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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是仙是帝，凡人不可及也
道人面如土灰，挫败之意显露无疑，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修能，为师之所以把你喊到这儿来，一来是想问问你与那樊伊姑娘是怎么认识的，二是想再与你说说你下山游历之事。”
陈修能心中亮堂宛如明镜，他之前便猜到了樊伊之事瞒不过宗内的诸多长老和决明子，不过方才樊伊离去时也将底下观望的樊家一干人等带走，倒也不怕有心之人深究。
于是少年稍作沉吟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修能自小在凡间长大，孤苦无依下唯有学些医术傍身。樊姑娘的病情师傅您亦为她诊治过，相信也有所了解，但常言道术业有专攻，修能虽然不才，但在梦中经常接受儒圣老师的教导，所以碰巧对樊姑娘的情况有所心得，亦看出了她是至阴至寒的‘通幽寒阴体’，所以便出手为她将病情控制了下来。”
“但是樊姑娘不知怎么回事，一苏醒了好像有些神智不清，误把我当成她很久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我跟她之前却是素不相识，诸般劝说下也无用，所以才会有在浮云殿外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师傅，情况就是如此了。”
无奈一笑，少年将事情半真半假娓娓道来，随后偷偷看了眼旁边恍然大悟的舒窈一眼，便站在原地默默没有说话。
“原来如此”
“既是有圣人点拨，那此事倒也不奇怪。”
听完少年所说，决明子点了点头，同时长舒一口气，但转眼间眉头又是紧锁起来。
“怪事，那太虚州虽是横霸三山九海的大洲，其内圣地强族更是数不胜数，但樊家我却是知晓，只算得上六七流世家，甚至比我问道宗也稍有不如，怎会有一身世实力如此惊人的女娃，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唉……”
决明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张嘴正欲开口却突的神色一变，低着头不知在盘量什么。
少年眼尖，恰好将道人的异样收在眼底，再加上他心中亦是好奇，于是试探着问道:
“师尊，可是想起了什么？”
谁知决明子却是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再次向少年问道:
“修能，你确定樊姑娘是在苏醒过后才实力大涨，性情巨变？”
“没错，有什么不对的吗？”
“既是如此，那我应该就没猜错了。”
看着身前好奇不已的陈修能、舒窈二人，道人一卷衣袍，随即目光深沉的道:
“唉，那樊姑娘应该是机缘巧合下被修能你唤醒了来自前世甚至是远古的记忆，但觉醒又不完全，所以才会时而喃喃，气机起伏不定，甚至将修能你当作是她亲近的故人。”
“那师傅您的意思是樊姑娘其实是一个修为高深的修道者，而樊姑娘就是她的转世之身？”
“岂止修为高深？按那九位半圣级别的侍女对她的恭敬程度和称谓来看，那樊家女娃上一世怕是个惊天动地，震古烁今的绝强人物，甚至是……”
看着一脸神秘莫测，显得惊疑不定的道人，少年心急，连忙脱口问道:“甚至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决明子声音有些颤抖。
“甚至是……大帝！”
一语说完，似是怕两人不明白，道人扭转身子，继续喃喃道:
“帝者，裁决天下，权掌众生也。目光所及，宇内臣服，日月崩塌。”
“言出法随，无病无垢，不外如是。”
“九龙拉车，半圣为仆，即使是圣人也未有如此威严。三十三天上煌煌宫阙，是仙是帝，凡人不可及也。”
转过头时，道人头上已有斗大汗珠流淌。
“修能，阿窈，那樊姑娘是帝尊无误了。”
言毕，这云台上流云沉静，岚霞凝止。
……
“呼”
良久，少年从深深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深吸一口气，他不断摇头。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饶是他已知晓樊伊的来历不容小觑，却没成想少女的身份如此让人胆战心惊。
大帝？那意味着樊伊前世曾统率着整个四海八荒，一言出，整个九洲都要在她脚下抖三抖。
所以也难怪那几个修为通天动地的女子在她面前噤若寒蝉了，也难怪她苏醒后反掌就能将那么多能人异士也束手无策的毒咒拍散。
苦涩一笑，少年不紧不慢的朝着决明子道:
“师尊，不管那樊姑娘是圣人也好，是大帝也罢，既然她已然离去，她的世界与我们相差太远，那我们也与她无甚关系，还是安心的修道持身为好。”
“哎”
“也罢”
道人闻言回过神来，一脸欣慰的看着陈修能，说道:
“你这小子倒是有一片赤子之心，这么大的事发生在眼前也不慌不躁，反倒还先开导起我来，实属难得。”
道人说完捋了捋衣袍，悠然坐在石凳上，看了眼旁边静默乖巧的舒窈方才继续开口道:
”只是事已至此，你还是决心要下山游历么？”
陈修能没想到决明子会在这时候又向他问这个问题，愣了愣，刚想开口，却鬼使神差的看了眼旁边正小心翼翼又满脸企盼看着他的少女。
目光触碰的霎那，少年只觉心中有千百柔情在拨动心弦，脑海里，更是有无数道声音在蛊惑他就此留下，从此陪在少女身边，逍遥自在，肆意快活。
看着陈修能和舒窈的模样，老而成精的决明子哪还不知道他二人的心意，于是也不着急，竟直接啜着花茶笑眼等待起来。
一边，陈修能看着眼前日思夜想如花般娇嫩的面容，心中不禁陷入了天人交战。
“难不成就此留下？宗内有掌教师尊的扶持，相信我很快就能独挡一方，也能日日夜夜与舒窈师姐厮守在一起，岂不比在凡尘九死一生，平白受那风吹雨淋之苦要好？”
“不行！我还要回长安城探寻我的身世，我还要找那几个纨绔恶霸报辱身之仇！我陈修能追求的是天道！是永生！是与日月同高的力量！不是在这安乐窝里遭人闲言闲语。身为修士，如果没有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不说能不能与舒窈师姐在一起，只怕有一日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