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沦落为青楼女的初夜（一）

“吵死了！”一个看守的青年向这边恶狠狠地大吼道，“皮痒了欠打是不是？”

尹雪被这一声惊醒过来，便听到

“没，没有！”崔莹连忙道歉的声音。

“哼！算你识相。”说罢便又去偷偷喝酒去了，还一边抱怨着，“每次老大都让我来看守，没有酒喝的日子真是难熬，光看着美女又不能动手，晦气！”

镯子必须拿回来，怕是被那群人给搜刮走了，得找个机会。尹雪这样想着的时候又开始犯难了，到底被他们放在了哪儿呢？

在她留意了很多天后，依然没有发现镯子的踪迹。也许在很久以前就变卖了吧？这群大汉哪还有留着女孩子的镯子的道理。

天气渐渐转暖，南方的春天来得早很多。

一路向南颠簸而去，在途中，姑娘们有的被卖了，有饿死、冻死，或是被打死了。

临了就只剩下了胭脂和自己。等到了一个叫惠州的地方，胭脂也没有留下来，走的时候毫无预兆，连个告别也没有。

不过没有时间给她感伤了，现在的她也依旧逃脱不了成为妓女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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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仙水楼老鸨——何三姑，用了十两银子买了进来，被当做重点对象培养，这里她见过的所有人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纸醉金迷纵情声色。

何妈妈花钱为她请老师，学诗画琴棋，这些都是她原本的必修课，学得太快反而让人起疑，装得像个初学者那样，争取在接客之前，逃离这里。

可是，这里哪是一个柔弱女子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明里暗里的岗哨龟奴都不是摆设，曾亲眼看过和自己同样被卖进青楼的女子，逃跑被抓回来打得半条命去了，不还是走进了那个圈子？

只不过自己幸运的有张好脸蛋，比起她们，待遇好很多。在这里，什么骄傲，什么尊严，全都低贱地埋进了土里！

只有抓住男人的心，用美色来换取生存的权利，才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一步一步走来，到了今天这地步，难道就这样沦落下去吗？

曾经，是族人眼里的公主，是父母亲族捧在手里的大小姐，是敬爱的兄长的宝贝妹妹，是龙澹国的第一世家的掌上明珠。无与伦比的尊贵身份，却沦落到卖笑的地步了吗？

“当年姐姐第一次出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妖娆魅惑的假声已经学得十足的像了，过了十二岁生日的她已经被迫步入成年了，声音也开始发育了。

就连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老鸨听了这样的声音，也不禁酥软了骨头。

在后面为尹雪束发的媛玉慢慢地梳理着柔顺的青丝，富有磁性的嗓音中略带柔美，狭长的丹凤眼角边上点缀了一颗梅花妆，煞是美艳。

“不要多想了，你呀，一定会迷倒一大片的男人，将来也许能成为我们漳州仙水楼的头牌。”

充满胭脂气味的房间里，香炉里的青烟袅袅，足以让人沉浸在其中不愿自拔：“媛玉姐姐尽瞎说！好了吗？”

在镜子里看着，已经刻板地没有自我的表情的自己不免有些感慨。

“好了，好了，戴上这只凤求凰，你就去吧！”媛玉说着便要往女子头上插去。

一只涂满朱红蔻丹的手截住媛玉的动作。

有些担忧的声音急急传来：“哎！媛玉你怎么好把这个给送人了？驳了那位大人的面子那可不好！”

“妈妈，我爱给谁给谁！谁还能管我不成？”凤眉一挑，明明是十五岁的姑娘却像是个人情练达的官老爷似的，倒是令人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你有理！”老鸨倒也是知道她的性子的，便也不好干预，任由着发簪插入了尹雪的头上。

“呀！真是好看！”圆润的珠玉在发丝之间闪烁着灵动的光泽，在红烛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老鸨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更有种钱没白花，调教的是越来越好了：“现在呢，跟着我走，你的艺名叫做‘花怡’，记住了吧？走吧，别让客人们等急了！”

“好，花怡这就去了！”温和有礼地福了一福，任由其引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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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听说了没有？仙水楼今天有个跟仙女似的美人要开苞，那可是比玉仙子更美上万分的美人呢！”闭上眼的某男似乎回味一般地享受着。

“瞎说什么呢？你见过了？还是你上过她的床了？”

“我听说的还不行吗？”

“听说？我还说我听说这姑娘可还是个雏儿，嫩着呢！好久都没有上过雏儿了，想想骨头都要酥了！那滋味，可真是销魂哪！”

各种各样充满欲望的声音传入耳中，良好的听力真是管用啊。

嘴角微微勾起，挂起训练了三个月的招牌式的笑容，清纯里带了点点妩媚，极致的不协调的东西，在她的脸上表现得该死的和谐。这着实让身旁的小薇看呆了，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真的是一天一个样，百看不厌。

“各位！安静！安静！”何三姑挂起职业性的微笑，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仍旧有着她独特的魅力，充斥着桃色的会场顿时静了下来。

洪亮且具有诱惑力的声音使得每个人都精神振奋起来。

清清嗓子，站在台前：“今天呢，我们仙水楼新来了一位姑娘，相信各位也曾听到过她的很多传闻。”

“是啊！是啊！我们就是冲着她来的！快让我们见见吧！看看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好！好！好”老鸨非常满意此刻众人的反应，却也不疾不徐地吊足了胃口。

“请大家稍安勿躁！花怡小姐马上就来。”

“可不是我们夸大，今天这位姑娘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别的不说，光说这琴艺。就连我们当红头牌玉仙子也甘拜下风！”

“真的假的？”

“假的吧？玉仙子的琴弹得可是成为我们漳州一绝啊！莫不是你们仙水楼已经不行了，故意诓骗我们的吧？”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仙水楼的牌子到哪里不是响当当的？”

老鸨心中暗暗自喜，讲得好，就是要这效果，回去给你加工资！不，还是算了，老娘的钱可没那么好赚！

“到底她真有传言中的那么美吗？我就不信了！”

“对啊对啊！我们要看看！”

“快请她出来！”

“是啊！是啊！”

“花怡姑娘来了！你们看！”不知是谁眼尖地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女子，大喊了一声。