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卫家血案
“我送你的刀可带在身上？”莺儿道。
“刀，在啊。”李显摸了摸那颗绿宝石的小刀，却马上想起了自己的女人。
这刀小盈是知道它的来历的，却没给我没收了，像她这样强势的女孩，能大气地处理此事，足以看到她对我的信任，她相信自己对她的忠诚，相信我只爱她一个人，而我又怎么能和其他女孩纠缠不清。
想到这里，李显用力推开莺儿，对她道：“郡主，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莺儿被李显这样一推一时有些发愣，片刻之后，她喃喃地说：
“你喜欢我，对吗？”
“不，我心里只有她。”
“哼，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莺儿边说边跳上骏马，对身边的李显接着说：“最讨厌你的虚伪。”说罢扬起马鞭，朝远方无边的草原中央疾驰而去。
……
这一日，李显精神恍惚，他又想起了莼娘向她表白时的场景，对于爱慕你的女孩，如果没法做情人，那估计真的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今天莺儿的行为，更印证了之前的打算——就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伊吾卢去，准备征伐蒲类海的事宜。
“军候，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吗？”章和问道。
“不错，明天就走，一天也不能多待了。”李显道。
“可是咱们连疏榆谷的城防情况还没打探到。”
“我也想打探清楚，但现在事不宜迟，我没法给你说清楚，咱们再不走一定会有大麻烦。”
“好吧，末将尊从军候的安排。”章和道。
……
这天夜里收拾完行装，俩人便早早躺在床上准备睡去。看着在一边很快就打起呼噜的章和，李显今晚却怎么都睡不着。他想起了白天莺儿对他的告白，想起了两人从敦煌一路走到了白山，同吃同住的奇遇，当然他也没忘记，为了自己孤身一人守在敦煌的小盈，自己现在这样，可就是真心对不起她。
想到这里，李显只盼自己赶快沉沉地睡去，休息好了，明天早晨好赶路。正想着，忽然听到屋外有“悉嗦”的声音。警惕的他赶紧拿出手中的宝刀。打开了窗户的一条缝，借着月光，从缝内往外望去，只见两个黑影，窜到了篱笆桩旁。
李显赶紧叫醒章和，拿出铁锏，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
“啊”的一声，从卫效忠夫妻屋里传来惨叫。
“是卫大哥的声音。”李显赶紧冲出房门直奔家里的正堂。
“啊”紧跟着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用想，这次是老卫的妻子。
“糟糕，不是这间屋子。”卫效忠屋里两个黑衣人用匈奴话交流着，却被冲进来的李显撞个正着。
“哇啊啊啊……”两个孩子已经吓醒，看到父母满身鲜血，坐在一旁大哭起来。
看到老卫遭人暗算，李显赶紧挥刀朝黑衣人砍去，“啪啪啪”夜里太黑，根本看不清武器路数，只能听到刀剑磕碰的声音。
“哎呀”一声，李显这次吃了亏，手臂被削出一道口子。
两个黑衣人看事情败露，也不敢久留，赶紧冲出房门，却被埋伏在外面章和堵个正着。
“啪”铁锏落下，震掉了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兵器。
俩人知道堵他们的人身强力大，一个箭步冲出了篱笆院，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章和知道屋中有多人受伤，也不再追击，赶紧跑进屋里看去，接着稀疏的月光，只见卫妻被人用刀划开了脖子，而卫效忠则是胸口中刀，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章和凑上去，摸摸俩人的鼻息，都没气了。
“军候，你怎么样。”章和问李显道。
“我没事，只是划开了表皮。”李显的伤口很浅，只是怕刀上涂毒，李显用力挤了挤血水，又用身上的布条包扎了一下后就来瞧卫家夫妇。
“都死了。”章和带着悲戚表情道。
“带上孩子，咱们现在就走。”李显说。
“要走夜路吗。”
“夜路也要走，一刻也不能待了。”李显说。
章和听到命令赶紧去马厩准备马匹，李显则在屋里哄俩个失魂落魄的孩子。“你们的翁母被坏人害死了，现在必须立刻跟哥哥走，不然更多的坏人就会来杀我们。”
两个孩子已经被吓傻了，只是坐在地上不敢动弹。李显也不再安慰，给俩个孩子裹上厚衣服就一手一个抱了出来。
章和这时已经准备好了马匹，俩人一人带上一个孩子，快速奔出了村子。
“汪汪汪……”一阵阵的犬吠声从身后传来，估计大伙也都惊醒了。
如果现在他俩离开，村子里的人一定认为是他和章和害死了卫家夫妇，李显一边给孩子裹紧披风，一边策马思考着。
“但现在没时间给他们解释清楚了。”李显心中道，他几乎可以很肯定地判断，这次行凶是冲着他来的，只是那俩黑衣人摸错了屋子，错杀了卫家夫妇而已。
……
李显、章和顺着来时的路进入大山，等天刚大亮，四个人才找了一处树林休息。西域春天的早晨还是非常寒冷的，两个小孩不住地打颤，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寒冷。
李显上去摸了一下小孩的眉头：“咦，不烫啊，没发热。”
章和听到李显的话，把马拴好后走过来，先摸了一下孩子们的眉头，又摸了一下李显的眉头，道：“你也在发热呢，怎么能摸出孩子们的情况。”
“那该如何是好。”李显这才觉得身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也是数次经历生死关头的人，没想到在这白山之中自己怂了一回，只是受了些小伤就发烧了。
“军候，你们三个都要喝热水。”章和道。
“这里没有烧水的器具，到哪里烧热水喝啊。”
“不怕，我们用火烤水囊子，直到烤热位置。”说罢章和便开始生火，看着火苗升起来，李显不住得思考着：“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呢。”
“军候，你是不是在想袭击咱们的那些人到底是谁？”
李显点点头。
章和拿出那把被自己铁锏震掉的弯刀来，只见磨砺的寒光明亮，铜质的刀把上还雕刻有一个狼头。
“这就是凶器。”章和道。
李显紧紧拿起弯刀，心中复仇的烈火在熊熊燃烧，对着刚刚初生的太阳，他已暗下决心，来日一定要查明真凶，为卫家夫妇复仇。
“会不会是匈奴人发现咱们是汉军来的探子，就想把咱们暗杀在村子里。”章和说。
“不，要是知道我们是探子，早就明目张胆地来捉拿咱们了。”李显轻轻地道。
“那会是谁呢？”章和一边烤水囊，一边喃喃自语。
李显躺在火堆旁仰望天际，只见灰蓝色的天空里，一群大雁正排着整齐的队伍往北方返程。
“昨天唯一突发的事件就是遇到了呼延历和呼延莺儿……”想到呼延历，李显突然猜想到，这事会不会和莼娘有关……
在白山待的这个冬天，李显是很少想到莼娘的，不是他把这个青梅竹马的小妹妹忘了，而是他知道，不打垮蒲类海的匈奴人是救不回莼娘的，这是一个条件关系，只能先思考如何让汉军突袭蒲类海。
而这个时候，李显又想到了这个小姑娘——还有那个爱他爱得有些疯狂的小王爷呼延历。
……
呼延莺儿的这一夜可谓少女思春。她想抱李显，她得偿所愿了，比上次在白龙堆躲避风沙的拥抱要来的真挚而热烈。她感受到了他的身体，那里充满了活力与阳刚，结实紧致的肌体使人想入非非。一觉醒来，女孩觉得口干舌燥，身体有些地方在胀痛，还有女人那个地方，不知从哪里来的粘着液体浸湿了贴身的衣物。
莺儿盘腿坐在床上，捂着脸蛋一直“嘿嘿”地傻笑，旁边的侍女不知道郡主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都不敢上来服侍。
“还不快过来给我更衣，我今天要早早出去。”呼延莺儿道。
听到郡主的命令，几名女孩就开始忙碌起来……
太阳还红彤彤的时候，莺儿就奔出了城门，独自一人朝山口的小村子驰去。
“昨天刚去，今天再去，李显那小子会不会嫌自己烦啊，可不能让他觉得我很低下似的，好像见不到他就活不下去一样。嗯，我今天只要悄悄去瞧瞧他在干什么就好了。”
“要是他去山中打猎呢？”莺儿给自己出着选择题，“那就一定要他带我去……”
姑娘傻傻地思忖着，好像完全不在乎在姑臧城内那个对她怒目而视、恶狠狠的汉家女孩。
走进村子，来到卫效忠家门前，莺儿发现这里已经被围上了整整一圈。这里本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地方，来了这么多人，一定发生了重要的事。
莺儿挤进去，见两个人身上盖着麻布。
“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莺儿急切地问道。
乡亲看到莺儿的着装，知道她身份地位不低，赶紧毕恭毕敬地解释：“天杀的敦煌来的恶商，迷了路，在卫效忠家住了整整一个冬天，现在害死了他们夫妇俩人，还把孩子拐走了。”
“李显杀人了。”莺儿脑袋里一阵剧烈的轰鸣，紧跟着耳朵“嗡嗡”地响了好一会儿，她开始在记忆中思索和李显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不对，李大哥不是恶人，对待朋友他都尽心尽力，怎么会生出谋害之心。”
“这位老丈，钱财可少了。”莺儿问身边的一位老者。
“没有。”老人道。
“那他平时可曾和卫大哥交恶。”
“也没有，俩人一直称兄道弟，甚是亲密。”
“既然不为钱财，也没有仇恨，那汉商为什么要杀卫大哥。”莺儿道。
“可为什么效忠死后，他就消失了呢？”
莺儿想了想，道：“这事也确实奇怪，但各位乡亲，当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千万不要胡乱猜测，以免冤枉了好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