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四年前的往事

在大学里的如鱼得水，内向的蹇慕澄开朗不少，在设计院里，她算颜值高成绩好的双拥选手，颇得男生和老师青睐。加上她内向和气，女生也很少厌恶她的。

人民币都有人嫌弃的，自然也有不喜欢她的。戚可微在被喜欢的男生拒绝、一遍遍考试排在蹇慕澄下方的刺激下，更加针对蹇慕澄。

蹇慕澄对这些事儿一无所知，她所有的奖励都是自己赚来的，单纯的她不知道早已惹到硬桩子。直到大四上学期，出国进修的名额被抢，奖学金被替代，她才发觉了些不对劲，可她素来满足现状，更不要说当时她忙着谈恋爱，对戚可微对她做的事儿并未多放在心上。

蹇慕澄遇到向皓羽是就像是偶像剧的重现，那是个雨天，俊朗阳光的青年无处避雨，蹇慕澄正好撑着伞出现。一个主动上前搭话，一个羞羞答答的被迫同行。那个雨天，就像每一个寻常的白天，不同的是蹇慕澄记住了这个长相帅气、乐于助人的向皓羽。

他像是突然间出现的王子，阳光帅气，笑容温和，绅士体贴，飞快的袭击了蹇慕澄没有打开的心房。

两人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一起夜晚散步，三餐相聚，周末看电影出游，蹇慕澄觉得那段时间自己变了另外一个人，开朗热情，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大四下学期，蹇慕澄忙着找工作，向皓羽看到冷落自己的蹇慕澄，主动说了自己的身份。蹇慕澄做意外状，想不到自己的男朋友就是传说中的向氏二公子。

此后，蹇慕澄对向皓羽多了分小心翼翼。骨子里，她依然是那个有些自卑内向的姑娘。

一天，蹇慕澄连续一周赶了个面试设计图，向皓羽看不下去，很有霸道总裁的味道，一口气甩下十来页的设计所资料，无一不是魔都数一数二的设计所，亲了一口蹇慕澄，豪气又委屈，“慕澄，这些统统随你选。”

蹇慕澄当时便义不容辞的拒绝，可惜蹇慕澄那是身经百战，口若悬河的向皓羽的对手，“我是你男朋友哎，你靠着我是应该的，再说，难道慕澄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吗？这些设计所可都是靠本事吃饭的人，我要不知道你的本事，我敢拿出来给你开玩笑吗？而且，你选了只是在时间上给你写方便，你以为人家找闲人不干事的啊……”

蹇慕澄才反驳半句，向皓羽便滔滔不绝开始了劝说模式，最后在男友的撒娇卖萌，前途诱人的劝说下，心动了。

面试的前一天，正是向皓羽的生日，蹇慕澄知道男朋友嫌弃她不够女人，暗想那晚一定要让他惊艳，她花了一个月的生活费，给自己买了一件昂贵的裙子，悄悄的让薛宁陪她去了从未去过的美容院。

“真是美死了，如果我是向皓羽，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要把你扑倒。”薛宁看到换装出来的蹇慕澄如是说，蹇慕澄长相清纯精致，画着淡妆，踩着高跟鞋莫名有股女王的气势。

“向皓羽也真是有心，特意在轮回定了个包间，今晚啊，你们……有惊喜哦！”薛宁把人送到包间门口，笑得猥琐，手上比着相亲相爱的手势。

蹇慕澄羞的不用刷粉便红了脸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衫，握住把手，推门而入。

惊喜在这一刻变成了惊吓，屋内不是向皓羽准备好的二人世界，嘻哈的音乐节奏感十足的响着，舞动的身姿像蛇一般扭动，她怀疑自己开错了房门，忍不住要退回去看一看房间号。

目光一扫，却扫到了那个引人注目的身影，一个女人穿着暴露的坐在他怀里，鲜红的嘴唇凑上男人的暖色的唇，边上，许久不曾想起的人坐在一个中年人腿上，不是校园里看到的土里土气，暴露的上衣个超短裙，脸上画着浓妆，像是一个等待人临幸的妓女。

蹇慕澄只觉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耳边的重金属声却如潮流般涌去，她看到那熟悉的女人嘴唇一张一合，“向二少，你女朋友来了呢？”

为什么在这么杂乱无章的环境里她听懂了这句话，想逃，却好像被什么束缚住，挣扎不开。只能僵硬着身子，看着曾经最亲密的男人踩着陌生的步伐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手腕被人拽住，她被迫进入这个群魔乱舞的世界。

一路跌跌撞撞，挣扎不开，逃跑不掉，被带到戚可微面前，一下跌倒在地，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凉爽，加了打底裤才不致走光。蹇慕澄来不及抚好裙摆，下巴被人捏住，向皓羽的力气很大，大的皮肤都青了一块，蹇慕澄想说话，想问为什么，却无从问起，答案正在真是上演。

“可微啊，这人可不像你说的那么难搞啊！两三个月就已经死心塌地到要和我生死相依的地步了，瞧她，”向皓羽扯了扯蹇慕澄的裙子，“这打扮，莫不是今天是来和我上床的？”

话音未落，全场哈哈大笑。

无数双眼睛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盯着她，蹇慕澄感觉自己像是没穿衣服的人，任人围观，戚可微笑的尤为恶毒，她从中年男人身上下来，浓妆的脸凑近，一字一句，“蹇慕澄，怎么样？被人捧着从高处摔下来的滋味怎么样？”

蹇慕澄眼里看不到戚可微的怒容，她直直的盯着向皓羽，“是她让你来设计我的？”

向皓羽冷哼一声，似乎蹇慕澄的质问对他来说有些跌份，“不，是我对你很感兴趣，听说你玩男人的手段高超，利用完了就扔啊，我倒是觉得别人言过其实啊！”

边上立马有人奉承道，“当然是我们二少魅力非凡啊。”

蹇慕澄听出了不对劲，眼里似乎装了刀子扎了戚可微一眼，她尤不放弃，“这话是戚可微告诉你的？你相信？”

向皓羽哼笑一声，“难道你当我傻子吗？我就没有自己的判断吗？”向皓羽拍拍蹇慕澄的脸，戏弄意味十足，“知道我身份后，你对我态度可不一样了啊！我说我今天生日，你就一反常态，居然穿的如此风骚来勾引我，想一开始，你可是和我很纯洁了呢！”说完全场又是一场爆笑。

“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当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装着一副白莲花，内力不知道被多少人干过，真是让我恶心！”

“你真的喜欢我？我看你是喜欢我的身份，我的钱财吧！听说你可是个内向的人呢，怎么和我一起全变了呢？该不会全是在演戏吧！”

“对了，提醒你一句，面试的事儿是我胡乱说的，生日也是我胡乱编的，真是个蠢货。”

“蹇慕澄，你还真是自以为是，不过是逗你玩玩，你以为我真的爱上你了？你这种人真让我们这种人厌恶……”

……

有什么模糊了双眼，五光十色中，她看到戚可微嘲讽得意的脸，看到曾经亲密的情人嘴吐恶言，看到围观群众露出恶意的猜测，世界成了另一个颜色，金钱和肉欲交杂的色彩让她一阵作呕。

此次事件后，蹇慕澄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中。向皓羽的话扎在心里成了永远的空洞。磐涅重生说的或许就是蹇慕澄，就在薛宁以为她崩溃记恨的时候，蹇慕澄换了一副面貌出现，她变得乐于社交，变得爱说话爱撩人，变得不再那么看重自尊，变得和不如社会的每个人一样理智又世俗。

担心在经过蹇慕澄和杨旭磊创立了非凡设计所后成了多余的情绪，薛宁以为蹇慕澄就要这样经历挫折，甩掉渣男，成功走上人生巅峰。

可惜拐角实在太多，一个意外，撞上季鎏舫，蹇慕澄渐渐忘去的情绪再次复燃。

“阿嚏！”秋天的天气冷意泛泛，背心凉了半天，一个喷嚏把蹇慕澄的思绪拉回现在。苦笑一声，放下何其容易，要不是遇到那事儿年纪大了，非得染上精神疾病不可。

蹇慕澄揉揉通红的鼻头，把自己裹成一只蝉蛹，听到电话铃声， 她接起，“喂！”

“慕澄，中午了哎，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回去照顾你啊！”薛宁殷勤请罪。

蹇慕澄看看手机，才发现已经十二点了，“不用啦！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蹇慕澄声音有些哑，或许思绪还没有完全回来，她有些出神的问，“宁宁，当初我是怎么回去的？”

薛宁差点儿把手机砸到地上，“那个……我……”

“宁宁，没事儿，和我说说吧！你说得对，有些东西是要正视的，当初，的确是自己太愚蠢了。”蹇慕澄的声音透过话筒泛着凉意。

薛宁却爱死了蹇慕澄这语气，简直杀伤力十足啊，什么软萌妹子娇羞妹子，全都滚开，他们俩人可是腹黑二人组啊！

“你忘了你给那渣男准备的礼物落在我这里了啊，我走到半路才想起，然后就返回去了，结果……”不用说，看到了那么一幕，“然后就把你带回去了！”

对面又是一阵宁静，薛宁不放心，“慕澄？”

“哦，原来这样啊，宁宁，果然还是你最好了，要是我们三十岁都没有找到男朋友，我们就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