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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固守待援。会师。受教

作者:鸿哥iouyh福 | 发布时间 | 2015-01-20 | 字数:7784

惨痛的一败,挫折感深深烙在所有幸存,尚能够呼吸的人心里边。妖魔是不可战胜再次印证先前固有想法。当即很多人要求返家,校尉清点了人数,几乎损失大半,特别是武僧们全体阵亡。回去,是不可能的,只有再请求援军。校尉写了封求救信,派一名官兵送交。剩下的人就地待援,守寨不出。

唯一令人还能高兴得起来的是带来的药品很有效果,伤者通过治疗,没有朝恶化情况发展。可就算捡了一条命,代价仍是有的。阿佑仔左小腿挖了块肉;易召先切了右臂;韩嘉整条左腿都锯掉。飞龙武馆叶宽阵亡,虎威镖局朱斌咏和段家村武丹慕重伤不治。人们把河边的桥拆了,整日呆在寨里数着云彩与星星。持续有病号撑不住死去,大药罐时时烧熬着,火葬堆一直没熄过。整天闻着刺鼻药味,听着伤病员哀哭,这样日子使人快发疯。偶尔有几只叼着人腿或人胳膊的魔物跑在河滩边撒欢,人们用弓箭射杀成了一项乐趣。校尉自从写完求救信后,就与高僧呆在大营帐内,仅派官兵守着大寨营门,防止有人脱逃。安顺平他们也只能自已照顾着自已,大伙仿佛被世间遗弃般。

一个半月来,望眼欲穿。直到清脆马蹄声、嘈杂人声和隆隆车轱辘声打破沉闷。首当其冲是数面旌旗,由几个马上骑手持着,后边涌入大批人潮,有骑兵、步兵、弓弩兵、甚至飘香谷的刀手。兵寨沸腾了。整个河边沸腾了。为了抗击妖魔,来自西夏、辽和宋边关均出兵联手,准备一举歼灭群妖。这回是下定决心了,西夏来的是赫赫有名的“铁鹞子军”,披重甲,巨臂粗腿,衣装整齐,腰挂利刃长刀,配备全由驼队运载;辽兵是从南枢密院发来的宫账军,装备有弓箭、铁制弯刀和长矛,战马清一色披挂皮革和金属、皮革制成的马甲,有不少从各部落征召来的披着兽皮,头盔上则插着鹿角部落兵,武器更是五花八门,除了弓箭弯刀以外,更有斧头、鈎枪甚至套马杆等,当然里头跟着一群辽地汉军,武器一看就明白质量低劣而且缺乏防护装备的轻步兵;宋地则发来的是厢军,铁质甲叶用皮条或甲钉连缀而成的重铠甲兵,配有三弓床弩和发射火球、火蒺藜的抛石机,为数不少武僧与各门派补充人马。总计一千四百余人。

安顺平他们开忙了,除开那些伤病号们,全都得与其他不重要的辅助兵们为这群大爷们扎营落寨。砍伐树木,拆屋建营,来援军马按各自不同所在均建属于自家营区,再以河为界圈出一片大寨。为了方便协同,各家把主营帐挨一块去,显示出共同对敌诚意。此回达成联军,功劳大都要归于林老大,他自接败报后,便游说了各路边关镇守大将,然后是一系列请报,最终集结在飘香谷来到野岭。其实各路人马每回征讨妖魔损兵折将时,又不得不提防其他路人马趁虚而入,虽已多年未曾撕杀,戒备心不能减,所以这次能够一拍即合,林老大的活动能力实在惊人。妖魔之祸毫无界线,哪路人不深受其害,此乱不剪除,永无宁日,林老大更是迫切之极。虽联军已成,囤兵野岭边,如何出战,怎么出战,大营帐内吵翻了天,看来妖魔未除,内乱将起。

悟尘高僧不愿卷入世俗纷争内,只带数名小兵督促赶制药品。宋将指挥使钱家印、西夏游监李恒、辽统军耶律呼和林老大等争论一时之间没有结果。安顺平等人只好静观其变,听候差遣。各大门派增添补充人手由各家掌门或长老,高级子弟带来。白云堡来的是白石树,飞龙武馆来的是徐闹海,段家村来的是段斌宏。只有虎威镖局由于人丁稀少,朱宝车独子朱斌咏亡故,伤心痛绝,只派独女朱卿丫来收尸,不足人手直接从镇上招募补足。所以,有两人就来到安顺平他们队伍内,一个是张三,不放心弟兄们,特来相助;一个是为了钱连命都可舍的阿牛。阿吉仔指着此回跟随而来的侍女周思对安顺平表示,自从看到桃花娘子,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前太傻太天真。安顺平很担忧这位好友态度,觉得日后必会因此起一场风波。军归军,民归民,将领们继续争吵,各门馆完成自家调整,便打道回府,只抛下一个念想,活着回来必当重用。武僧来了一百多人,由智远长老管带,自扎营帐处一偏角,等待调遣。智远长老与安顺平,阿吉仔相熟,两人在此期间常过去拜见并讨教一些武学方面训诲。阿福就有点衰,因为契丹兵中就有其仇家在内,只好在营内东躲西藏的,又不敢逃亡,路口全给封死了。

智远长老看到阿吉仔和安顺平非常高兴,将二人接进营内问长问短,几乎没有一位禅师风范,倒被觉得像两人的长辈一般。铜壶内烧着热水,智远用小铁锅烘焙好挑选的茶叶,将茶盅用清水洗净,沸水烫热,把制好的茶叶放几片下去,然后注入热水,以杯托承上茶盅双手敬给俩人。二人有点受宠若惊,却得遵守礼仪,双手接过杯托,先吸掉茶面上的汤花,再品茶汤,感受色、香、味并发表赞语。禅师如小孩般很满意自个杰作得到他人的认可,一番论道更是侃侃而谈,他将茶比人生:青年,中年,老年,少不经事,总会经过一些伤痛,才会正真的成长;中年的味道刚刚好,正是立事之年;而老年才会明白人生最终追求的是什么。阿吉仔和安顺平不太明白禅师打什么玄机,却又不敢多问,只是默默点头受教。智远见二人如此,只得说道:“有的选择轻而易举,而有的令人抱撼终生;令人畏惧的力量,毁灭良知的力量,不在于战斗荣耀。不要被表象迷惑,如果由已而起,跟着内心走,它会给你指明方向。”。两人更是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只好连连点头,表示记下。智远放下茶杯,站起来说想要考证二人武功。

步出营帐,智远招手一名身材魁梧,单手倒提一柄月牙铲的武僧。见完礼,安顺平将棍一横,使个门户,刚吐出势来,武僧便轮起铲,着地卷起来,安顺平只能用棍逼住,照头打去,飕飕的使动。该武僧卖个破绽,拖了杖便走,安顺平不知是计,劲力一时无法收住,沿着武僧拉开的空档追进,武僧却突地把身形硬生生一扭,让过没止住步伐的安顺平,绕到其身后,用铲柄往安顺平后背心震去。还好,自从筋骨调顺之后,安顺平动作比先前灵敏许多,脚步一浮滑,急转上半身,双手摁好棍棒接住震来攻击,借力弹身脱离武僧杖击覆盖。棍头点地,旋翻身驱,再以棍尾撑地,脚一落实地即发力蹬,人棍合一朝武僧扑面而去。武僧一看,来得正好,月牙铲挥起欲拍飞安顺平。没想到,安顺平双腿相互一绞,身体下沉,避过月牙铲,一触及地面,就地滚转,棍棒重击武僧脚踝。武僧痛极,呲牙咧嘴,豆大汗珠直下,站立不稳,安顺平半跪着滑向武僧,轻轻用手一勾武僧,便把其放倒在地。马上起身收式,向武僧施礼道:“师兄承让了。”。武僧速速起身,向安顺平回礼,并无任何激忿之态。智远禅师哈哈一笑,鼓掌以示满意。阿吉仔看在眼里,喜在眉间,因为寄管在寺院时日,虽与武僧过招,却丝毫不占便宜。如今安顺平有这般长进,他跃跃欲试,赶紧操根长棍来到智远身旁,等待大和尚开口点他出战。智远也不让阿吉仔失望,将手一招,一名体态略微廋削却肌腱饱满武僧。该武僧箭步一分,双手一摆,分出前后两面掌刀,阿吉仔寻思:这家伙想空手与我对战,那就不客气了,快快打败他,趁机不让老和尚小瞧。阿吉仔想到着,向与其对阵武僧一个点头,立刻把棍一舞,又是那招其自创“平地起风波”,龙卷般攻击围罩在武僧周边,要将其吞没。武僧在阿吉仔攻潮内如汪洋中一叶小舟,在狂风暴雨中驾驭,即要躲避化解巨浪;又要保持自个航线不至迷失。“戳、拂、敲、挑、砸、”,阿吉仔不断在武僧身边腾挪纵跃,幻化无数身影却似拍碎在岸礁浪花般,“咔嚓”,武僧总算捋到阿吉仔棍头,手臂随棍一上,身子贴粘在棍。“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玩长兵器的被玩短兵器一欺身,只能说是大势已去,武僧用力一拧,大棍断为两截。好了,两个人一人拿一半截,敲敲打打,阿吉仔并不想就此罢休,武僧见状便奉陪到底。你来一拳,我还一棒槌;我出一脚,你敲一榔头。智远看到已快不成体统时,忙喧句佛号,喝止住两人近乎胡搅蛮缠般比斗。安顺平拉住还有点不甘的阿吉仔,武僧倒无所谓,将半截棍一丢,向智远施个礼就退去了。

智远禅师笑眯眯地望着眼前安顺平和阿吉仔,他很欣慰这二人已深谙“五郎八卦棍”精髓,只欠缺火候与对战经验而已。智远对两人道:“老衲看得动了贪嗔痴之念,也罢,了却这段尘缘,你们和我来一场比斗吧。”,俩人大骇,连连称不敢,无奈老和尚一再坚持,二人挑好棍棒,以“童子拜佛”起式。禅师赞许点了点头,人如一大鸟般拔地飞升,纵跃至两人头顶,一倒转,双拳分别击向安顺平和阿吉仔。安顺平与阿吉仔不闪不躲,双棍一架,就禅师头部夹去,老禅师变拳为爪,拉住棍头一翻,俩人尽力抵住不被带倒,智远见拉不动便腰发力腾起,往后松手弹去。这种干劲,根本不似一位七老八十之人。安顺平同阿吉仔不再客套,阿吉仔吼叫一声,持棒对着老禅师就是三连刺,安顺平左侧舞起棍花砸住禅师,想要逼住禅师。一个逼,一个进,老禅师能够移动空间不多,只剩其右侧、后方可移动。右侧不能动,一动两人刚好正反猛力攻到,后侧更不能逃,一逃此战便已落败。姜还是老的辣,问题难解,那就把问题交给出题之人,由其自解。禅师穿针绣花一样,防被安顺平砸到,锁好阿吉仔进击,两人棍棒相碰,弄得虎口震痛。说时迟,那时快,老禅师一把抓起阿吉仔扔向安顺平,安顺平不敢硬接,只能避开将阿吉仔带来的冲击卸掉。可老禅师已进到跟前,按住安顺平肩膀一压,如千斤之担,安顺平不禁吃疼,“哎呀”一声,力道全消,老禅师及时收回手,口喧佛号。

两人正欲说话,阿福带着李得来营地找安顺平和阿吉仔,禅师勉励二人数句就由他们去了。原来,李得这回也被补充到此处,见着阿福不免一番忏悔与甜言蜜语,哄得阿福忘记其所作所为。见着兄弟们伤势不算严重,迫切想加入,阿福便带着来和安顺平会面。反正李得对安顺平并无多大过节,阿福都已不计较,安顺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替阿福责怪他几下,李得很识相,唯唯诺诺,发誓不敢再离心离德了。事情过了就算了,兄弟几人一道回驻地喝酒续友情去。

军事会议仍在剧烈争吵着,甚至几回都快动刀兵,号角、鼓声等响好几阵,火拼一触即发。林老大不停地劝解,按住这头,那头浮起,忙乱得不可开交。看来,要齐心协力除魔灭妖还有待时日。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河边魔物见多不见少,妖魔蠢蠢欲动是显而易见的。又有不少人伤亡在妖魔牙口下,幸好有河为界,加上坚固营寨,还不算糟糕。

安顺平等弟兄呆在属于自已营区,无所事事,只好弟兄们相互切磋武学,也算打发打发时光。虎威镖局除了朱家来人料理后事外,还留下一名叫毕东博管事,他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来盯紧阿吉仔。阿吉仔当然对这位密探很烦,三番数次都想将其拖到暗地里灭了,被安顺平等人劝阻才作罢。毕东博虽不晓武事,可人老成精,阿吉仔根本不是其对手,好几回在他那吃瘪。阿佑仔由于腿伤,妖魔未除不能送至后方,只好与其他伤号呆一块。自家哥哥被毕东博握在手心,阿吉仔只能面对又矮又瘦,而且脸粗糙如橘子皮般的毕东博。闷气自个生,坐在营内不能外出,见到什么都看不过眼。安顺平看到阿吉仔这种情况,拾掇几位弟兄拉着他一起偷偷摸摸地趁着夜黑时分跑到毕东博营房将其蒙头揍一顿。这家伙才在几天内消停下来,无法寻他人麻烦。阿吉仔的气稍稍平息,心情愉快多了。众兄弟正喝水庆祝,没办法,数天来营内的酒全喝光了,连西夏和辽人的酒也见底,没处盘去,将就着以水代酒。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帐幕被掀开,苏喆与郑镐闯进来,他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道:“明天要出发了。”,李得倒两碗水递给正在手脚不知所措的苏喆和郑镐道:“有事慢慢讲,什么出发了?”,苏喆道:“今天我俩在军帐外守卫,忽然里边不再吵闹,隐约听见明天什么的,估计就是定下日期要在明天动手。不信的话,问郑兄,他也听到。”。阿福站起来,大手压了压情绪还起伏不定俩人肩膀,盯着郑镐一字一句道:“你真听清楚了?”,郑镐擦掉额头汗珠,把碗内水一口喝光,交给身旁李得,正色对阿福讲:“的确听清了,正是明天。其他的就和苏兄一样,听不清。”。安顺平听到这里,也站起身来,面对发着愣的兄弟们道:“该来的迟早要来,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应该按先前一样,再多做准备。记着,不抛弃,不放弃,结成一团,我们的生存机会才能有。”。人们应声道是,阿牛这财迷,钱拿到手后,现在才认识到生命可贵,哭丧着脸对众人道:“诸位哥哥要看好我啊,兄弟我才成亲不久,一不会武,二不能文,出去肯定死路一条。”。阿吉仔踢了他屁股一脚道:“这时候才知道自身几两重,拿钱的时候就不晓得了,就算死,那也叫自找的。”,阿牛一听更是泪如雨下,蹲下来抱头痛哭起来,搞得大伙心烦气躁,阿福没好气道:“别再折磨他了,全在一条船上,快快商量明天的事吧。”,沉默少语的范本昆走到阿牛身边将其拉起来道:“明天紧紧跟着我们,能躲就躲,能闪便闪,别落了单,也别跑偏,生死就看你家祖宗有没有积德了。”。张三也开了口道:“我们现在有九个人,少掉苏兄和郑兄,还有七人,要结啥阵保小命啊?”。安顺平道:“阵无常形,因地制宜,人多有人多的好,人少有人少的妙,苏兄与郑兄肯定还在弓箭队里头,我们只需将他们作为阵形定向,他们也可属阵形一角。哈哈,最少,到逃亡时,他们可放我们一马。”。

时间不多了,大伙忙着准备各类器具,磨刀的磨刀,加固盾牌的加固盾牌,药品收集不敢怠慢。这一回,每个人都将所持有的大棒均加装个尖锐铁器,做不成大枪,也能当长矛使,总之就是要把靠近的魔物能一杵便死。分发的甲衣虽比不上正规军人那铁铠,但加几底层还是能做得到的,然后把找到的布撕成一条条的,将裸露在外的皮肤缠裹严实,不至于被魔物一咬即伤。看到准备的这么多物资,人们的提吊之心还是不安,特别是阿牛,几乎快将自已包成个蝉茧,让人看了连连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在安顺平他们筹备时,号角作响,胡笳悠长,军队开始集结了。安顺平他们只能放下手头家什,跟随出帐加入其中。众将领站立在一临时搭起土坛为阅兵台,各路旗旄扬猎,刀、枪、剑、戟、斧、钺、毛、镰、鞭、钯、挝、简、弓、弩、叉、矛,件件俱备;金鼓,彩旗,盔甲,纷纷攘攘随各小校列队齐整围聚台前。人吼马嘶,一派雄壮威武景象,各家将军依次登上台面正中发布军令和鼓舞士气言语。戈戟生辉,层层甲亮跟着将军们振臂呼喊而动,震山撼岳般响彻。

作战方案分为两阶段:第一阶段,先以四门兜底阵对准野岭,岭前布设“陷马坑”阔一尺,深三尺,坑中埋鹿角枪、竹签。其坑似亚字相连,状如钩鏁,以草及细尘覆其上。杀伤突袭出来大半魔物,筑道“一字形”夯土坝,高约两丈为城墙,缁重车摆上头装满引火物,魔物过“陷马坑”后推下点着,再损其一部,墙上各类步弓兵齐射,灭其大部。第二阶段,夯土墙两侧各开一口,骑兵分两组随时入场冲杀,游射形成五虎群羊阵,再组一队精锐骑手作为机动预备。

为了完成作战方案,得派游击骑兵和部分步兵进行清场,而筑造工事任务便落到了安顺平他们这批不太重要的辅助作战人员身上。号令一下,任务部署完毕,全军便进入了临战状态,平日里懒散和闲逛都受到约束。

安顺平他们回营后便立刻收拾拔帐渡河,前方的游击骑兵已开始追猎零散魔物,多组步兵分别打扫和警戒。距离野岭一里多地,挖土筑城墙,所幸不久刚下过暴雨,土质松软潮湿,掘起拍实再砌上几条车道坡方便上下。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才告完工。这时,不远处的野岭仍传来那种令人胆颤心惊的嚎叫。天刚一发亮,后方把鹿角枪、竹签等送过来,野岭外侧魔物已被清得差不多,看来没太大动静。合该妖魔命数已到,陷井很快把野岭周边布得三步一洞,五步一坑。人员也都到达土墙内汇集完毕,辽人放飞的“海东青”空中侦测到的妖魔分布情况告知地面训鹰人,而后上报将军们。

发射火球、火蒺藜的抛石机几乎全被摆放陷井边沿,等待一声令下,轰击火烧野岭,赶出妖魔,驱到平地进行歼灭。重骑兵和骑射手也各自到达两侧指定位置,磨刀霍霍;步兵随之在城墙根外列成六丁六甲阵和九宫阵把守住拒马组成的鹿砦。萨满神巫们穿戴神衣、面具,到各处穿梭跳神念经;智远与悟尘也率众武僧们盘地诵念经文。人们心怀敬畏跟着为即将到来的,不可预知命运祈福。停毕后,人们用过战饭。

天色已近午时,初夏的阳光早烘干了大地山林。“咚、咚、咚。。。”,战鼓四起,号角胡笳提示人们起身或站立,持好干戈,除妖灭魔战开始了。

“拿着,不吃白不吃。”,李得从怀里掏出一只香气浓郁的烤鸭子,撕着分发众兄弟,他们被安置在左边鹿砦后方,守护西夏重骑出入口。阿福大口吞咽,虽然他已撑很饱了,但不在意多吃几口如此美味珍品。阿福问道:“哪里弄来的?”,李得哼嗯几声不答,直到几位弟兄也好奇相问才解释是从将军宴搞到的。可惜,阿牛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只顾着往身上、脸上、手上、脖颈涂摸药膏。熏得在其旁边范本昆把他拎出去道:“还没被伤着,就搞得如此,太没出息了。”,阿吉仔抢过阿牛的鸭肉塞进嘴里道:“贼厮鸟,还有啥好货,快快摆出来,省得到时无福享用。”。“了解我,你最了解我。”,李得果然从怀里又掏出一小坛酒来,喝一口后递给阿吉仔,阿吉仔“咕噜”一大口,传给其他兄弟。安顺平看了看周围小声对其他人道:“给我小心点,免得还没斩妖除魔,我们先被拿来祭旗。”。“没事,上边有兄弟看着。”,阿福啃着鸭腿并得意地往城墙上担任弓箭手与瞭望的苏喆与郑镐挥一挥手掌。“嗯,目前我们的处境还算可以,等会招架不住怎办。”,张三回过神来询问安顺平道。“能怎办,势头不妙,开溜啊。”,阿吉仔抢过话头道。“这主意好,记得罩住我哦。”李得对阿吉仔表示赞成。“你当后边骑兵是庙里的泥菩萨啊,一转身跑,肯定把你砍了。”,安顺平用手拍了一下阿吉仔的脑门。“看到没有,前边的火器队,他们轰完必定后撤,就轮到我们这儿,鹿砦里守不住或骑兵出击,我们才有退路。到时,一定记住,不能慌,不能乱,别散了架。互相遮挡着循墙根入内。”安顺平一口气讲几回,怕临阵时,兄弟们忘光光,直到全部的人点头示意清楚明白。

伴着鼓点沉寂下来,耳边呼呼的风声搅动着每个人怦怦跳动的心。一名旗信官驾着一匹马在火器队前跑着,看到他举着的令旗一指,不多时震天动地炮鸣,一团团火球射向妖魔群聚区域。山岭火光烘烘腾起,火足有千丈之高,一发紧似一发。燎树烧山,此刻恰好风从岭生,风催火势,火挟风威,火趁风威,风助火势,抛投机再发,烟焰涨天,火逐风飞,一派通红,霎时烧得干净,扑天红焰,红焰之中冒出一股恶烟,熏着南天门外柱,燎着灵霄殿上梁。烧得那窝中走兽连皮烂,林内飞禽羽尽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臭味。火场,四处是浓烟。阵阵恶心欲呕的尸体烧焦味、爆炸声、鸣叫声混杂一块,造成眼前火海地狱。奔跑出来的魔物翻落在陷坑里,有的身上皮毛燃着火掉进将整个坑都带烧着了。如同炸了窝蚂蚁,一大片,一整群,密密麻麻从野岭爬了出来,一个坑一个坑填满,涌向人群。这时,火器队早在旗信官组织下,有条不紊退到鹿砦,或持戈矛捅刺着,或提弓箭射杀着冲在前头魔物。一层层,一叠叠魔物尸体堆满鹿砦跟前,但数量庞大的魔物仍不顾一切踩踏着扑向人们,已有好几人被突破进来魔物咬伤,抓伤。魔物速度快,敏捷度高,如不是早有准备,可能顶受不了几回冲击。

“呸,离我远点。”,阿吉仔推搡一把紧贴在其身上的阿牛,可怜的家伙,打娘胎出来没见过如此场面,身上身下全湿了,加上涂满厚厚药膏,比魔物散发出来的气味更让人难以忍受。“准备了,准备了,快到我们了。”,安顺平提醒着在场弟兄。鹿砦守护已开始后撤了,起初是零星退后,接下来是成组退却。渐渐前面已快空无一人了,“结阵,快结阵!”,安顺平吼叫道,大伙盾牌组成鱼鳞阵,立刻缓缓倒退至出入口,直到碰到身后骑兵那马蹄子掀动起的蹄风和喷出的鼻息。从盾牌间隙探出的长枪和长矛刺猬态守住阵脚,几乎每个人全下意识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猎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