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好梦开始

美奂整日在田贺的家里，做一些日常的家务，陪雨果，做饭时帮田贺打打下手，剩余的时间，一起和田贺站在阳台上观星，她发现这是一个好的爱好，让人有无限的遐想，思维放空，灵魂飘在宇宙里，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的未知，心里会产生一些慰藉，她会有生和求知的欲望。

“你就像一只迷失的小路，你有很多路可以走，每一条路都不是坏的。”

“小叔，人有太多选择的时候，就会不知如何是好，不是吗？如果超市只售两种果酱，苹果和草莓，选择就变得简单，目的也会很清晰，你会知道自己带走哪一种，如果超市售至少50种的果酱，有太多的选择，又没有什么标准，你会带走哪一个口味？”

田贺笑笑，很欣赏她内在的文学涵养，心思缜密，那种饱读诗书，蠢蠢欲动的，即将突破的茧，她会是一只很美的蝴蝶。

两个人的游戏还在继续，生活，在短短的几天，彼此保持着底线，相互探索，交换故事。

睡前面对面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只是说说话。

“小叔，再讲个故事，我们就睡觉好不好。”

“你想听什么？”

“你有没有打过架？”

“没有，我这样一个好孩子怎么会。”

“小叔，你骗人。”

稍稍有些困，被子里很温暖，美奂闭上眼睛，“小叔，我没办法忘掉前男友。”

“不用忘记，记着便好，觉得痛苦吗？”

“还好，原来也这样和他交换故事，觉得公平，但觉得遇上我，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公平。他很干净，而且智慧，有优秀的基因。”

“所以分开。”

“不知道，反正是分手了。”

“你对他还抱有期许？”

“小叔，你看过《澜本嫁衣》吗？我觉得希望会害死一个人。”

“所以，你尽可能的让自己没有希望。”

“也许……”

田贺用手在美奂的眼前晃晃，她还没有睡着，喉咙里发出咿呀干瘪的声音，像是流泪前的爆发，悲鸣。“难受就哭出来。”

美奂突然睁开眼，田贺看见她眼里的决绝和坚毅，丝毫没有困意，像是变了个人。她开始笑，很开心很开心，能够看出来她笑得有多么的假。“我给你讲我前男友高中时候打架的故事吧。”

田贺摸着美奂的头，“好啊。”

“他跟我说，他高中时候和对面寝室的同学打架，画室的画板都打碎了。”

“然后呢。”

“我每次想到，他年轻时候的事儿，都想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长大。大概那样，他会记得我多一点。”

“美奂，你总是让你自己太孤独了。”

美奂闭上双眼，安安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两个人在一起彼此的美好，这样的蓝颜知己难遇，在他的家里，没有噩梦，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她对田贺始终抱有好感，她心里还有很多的防线，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又或许他和许传君一样，带有做朋友的帽子，有双重的身份，其中一种身份，美奂害怕看到田贺是心理医生的模样，这让她焦虑，就像这个城市，没有一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她找不到去往天堂的路。

“小叔，睡觉吧，晚安，晚安，雨果。”

“恩恩，晚安，好梦。”

“小叔，等我睡着你再走好不好。”

“好。”

田贺慢慢得等到美奂的呼吸均匀，进入梦想，这不是个漫长的过程，他起身，关上房门，躺在自己的床上，至少让她开口说话，就是好的。雨果躺在他的腿上，是一种温暖的幸福感，他看着自己的大长腿，想起韩国的一部电影，他起身去书房，写张纸条留给美奂，他知道，明天她一定会看到。

夜变得短暂，总是不够睡，美奂让他身心疲惫，所有的事情一点头绪也没有，虽然这不是他的工作，但是这样的一个身份，或许可以让她放松，说出更多事情真相。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都有新的发现和惊喜，美奂的生活里，书房就是个好地方，她发现田贺留的一张字条，“百度搜索《长腿叔叔》。”

百度搜索出来七个答案，她讨厌这样选项如此多的选择题，不想黑色和白色，二选一，简单，人性。她选择前两个答案，1912年美国女作家简·伟伯斯特著小说，这个答案比较吸引她，第二个选项，是2005年延正勋河智苑主演韩国电影，她打开电影，发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这个世界有如此多的爱，她却不知道。每个人都会他独特的视角和见解，她忍不住给田贺发了简讯。

“我看了韩国的那个电影，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我找到的，我竟然哭了。”

“哈哈，你还有救，等我晚上回家再说。”

美奂抱着手机，瞬间的幸福感，她有个可以等待的人回家，她看着大门，等待他开门的那一刻，她准备好晚餐，幻想里期待出现的那个人不是田贺，许传君大概是她恋爱的最初幻想，她想要这段感情完美的终结，虽然已经分手。

美奂神经质的拿着手机拍照，今夜也许是她停留在这里的最后一页，马上就要过年，七大姑八大姨要从天南地北回来，想想就头痛。

美奂不放过田贺家的任何角落和细节，包括他放筷子的习惯，书架上摆放的照片，毕业照，工作照，抽屉里放着的毕业证书，各种证件，一一让她着迷，她需要摸清田贺的真实的身份，这种行为让美奂的良心过不去，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和田贺做最好的朋友，她很珍惜这样一个睡前能够和她说说话的人。而她依稀记得，她发现许传君的营业执照时的心跳，那种生命最后的停留，让她想想就窒息。

田贺下班回来，带给美奂一本书，是那本《长腿叔叔》，美奂说，“简·伟伯斯特”，田贺笑笑，“她也是马克·吐温的孙侄女。”

“小叔，你真博学，就喜欢你这样。”

美奂天真的抱着书在沙发上坐下，田贺在她的身后表情凝重，他需要慢慢的撬开美奂的嘴，让她的幻想和事实交替，变换成文字，落在纸张上，想想就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