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醉酒

沁央：包裹在层层浮云中的阳光从缝隙中穿透露出，毫不吝啬的温暖着每一个细微的生命，让生命崇光，向阳

表哥拉着我的手臂跟随他瘦削摇晃的暗影缓慢的走着

一年不见的表哥变了很多很多，多的让我认不清楚，记忆里那个沉默寡言的表哥仿佛像酒精一样在空气中快速蒸发，只留下了清淡的味道。表哥说，是他，是离沐改变了他的过去，他的未来，甚至人生。我很疑惑，但却强忍下了对离沐的好奇，等待着期待着，离沐亲口告诉我他的过去。那时的我们太容易改变，以及被改变，无论是好是坏，最后，都丢了自己

表哥在我身旁喋喋不休的讲着许多我从未见过的离沐，讲着离沐和他的过去曾经，离沐曾经的开朗大方，是怎样帮助父母离异的表哥走出阴影，怎样在失去双亲后独自陷入了无尽的稠密黑暗，和离沐那些不为人知的悲悯背景。

离沐的许多面逐渐在光影话语间形成片段，像发散着微光的胶片，在巨大的空洞机械中拖着阴影从我眼前缓慢的走过，我的心里突然翻滚起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冰冷和不知名的悲伤侵蚀着大脑。

我沉默的在离沐身后走着，他突然转过头瞪向我和表哥的方向，我有些不知所措，红着脸把头转向表哥方向看去，找着话题干笑。表哥突然歪嘴笑着，用臂弯勒着我的肩膀，一脸奸诈的看着我：“沁央，你是不是喜欢离沐啊”我没有回答，笑着推开了表哥。可我知道，表哥说的是真的，也许自己在第一次遇见离沐的时候就被吸引，甚至舍不得放下视线。

吵吵闹闹，三人走到了一家很有古色韵味的饭馆，表哥半开玩笑的对我说，这家店是叔叔泡妞的必经之地，我问他“这是你泡妞的必经之地吧，臭小子学坏了哈？”“我是你哥好吧，虽然就比你大一个月嘿嘿，不过那也是大。”我白了表哥一眼没做声。看向离沐熟练的撕下水瓶的外皮，拿起它对向阳光，嘴角透露出了少许的微笑

他有些像那瓶水，身上总是披盖着色彩斑斓的包装面向人们，然后，孤独的躲避在虚伪的外壳下渴望清澈也许是我看的太久了，离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错开了我的视线，我连忙底下了头。

饭菜已经摆上了檀木餐桌，我抬眼偷窃一般的看向离沐又垂下了眸子，我乏味的吞咽下这顿秀色可餐的饭菜满脑都是离沐的过往。

安静的吃完饭后我道别准备回宿舍，表哥硬生生的拉着我不让我离开：“央央，这次哥哥就英勇的将自己的好基友打包送给你，还包邮哦~你俩要是在一起可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啊”我举起拳头做势要打表哥，表哥华丽的躲过然后推推搡搡让离沐送我回寝室。我有些许尴尬的望向表哥，发现表哥一脸快来感激我的神情，我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离沐拍了一下我的头让我跟上他就阔步走了出去，我向表哥打了一声招呼跟上了他，临走前我看到表哥一脸的欣慰，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我走在离沐的身后，不敢说话，我们就这样相对无言，唯有尴尬的走到了我的宿舍门口，离沐交代了几句让我快点回宿舍然后转头便走，看着他缓慢走向漆黑的惨白身影，就是那一刻，他如一颗闪烁的孤星，若近若离，明晃晃的却触碰不到边际，然后，独自悬空在遥不可及的顶端，沉默的看着一切。寂静的夜晚像黑色水彩一样汹涌的仿佛要淹没所有，，包括我，和他。

我突然有些没来由的恐惧，我疯狂的向他的背影奔去，小心翼翼又迫切的环抱着他，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我难过的有些哽咽。我只知道，我想要陪伴他，我想要一直一直陪伴着他。

回到了宿舍，我像脱了线的木偶希望瘫软的躺在柔软的床上呆泄的望着毫无色彩的天花板。一遍一遍的回放刚刚的影像。

我轻轻叫醒了怜华，把所有的烦恼都倾诉向她，怜华得意的传授了她以往的经验：“你应该是喜欢上他了吧，作为你这种要胸没胸要脸没脸的喜欢一个人就去追吧，反正没人认识你，，，”我努力的记下了怜华说的话，听着听着昏昏沉沉的熟睡过去，在合眼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怜华女神一脸无奈鄙视的表情重叠在了羊驼的脸上。

经过怜华一夜的谆谆教诲，我成功的满血复活，光荣成为了离沐身后的小尾巴，保持着似乎好朋友的微妙关系，每天跟在他身后，一起上课，一起吃饭拌嘴，帮离沐整理各式各样情书，我有些庆幸我和离沐同系同班。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离沐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离沐的身影蒸发在了各个角落，我打了无数次的电话期待来的却是请留言三个字，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迷茫彷徨。

我找到了表哥死缠烂打的询问离沐的下落：“离沐回家了你不知道？嘤嘤嘤莫非你被甩了？”我楞了一下，瞬间有了天打五雷轰的感觉。

晚上我抱着怜华伤心的感叹“呜呜呜，离沐不要我了，自己一个人不会被劫了吧？会不会迷路找不到家了？呜呜呜”怜华只说了两句话“僵尸爆发时一定不吃你。”“嗯？没懂”“因为你没脑子，，，”

清晨，我似乎被怜华的话点醒，元气爆棚的拉着怜华去找表哥，三个人胡吃海喝了一条街，路上表哥打着播音主持专业记者的名号和美色迷倒了不少大妈蹭了好多辣条，吃饱喝足，三人向ktv进军，在怜华麦霸欢快的葫芦娃歌声中，表哥扭扭捏捏又羞涩的在一旁缠着问我怜华的电话，怜华蹭了过来“呦，你还羞怯啊，不会想辣手催花吧？播音系系草？”表哥一脸求包养的表情又一次让我大开眼界“这是谁哥？给我领走！”我仰天长啸。

夜晚，我摆脱了重重打击，拿着啤酒瓶随便依靠在校门旁的一个路灯下。灯光聚集在我的头上像一个俯视众生的旁冷漠观者。我看着一辆辆来着刺眼灯光的汽车飞速行驶在这个灯火阑珊的糜烂城市中，我是那么的卑微渺小，像极了诺大宇宙中的一粒细沙。

那时候不知怎么，我就突然想起了因病去世的妈妈，想起了妈妈的温柔坚强，可我没那么温柔，也不坚强，我捂着脸嚎啕大哭，慢慢眼前的城市扭曲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妄图把我吸入。我摇了摇脑袋希望可以让自己清醒一些，胃中翻江倒海，下一刻眼前一片昏暗。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离沐那张许久不见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