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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刨红薯

作者:清风孤客 | 发布时间 | 2017-11-14 | 字数:2632

眼看就要霜降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郭家寨的树呀草呀芦苇呀都枯萎凋败,地里的庄稼只剩下越冬的小麦,西北风开始呼呼的刮,郭家寨人都换上夹袄。

节气的变更,意味着又一季的农忙要开始了,学校也因此给孩子们放了二十天的假期,回去帮家人收红薯,自然妍芳三姐弟也不例外。云东带着全家人,起早贪黑地去地,坡上坡下地奔波,牛车、头、班车、小钉耙、箩头、刨子是他们最上手的农具。

红薯是生长期比较长的作物,从开春的育苗、栽种、分苗,以及漫长的除草翻秧松土,到初冬的收获,将近二百多天。它耐旱易于打理、产量极高,适合种植在土质不太严格的坡岭,郭家寨坡岭多恰好适合栽培它。

一大早,云东一家吃过饭,备齐所需农具,套好牛车,戴上干粮,往南坡进发。云东赶着牛车,拉着农具,载着小儿子易丰二儿子易贤,后边跟着桂香妍芳和易雄,挂在扭脖子上的铃铛叮当地响着,穿过狭窄颠簸的街道,路过石拱桥、村西头的菜地,一段慢上坡,驶过村郊的大道,便到了南坡的脚下。云东跳下车,拉着缰绳挥着鞭子,吆喝着号令,两个孩子坐在车上,跟着他走盘山的大路,桂香带着两个儿女走捷径。

坡顶的一块红薯地,牛车停在地头,耕牛拴在附近的矮树上,地头吃着一堆红薯秧子。云东桂香拿起头掘红薯,那是一下一个准。只见他挥起挺腰,高举重落深入,双膀较力喝的一声提起,一嘟噜子带土的红薯连根拔起,嗖的一声撂在身后。别看桂香一个妇道人家,不像男丁一样身强力壮,玩的却是技术活,双手紧握头木把,双脚站稳,稍拧腰晃肩,带动双臂,嗡的一声,抡起头,举过头顶,挺胸再哈身,顺势向下用力,砰地一声,一尺见长的头刺没入土里,晃动两下,脚力腿劲往上行,提腰收臂,也是一嘟噜子红薯带着土,唰的一声,落在身后的红薯堆上。

云东桂香两口子,每人把着一米见宽,在前边挥舞头、弯腰挺身像比赛一样,亦步亦趋地前行,那一嘟噜一嘟噜的红薯像流星一样,嗖嗖地飞起落下,身后落下一堆一堆山一样的红薯。毎堆之间相隔不足七八尺笔直地连成线,起起伏伏的。

妍芳和易雄,半蹲着,双手不停地拿起秧子,一手拽秧子一手握红薯地择,红薯放一处,秧子放一堆,速度一点都不比云东夫妇慢。易贤也不能闲着,地头地里之间往返地抱秧子,堆在地头架子车旁边。别看他个头小、胳臂细,小腿倒腾起来还挺快,晃着小脑袋,抡着小胳膊,噔噔地跑。更在他后边的易丰,唧唧哇哇地叫唤,蹒跚着小脚,不是踩着土鼓包,就是陷进红薯窝,趔趔趄趄的,手里也学着二哥搬运秧子,说是抱却是偷懒地拿,手里的秧子像舞女的绫,摇摇摆摆地来回荡,谈不上帮啥忙还瞎耽误事儿,闹出不少的笑话。

上午时分,云东招呼全家人停下来休息吃饭。桂香从地头的坡上,取来一篮子,拿出军用水壶、布包,布包展开,是堆黄橙橙的黄面参白面的馒头,大家过来,你一个我一个地拿,嚼起来是酥酥脆脆香香甜甜的,咽起来可是剌嗓子,你给我我给你地换着用军壶,就着水吃。

黄昏时分,南坡这块地出完了,云东并没有要收手回家的意思。而是,安排桂香先行回家做饭,并带走了小儿子易丰,叫妍芳易雄两姐弟,配合着刨红薯片,喊过来易贤打下手。他取来两个七八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的刨子板,上面安着一片锋利的刀片,递给妍芳一个说,“芳,你去那边,刨红薯。”又对着易雄说,“老大,你去给你姐搭把手,你姐刨红薯,你撒红薯片,撒匀实咯。”“行,爹。”

妍芳和易贤走到靠里边的那一溜红薯,妍芳支好刨子,拿起一个红薯,放在刨子上,对准了来回噌噌地刨起来,只见一片片大小不一的白色薄片,飞舞着嬉笑着从上而降,哒哒落入箩筐里,它们像训练有素的部队,一层一层有序的平铺叠放,不一会儿的功夫,堆满了一箩筐。妍芳取下刨子说,“老大,去撒了去。”

“行,姐。”易雄拿起箩筐,走到空地儿,向前一迈步,扭腰甩臂,提篮托底顺势送出,只见里边的红薯片,哗的一下,成编队似的跟喊号令似的,齐刷刷地呈扇形落下,均匀地散落一地,偶尔有叠压的,易雄走过去挪开。

腾空的箩筐又一次压在刨子下,突突又是一阵切片,易雄又走一回,抛撒一次。

这边,云东的双手要比妍芳利索得多,噌噌地来回移动,快得看不太清,越往后越模糊,一箩筐有一箩筐地刨,搞得易贤手忙脚乱的,虽然他用的箩筐小那么一号,里边的红薯片小半筐分量不算重,毕竟年纪尚小,咬着牙咧着嘴,还跟不上趟,再说中间又隔着云东刨出另一大筐再抛撒的时间,他还累得护持呼哧喘粗气。云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有训斥易贤偷懒,也没有催促,当然也一个劲儿地使唤,累着孩子,自己另准备一个大一号的箩筐,刨满了起身拎起来,走几步离得老远,哈的一声,满满如小山的红薯片,飞将出去,一片挨着一片,密密麻麻地散落一地,几乎没有叠压的,云东看也不看,自信地转身回去,再次蹲下唰唰地刨片。易贤后来实在是干不动了,云东叫他摆红薯片,别相互压着,不容易晒透。

深秋的太阳看着挺亮,哪有一点热乎劲儿,从一照面儿,晃晃悠悠懒懒散散在应付差事,别看在务农的云东穿着漏肩膀亮胳膊的坎肩,那是因为劳动出汗所致,随着慢慢西行落山,橙黄的光照亮了西边的天,染黄了东边的地,影子一点一点拉长,颜色一点一点变深,背面的山坡没了白天的光泽和鲜亮,天空呈现柔和的浅蓝色,气温随着日落可冷了不少,刚才还是一身汗的易贤觉得一激灵一哆嗦,啊…嚏。云东看儿子受了凉,催着说,“快去,加件衣服。”易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架子车,取下一件瘦小的灰土土的外套披上。

红薯地被盖得严严实实的,铺满了白色的红薯片,好似一层厚厚的雪,云东看着一天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笑了,带着三个孩子,将剩下的红薯装满了车上的竹围筐,鼓鼓的堆起老高老高,这还没完,他们又来来回回地跑了几趟,收拾干净地头的红薯秧子,搭在突尖红薯山上,刚才还是红彤彤的一片,这才多大会儿,披上厚厚一层墨绿色,就车上五六十公分的白色竹围筐,也被掩盖得完全,看不到一丁点干竹的斑点。拇指粗的麻绳,绕着车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使着劲儿,结结实实给勒住,即便车子再颠簸,也不能掉落一根藤或是一个红薯。

出红薯这活可不是说说那么轻松,可把姐弟三人累得够呛,云东在前面赶着牛车,拽着缰绳往后拉,绿山一样的车子,一晃三摇地往坡下行,妍芳带着易贤拿着箩筐抄近路走了,而易雄还跟在车子后头,云东吩咐着他使劲地往后拉。你想,近千斤的车子,多大的惯性,差不多四五十度的陡坡,稍有控制失当,会车毁、牛伤、红薯撒,很有可能把他带入深沟里去,至于伤成啥样,那要看运气了。所以云东拉着牛缰绳,往后用力去平衡俯冲的惯性,再加上大儿子易雄的配合,车子才能平平稳稳地下行。

清风孤客 说:

一大早,云东一家吃过饭,备齐所需农具,套好牛车,戴上干粮,往南坡进发。云东赶着牛车,拉着农具,载着小儿子易丰二儿子易贤,后边跟着桂香妍芳和易雄,挂在扭脖子上的铃铛叮当地响着,穿过狭窄颠簸的街道,路过石拱桥、村西头的菜地,一段慢上坡,驶过村郊的大道,便到了南坡的脚下。云东跳下车,拉着缰绳挥着鞭子,吆喝着号令,两个孩子坐在车上,跟着他走盘山的大路,桂香带着两个儿女走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