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唐二的表白

“这家伙竟然有这般心术。”而小盈自认为聪明，总觉得自己在和李显关系中处于强势地位，而事实上，他的男人很会在她面前留一手。不过这事可暂且放在一边，因为她想促成唐二和萨苏的好事。

“小二听着，明天我给你安排个活……”

……

第二天一早小盈就安排唐二去城外的酒坊运些酒来。

“萨苏心细，一起去吧。”小盈道。

看着老板娘殷切的眼神，萨苏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唐二之前的所作所为让她难受，现在和他成双出去，真是尴尬透顶，但内心之中她又有点小想法，就是唐二能给她一个解释，解释为什么他要做出那些让她难堪的事。

“但，我有什么权利让他解释啊。”萨苏思忖着。

就这样，唐二赶马，萨苏就坐在他身旁，走过敦煌城清晨的街市。气温虽然冷，但阳光很好，皮肤被太阳一照，心里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唐二今年十八了，父母早亡让他很快成熟起来，对他而言，虽然前几年的光景都在游手好闲，但目前他十分想重新建立一个家，感受从前在翁母面前的温暖。

旁边的这个女孩真的很好，话不多，心却很细，勤劳而善良，帮他跑堂任劳任怨，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塞族白人女孩成熟的早，俩人一起看去，根本瞧不出年龄差距。

“萨苏，你这些天是不是太累了，脸色不太好。”

“要你管。”女孩没好气。

“你身体不好，我会心疼的。”

“你心疼什么，你是我什么人。”

“咱们俩朝夕相处，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啊。”唐二道。

“哼，你还是多多去关心我姐吧，每天都要问她的腿还疼不疼，你还真是殷勤。”

“啊，这个……关心她和关心你不一样。”

听到唐二说这话，萨苏沉默了一下，对自己鼓了鼓劲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关心她和关心咱们酒肆的其他伙计们一样，他们都是我的好友，而你，你若难受，我也会疼在心里。”

这话说得太油滑，可女孩听了真心受用，也许是她就想赢一次姐姐，也许女孩初含的芳心到了应该向一名男子打开的时候了。

萨苏不知该再说什么了，她平日就嘴巴拙，现在连斥责唐二甜言蜜语，油嘴滑舌的想法也没有了。

嘴巴甜，也能让你甜到心里。

彼此一时都没语言，片刻之后，唐二知道该打破这种沉默了，便把车后的一束藏了很久的鲜花拿出来，

“送给你。”唐二道。

是女人就没有不喜欢花的，鲜花配美人，这是男人们在称赞她像花一样美丽。

眼前的男孩固然有时让她讨厌，但萨苏很情愿地接过鲜花，用鼻子探上去闻了闻，那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芬芳。

“今天早晨刚摘的。”唐二道。

知道他有心，女孩心中也是欣然的很。她带着浅浅的微笑问道：“唐二哥，你告诉我，是我漂亮还是姐姐漂亮。”

“自然是你漂亮。”唐二连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口。

女孩听了后会心一笑，嗔怪道：“油嘴滑舌。”

“不是油嘴滑舌，或者从前是油嘴滑舌，但我对你是真心的。”唐二看着萨苏，眼神里全是真挚与期盼……

……

窦固的大军东返后，班超一下子就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起来。作为伊吾卢和山口要塞的守将，自己的班底只有不到一千人，其余的都是各部各营调派来的人马，虽然名义上都归他节制，但总归不像甘英、李显他们一样好吩咐调遣。与伊吾卢相比，山口要塞的地位更加重要，而且新的城池，又是匆忙建造，城防的管理漏洞还很多，班超便亲自坐镇，并把自己的本部人马全都调到这里，一是这样他也安心，二是做出姿态来，山口要塞毕竟不是城市，里面只有营房、城墙和敌楼，没有伊吾卢繁荣的街市、美酒和胡姬，给其他各部做出了表率。

除了做好日常的警戒，班超时刻都没忘记窦固给他和李显交待的事。没过多久，他就安排李显前去蒲类海找卫效忠准备大军从小路奇袭蒲类海的事。

“这次你和肖演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人照应，另外多带个人，能保证你们路上安全。”班超对李显说。

“司马，肖大哥还是留在您身边给您帮忙吧，还有，人多目标也大，我只带一人去就行，目标小，路上也有照应。”

班超想了想，道：“那好，再过几日就要下雪了，这次你去了，冬天就要在那里度过了，显子我知道你很辛苦，但关系到大军明年能否一战而胜，也只能托付你了。”

李显说：“司马哪儿的话，这本就是我份内之事，您请放心，我此次前去，一定打点好明年大军的接洽事宜。”

李显现在升任曲官，手下有两位屯正，一个叫赵巡，曾是李显在亲兵队的部下，资历较老，现在把他调来，是为了在自己去蒲类海之后能暂代自己的军务。另一个叫章和，很有武力，善用的兵器是铁锏，战场上经常砸得敌方头破血流，他人憨厚，对下达的命令总是拼力完成。

李显决定让章和随自己去，时不我待，趁气温还没降到最低，俩人收拾了一下就启程了。

由于汉军占领了白山口，靠近这里的匈奴部落都迁徙到内山之中。李显和章和沿着大路走到一处分岔口，按卫效忠之前说的，李显和章和进入了一片戈壁荒原。

此时，冬天已然来临，山中的雪已经下得很大，骑着耐寒的乌孙马，披着厚厚的裘衣；俩人在荒原上整整走了三天才来到五指峰，李显和章和放风了两匹战马，沿着山中小路往上爬，在经过那条狭长的山石拱卫成的小洞后进入峡谷。

“真是不出门不知道世间的神奇，军候，没想到这白山之内还有这种地方，这条洞好像是老天爷专门给人留下的。”

“对呀，就只能一人通行，你我身材高一些，钻起来竟然有难度前面要小心一点，都是险峻的小道。”李显便边说便让章和注意脚下，在峡谷里走雪路，稍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待进入较为安全的地段，李显又警告章和要提高警惕，因为在这里自己曾经遭遇过猛兽。

“什么，军候你曾经杀过老虎。”听到李显讲上次峡谷遇险的故事，章和脸上立刻流露出了崇拜的眼光。他今年二十有三，虽然让李显这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做他上司，但李显生擒伊吾卢守将的威名让他也是十分佩服。

“是我幸运，躲在了一条峡谷缝隙中才寻到了机会将它射杀。”

“军候的箭法我早有耳闻，不知哪天能见识一下。”章和道。

李显笑了笑道：“不值一提，章屯正的铁锏才使得那才叫一个好……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次步行而来，正好可以看看随身携带的这五天食物能否撑到走出这片大山。”李显聊天还不忘思考着大军通过此处要留意的问题。

由于下雪后山路难走，一路上磕磕绊绊，走了五天后还没走出这片大山。第五天身上的粮食吃完了，李显和章和才开始在野地上捕捉一些小动物来充饥。就这样又走了两天，才走出大山，远方是白雪皑皑的大地，那里是秋季时壮美的草原。

一出山口李显就看到了卫效忠的那个小屯子，茅屋上炊烟四起，惹得俩人想赶紧前去讨一些暖和劲。

“军候，这人可靠吗，不会把咱俩绑了去找匈奴人领赏吧。”

“卫效忠这个人是信得过的，我曾见他被匈奴人毒打，对欺压他们的异族，他是无比愤恨。但其他人就说不好了，我俩的到来必定给村子里的人带来怀疑，所以咱们就说是敦煌来的商人，伊吾卢有战事被封锁，只能折返栖身在老卫家里。”

李显推开卫效忠的篱笆门时，正巧他从屋里出来，见是故人前来，卫效忠赶紧上去拉着李显冰凉的手道：“李兄弟，是你来了，真是太意外了。”

“卫大哥一向可好。”李显笑呵呵地说。

“挺好，你给我的那些钱够宽敞地用到明年了。”卫效忠看了看周围，便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快到屋里来吧。”

李显和章和随卫效忠进了茅屋，里面有壁炉，暖和的很。卫效忠的妻子又准备了马奶，让俩人喝了去风寒。

待吃喝足了，卫效忠让妻子和孩子去了里屋，三个人正式开始谈事情。

他们的主要议题就是战马，到底明年开春的时候这里能搞到多少匹马，如果能有上千匹，那就可以发动对呼延王疏榆谷城的进攻。

“附近就有一个匈奴人的马场，里面少说也有几百匹，我们先用着，届时再袭击其他的地方多弄些来。”卫效忠道：“但是咱们怎么样搞到，要多少人发动奇袭,才能暂时击退敌人，抢到军马。”

“大约要发动五十人的袭击，但我们总不能步行去抢马，在这次行动之前，必须先准备好五十匹马。这个卫大哥能否办到？”

“村里凑上二十匹应该没问题，其他的就要去牧民那里买了。但买三十匹马不是小数，大家都知道我们穷，一下买这么多，一定会引起怀疑。”

李显听了卫效忠的话，不禁点点头。但他又说：“那就分批次买入，不同的乡亲从不同人那里买，这样就可以减少很多猜疑。”

“这倒是个好办法。”卫效忠道。

“还有，因为这次雪下得大，我和章和一路赶来，从五指峰到这里用了整整七天时间，届时大军步行至此，身上还要携带武器、甲衣、炊具、随身的粮食也就仅仅能维持四五天，你看能不能届时提供一些食物。”

“这个我尽力去做，毕竟军队人多，我们这个小村也没有多少存粮。”

……

李显和章和就在卫效忠家里住了下来，对外声称是折返会这里的敦煌商人，与卫效忠有旧，便在这里暂时栖身。

没过几天，一场暴雪就降临了白山，最冷的时候到了，厚厚的积雪能没过人的膝盖了，草场与草场，部落与部落之间都断绝了联系，也是给了李显章和留在此处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