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吃饭喝酒吐心事

由男人和妒忌造成的仇恨延续了大学两年时光更跟不要说大四时，戚可微搞的那么一出，让清新脱俗的蹇慕澄差点儿走上了弯路。

要是现在，蹇慕澄想起当时肯定会说年轻时，不懂事儿。可惜毕竟曾经太年轻，太任性。

“哎呀，别管她，我看她就是个疯子，你还是理她远一点儿，无止境你也别去了。”薛宁想也知道对方没说什么好话。

蹇慕澄喝了口黑咖啡，苦涩的味道灌满口腔，“我又不是找虐，只是……”未尽的话和着咖啡吞进肚子里。

蹇慕澄眼神复杂，薛宁何其懂她，一把按住蹇慕澄放在桌子上的手，“慕澄，你可别又……”

蹇慕澄反手拉住薛宁，脸色有种过度打击后的苍白，“放心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蹇慕澄若无其事丢了个媚眼，“放心吧！我已经学乖了。”

薛宁眼珠子一转，低低说了个人名，“季鎏舫！”

蹇慕澄身子一顿再抬起头来时目光如炬，“别胡说，”蹇慕澄有些疲惫的按按脑袋，“我想搬出去了。”

薛宁吃了一惊，“怎么了？”

“不知道，总觉得很不开心。”蹇慕澄纠结的眉头都皱在一起。

薛宁看得心惊，用力抓住蹇慕澄的手，“蹇慕澄，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蹇慕澄甩甩被捏痛的爪子，“胡说八道什么！”一脸莫名其妙。

“那不然呢，他害得你失了设计所，什么都没补偿，你就这么走了？”蹇慕澄这做法太不蹇慕澄了。

“本来也是我们不对在先嘛！”蹇慕澄没骨气的反驳。

薛宁简直是要把人脑袋给挖开看看，恨铁不成钢，七窍生烟的起身走来走去，引得人侧目，“你，你，你，我说你什么好，怎么还是这个浆糊脑子，你忘了你付出的努力了吗？你忘了被别人怎么设计了吗？你忘了怎么被人抢单了吗？啊啊啊……真是气死我了。”

蹇慕澄心虚的左右看看，把暴走的薛宁拉到自己座位边坐下，“消停点儿啊！想被人赶出去啊！”

“赶就赶，我付了钱的。”薛宁耿着脖子。

蹇慕澄一边安抚朋友，一边说，“他对我挺好的，”蹇慕澄语气里有点点落寞，“当一个人孤单太久了，总是对着一个对你很好的王子，是会生出奢求的。”蹇慕澄是理性的，每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期待王子的宠爱。季鎏舫虽然不是王子，但他的势力和长相，却像一个国王。与她这个不同阶层的人总是差别千万，“你听说一句话吗?口味不同，怎么做朋友。我和他们……”越接近，越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难不成你想我成为第二个戚可微?”

薛宁对蹇慕澄的说法嗤之以鼻，“她怎么比得上你。”

“宁宁，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强的自制力。只是远离了诱惑源而已。”蹇慕澄声音放低，“当时若没有向皓羽的醍醐灌顶，恐怕我也随波逐流了。”

时隔四年，这是蹇慕澄第一次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蹇慕澄仍然能感觉到嘴里的苦涩。

“慕澄，你高兴就好。”薛宁拍着蹇慕澄的后背，把人拉进自己怀里，“慕澄，不要为了那个人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薛宁在心里给不知何方的向皓羽猛扎小人。

说到纯净，恐怕自己的朋友才是最纯净的，蹇慕澄卸下心房，扭头，看向薛宁，静静笑了，“傻瓜，我不像你想的那么好，”重来没有说过的话现在提起也并不是那么为难。

蹇慕澄握住薛宁的手，暖意浓浓不绝，“宁宁，当时戚可微对我做的事儿并没有表现出来的不在乎，只是没有办法罢了。我对向皓羽是真心的，他说后来我知道他身份后，态度变了，我细细想了，或许有伤心，伤心我和他身份地位差太远，配不上他。可后来仔细想想，又何尝没有多余的私心。我也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一个被自己看不上的人用不正当手段打压的女人，当时的我何等傲气，你以为我就不想扳回一局么？”

“其实在知道向皓羽身份的时候，我是窃喜的，甚至后面回想起来，当时应该早就做好了吃软饭的准备，所以当初他给了我工作的便利，被说动了。”所以后来才会谁都不信任，原因不过是谁都靠不住。

“但是啊，亏啊，吃一次就好了，坑，跌一次便行，我不会再跌第二次了。”

薛宁我这蹇慕澄的手发紧，蹇慕澄总是万事藏心中，相交多年，她也不敢问那晚上的事儿，亲眼看到的真相太让人心寒，她忘不了包间门打开的刹那，好友像垃圾似得躺在中间任人奚落嘲讽，她疯了一般把人拖出来，嘴里骂骂捏捏听不懂是哪国语言。

“慕澄，干嘛总是对自己要求那么高，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啊，说不定是我啊，早就抱大腿去了！还想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薛宁红了眼眶，蹇慕澄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正值，当时冒出那点儿想法的时候，心里不知道多纠结多矛盾。

想想薛宁就心尖发疼。

“哎呀，说那些往事儿做什么，哎，”蹇慕澄坐直身子，眨眨眼，那点儿泪花随风而逝，“好久没看到你了，真是瘦了呢！”蹇慕澄捏捏薛宁的脸，一脸坏笑。

“可不是，没有你养我，都瘦了呢！”薛宁摸摸蹇慕澄的腰，撇撇嘴，“嘻嘻，你说好的减肥呢，肚子上还是这么多肉肉！”

“找死啊，敢摸我腰！”蹇慕澄作势要打人。

逗逗弄弄，欢笑匆盈耳边，方才的的低压气似乎从来没有过。

另一边，刚走出无止境的易净桥拨了个电话过去，等人接通，第一句便是，“你担心她还真是担心对了，你知道我打听到什么事儿了吗？”

电话另一边的季鎏舫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易净桥出了写字楼，左右看看，背后说人坏话的后遗症发作，“我还是到你那儿再说吧！”点击红色按钮，挂了电话。

季鎏舫听着手里的嘟嘟声，一向文明的他骂了声，“shit！”

易净桥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后已经悠闲的坐在了季鎏舫宽大的办公室真皮沙发上，他一手转着手机，一手拍着沙发扶手，嘴唇张张合合，三言两句把事情交代完，“你怎么看？”

“那戚可微和你关系真不错啊？”季鎏舫视线落在易净桥的笑容上。

讽刺的意思不要太明显，“戚可微人品嘛，的确不好说，不过，不管她说的真还是假，蹇慕澄把人给得罪了是真的。”

易净桥和季鎏舫就是三岁的时候，也不会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反而对方交浅言深，更值得怀疑。

易净桥的确非常人，听到戚可微对她的描述，反而心安了一些。毕竟这年头能当白莲花的那一定要装的白，就蹇慕澄这谣言满天飞的水平，要不就是技术不过关，要不就是太单纯。“怎么？心疼啦！”易净桥眨着一双桃花眼，调侃道。

“别胡说。”季鎏舫一记眼刀杀过去。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你要是对那蹇慕澄真的感兴趣，这可是个献殷勤的好机会哦！晚上回去啊，说不定小姑娘哭的厉害呢，那个戚可微可是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我看戚可微高兴的很，不知道蹇慕澄受了多少委屈呢！”易净桥才不怕季鎏舫的冷箭，反而越挫越勇，凑上去，“我说啊，你什么都行，就恋爱的功夫不行，找个人练练也是好的。”

“……”季鎏舫无力吐槽好友的风流韵事。心情却舒畅了不少，好友说的对，何必为个女人忧愁，有兴趣动一动，没兴趣便放下。

“好了，你可以走了！”季鎏舫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翻开面前的文件，拿起笔一副办公的模样。

“哎呀，你好残忍，用完就赶人啊！”易净桥做娇羞委屈状。

季鎏舫懒得看人演戏，全当人已经走了。易净桥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哎呀，看季鎏舫这闷骚的样子，以后可有好戏看了。

秋风习习，树枝无声摇晃，洒下的灯光一片支离破碎。蹇慕澄迟迟归来，自己比这满园的树木还不如，至少风雨交加时有人陪着。

她紧了紧衣服，高跟鞋慢慢的挪动，小腿的疼因着走路动作疼的有些明显。蹇慕澄站在电梯前，掏出手机给薛宁发了条到家的微信，踏进电梯门，抬眼瞬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面走来，下意识的挡住闭合的门缝，男人大步跨进，蹇慕澄觉得诺大的电梯有些拥挤。

季鎏舫一米八三的身高，站在中间，对不到一米六的蹇慕澄来说压迫气息十足。她朝角落缩了缩，侧着头，避免视线落到季鎏舫身上，嘴上却是很恭敬，“季先生。”

“嗯！”季鎏舫从胸腔发出一声，尾音拖长，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可惜蹇慕澄此时没了以往的情绪和圆滑，她已经做好了决定，不想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表情。自是不会考虑无声造成的尴尬，琢磨着怎么开口，怎么逗趣，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死气沉沉宛如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