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教教我面试的技巧！

炒了个家常菜，蹇慕澄也不过吃了一半，季鎏舫皱皱眉，“你属猫的吗？”吃那么少。

“晚上要少吃些才健康。”蹇慕澄自己没胃口，嘴里硬撑。

“我看是你消化不良。”季鎏舫甩出一张卡片，推到蹇慕澄面前。

蹇慕澄拿起来，眼睛睁大，“健身卡？”不用看卡片，单看送卡的人，就知道价值非凡。好吧，送人礼物就送人礼物嘛，还要先诅咒人家消化不良。不对，难道是因为自己说了要练出马甲线？

蹇慕澄摸摸自己软踏踏的腹部，感觉了对方森森的恶意，“谢谢季先生，我会尽量练出马甲线的。”最后三个字可以称得上咬牙切齿，她不是个清高的人，再说，季鎏舫送的礼物，不管是真心还是嘲讽，你能拒绝？

“好，倒了。”季鎏舫扫了一眼剩菜。

“啊，浪费了！”而且放一晚没关系吧！

季鎏舫眼睛眯起，被人反驳了几次，心情很不好。

蹇慕澄是个识趣的，见虎须摸不得，赶紧点头，暗暗想着下次再少弄些。

蹇慕澄收拾妥当，从厨房出来，瞧见季鎏舫还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处，手上拿着一张A4纸，蹇慕澄灵机一动，一屁股坐到季鎏舫边上，用聊天的语气，“季先生，您觉得这几家设计所怎么样？”

季鎏舫放下手中资料，不答反问，“准备找工作？”

“对呀，好久都没有出作品了，再这么下去，手艺都荒废了。”蹇慕澄夸大其词，虽然没有工作，蹇慕澄不时也会画画设计稿，只是作品无人欣赏，太过寂寞了。

“不准备弄设计所了？”季鎏舫后来让人特意查了查，非凡设计所虽然在上层名声不高，但在中产阶级倒是名声不错，可见当初蹇慕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想到非凡最后的结局，季鎏舫立马打住。

蹇慕澄倒是看得开，旧话不提，“哎，人老了，都没当初的干劲了。”

季鎏舫看到蹇慕澄疲惫的叹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股冲动从胸腔涌出，那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儿，季鎏舫还是理智的。“魔都最好的设计所自然是锦江。”

季鎏舫一只手曲着，在桌面的纸张上有节奏的点动，这几家虽然都排的上名号，可从背景规模人才来说，锦江都略胜一筹。有凤不做，偏偏要去捡鸡屁股，

蹇慕澄听出了季鎏舫的潜台词，微微一笑，有点儿局促，又带着对自己深深的了解，“锦江注重于高端家居会所设计，风格虽然多变，但以奢华大气为主。我的风格偏向柔和自然，在里面格格不入的。”

季鎏舫眉毛一挑，心里一下子多了些别的情绪，倒是个有想法有主见的人，目标明确，又经得起诱惑，他有了丝对方在事业上的兴趣，“说说看。”

蹇慕澄一看机会来了，不急不忙道，“最后的目的我还是想自己单干的，不是看不起自己，凭我的风格和手段，以后是段段拿不下锦江那种高端设计的，所以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中端。”

“可现在很多设计所都在朝高端发展。”高端会所别墅之内的设计不仅赚得多，更重要的是能认识很多上层人物，也是积累人脉的一种好方式。

“对呀，都去做高端去了，那我就专攻中端，这一块虽然没有那么赚钱，但市场广阔，若有了口碑，客源充足，还是很不错的。”

季鎏舫有些怪异，说她有目标，却发现目标太明确，少了些争劲，说她没有冲劲，偏偏有有理有据，“太限制了。”专精一门是好的，但也要广摄，毕竟他的行为模式是做就要做到最顶级。

蹇慕澄当然知道季鎏舫在说什么，“嘻嘻，我又没什么大的野心，能让自己吃饱喝足就行啦！”蹇慕澄腆着脸凑过去，“季先生，您给我点儿建议呗！”

季鎏舫扫了扫手中的资料，“你自己应该是有想法了，可比问我。”话落起身，心里不知为何有淡淡的失望，似乎对一个人抱着极大的期望，最后却发现自己看错了人。可蹇慕澄做什么关他什么事儿。

怎么样又不高兴啦！蹇慕澄望着季鎏舫的背影，季先生真是越来越怪异了。蹇慕澄在几家设计所上扫了扫，叹口气，果然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一场秋雨一场寒，雨一过，温度骤降，昨天还穿着短袖晒太阳，今日便加了外靠吹寒风。蹇慕澄想了三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有时候考虑多了又畏手畏脚，烦躁的在床上翻个身，抓抓头发，睁开眼睛。

立马大开电脑，打开网页，瞧见网页上的邀请信息，蹇慕澄捂着脸大笑。

蹇慕澄最后选择了“无止境”，在中高端设计上口碑很好，而且里面人才济济，风格多变，对她来说是学习也是一种提高。更重要的是，无止境提供住宿。

蹇慕澄一毕业就在魔都打拼，四五年的时间还是收获颇多，比如名声。虽然是个落魄户，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蹇慕澄的简历投出去，不出所料，两天内便有了答复。

蹇慕澄虽不是求职的新人，可被一家著名的设计所承认还是很高兴。这种高兴延续到了厨房，导致季鎏舫一开门就听到厨房轻快的哼唱声，好像一扑热浪朝自己袭来。

蹇慕澄听到声音，转头。瞧见季鎏舫的锋利的轮廓，笑容敛下去，礼貌问道，“季先生，您回来了！”

蹇慕澄踌躇片刻，忍不住想和人分享喜悦，“季先生，我收到无止境的面试邀请了。”

“嗯！”季鎏舫不知道这有什么高兴的，你要是没有收到才不正常，看蹇慕澄像孩子般单纯的笑，怼人的话到了嘴边咽了下去。

季鎏舫的冷淡完全没有淹没蹇慕澄的喜悦，厨房变成了快乐的海洋，她五音不全，说是唱歌倒不如是胡乱哼唧，感情的真挚倒是弥补了那点儿缺陷，至少一向欣赏古典音乐的季鎏舫也没有难受的皱眉。

“季先生，你好歹也说几句嘛！”蹇慕澄生来不是个话多的，今天或许真的高兴，便想在屋子里唯一的生物面前寻找存在感。

“恭喜？”季鎏舫皱皱眉，完全不理解蹇慕澄的兴高采烈。

“啪！”蹇慕澄一刀竖在菜板上，转头，飞奔到季鎏舫面前，她矮对方半个头，脑袋扬着，磨刀霍霍。

季鎏舫等着蹇慕澄出招，哪知声势壮大的蹇慕澄出口软绵，“季先生，您这样就太伤我心了，做人呢，要学会寻找快乐，快乐怎么来，就是要知足啊！您天天上亿的资金流动，当然不懂我们小老百姓的喜悦呀！”

“有上亿的资金流动，我也不觉得如何高兴啊！”

蹇慕澄咧开嘴角，大胆的拉着季鎏舫的手腕，让人在餐桌凳上坐下，“所以，你就帮我高兴下呗，今天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季先生一会儿多吃点儿。”说完就去了厨房。

季鎏舫右手放在被蹇慕澄拉过的手腕上，好像有什么从这里传到五脏。

蹇慕澄是个环保主义者，看到接二连三端出来的美味，季鎏舫直观的感受到了蹇慕澄的高兴，他夹了个虾仁，“味道不错。”

不知是现在的气氛太好，还是蹇慕澄的笑容太温暖，季鎏舫主动开口，“现在这么高兴，万一……”打击人的话当着人家的笑脸还是有点儿说不出口。

蹇慕澄猜到，在季鎏舫纠结间，一股脑说出，“万一没上？”她无所谓的笑笑，那是种浑不在意的笑容，不是故作的不屑，“那有什么，生活本就是酸甜苦辣，今天该高兴那就先高兴再说，那像这样说的话，人总有一天会归于尘土，那我们何必要奋斗，要活着？”季鎏舫有些动容，“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冷不防把自己的心里话嘀咕出来，下意识看向蹇慕澄，和蹇慕澄待得久了，他也知道这人远远没有装出来的那么好脾气。

哪知蹇慕澄毫不在意，认同道，“可不是，其实每个人都是奇怪的，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当着朋友一个表情，当着外人一个表情，当着家人又是另一个表情，或者说上学的时候一种表情，工作的时候又是另一个表情……说起来呀，我倒是觉得人人都是演员，只是表演的舞台不一样。”

这话太深奥，季鎏舫自有所感，他观察力想来敏锐，觉出了蹇慕澄语气中的哀伤，一时有些后悔刚才的话，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不少。

“不过，我很好奇……”那丝悲伤好像是季鎏舫的错觉，蹇慕澄贱兮兮的伸长脖子，“不知道季先生和朋友相处是怎样的？”

季鎏舫挑挑眉，不想奉陪，自顾自吃起饭来。

蹇慕澄没得到答案也不尴尬，殷勤的招呼季鎏舫吃菜，虚心的朝季鎏舫请教，“季先生，你是老板，面试过人吗？”求职的事儿离她有些远了，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儿。

季鎏舫是什么人，闻弦歌而知雅意，蹇慕澄一问这话，他就知道了雅意来意。季鎏舫可没做过人生导师的角色，偏偏有人要把他往这个角色上发展。

“你这是在请教我？”季鎏舫放慢语气，声音压低，暖暖的光在头顶上打出一片暖色，衬托的季鎏舫的声音如大提琴般动听。

蹇慕澄吞了吞口水，撑着下颚，“是呀，季先生，您教教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