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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一纸合约
方谦霖来到公司，早上走的时候，肖柳云没有对他说一句话，他知道以后要多多补偿她，所以他才想赶紧解决掉此事，十个月一过，他就和夏寒雨分道扬镳，两不相欠了。
不过，方谦霖还要做一件事才安心，他准备起草一份合同，说清楚与夏寒雨之间的合作关系，作为一个商人，这点意识他还是有的，他并不想最后产生什么不必要的纠纷。
仔细斟酌后，他打通了那个手机号码。
“喂，你好，我是方谦霖，你的妈妈应该告诉你我找你是什么事了吧，我想咱们有必要认真的重新认识一下，你今天有时间吗？”
“嗯，我有时间，您什么时候方便？”
“那就就中午十二点来我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吧，我公司就是你妈妈工作的地方，认识吧。”
“认识，那么中午见。”
放下电话，夏寒雨继续若无其事地在街头画着画，但是此时她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未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一切真的会变好吗，还是会变得更糟。
中午，夏寒雨收拾好了东西，背着一个大包，来到了方谦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一进门，就看到方谦霖坐在很靠里的一个位置，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和锃亮的皮鞋，这个咖啡厅里的人大多是中午来这谈生意的，都穿着的很得体，只有自己，由于这几天都在外卖画，画画，所以身上有些脏兮兮的，手也被铅笔染黑了。很明显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夏寒雨有些尴尬的穿过了一大片用餐区域，走到了方谦霖的桌子前。
“请坐吧”方谦霖依然还是冷冷的。
夏寒雨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喝点什么吗？”
“不了。”
“没关系，我请。”
“还是不用了。”不知道为什么，夏寒雨不是很敢抬头看方谦霖的眼睛，觉得他今天的眼神格外的寒冷和陌生，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她感觉到，方谦霖就是把这当做一种交易，丝毫不掺杂个人感情的交易。
“waiter，一杯焦糖玛奇朵，谢谢。”方谦霖出于礼貌，还是给夏寒雨点了一杯。
“谢谢，请您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下午还要赶去餐厅打工。”
呵呵，你很快就不需要去了，方谦霖心中想到。
“好吧，那我直接说，”方谦霖喝了一口眼前的拿铁。“你妈妈应该把大概都告诉你了，就是去医院做一个手术，然后…听说你同意了是吗？”
“是的。”
“好，那么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就一些具体问题做一些说明，免得日后引起纠纷，你觉得呢？”
“我同意。”
“好，我这里有一份合同，你看一眼，有没有需要更改的，我们可以商量。”
方谦霖从手边拿起一张纸，递给了夏寒雨。夏寒雨认真地看了起来，大致就是这么几条：
1.怀孕期间，一切行动听从甲方家里安排，安心养胎。
2.报酬一百万，并在怀孕期间承担乙方一切的经济开销。但仅仅是和胎儿有关的开销。
3.孩子出生后，付报酬。乙方离开。此孩子与乙方没有任何关系，今后不得以任何理由相见。
4.乙方不得以任何方式破坏甲方的原有家庭，如发生此事，则此合约失效，报酬为0。
5.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把此合约内容包括合约上的规定行为散布出去。如有发现，合约作废。
6.合约期为一年，一年过后双方解除关系，恢复陌生人。
呵呵，这真的是一笔交易啊，夏寒雨心中莫名的感到自己很可悲，自己年轻的身体是用来交易的吗，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尊严正在被无情的践踏。这真的是一份不平等条约。但是她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一条，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她可以来看看我，但是我保证，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您觉得可以吗？”
“你保证就好，我不希望舆论的又来袭击我。”
“好，那么我同意。没有意见。”
“OK，签字吧。”说着方谦霖递给了夏寒雨一支钢笔。
夏寒雨签上了名字。
“夏寒雨？”
方谦霖才意识到，原来这么久了，他都还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
“怎么，这个名字有问题吗？”
“不，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夏寒雨，夏天寒冷的雨，有意思。”
“呵呵，字我已经签完了，您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等我消息吧，就这一两周。”
“好，那么再见。”
夏寒雨走之前在桌子上放了50元钱，也许从她的心底里，真的不希望依靠别人生活，这是她最后的一点点尊严。方谦霖看到了，也默认了，这个举动好像触碰到了冰冷的他心底里最柔软的神经。他很少接触到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女孩子，还真的不太了解她们的生活。他看着瘦瘦小小的夏寒雨背着那么大并且很旧的包，甚至有些摇摇晃晃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酸。他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拉扯着他，却又不知这股力量要去往何方。不过方谦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孩子不普通，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此时方谦霖的心里对夏寒雨已经不仅仅是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合约关系，他有了怜悯同情和好奇。
下午，邵文浩来了，是来谈合作公司的事情。
“我这边都搞得差不多了，你呢”邵文浩一进办公室就一屁股坐在了小皮沙发上，顺手就拿起了一张纸，“这是什么，合约？”那张纸恰好就是夏寒雨和方谦霖刚刚签的合约，方谦霖还没有来得及把它放好。
“还给我”真是糟糕，方谦霖想，这件事难道这么快就要闹得满城风雨了？不能够啊
邵文浩丝毫没有要把这一纸合约还给方谦霖的意思，一直在仔细地看。看到最后，他看到了乙方签字，三个大字，夏寒雨。
邵文浩的心突然震了一下。
“你这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我的私事。”
“你的私事？我们是不是好兄弟，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小事。”邵文浩追问。
“柳云不能生育，夏寒雨的妈妈威胁我，说如果不让她的女儿来做这件事，就要把我们家的事捅出去，还要告诉我父亲，弄得满城风雨，我爸也不会接受肖柳云做方家的儿媳妇，这样社会的舆论压力太大了，我刚刚接手公司没多久，公司也正在上升期，加上现在市场竞争压力太大，我真的经不起一点闪失…所以…”
“所以你就同意了这种勾当？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方谦霖，我一直拿你当我的好兄弟，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愚蠢！”邵文浩真的很生气，不仅仅因为方谦霖做了这件蠢事，更因为这件事的直接受害人，就是夏寒雨。
邵文浩一直认定，夏寒雨就是那年在浮萍胡同救过他的小雨，对夏寒雨的感情，虽说不上喜欢，但总是有些特殊，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情感。而且据他的了解，夏寒雨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她一直是一个自强自立的好姑娘，至少在他心目中是。
“你觉得如果不是是在被逼无奈，我会出此下策？有没有人为我考虑过？我难道就是活该吗？”
邵文浩很少见到这样子的方谦霖，他的情绪总是像一滩死水，让人看不出波澜，但是今天，他真的有些失态了。
“好，我不管，我们来聊一下King Big的事情。”邵文浩决定闭嘴了。在争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而他的公司此时真的很需要方谦霖，他觉得没必要为一个女人把他筹备大半年的公司搞砸。也许人都是自私的吧，在某一刻，人们都是胆小的，懦弱的，自私的，包括他自己。
“合约我给你拿来了，你可以请法律顾问帮忙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就可以签了”邵文浩说着，拿出一份合同。
“好，我一会儿交给我们的法律顾问看一下，有问题我再给你打电话。”
“OK，那我走了方大少爷，合作越快。”邵文浩若无其事的走了，可他的内心疑问重重，为什么夏寒雨要接受这种不平等条约。她不像是这种女孩子，虽然他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跟方谦霖撕破脸，但是他还是想找到夏寒雨问问清楚。
邵文浩开着车来到那家熟悉的餐馆，也就是夏寒雨每天下午都去打工的那一家。
夏寒雨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工作，丝毫看不出经历过什么。
邵文浩径直走到夏寒雨面前，“出来一下。”坚定的语气不容夏寒雨拒绝。
夏寒雨跟在后面走出了餐厅。“你跟方谦霖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嗯，所以呢。”夏寒雨并没有直视邵文浩。
“我不相信这是你的本意，我也不觉得你是一个这样的女孩子。”
“那么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帮不了我的，我也不想去求别人”
“那你就去求他？！你的自尊呢？”
“我有没有自尊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妈妈病了，我没有办法了，真的”夏寒雨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么多天的压抑都在这一刻爆发。“是我妈逼我，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她毕竟是我妈啊。”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的朋友们呢？”
“我不想。麻烦别人，更受够了欠钱的感觉，我妈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这次我满足她的愿望。”夏寒雨蹲在地上，她不想流泪，她一直都过得很辛苦但她从不流泪，她认为那是弱者才做的事情。所以不论多艰难，多辛苦，她都没有哭过，但是这一刻，眼泪决堤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划过脸庞，是委屈吗，无奈吗，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站在一旁的邵文浩，此时不知所措，本来是来质问夏寒雨的，此时的心里却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他想把夏寒雨拉起来，给她一个拥抱，不管是出于何种感情，他只是单纯的感觉到心痛，一个那么好的女孩，却被生活无情的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但他却没有勇气向前走上一步，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害怕触碰这个脆弱的女孩子。
邵文浩没有说一句话，直接回头，上了车，一脚油门开走了。他并不是讨厌夏寒雨，只是这一刻他感觉一切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都是徒劳的。只留夏寒雨一个人在原地。
但是不管怎么样，工作还是要做的，这是她一直以来都秉承的原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