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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北澜璟逃跑了?

作者:襄语 | 发布时间 | 2018-02-27 | 字数:4073

“嗯?”澄澄湛湛的眼眸微微流转出几分不解之色,墨若旖仰着一张如同清雪初月一般灵动的小脸望着墨祁㬚,仿佛是在等待他的下文一般“嗯”了一声之后便不做声。

看着墨若旖不惊不急老神在在的模样,以为她没有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墨祁㬚忙不迭地拔高了声音在她的耳畔重复了一遍,“北澜璟不见了,连同他的那些士兵,也都统统不见了,我刚刚下车去找了一圈,人影也没有看见。”

“不见了,”微微低声咀嚼着墨祁㬚的话语,墨若旖继而抬眸在马车上巡视了一遍,目光落在先前北澜璟坐的那个位置,瞥见那一抹墨湛色的时候,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小小的弧度,如同碧珠落盘的清脆声音染上了几分笑意,

“没有不见,只是你没有找清楚而已。”她蓦地笃定地开口说道。

墨祁㬚被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弄懵了,“小旖,你莫不是还在睡梦里,不明白我所言?”北澜璟不见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一意识到便慌得不得了赶紧下马车去寻找,可是他这个亲手放了北澜璟的妹妹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这可让他伤透了脑筋。要知道如今他们在的这个地方可是北澜国的城池,而屠洪叶因为是护送他们会北澜国,所以并没有带上很多的兵马,若是在这个时候北澜璟偷偷与驻守在这里的北澜国将士合力抓了他们,用墨若旖来威胁墨绯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他们二人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北澜璟不会逃跑的,”为了不想再听到墨祁㬚一惊一乍的话语,墨若旖只好把话挑明一些,微微俯下身子伸出细软的长指将安放在那坐榻上的那一块墨湛色的玉佩拿了起来,她继而转身直视着墨祁㬚狭长的丹凤眼,一字一句十分笃定地告诉他:“这玉佩,是北澜璟极为宝贝之物,在战场上,面对屠洪叶的射杀,他宁愿用性命去保护它,也不让那些人破坏它半分,如今他肯主动将这块玉佩留在这里,便是表明了他会回来,不会背叛我们和伤害我们的决心,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个小小的玉佩,至于吗?”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墨祁㬚挑了挑眉,半信半疑地望着墨若旖,“莫不是那小子编故事来哄骗你,我看这玉佩顶多就值一两百两银子,也并非什么无价之宝。”说罢,他伸手似乎是想要将那玉佩拿过来仔细瞧瞧,只是他修长的手指还未触碰到那玉佩上的玄色挂绳,墨若旖便微微动手一移开,让墨祁㬚一下子抓了个空。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什么事情都用银子来解决,”澄澄湛湛的眼眸跃动着浅浅潋滟的光泽,墨若旖将那块墨湛色的玉佩收在手心里,“总之你放心吧,北澜璟一定会回来的。”

听见沐珞如此笃定的相信北澜璟,墨祁㬚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一脸懊恼地说:“坏了,我方才以为北澜璟逃跑了,派屠洪叶和江亓他们去追捕了,你..................”墨祁㬚的话还未说完,墨若旖便猛地掀开了马车的车帘跳了下去。

林子里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屠洪叶带着兵马去追捕北澜璟,江亓则负责留守在马车周围保护墨若旖和墨祁㬚的安危,江亓原本是在巡视,看见墨若旖匆匆朝自己走来,他便立刻下跪行礼,

“卑职叩见璃..............”不待他把话说完,墨若旖便打断了他,语气略微染上几分焦急询问道:“江副将,屠洪叶往哪个方向去追捕北澜璟了?”

“禀告公主,屠将军带人往那个方向去了。”江亓不明所以,但是看见墨若旖如此焦急的模样也不敢多问,一抬手便为她指了方向,纤细单薄的身影自眼前走过,江亓再度抬起头时,墨若旖的身影已经没入了林子里面的雾气,来不及多想什么,他下意识地便抬步跟了上去。

林尽水源,山峦连绵不断如在雾间。

“奕王殿下,前面有水源!”前方不知是谁呼喊了一声,恰逢一抹晨曦自密密麻麻的树枝枝叶的缝隙中洒落,微弱的晨光穿透了林子的雾气,隔着浅浅的雾气,北澜璟如黑曜石一般乌泱泱的眼眸便映照出了不远处那宛若一条白练一般蜿蜒在林间小石的清溪。

“快些拿水囊去装水吧。”微微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赶上,北澜璟浅声吩咐道。赶了一夜的路,他们和墨若旖那边的水剩不了多少了,如今距离集镇还有二十里的路程,所以他便一大早带着随行的士兵一起在林子周围走到,想着找些水回去。

得了命令的士兵立刻悉数上前去汲水,北澜璟微微退开几步,望着相隔百里的连绵远山,眼前蓦地又浮现了方才看见墨若旖熟睡的容颜,没有了那一抹血色月牙形印记的映衬,她白皙如清雪一般的面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宛若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充满了稚气,墨祁㬚尚对他有防范之心,连熟睡也维持着几分的清醒,而她一个身份尊贵,被墨绯璃捧在手心的公主却是对他没有半点儿怀疑,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思绪复杂,他不是没有想过过了这城池便与当地镇守的将军汇合,但是一来不仅是辜负了墨若旖的信任,二来更是将他们兄妹二人置于危险的境地,所以他独自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不想这么做。

就在去汲水的将士一个个回来的时候,北澜璟身后蓦地传来了一记高呼声,

“将军,逆贼就在前面!”一名身着东墨国将士盔甲的士兵举着长矛便朝他们跑来,紧接着,那士兵的身后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屠洪叶为首的一众东墨国将士一下子便将北澜璟一行人重重围了起来,一众将士为屠洪叶让开了一条道路,屠洪叶举着大刀便走到了北澜璟跟前。

宛若黑曜石一般乌泱泱的眼眸流动着清透的光泽,北澜璟俊美恍若天神般的面容由始至终都是透着清冷的神色,看见他们如此兴师动众一副问罪的模样,他的神情始终是波澜不惊,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屠洪叶的到来。不等北澜璟开口,屠洪叶便冷哼了一声,高声怒喝道:

“大胆北澜奕,你竟然想要私自逃离,尔等逆贼,留着也是祸患,我今日便先斩后奏,抹了你的脑袋,以绝后患。”说罢,他便抬手示意身后的将士攻上前去。

原本在汲水的北澜国将士一见东墨国的士兵动手了,纷纷丢下手中的水囊举起长矛将北澜璟护在了身后。看着势单力薄的北澜璟,屠洪叶盔甲下的脸笑容越发地得意,如若昨日不是墨若旖出现阻拦了,他早就取了北澜奕的项上人头会东墨国去邀功了,哪里还轮得到如今这么窝囊与那江亓一起护送他回去北澜国,原本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立功了,谁知道今日一大早㬚殿下竟然让他去追捕北澜璟,这可真是给了他大好的机会,他看得出来,璃公主护着这奕王,但是㬚殿下似乎不见得护着,再者说了,既然是追捕,就一定会有伤亡,不论这个北澜渊是不是真的想要逃跑,只要他一死了,来个死无对证,这样即便是璃公主要追究,也没有什么名堂可以追究。璃公主素来任意妄为的性子在东墨国他是略有耳闻,那一道圣旨下来的时候,他心中便有所怀疑,倘若圣上真的决定要与北澜国交好,便不会下令让他去打这场仗,即便是临时变卦了,也不会在他就要打胜仗的时候来下旨,这可不是圣上的作风,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圣旨是这璃公主一时兴起弄出来的,他心中虽然明白,但是却不能戳破,毕竟得罪璃公主的后果,他是有目共睹的。但是眼下他的机会来了,取了北澜国赫赫战神北澜奕的首级,那可是一件极为威风的事情,且不说能有多少赏赐,加官进爵肯定是少不了的,所以即便是墨若旖再怎么反对,他也要阳奉阴违,先动手杀了北澜奕再说。

“屠洪叶,我不过是带着将士们来汲水,何来逃跑一说,你这是欲加之罪。”看见周围的将士为了保护自己皆数负伤了,北澜璟黑曜石一般乌泱泱的眼眸染上了几分冷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日没有人能够护着你了,你受死吧!”眼看着将士将北澜璟身边的人杀得差不多了,屠洪叶便穿过众人,挽起大刀便朝北澜璟的胸口刺去。

微微敛身一转,那银色的刀刃砍断了他肩上的盔甲,北澜璟看着屠洪叶步步逼近的大刀,衣袖下的拳头暗暗握紧了,就在屠洪叶将他逼退至溪岸的那一刹那,一抹纤细单薄的身影忽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如同展开双翼的蝴蝶一般,墨若旖单薄纤细的身子挡在在了北澜璟身前。屠洪叶举起的大刀来不及撤回,险些砍伤了墨若旖的手臂。看见忽然出现的墨若旖,屠洪叶吓得双腿发软,手上的大刀“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细白的手臂被那刀刃划开了一道极为细微的口子,墨若旖却没有发现,忙不迭地转身去询问北澜璟,“你有没有事?他可有伤到你?”

溪水清浅,映照出了墨若旖纤细单薄的身影,以及她那张恍若初雪一般清丽灵动却覆满了焦急之色的小脸,没有理会身后惊得跪在地上的屠洪叶,墨若旖仰着一双宛若玛瑙清溪般澄澄湛湛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他。北澜璟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她手臂上那一道被屠洪叶的大刀划开的衣袖上微微渗出的点点嫣红上,微微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指了指她衣袖上的血迹,他轻声提醒道:“你受伤了。”方才她那么鲁莽地冲上来,一点儿也没有顾忌屠洪叶挥过来的刀。

如同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着垂下,墨若旖顺着北澜璟的话语望向了自己的衣袖,只见那被划开的衣袖上渗出了些许的血迹,并不是什么大伤,但是托墨绯璃的照顾,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一丝一毫的伤,这么浅的一道口子,对她而言还是头一回,不待墨若旖开口问罪,那厢屠洪叶哆哆嗦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公,公主,公主饶命,卑职不知你突然冲了出来,㬚殿下,是㬚殿下命我们来追捕逆贼北澜奕的,我,我在此处看见他,他正要逃,欲,欲抓他回去复命,还望公主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卑职失手误伤了您.................”这一厢话,不仅将自己想要杀北澜璟的目的推脱得一干二净,还连带着将误伤了墨若旖的罪名归咎到了她自己身上,屠洪叶的言下之意便是说,如若不是墨若旖自己突然一声不吭冲了出来,他也不会误伤了她。

“你想要逃跑吗?”不顾屠洪叶的狡辩之语,墨若旖小扇子一般浓密的眉睫下一双澄澄湛湛宛若玛瑙清溪一般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流动着清浅的光泽,她问他,语气寻常得如同在询问他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我只是带他们出来取水罢了。”黑曜石一般乌泱泱的眼眸对上那双灵动澄湛的乌眸,北澜璟眸光微微动了动,继而俯身捡起了脚边掉落的那个水囊,淡淡地回答了一声。身后溪水岸的溪水被倒下的将士的尸体染红了,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透出了点点猩红,已然是不干净了,“屠将军便带人追来,说要取我的首级。”因为方才那一场厮杀,原本剩下的数十个北澜国将士已经都死了,如今的北澜璟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孤身一人了。

“没有这回事,是,是㬚殿下,是㬚殿下叫我,叫我来追捕逆贼的!”一听见北澜璟如实将那些实情说了出来,屠洪叶顿时慌忙地为自己辩解着,生怕墨若旖怪罪于他,直言是墨祁㬚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