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他是我相亲对象

服务员带着两人进了个隔间，坐下后。蹇慕澄抢先熟练的点了菜，余光扫了脸色深沉的季先生一眼，勾起得意的唇角。

季鎏舫坐在对面，看不到蹇慕澄手指了什么，隐隐约约听到蹇慕澄小声服务员说话，周身又冷了几度。蹇慕澄才迟钝的问季鎏舫，“季先生，您爱吃鱼吗？”不等季鎏舫说话，幸灾乐祸自顾自道，“应该是喜欢的，都说鱼吃多了，人聪明呢。”

季鎏舫寒着一张脸，他已经确定了，这人就是故意的。不知抱着什么幼稚的心思和人较劲，季鎏舫缓缓开口，“我觉得不够，还想加菜呢。”

这太不像季先生的作风了，她干咳一声，“真的？”

季鎏舫的教养得体，这么当面不给对方面子让他顿了顿，看到蹇慕澄的笑脸，被捉弄的那点儿好胜心怎么都放不下，“是。”

蹇慕澄歪歪脑袋，很是为难，“可是我已经点了很多菜了，够我们吃了啊！”节约一向是蹇慕澄的美德，“要不我们吃了再看，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放的很轻，陪着餐厅里的轻音乐好像温柔的呢喃和诱哄，季鎏舫像是被惯坏的孩子，一下子硬声道，“不好！”

嘎？蹇慕澄眨眨眼，季先生这是在和自己撒娇吗？

季鎏舫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的反常，闭了嘴让方才成为幻觉，又心有不甘，“你这人请客倒是风格奇葩！”

“嘻嘻，当然啦，因为请的季先生嘛！”蹇慕澄说的很慢，慢的有种暧昧。

季鎏舫更坚定了蹇慕澄打得主意，哼哼，真是幼稚，逞一时之快可不是英雄，很快你就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自己也真是，居然差点儿着了道，成了个对方一样的蠢货。智商上线的季先生好整以暇的打量周围的环境，还算不错，有人今天可真的要破财了。

蹇慕澄心情舒畅，从没有比这时候更满足，谁说季先生心思诡谲，神秘非凡，简直就是个孩子嘛，虽然长得高大了些，外貌冰冷严肃了些，刚刚发脾气的样子真是可爱呢。哎呀，好有福气，今天看到了美男发脾气，也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哎呀……

蹇慕澄控制心里的小星星，撑着脑袋盯着季鎏舫。

两人大眼对小眼，直到上菜的服务员进来，两人才收回赤裸的视线。

当季鎏舫看到上来的一道川菜水煮鱼时，心情已经很平静了。

就让你今天嘚瑟，不过，你可看不到好戏了。季鎏舫满脸平静的坐着，似乎和平时并无两样。

蹇慕澄招呼季鎏舫用菜，一边介绍这道菜，橘色的灯光下，女人眉飞色舞，侃侃而谈，男人一脸肃然，神色不动。

忽的，季鎏舫面前白色的碗里多了一块裹着辣椒壳子的鱼肉。川菜以辣为主，水煮肉片更是麻辣并重，洁白的的鱼肉在滚烫红汤里吸饱了汤汁，白色的鱼肉被染得看不出原色，扑鼻的香味在小小的隔间里弥漫。

季鎏舫却全然闻不到香辣，盯着碗里的鱼肉要射出冰箭来，他我这拳头，压抑住怒意，真是好久没人惹自己生气了，偏偏有人要往刀口上撞，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不知道谁是你主子。

季鎏舫虽说品行端正，教养良好，可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他着实不懂那些脑残影视剧，有钱有势的男主角怎么会喜欢上和自己作对的女主角，简直就是找虐。

季鎏舫想，自己留下蹇慕澄真是个错误，有些东西觉得新鲜给你个面子，可你要是过了那就别怪人下手不留情了。

季鎏舫冰冷的话在嘴里绕了个圈，张嘴瞬间，服务员再次进来，熟悉的味道和颜色让他一下子松了捏紧的拳头。

服务员放下菜肴退出，蹇慕澄看着呆愣的季鎏舫觉得今天这顿真是赚到了，季先生真是可爱的让人想亲一亲呢。

“季先生，尝一尝嘛，其实鱼肉也是挺好吃的，”她指指对方碗里的肉，“而且，我已经给你去了刺啦。”轻松诱哄的语气，仿佛方才那些暗暗较劲全都没有发生。

季鎏舫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又消失的啼笑皆非。自己，这是怎么了？

酝酿的怒意化为一点点不好意思，他鬼使神差的夹了碗里的肉片，吃进嘴里，味道浓郁，又有鱼肉的鲜嫩，更重要的是，没有刺。

自从小时候因为鱼刺进了医院，他就讨厌这种洁白的肉，多少年了，以前的味道再次被唤醒，原来是如此美味。季鎏舫扫到了边上四五道菜，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色，心里瞬间开了花，莫名觉得方才自己的被鬼附身，的确很不绅士。

“怎么样？”蹇慕澄咬着筷子，眼神期待。

季鎏舫矜持的点头，“不错。”

“喜欢那就多吃点儿，季先生，不够再加啊！”蹇慕澄这个请客人很是热情，一顿饭尽是照顾季鎏舫去了，布菜，挑刺，简直忙的不亦乐乎。

两人五道菜最后只吃了一半，季鎏舫吃的很满足，蹇慕澄照顾的很高兴。她瞄了一眼鲜活起来的人，嘻嘻，季先生原来很好讨好嘛！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季鎏舫不赞同的看着蹇慕澄要了打包盒。

蹇慕澄难得强势，“我付的钱，不能浪费。”真是，花了自己上千元，连油渣子都不要留下。

“季先生，生活嘛，还是节约点儿啦，你知道世界上还有多少同胞吃不饱穿不暖吗？”蹇慕澄一边打包一边对季鎏舫的不以为意讲道理。

“你倒是心怀天下。”

蹇慕澄不好意思的笑笑，拉好打包袋，“那都是小时候幼稚的想法了，人小，什么都不知道，就想当个救世主。”

正在喝水的季鎏舫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你，救世主？”

蹇慕澄羞赧，“怎么，想一下都不可以呀！”不止中二少年，中二少女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

“只是不知道原来你理想如此远大。”

“哎，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所以英雄梦现在只能跟着国家政策走，少污染，少浪费。”蹇慕澄一本正经学着新闻联播的庄重声音，季鎏舫乐得笑了。

蹇慕澄打包好东西，抬头刚好看到季鎏舫的笑容，“季先生，你笑起来真帅气。”夸完人，结账付钱。

前台看到姗姗出来的季鎏舫，眼神在美女和帅哥之间饶了两圈，蹇慕澄恶作剧似得干咳一声，“这是我相亲对象。”季鎏舫很少到这种人流量大的餐厅，蹇慕澄不担心有人认出他。

“小姑娘，男人还是不要光看身材和脸蛋。”那前台大姐姐找了零钱，语重心长告诫。

“姐姐说的是。”蹇慕澄笑容更大了，季鎏舫模糊听到了大概，脸色再次黑下来。

上了车，蹇慕澄都还停不下笑容，季鎏舫总觉得蹇慕澄就是来折磨自己的，“真是谎话连篇。”

笑声骤然消失，空气都摄于男人的气势，蜂拥而出，蹇慕澄觉得呼吸困难。偷拍的事儿好久未提，似乎被时光磨去。蹇慕澄努力的生活学习，放低姿态朝这个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人请教，原来所有的努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蹇慕澄人都有些颤抖，她苦笑一声，今天自己果然是太放肆了，还以为季先生那样的人真能和你成为朋友呢。

蹇慕澄镇定下来，语气疏离，“季先生，对不起，我和朋友开玩笑习惯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对不起。”是啊，她是什么人，死皮赖脸的赖在人家家里，不被人嫌弃就好了，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要和人做朋友？

果然自己被那些脑残电视影响了智商。

季鎏舫驱车的手一顿，心头一下子烦躁起来。别人郑重的道歉你不舒服，方才人家开玩笑你也不舒服，季鎏舫都觉得自己魔怔了。

不，不是这样的，蹇慕澄不应该这样道歉啊，她应该插科打诨的说些俏皮话，然后……然后呢？

季鎏舫心里乱成一团，面上冷静如常，车子开得不紧不慢，在十一点的夜晚显得很是沉稳。

蹇慕澄向往常一样，照常问候季鎏舫几句，得到不用的回答，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吵架，似乎一切照常，季鎏舫却举自从那句话后，有什么变了。那人的反应好像是例常行事，看不出点儿真意。

季鎏舫顺势一扔，手上的文件掉在地毯上。算了，她是什么人，值得自己这么纠结。

时间飞快，一下子就到了十月末，冷空气来袭，骤然降温，来不及要温度的人受到病毒的疼爱。季氏的员工三三两两的感冒了，王锋这个生活助理也不幸中招，请假了。

午餐时间，季氏大楼空荡荡的，季鎏舫一个人坐在总裁办公室等着自己的专属午餐。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开口，不不不，那样太跌份了，明明是对方太小气。

不，那天自己说的重了。哎，真是你女人心海底针。

敲门声响起，季鎏舫整理了下衣服，“进来。”

“surprise，高兴吧！”

“你怎么来了？”季鎏舫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