经遁去，大人不必惊慌。”
铁弗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调转马头，命各部士兵解散休息，准备明天的恶仗。匈奴士卒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无精打采地回到军帐里继续睡觉。
不久，大营慢慢的安静下来。士卒们倒头大睡，鼾声四起。
突然，大营里十几把号角同时吹响，巨大而凄厉的短促叫声再次把睡熟的士卒们惊醒了。士卒们叫苦不迭，白天在战场上拼命已经疲惫不堪，晚上还要被敌人骚扰，大家累得腿都站不起来了。
铁弗和其他所有士卒一样，飞步冲出了营帐，见一队骑兵举着火把就在营外数里的地方，但他们既没有吹响冲锋的号角，也没有打算攻击的迹象，好像来到此地就是为了挑衅。
“命令弓弩手射击。”铁弗下令到。
一排排箭羽射去，把营前的骑兵轰走了。
一个千长提醒道：“大人，慕容风肯定是想用这种频繁骚扰的办法来让我军无法休息，以求明日决战时从中获利。我军白天行军艰苦，士卒们早已精疲力竭，如果今夜让慕容风这样骚扰下去，即使让士卒们轮流休息，到了明天我们也无力应战。”
“拍弓箭手守在这里，如果敌军再来就用弓箭还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吹号吵醒大营内的士兵，务必保证他们能睡个好觉。”铁弗道。
“遵命。”一个千夫长带领百十个弓弩手在营外开始警戒。
……
匈奴大营五里外，李显的骑兵队打了两个来回后开始停下来合计下一步的打算。
“屯正，您这招也太阴毒了，来回袭扰，让匈奴人心魂不宁。”小盈对他笑嘻嘻地说道。
“下一次可要来真格的了，命令兄弟们把马腿裹上牛皮，火把也不许再用了。”
“屯正咱们要摸黑前行呀？”
“对，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到他们跟前。”
……
千夫长的一句话给自己招来一个不讨好的任务，他手下的百十名弓箭手都参加了白天的战斗，人人浑身乏力，无精打采，现在还要在这里警戒，真是苦煞这帮劳累了一天的兄弟。
这些匈奴人耷拉着眼皮，抱着上了弦的大弓昏昏欲睡，谁还有心情打起精神目视远方。
就在大伙都困得难受的时候，一队黑影越过了警戒的篝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过来。
匈奴人临时搭建的围栏没有挡住战马，这些飞速重来烈驹纵身一跃，就跨过了围栏。
由于这次没有马蹄声，弓箭手很容易放松了警惕，等他们察觉的时刻，无数汉骑已经挥舞战刀，像黑风一样无声无息地扑了上来，把利刃砍杀到自己的头颅上。
“劫营了。”不知谁呼喊了一声，但声音嘎然而断，呼喊者的头颅突然飞离了躯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就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弓箭手在骑兵面前就是等待被宰杀的动物，这支百十人的队伍顷刻瓦解，没被砍死的也只得掉头逃命，凄惨的叫声像会传染一样，惹得整个大营都开始糟乱起来。
李显带着兄弟们继续向前，他们冲入帐篷，砍杀还在睡梦中的匈奴人，很多光着身子的士兵还没顾上搓揉一下眼睛，就被无情地砍死了。营内到处都是杀声，喊声，战马的嘶鸣声。
飞奔的战马践踏踩踹，又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能烧的都烧掉，把动静弄得越大越好。”李显给手下的兄弟们下达着命令。部分汉军从篝火里抽出燃烧了一半的火把，朝牛皮帐篷扔去，一时间，营内火光冲天，连对面山口大营内的班超他们都看得见。
“司马，敌方大营内着火了。”负责警戒任务的肖演冲进班超的帐篷来报告。
“着火了？”班超这个夜晚并未睡熟，他一听到有情况赶紧穿上衣服虽肖演登上瞭望塔，只见匈奴大营最南端的地方火光冲天，想必那里一定有激烈的厮杀。”
“大人，会不会是我汉军到了，在袭击匈奴人的军营？”肖演道。
“我汉军主力人数太多，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能靠近敌营。”
“那可是敌方使诈，想骗我方走出营寨助阵，再将我们一并歼灭。”
“敌方士气正旺，我们怕是坚持不到明日中午，何须这般麻烦骗我等出营，再说你看营内已有三分都在燃烧，若是使诈代价也太大了。”班超道。
“那会是谁在夜袭呢？”肖演有点莫不着头脑。
“说不定是李显。”班超微笑道：“这家伙总有一股狠劲和猛劲，做这样的事，符合他的性格。”
“那司马我们要不要出去助阵？”肖演喜从中出，也跃跃欲试。
“不，李显兵马有限，这样做只能袭扰对方，不可能改变敌强我弱的态势、我等静观其变，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战斗。哼，让匈奴人好好尝尝这小子的厉害吧，看明天还有士气与我方决战不？”
匈奴那里杀得热闹，班超却传令山口大营的将士老实休息，不要被营外的事情干扰。大家蜷缩着身子继续享受眼下难得的休息时间，为明天的战斗积蓄着精神。
铁弗这边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喊杀声惊醒后，他立即跑出帐外组织军队。一批慌张地冲出营帐，有的还在穿衣服找武器，有的三五成群向马圈跑去，大营里混乱之极。士卒找不到自己的首领，首领们也找不到的士兵，只好各自为战。相当多的士卒尚在睡梦中就被敌人砍下了头颅，割断了咽喉。
好不容易组织了一队百余人的部队，铁弗手握弯刀朝厮杀声的中央奔去。
“不要退，拿起武器跟着我想前冲。”在铁弗的大声命令中，一些胆大的士兵在逃跑中缓过神来，他们见到了长官就像见到了主心骨，捡起散落的武器，转身随铁弗一同冲去。人流越积越多，等与李显他们相遇之时，骑兵步兵已经聚集了二百多人。
李显看到匈奴人已经组织了军队准备反击，知道是到了见好就收的时候了。自己兵太少，佯装一下就可以，且不能硬拼，便调转马头，朝南方黑暗的世界逃去。
这一次，匈奴人发狠追了八九里路才停下来，他们不敢再像前了，鬼才知道在这漆黑的世界里汉军会不会有什么阴险的埋伏在等待着他们。
被李显这么一闹，三千多匈奴人谁也没心思休息了。他们从帐篷里抬出的尸体就有五十多具，加上被砍杀的弓箭手，伤亡已逾百人，硝烟滚滚升上天际，似乎是在给山口大营的汉军报告一个消息：这后半夜的善后工作也够匈奴人忙活的。
李显他们一口气跑出了二十多里，终于在一条小溪边的树林里停了下来。
“不要生活，就地休息。”李显开始给大伙下令。
小盈拿出一个水囊，拔开盖子递给李显，李显想喝却忍住了，又把水囊推给小盈，让她先饮。小盈笑了笑，喝了一口，甘甜的滋味瞬间流到了胃里。
作为一名女子，今天是小盈第一次上战场，惊奇又刺击，最重要的是和心爱的男人并肩作战，一定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四下黑漆漆的，除了放哨的士兵，大伙都和马儿躺在一起，盖上披风，两眼一合就进入了梦想。
小盈摸到李显身前，掀开披风，搂住了他坚实的臂膀，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偎依，感受两人的体温共同制造成的这个幸福的小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