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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易贤落水了

作者:清风孤客 | 发布时间 | 2017-11-19 | 字数:3503

次日,天一亮,易贤被云东拽起来,郁闷地吃过饭,拿起箩头小锨,盘算着是不是先去云江家看看,问问云江去不去,那样的话自己就不孤单了。打定主意,易贤向寨子西头走去。

在云江家,易贤跟竹梅打听,“大奶,我去拾粪去,你要是没啥安排的话,就让云江和我一起去好不好,好给家里积土粪帮点忙不是?”竹梅禁不住易贤再三说好话,心想这个寒假反正没啥农活,若不让云江干点啥,还真不成。于是点点头,跟易贤说,“好吧,你俩出去可别热火,知道吗?”继而放下手里的活,对着隔壁喊道,“云江,你跟易贤一块儿拾粪去,好好的别惹事儿。”

云江从屋里出来,胳膊挎着一个藤条编织的箩头,箩头里是一把小巧的铁锨,笑着回道,“妈,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向易贤招招手,“易贤怎们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云江易贤有说有笑地出了门。

易贤好奇地问,“小叔,快告诉我,那个好地方是哪儿呀?”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跟着走就是了。”

易贤见云江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觉得没有必要再追问了,就岔开话题一边走一边聊别的。

寨子最西头的一所院子里,一个已经废旧的地方,不再是二大队队部,如今成了邻近村民的牛棚聚集之地了。

易贤站在那儿,目瞪口呆,望着一个个敞开的空着的牛棚,遍布着一坨一坨的粪便,完全风干的,半风干的,稀糊糊的,真是令他惊讶。云江面对如此场景,也不能镇定自若了,那表情比易贤好不到哪去。

好一会儿,云江和易贤才从缓过神。

易贤说,“你说,这些牛粪不会是有主了吧?”

云江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道,“不知道有没有人家,不过,这荒废的院子不是谁家的,只是被临时占用罢了,再说这里只有你和我,又没旁人,咱俩悄悄地快速拾完就走,放心吧,不会有事儿。”

俩人说干就干,分头跑进牛棚,各自发挥相像,各使其能,不一会儿,就结伴走出废弃的院落,满脸堆笑,手里提着沉甸甸粪堆如山的箩头,迈着欢快的步子,朝着他们熟悉的林子走去。

易贤他们之所以没有回家,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若是老早地回去,被云东撞上,说不定让他把粪倒了,再让他去拾一次,若是那样太不划算了,于是便有了小树林之说。

大冷的天,寒风呼啸,两岸的河水结成了白色的冰带,洁白透彻,易贤拿着树枝用力地捣着冰,砰砰作响,不太厚实的冰开始裂缝破碎,伸手捞起冰冷的冰块,对着太阳看,想看出什么好的东西来,好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唯有柔和的暖色一团。

云江拿着冰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叫着,一个劲儿地叫好吃。易贤听云江如此说,也往嘴里一放嚼地起来,没觉得有啥好吃的,只有冰凉和清脆,一块冰没吃几口,便觉得手好冷,扔掉冷气透骨的冰,将手揣进棉袖口里暖和暖和。

待双手缓过劲儿来,易贤又开始忙活起来,叫上云江到附近的小水沟玩,沟里结着厚厚的冰,易贤率先跳进去,平底的布鞋一滑一滑的,很难站得住,幸好水沟不宽,身子快到的时候,手臂可以容易地扶住沟沿,不至于摔倒。开始的时候,易贤玩得不够老练,时不时地趔趄,每次的溜滑都十分地惊险,弄得云江在岸上直吆喝,“悠着点,悠着点。”“知道,知道,”易贤有些漫不经心地回应。

易贤大大咧咧地忘乎所以地蹦呀跳崖滑呀,根本不管冰层厚薄变化,不知不觉,他跳上了很薄的一处,只听得扑通一声,那冰层破裂了一个大洞,易贤落进冰冷凛冽的水里,水不深,但很冷,冷得透骨,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易贤慌了,朝着云江大喊着,“小叔,快啦啦我。”易贤越是慌乱,越是陷得深,泥泞牢牢地裹住他,令他难以自拔,此时的他很是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就收敛收敛。

云江找来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双脚分别踩在水沟的沿上,易贤抓着木棍,被云江好不容易地拉上岸,浑身湿漉漉的,牙齿直打架,面色青紫,双手僵硬,鞋子上裤管上沾满了黄胶泥,如此样子真是糟糕透顶了。

云江跟易贤说,“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吧!”易贤无奈地嗯了一声。云江先将自个的箩头送回家 ,回过头,一手提着易贤的箩头,一手扶着易贤往回走。

到了易贤家门口,易贤支走了小叔,自个站在门口犹豫,心想是不是该回家,回去的话,让云东撞见,肯定是一顿狠揍,那可是噩梦一样的存在,还有小弟弟看了肯定会笑话一番,这个会令他很没面子。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易贤有些力不可支,靠着土坯墙的身子,不断地向下滑落,直至坐在地上,逐渐木讷的他思维更为迟钝了,双眼开始模糊起来,僵硬的身子越发地僵硬起来,双手耷拉着,嘴唇青紫的可怕,眼睛慢慢地合上,昏厥过去了。

不知何时,他才有了知觉,四肢有了暖和劲儿,脑子开始活动起来,动了几下手脚,睁开眼,漆黑漆黑的,躺在床上,光溜溜的身上压着厚厚的被子,隔壁的灶房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用看就知道是桂花在忙活着什么。

灶房内,桂花淌着泪,在烧水,磨刀,杀鸡,拔毛,入锅,漫炖。她知道易贤这次又遇上了一道坎,冻成那样,也不敢回家,硬是被活活冻僵过去,能不能抗过来,要看他的命够不够硬。她暗下决心,这次死活要拦着云东,不能再打孩子。

忙活完灶房的那一档子事儿,桂花开时清洗易贤的脏衣裳,先是棉衣棉裤棉鞋,然后是罩裤罩衣和袜子,一盆一盆地换水,稠糊糊的泥浆水哗哗地倒掉,直到漂洗的水变清为止,那么冷的天气,桂花一趟一趟地跑,又是烧水又是挑水,累得够呛,身上多处被溅起的水打湿,双手像刚出土的胡萝卜一样红,脚上的千层底布鞋也湿漉漉的,因为一次一次地泼水门洞口的排水口沉积了一层厚厚的泥,那些泥土堵塞了它,桂花用铁锨扒啦扒啦铲到附近的土堆上,再泼几盆水冲冲,直到傍晚时分才告一段落。

因为棉衣和棉裤只一件,没得换洗,次日还要等着穿,被桂花拧了有拧,翻过来,架在灶台上烘烤,而那些罩衣和罩裤和袜子,不着急穿,则被搭在灶房的绳子上。

云东到煤岭送草栅、棉栅,晚饭时分回来,没看到易贤,问了桂花,桂花小声地交代了几句,便不吭声了。这次最令易贤担心的没过问,算是逃过了一顿臭骂和毒打。更让他意外的是云东破天荒地没对他大喊大叫,而是和蔼地说好好养病。这几天易丰对易贤也格外地好,待在旁边有说有笑的,易贤高兴的时候会分一些鸡肉鸡汤给他,美得他咯咯直乐。

易贤在床上躺了三天,吃着桂花给煮的鸡汤面条,精气神越发地好起来,浑身充满了力量,尽管云东不催他下地,他也不好意思赖在床上,桂花一再交待不要出门走动,呆在家里好好地带易丰。

易贤趁着养病,想好好地歇几天,过几天清闲日子。

易贤领着易丰在院子里游走,搜索着有趣的乐子,比如爬爬木梯,到平房上忘我地兜圈子跑,或是用棍子捅捅鸡窝,搅得鸡扑扑楞楞地仓惶跑掉,令下蛋的母鸡不得安生,直到母鸡走开,摸走热乎乎的鸡蛋,才满意地离开,或是钻进猪圈,抡起藤条一通抽打,弄得几头猪哼哧哼哧逃窜,甚至将猪的粪便弄进石槽里,再搅和一番,混混吞吞才罢休,要不就是绕到黄牛的屁股后,小心翼翼地拽尾巴上的长毛,易丰不明所以地问做什么,他说收起来来年逮知了用,甚至见到牛棚旁边的大铡刀,禁不住好奇抬起压几下,要不是被明晃晃的利刃晃了几下眼,吓得浑身一激灵才住手。

事后,桂花将易贤叫过来说了一顿,易贤才有所收敛,那些鸡呀猪呀牛呀才消停下来,可是呆在偌大的院子,时间久了实在是无聊,他和易丰商量着找别的乐子。比如用红薯样子编花环戴,或是用玉米棒摆佛塔,或是跑到山墙下拽下几枚半干的柿子,哥俩津津有味地分着吃,就在俩人得意忘形的时候,好奇地拽了一把红辣椒揉着玩,谁知道一阵风吹过,辣椒面进了眼睛,蜇得他痛苦难当,泪水连珠地滑落,哇哇地嚎啕了好一阵子,还是易丰提醒他用水冲,才缓解了许多,尽管如此那种痛苦还是折磨了他大半天,即便到了桂花从地里回家,他的眼圈还是红红的,桂花不解地问他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倒不出个所以然来,桂花看到如此情形心里跟明镜似的,已经料到这个不安生的家伙在家里不知道弄了什么幺蛾子,不管那么多了,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儿就好。

易贤的调皮表现,令桂花头痛不已,第三日晚饭后,交代易贤次日起继续拾粪,易贤听了没有意外,而是不太情愿地点点头。

自此以后几天里,易贤老老实实地四处踅摸着拾粪,不敢在到小区沟里玩冰了,即便是到小树林里玩,也是格外地小心。

当然云江知道那次教训很大,和易贤在一起总是看得很紧,看到一丁点危险就伸手拦住,他可不想云东找他说道,若是传到竹梅的耳朵里,那张机关枪似的嘴必定突突个没完,他的耳朵可受不了,那些老掉牙的话题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什么你爹走的早,我一个女人家拉扯你多不容易,咱孤儿寡母的多不容易……

易贤照旧每天早饭后,带上箩头出去,找上云江,有时候还捎带上冠武他们,在外面玩够了,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小伙伴们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挎着箩筐一蹦一跳地回家。午饭后,易贤会呆在家写寒假作业,作业不多,大约个把小时就能完事,剩下的时间便是带上弟弟易丰到对面的学校玩丢石子,或是到寨子东头的果林里瞎跑。

清风孤客 说:

冬天的小树林虽然荒凉,对于易贤和云江来讲,那可是一个乐园,除了在那里搂树叶,还能玩冰块,溜冰是易贤的酷爱,可是易贤的运气不好,一不留神掉进冰窟,弄湿了衣衫,灰溜溜地回家,因为害怕云东打他,不敢进家门,但是他熬不过寒冷的气候,最后竟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