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摘柿子惹出的麻烦

第三十四章 摘柿子惹的麻烦

次日清晨，易贤刚刚经历了取砂的惊吓，心魂未定，在桂花面前磨叽了好久，桂花还是没答应他请假的要求，悻悻地背着书包上学了。

课余时间，易贤照常地拉着云江、冠武、云兴，到操场上疯着跑，或是找块平整的地儿，蹲着打泥炮，看谁赢得泥巴多。

下午放学，易贤叫上云江、云兴、冠武他们几个，到北坡放牛割草，到了半坡的操场，易贤他们各自放开牛缰绳，任由耕牛拖着缰绳甩着尾巴低头找草吃，耕牛犹如听话的孩子，呆在那块草地啃草，相互隔着不远，既不扎堆也不走远，像是商量好似的，易贤他们厮跟着找草旺的地儿割草。

易贤他们跑了不少的斜坡，上上下下的，挥着手里的镰刀，收割着狗尾草或是牵牛花，有时候看到地屈龙或是抓地草也不会放过，他们一边低头割草，一边说说笑笑的，谈学校的趣事，说平时寨里人疯传的闲话，什么谁家的婆子和谁家的娘们儿斗嘴了，东头的老张头又和寨子的人动手了，聊得没完没了，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总之很多很多。

太阳渐渐暗下来，向着西边缓缓落下，树的影子拖得老长，不远处的寨子腾起了炊烟。易贤他们的箩头瓷瓷实实地装满了草，五个箩头放在地上，聚在一棵柿子树下嘀咕。

易贤对着云江说，“叔，你看树上的柿子有些熟透了，咱们上去弄些尝尝吧？”

云江看看冠武几个，“你们觉得行不行？”

云兴和冠武抬头盯着树梢上的颗颗通红，嘴巴吧唧吧唧不停，肚里的馋虫早被勾起来了，哪会反对，不约而同地应着，“好，好，好，”一连说出三个好。

他们几个中就数云江的个头最高，云江当然冲在前面，手脚齐上，胳膊抱着双腿摽着，本来就一人多高的树干，云江蹭蹭几下就爬上树杈，接着就是冠武和顺兴像猴子一样地爬上去。易贤个子最小，呆在下边照应。

云江爬得最高，冠武和云兴兴在树冠的半腰，脚下踩着粗实的树枝，双手牢牢抓着头顶的结实的树枝，小心地往前移动。难怪长辈们老是说上树是件危险的事儿，每次外出割草，唠叨个没完，这回易贤看着伙伴们冒着危险的举动，深刻体会到危险是咋着一回事。

上面的人悠哉游哉地采摘红彤彤的柿子，树梢被摇晃得沙沙作响，下边的易贤看的是心惊肉跳，好在云江他们并没有太冒险地采摘太靠树梢的柿子，那儿的树杈很细很脆，承不动小家伙们的分量，尽管他们个小体轻也不行。

在云兴返回的时候，或许是放松了警惕，或许是下脚猛了，只听见喀嚓一声脆响，树枝硬生生地折了，幸亏云兴头顶的双手抓得牢没掉落，小家伙就那样被掉在半空，吓得他哇的一声哭喊起来，“云江快来救救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吓坏了树上树下的小家伙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眼睛瞪得老大，瞅着哭喊的顺兴。关键时候，还是稍稍年长的云江率先冷静下来。

云江迅速从云兴上面向他靠近，一边移动一边对着顺兴喊，“抓紧别松手，我过去了。”

另一侧的冠武见云江往云兴靠拢，他也赶紧往那边靠，“云兴别怕，我也过去了。”

地上的易贤也没闲着，分别抄起几个箩头，将草倒在云兴正下边的地上，铺得厚厚的一层，然后跑到不远处，对着在坡下地里忙活的粗壮中年大声喊，“旭哉哥，旭哉哥，快过来，快过来。”

旭哉听到喊声，撂下锄头，往易贤这边跑。

这时，云江已经来到云兴身旁，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云兴的一只胳膊，冠武也站在另一根粗实的树枝上，攥住云兴的衣裳，使劲地往上拉，有了二位的帮忙，顺兴下坠的分量轻了不少，惊慌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不再尖叫了。

云江和冠武咬紧牙关，脸憋得红红的，额头上也见了汗，还是不能让云兴摆脱险境，易贤心里也发慌，担心时间长了云江和冠武会顶不住，焦急地盯着远方跑来的旭哉，小拳头紧紧地攥着，大声喊：“快点，旭哉哥，快点，旭哉哥，云兴快撑不住了” 。

旭哉当过兵，身高体壮，结实有力，身手敏捷，迈开步子疾奔，几个呼吸之间就来到柿子树下。

旭哉张开手臂，对着上方的云兴喊，“你放心，你离我不高，跳下来我接着。”

云兴俯视着犹豫不定，他担心弄不好摔着自己。

易贤云江和冠武几个小伙伴在不停地给他打气，这个说，“大哥哥当过兵，很厉害的，一定没问题的。”另一个说“跳吧！”那个说“别磨叽了，平时的胆儿被猪拱了，再不跳，我看不起你。”

云兴纠结了好一阵子，泪珠子打花了脸，他害怕，他更不愿意被小伙伴们看不起，心想“管它呢，好歹赌一把，顶多挂点彩，”一狠心说到，“你俩松开我，哥们儿豁出去跳了。”就在云江和冠武松开的一刹那，云兴闭着眼跳了下去，他默默地祈祷着，“大哥哥可得接住喽，我可不愿意挂彩，”令他担心的一幕并没有发生，他的身体被紧紧地抱着，然后被稳稳地放在地上，睁开眼，呼出一口气，情绪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

易贤他们纷纷向旭哉道谢，旭哉笑了笑，丢下一句“别再爬树了”，转身走了。

易贤、云江、云兴和冠武相视一笑，一扫时才的惊悚情绪，将柿子分了一番，席地而坐，各自拿起一个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冠武担心老爷子知道此事后，逃不掉一番责罚，就请求易贤和云江保密，二人哈哈地笑着答应了。

天快黑的时候，四个小家伙牵着牛带着草向寨子走去。临分别时，顺兴一再交代易贤等三人，看着他们一再保证后，才放过他们各自回家。

之后几天，云兴不敢面对其父泰福，即便说些啥都是闪烁其词地应付过去，就连上学的时候，到隔壁喊冠武，站在大门口，探出脑袋，不敢太大声地朝冠武招呼。他这几天可难受坏了，时刻担心被责罚，一贯好说的他变得沉闷，很少在家呆，一有机会就跑出去找易贤冠武他们玩，即使在家里也是乖乖地写作业，躲避着泰福。有时候见了泉龙说话也是小心翼翼，害怕一不留神说漏嘴，照泉龙和泰福的交际，一日三照面地牢家常，难免让泰福知道。他不敢想象泰福知道后会是什么情形，但肯定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